1、悄悄敲敲乔乔的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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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后半夜，刚才谈一个大单子。为了不搅黄这个项目，我硬着头皮在一众唤我“小乔”的油男中多灌了几杯酒，现在昏昏沉沉的。出租屋好几天没有打理，脏衣服垃圾袋鞋子铺了满地，我醉醺醺的甩开蹬着的貌美恨天高，随便踢开碍事的垃圾便和床扑了个满怀睡死过去。
半夜好像刮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我无意识的打了个寒噤，朦朦胧胧中勾起身体往棉被里缩了缩。翻个身，又安稳睡去。
早晨的阳光如同细密的针尖扎在我眼皮上，我从来都舍不得离开被窝，于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下意识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我顿住了。
我猛地睁开眼。
我懵了，因为我的旁边还睡着一个人，一个睡容恬静的小女孩。
作为一个母胎单身25年的职场貌美女士，家中出现第二个人的几率简直就是零，哪怕只是一个对我这种常年练拳的金刚芭比来说攻击力为0的小屁孩。这一吓，我就再也没有睡意了。我在惊恐中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我的出租屋！
我呆呆的看着周围井井有条却陌生至极的一切，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向卧室门，更可怕的是，我竟然从门里穿过去了！
绝望的怒吼着，怒吼着，怒吼着，再次怒吼着，我更绝望了。因为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是透明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我喘着气尝试接受这可怕的变故：明明昨天我还是备受器重的公司新晋貌美拼命三娘，拿下一个大单子准备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今天就成了一个生死不明的透明人？
呜呜呜………
不妨换个角度。
之前看过的小说忽然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小说里女主穿越进异世界，然后凭借自己的金手指开挂的爽文，难道，我小时候的穿越梦今天就要实现了吗哈哈哈！
花了一个上午，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里是一栋白房子，里面的所有家具陈设都是冷色系的，我上下飘了一圈，打心眼里觉得房子的主人可能有强迫症。
这栋房子属于一个三口之家，男主人是一个个子不高中等身材自以为很邪魅实则油腻的中年男子，女主人是一个很微妙的人物，但是具体说不出来。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醒来后第一个遇见的那个人，她叫连翘，是一个特别安静冷淡的女孩。
她看上去有些深不可测，或许是我的多虑，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照理说这栋房子够大够精致，生活条件也比我从前租的房子好的多，但是问题有一个，我发现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房子。一个上午，我尝试过许多次，只要我一踏出大门就会被反弹回来。就算再坚强的人也该泄气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今天我在观赏这户人家吃早饭时，发现我可以听见他们的心声，除了那个叫连翘的女孩的。
饭桌上总是很严肃很安静，不像其乐融融的一家，倒像商战中的勾心斗角各怀鬼胎。女主人优雅地咽下一口牛奶，她突兀的心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喜悦：终于要走了。
谁？男主人吗？还是连翘？我挠了挠不存在的头，第一次为这颗漂亮但智商不够的脑袋羞愧。
饭后男主人换了一身西装配公文包，心里盘算着公司里能赚多少钱，神清气爽地踏出白房子的门。
等到属于男女主人的卧房里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时，我才领悟女主人意味深长的心声，原来情夫搁这等着呢。我从门缝里瞄了一眼那对激烈的男女，虽然嘴巴子因为惊讶长成o型，但我很快就淡定了。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可是连翘却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外听着房里的声音，面不红心不跳，更没有好奇惊讶或者愤怒伤心，只是很淡定客观的观赏这场活色生香的表演，仿佛看了许多遍一般了无趣味。我发现她的存在时她已准备转身离开，她很淡定地走了几步，在我摇头感叹她的可怜时，她突然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
我的眼神和她对上，打了个哆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好像在看我。
我飘在连翘身后回到了她的房间。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张床，一套课桌椅，一个书柜，一个书包，一个衣柜。单调的一点祖国花朵的朝气都没有。
男主人回到家时，女主人的情夫已经不见了。男主人笑容满面，恶心的嘴脸油光发亮让我生理性不适。他们热情的拥抱着，女主人热络的为他脱下西装外套，接过公文包。他的心声炸响：“哈哈哈哈，赌赢了一块开发地，发达了。”
哟，还揣着这秘密呢，这小夫妻俩一个出轨一个嗜赌，绝配啊！只是可怜了小连翘，打小就活在烂人堆里。我咂着嘴无奈的从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身边飘过。
连翘也揣着秘密。
她的课桌有三层抽屉，第一层放着厚厚的一沓奖状，她很少去翻看它们；第二层守着许多小玩偶，这些玩偶面孔扭曲模糊，眼神空洞，笑容诡异，她却如珍似宝；第三层，她从没打开过。
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仨过了一个月。我渐渐发现了许多诡异之处，比如：连翘从来没有和父母说过一句话，而且女主人送给连翘的兔子玩偶是扭曲的，变形的，露出桀桀的笑容。我第一次看见时简直毛骨悚然。还有，我从未看见小乔出去上学，可是每天晚上她教科书上的手写笔记都会更新。还有，他们似乎从未提起过亲戚或邻居……
因为这里大概是个虚拟世界，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整日飘来飘去做阿飘已经习惯了。
这段看似安逸却处处冒着奇怪的日子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被打破，那天是否风和日丽我并不知道，毕竟这栋白房子终日阴森森沉闷闷的，但是确实划破了恒远的宁静。
那天早上，连翘第一次打开第三层抽屉，从里面里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本子，我好奇地凑到她身边，因为我从未见过她动过第三层的东西。日记本已经泛黄，上面写满了字，连翘快速翻到新一页，我没看清前面的内容，只看见她拿起笔，端端正正新纸上写下几个字，我下意识跟着念出声来：“我——是——谁。”
念完后连我自己都愣住了，却如梦初醒。是啊，我是谁呢？我努力追溯着这一个月以前的记忆，可是除了我来到这里以前的那个夜晚和之后在白房子里的事情我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一时间，茫然充斥着我的内心，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越努力的往记忆深处探索，脑袋就越疼痛欲裂。
“小乔……我是……小乔……”我痛苦的抱着头瘫倒在地上，气若游丝，一遍一遍艰难地提醒自己，意识里还在为忘记从前的一切而难过。
等我真的清醒过来，左手手腕上一阵钝痛，撸起袖子，手腕上长了一个红点，好像印进皮肤里，无论我如何拿捏它它都清晰如初。
然而，这只是一个引子。
那天下午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黑云压城，漫天乌云滚滚，不时响着霹雳般长鸣的雷。
男主人今天很早就回来了，风尘仆仆地推开门，他紧锁眉头，穿着粗气，罕见的没有露出油腻的笑容，他的心里敲锣打鼓。原来他和他的同学合伙投资，合伙人卷款跑路，他欠下巨额债务，他心里七上八下，我听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不过，一般这个点，女主人都在卧房和她的情郎你侬我侬，那么……又有好戏看了。我憋着笑意，慢悠悠的飘在男主人身后上了楼。
果然不出我所料，男主人发现她们的奸情后目眦欲裂，很快和衣不蔽体的女主人扭打在一起，而那个情郎却人间蒸发了。
我啃着不存在的指甲，饶有趣味的观察着所有细节，余光恰好瞥见阴影里站着的连翘，她阴着脸，看不出多余的表情。我于心不忍，飘到她身后去，抬手捂住她的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可是我忘记自己是个阿飘，手直直从她的脸上穿过去。
可是更惊悚的是，连翘竟转过身来，抬头和我对视。
我鼻孔顿时放大了，牙齿不住抖着，掐着嗓子准备放声尖叫，她又把脑袋转回去，没精打采的看着地上扭打的一对男女。
“你这个贱人！”男主人一手扯着女主人的头发，一手捏着女主人脆弱的脖颈把她抵在地上，红了眼睛。女主人眼珠暴起，断断续续地咳嗽，双手捶打着脖子上的手。他们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知道他们一个比一个狰狞。
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秒，他们停止在这个姿势。我喘了口气，抬手发现那个红点成了一条红线。周围忽然恢复了嘈杂，男主人手里闪现出一条麻绳，他用绳子死死勒住女主人的脖颈，女主人绝望的用手在地上摸索着，忽然，她摸到了什么东西，很沉，很硬，她用尽全力，给男主人的后脑上来了最后一击。
一记闷声，男主人应声倒地。
女主人还没喘过气来，惊恐地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奖杯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主人。
那个奖杯，是连翘的。
我低头看着连翘，她穿着长袖睡裙，纤细的身板像一根顽强的芦苇杆。可是从我这个位置看，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却透着大片大片的青紫色。
慌张中，脑子还没发出指令，我的手就颤颤巍巍地伸出去试图抚平她的伤痕，然而不出所料的，我的手又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模糊，模糊……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消失了，连翘孤零零站在客厅，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拢下一片阴影。
她不知在和谁说话：“我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了，今后都不会再折磨你。”声音冷冷的，回荡在偌大的白房子里，渗着凉意。
在我愣神的功夫，连翘已经出了门。
不知怎的，我心里慌的很，一个声音叫嚣着趋使我去追她。我孤注一掷，冲向那扇白门，没等我触碰到门，它自动开了。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了这个禁锢我一个多月之久的白房子。
门外是另一番天地，原来这栋白房子处于一个小岛。和门里阴沉压抑的气氛不同的是，外面的天很蓝，岛上鸟语花香，处处流露着生机。我却没心思赏景，焦急的找寻着连翘的身影。
抬头，是一座白玉桥，桥很长很长很长，一眼看不到头，而连翘就远远的站在桥上，在我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开口：“我要走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课桌上放着一个日记本，那是留给你的。”
我冲回她的房间，桌上果然摆着那个粉色的本子。我颤抖着握住那个厚厚的本子，小心的翻开它。
…………
读完最后一页，我自以为满心冷酷，实则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原来是这样……”再次失去意识之前，我抱紧了我的粉色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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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的王琬宜跪在蒲团上嚎啕大哭，死去活来。“乔乔，今天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第十五年，我来看你了。”
墓碑上已有许多青苔藤蔓，照片里的少女却依旧明媚可爱。
那是十岁的小乔。
墓前摆着小乔生前最爱的花，最爱的草莓牛奶、一篮草莓和一只粉色的兔子。这些都是小乔最爱的东西，只不过她生前没有人送给她过。
让王琬宜死都不敢相信，小乔是自杀，割腕自杀。谁能想到，曾经那个女孩最怕疼，哪怕手破了一个口子也要吹一次才好。
小乔本该是去儿童福利院的。她父亲去世，母亲失踪。那里已没有任何活着的血亲，远房亲戚也不愿收留她。
警察从小乔家里找出一个粉色的日记本交给王琬宜。
那时候十来岁的王琬宜愣着，抱着这样东西，她安静的呆在乔乔家里翻看了一个下午。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正好戳着她的心肝肺。看到最后，她歇斯底里，泣不成声：“我早该想到的……”
日记从十五年前开始记录。前面记录着他们家庭的不和睦，还有不停产生的矛盾。
看似对家庭不和睦的不满的记录突然就变了味。
20xx年 6.1
今天是儿童节，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愿望是每天回来都打我的爸爸今天不要再打我了，哪怕只有今天一天。
我看见妈妈有一只兔子，我幻想过很多次她会温柔地对我说生日快乐，然后从身后拿出那只兔子给我当生日礼物。
20xx年 6.2
他没打我，他喝了很多酒，身上很臭，妈妈不在家，他压着我，用很粗的东西进入我的身体，我很难受，下面很疼，我流血了。
然后是很长很长时间的停笔，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20xx年 9.5
爷爷奶奶车祸去世了。
他们是世界上最最爱我的。
20xx年 9.6
妈妈出轨了，我等不到我的兔子了。
20xx年 9.10
我拿了书法大赛一等奖，我明明应该很骄傲的，捧起奖杯的那一刻却一点都不高兴。
20xx年 9.12
妈妈说她恨我。
我真没用。
20xx年 9.17
那个男人去赌博了，输了很多钱，妈妈不给他，他打妈妈。
妈妈很伤心，她边哭边打我。
我不疼。
20xx年 9.19
他又打我了，额头流了很多血。
妈妈说我活该。
20xx年 9.20
我一入睡就会想起那晚他压在我身上起伏。
我不停的淌眼泪，我好疼。
妈妈嫌我烦。
20xx年9.25
妈妈带了一个陌生男人回来。
妈妈骂我是贱种。
20xx年 9.28
谢谢琬宜，她给我带糖吃。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20xx年 10.4
那个男人赌博输了很多钱，他喝酒的时候说出来的。
20xx年 10.8
那个男人每次回来都逼妈妈给钱，妈妈不给就掐她脖子。
妈妈很痛苦。
20xx年 10.11
班上渐渐有风言风语说她是个卖身的表子，而我作为表子的女儿，怎么也是下贱的。
那些人经常把我拉进厕所又踢又打，用冰水泼我，撕扯我的头发，骂我下贱。
身体青了。
20xx年 10.19
我把书法大赛的奖杯放在卧室门后。
妈妈问我为什么，我骗她门板松了。
20xx年 10.21
妈妈的事情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另一个男人没穿衣服跳窗逃跑了，妈妈身上没有衣服，那个男人想用麻绳勒死妈妈。
我就站在门口的阴影里，亲眼看着妈妈用奖杯杀了那个男人。
20xx年 10.23
妈妈拿钱跑了。
20xx年 10.24
他们从我抽屉里翻出我的日记，一边大声朗读，一边大笑着一页一页的撕。
他们是恶魔，是扭曲的鬼怪，我无数次抑制住想撕破他们恶心的嘴脸。
王琬宜挡在我面前，告诉他们不许欺负我。
她帮我把日记一页一页粘上。
…………
还有一页画，是十岁的小乔为自己创造的美好世界。她在日记里写道：希望可以有一栋白色城堡，没有任何污秽不堪，有一座很长很长很长的桥，把外面的世界和美好的城堡隔开。
小乔在一天一天成长，日记里字的笔锋也随着时光流逝渐渐锐利，最后一页的字却又变回开始的圆润温柔，却分明的写着：“小乔，向前走，别回头。”
二十五岁的王琬宜记得她刚见到小乔时，她还天真烂漫，可是小乔的母亲因为小乔父亲那个人渣而恨小乔，那个人渣因为赌博欠下很多钱，常常靠喝酒来麻痹自己，那个人渣家暴小乔和她的妈妈。小乔妈妈本就是被人渣□□后生下的小乔，自然更恨人渣和小乔。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归根于小乔身上。
小乔曾和王琬宜说过，期盼着收到母亲送的兔子，因为她属兔。可是小乔被那个人渣□□了，是王琬宜把她从肮脏的厕所带出来。
她说她永远不会原谅那个人渣，即使她曾经如此渴望那个人渣能施舍一点父爱。
她妈妈出轨的事被班上同学无意看见了，那些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他们把乔乔身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她妈妈被逼急了失手杀死了那个人渣。她成了孤儿。
那段时间王琬宜一直陪在小乔身边，寸步不离，她虽然刚十岁，却明白自己如果离开到底会发生什么。王琬宜看着逐渐晴朗的小乔，以为她会随着时间推移走出那段阴影，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走出，还在她回家的功夫就自杀了。
“乔乔，我应该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乔乔，你说你想知道二十五岁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是医生还是科学家，其实你说过，最想当一个公司里风风火火的女强人，那样的你肯定很美……”
乔乔，醒一醒，你二十五岁了。
———
我是连翘，更准确来说，我是小乔的一部分。
我已经第十五次回到这栋白房子。
我已经死了十五次。
出了这扇门有一座桥，桥的那边是深不见底的断崖，我已经跳了十四次。
所以当我第十五次活过来，并且百无聊赖看着这对男女活色生香的表演，却听见有人因为她出轨而可怜我的时候，我愣了愣，随即勾起一个微笑。
因为我知道，是她，来救我了。
我看着那个比我高一大截，却面容相似的女人，那大概就是我二十五岁的样子吧，瘦瘦高高，也很漂亮。
但是她总是傻不拉叽的，以为看不见她就开始捉弄人，其实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见。她也很喜欢钻研房子里另两个垃圾的心声，还想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能听见她在想什么。
她胆子也小，我抽屉里摆着的玩偶是现实里的她自己想象出来的，所以扭曲的不成样子。结果我都不害怕，她竟然能把眼泪吓出来。
胆小鬼。
其实她也有好处的，比如在我妈出轨的时候安慰我，因为怕父母互殴的场面刺激我而捂住我的眼睛……
感动也是有一点的。
白房子里一切都是纯净美好的，因为这里不允许有污秽产生。因为我本来就是污秽本身，所以白房子里我的父母看不见我。
我被困在这里十五年，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十岁时发生的一切。
所以我把日记本交给她，告诉她我真的准备离开了，彻底离开了，我释怀了。
谢谢你，二十五岁的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悄悄敲敲乔乔的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