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黑月光替身》再战

8、一个决定

　　听到盛年丰的话，谢心走得更快了，就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诶诶诶你跑什么，好说好商量，再商量商量嘛。”

　　谢心回到总经理室，看到程向前，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委委屈屈地问他：“我想先回去了，成吗？”
　　程向前难得见她当着人哭，连忙问：“怎么了这是？”
　　谢心说不出口，当着外人她又把眼泪硬憋了回去，“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程向前有些为难地看看她，再看看邵华，然后对她说：“你稍等我会儿，我和邵总这边已经快过完了，过完就回家，好不好？”
　　邵华倒是很淡定，在盛年丰的手底下做事，哪个没被骂哭过，这狗东西对女生尤其刻薄，借题发挥什么的屡见不鲜，他挺同情这个女孩的，于是出言安慰她：“若是不舒服，不如先去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下？我办公室有医疗箱，你可以先吃点药。”
　　程向前非常感激地跟邵华道谢：“邵总真是大好人啊，小谢，快谢谢邵总。”
　　邵华拿了手机，打算叫助理来带谢心过去。
　　盛年丰回来了，他对谢心说：“我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呀，搞得我欺负你一样。”
　　几人面面相觑，尴尬得不行。
　　盛年丰说：“你一个小姑娘气性怎么这么大，好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这事儿到此为止，好吗。”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是想请你帮个忙，彼此互利互惠一下，气成这样。”
　　谢心忍不住呛他：“盛总想要，可以自己上，方便、快捷、有效！”
　　“我要是能上还要你小丫头帮忙啊！”盛年丰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两条长腿交叉搭在办公桌上，对另外二人道：“你们还没弄好吗？磨磨蹭蹭的。”
　　邵华知道他又要开始作了，于是对程向前眨眨眼，说：“弄好了，正要和您汇报呢，您看是现在汇报，还是晚点报？”
　　盛年丰不耐烦地抱怨：“报什么报，要签就签不签拉倒。”
　　其实合同条款都是制式的，即便程向前他有意见也不会改的，所以要么签要么不签，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唯一要沟通确认的是产品相关的内容，不过那都排在后面去了，现在不急。
　　程向前连忙赔笑说：“签签签，我们是完全信任盛总和双林的，小谢，拿公章。”
　　等程向前二人离开之后，盛年丰才想起来，他今天本来市打算把进鑫彻底踢出去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合同都签完了？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啊！盛年丰无语问苍天。

　　程向前气冲冲而来，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心情好到爆，他到处打电话，跟谢心的妈妈打电话给程思之打电话给王晶晶打电话，供应商的催款电话打过来他也不动气，还有心情跟人开玩笑。
　　他的快乐却没有感染到谢心，她心情不好，她不喜欢这样的结果，虽然这样说很矫情，可是，在她的认知里，做生意应该堂堂正正靠真本事去争取，而不是靠歪门邪道走捷径，这与她一直以来的做人原则完全背道而驰。

　　“等订单下来，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程向前喋喋不休，兴奋地规划起了未来，“另外，我们补个订婚宴吧，你现在也长大了，这个时候办订婚宴正合适。等思之毕业就结婚，以后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程家人了。”
　　订婚？结婚？程家人？
　　这个时候提这些，谢心觉得很荒谬。
　　所以他程向前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怎么不说话？”程向前终于发现了她的反常，他不解地望着她。
　　谢心转头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树影，轻声说：“我不想结婚。”
　　程向前一愣神，差点闯红灯，他急刹车，刺耳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什么？”
　　“我觉得我不适合结婚。”
　　程向前眉毛拧起，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悦地问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心依然没回头，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他越开心，她越不舒服，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她觉得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当初帮助她可能也怀着什么目的，她如今依然感念他的恩情，但是，她不会再对他有尊敬和崇拜了，更不愿意和他共度余生。
　　程向前以为她还在生盛年丰的气，便笑着安慰她说：“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要大气点，别人开开玩笑说点不中听的话，你就装没听见，别往心里去。”
　　谢心沉默着，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

　　盛年丰那边还在给程向前施压，一直拖着不进行下一步。
　　程向前的兴奋在他这样的磋磨下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他逼着谢心去找盛年丰解决问题，谢心不肯，每天泡在车间里干活，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比以前还要邋遢。
　　这天，陈阿姨打电话来，非常委婉地提到周蓉要去医院，但是钱不够了，问她什么时候把钱转过去。
　　谢心不解地问她：“这个月的钱没有转吗？”她记得程向前每个月会提前把钱转过去的，难道是忘记了？
　　“没转，你妈妈不让我和你说，可是，她这安排好的住院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再不去的话，会耽误治疗的呀。”
　　谢心宽慰她说：“陈阿姨，麻烦你一定要送我妈妈去医院，钱我马上转给你。”
　　陈阿姨连连说好。
　　谢心又嘱咐她说：“别告诉我妈，如果她问起来，就说因为公司要周转所以晚了点，下一次不会了。”

　　挂掉电话，谢心给程向前打电话提了这件事。
　　程向前带了王晶晶去双林电子，他希望王晶晶可以搞定盛年丰。
　　然而，盛年丰虽然表现得很热情，但就是拖着项目不动，他明里暗里都在说谢心，摆明了非达到目的不可。
　　程向前说服不了谢心，便也生了气，于是便把给她妈妈治病的钱扣下。
　　接到谢心的电话，他的态度便有些冷淡，“公司账户上没钱，再等等吧。”
　　谢心说：“可是我妈妈的病不能等啊。”
　　“抱歉，我无能为力，要么你把我房子卖了吧。”
　　他的房子，谢心哪里来的资格卖，他这分明是在为难她。
　　谢心被他噎得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程哥，我们结婚吧。”
　　“结婚？”程向前呵了一声，“没钱，而且思之还没毕业。”
　　谢心就是再蠢也听出来，程向前这是在有意为难她。双林故意拖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没想到盛年丰这么坏，也没想到程向前一点情分都不顾。
　　“好，我知道了。”谢心挂了电话。
　　程向前又有一些后悔，他担心逼她逼得太紧，万一她真撂挑子了怎么办？她那个妈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她忍了这许多年，万一不想忍，真不管她妈了呢？到时候她跑掉，把她妈丢给他，他怎么办？到时候他是管还是不管呢？
　　但是他不能心软啊，他若是心软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没了事业，谢心还能像之前那样对他唯命是从吗？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除了能用钱撑腰，还有别的什么底气？别和他说有情饮水饱，那根本是自欺欺人，肚子饿才是真的。
　　想到此处，程向前忍住了给谢心打电话解释的冲动。

　　谢心想妈妈了，她决定去看望妈妈。到的时候陈阿姨正在收拾去医院的东西，而妈妈手撑着头坐在沙发上，正专心致志地看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人正是谢心的爸爸妈妈，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周蓉看得太专注，连谢心靠近她都没有发觉，她用食指轻轻描摹丈夫的眉眼，思绪陷入遥远的回忆，她很想快点见到他，她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在煎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个狠心的家伙，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走，为什么不能等等我？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她弯下腰，把照片贴在胸口，脑袋埋在膝盖上，低声啜泣。
　　看到妈妈这样，谢心捂着嘴，眼泪瞬间涌出。自小她就知道爸爸妈妈很相爱，她也曾憧憬过将来她长大了也要遇到这样一个人，然后会和那个人倾心相爱，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是她的不懂事把这一切都毁了。谢心没有勇气面对妈妈，她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公寓。

　　谢心没有回程向前的家，她去了江边，吹了一夜的风。
　　看着天色从亮到黑，再从黑慢慢变亮，待朝阳跃出江面，缓缓升入空中，她做了一个决定。

　　谢心给盛年丰打了个电话。
　　“你希望我怎么做？”
　　盛年丰还在床上，他昨晚出去鬼混了一夜，此刻头疼得很，态度便不太好，“谁啊你？”
　　“谢心。”
　　盛年丰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谢心是谁，他嘿嘿一笑，“哟，想通了？”
　　谢心不理会他的奚落，她一本正经地问他：“如果我办成了，你打算给我多少报酬？”
　　“嗯？不是说好了，五千万的订单给你们吗？”
　　谢心纠正他：“我是问，我个人的报酬。”
　　盛年丰有些惊讶，“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要被你那‘未婚夫’忽悠一辈子呢，不错，有意思。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首先申明啊，如果太过分我是不会答应的。”
　　“五十万。”
　　盛年丰啧了一声，“狮子大开口啊。”然而并没有太震惊的意思。
　　谢心咬牙，说：“不能少，少就算了。”她很羞耻，这样和人讨价还价卖身钱。
　　“行吧，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