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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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依萍的一席话引发了陆振华身为父亲的自觉，竟开始详细问着依萍母女以及李副官一家的近况来。
李嫂一介妇人，以前面对陆振华也是十分胆怯的，如今见陆振华单独问她，更是紧张，只断断续续的将依萍怎么在西餐厅弹琴，她自己写的曲子多么受欢迎说了，也提了提她和文佩在学校食堂做厨娘以及李副官拉黄包车的事情。
陆振华静静听着，突然插嘴道：“可云呢？”怎么不见提起可云？
随着他问话的出口，李嫂脸色一白，陆尓豪也重重冷哼了一声。
这时候陆振华才依稀想起尓豪提起过可云攀上高枝儿不认旧主的事情，但刚刚就是个误会，这次陆振华倒没有急着下结论了，只是追问着可云的近况。
李嫂吓得声音都抖了，刚才见到尓豪进来的时候，她就震惊不已。只好尽量避免提起可云，祈祷着这几个人赶紧离开，生怕将过去的事情揭开，也生怕可云回来看到尓豪再想起过去的事情来。可陆振华居然追着不放，这让李嫂几乎都急哭了。
突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一条缝，夜风便从那道缝隙涌入，清冷的气息吹得几个人精神一振，看向门口。
可云穿着一件米色的长款大衣，拎着小挎包走在前面，头发披散在肩头，发尾处卷了几个弯，带着与身上衣服颜色相近的发夹，更显得甜美温婉。李副官跟在她身后，慈祥的笑着，嘴里不知小声念叨着什么，可云听到便回头拉着他的手笑回了两句，引得李副官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父慈女孝的一幕，与刚刚的另一对父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场的几人都不自主的想到，陆振华的脸上也有些难堪。
“啊，司令大人！”回身看到陆振华，李副官下意识的立正站好，行了个军礼。
“好好，正德啊，我们好久没见啦……”陆振华起身走到他身边，欣慰的点点头，让他不要再敬礼了。看到老手下，陆振华也有些激动，勉强控制着平稳的声音说道：“来来，咱们老哥俩好久不见了，今天就好好叙叙旧。”
“是！”李副官也激动起来，红着眼大声应到。
“爸爸，你先和司令大人坐下吧。”可云刚一见到家里这几个人，恨不得掉头出去不回来了。心里十分不耐，但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无论如何她不能不给爸爸面子，只好笑笑插话。
“这是可云吧？都长这么大了。”陆振华看着可云点点头，觉得这样的女孩不会是尓豪描述的那样，心里不由就有了淡淡的不满。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是聪敏懂事的，怎么现在看来总是乱下结论，太不冷静了。
可云一看陆振华的态度，就知道陆尓豪果然是没好意思告状的，面上还笑着将二人引回沙发坐着，看都没看陆尓豪和如萍一眼，便拉着李嫂起身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她真是分分秒秒都不想和这几个人相处。
看着可云和李嫂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陆振华看向李副官，长叹了口气，埋怨道：“正德，你不该啊，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非要离开陆家。我听雪琴说了赶你们走的事情，但你是我的副官，就算有了什么冤枉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当年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副官又是眼眶一红，既是心疼女儿的委屈又感动于陆振华的情谊。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陆振华眉头越皱越紧，语气也带了几分怒气：“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肯说？！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你还要瞒着我吗？我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还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李副官还是紧闭着嘴摇了摇头，视线若有若无的瞟过面色不耐的尓豪，痛苦的闭上眼，还是不肯开口。
如萍见陆振华又要生气，只好轻声劝着：“李副官，爸爸这么多年一直记得你的好，总和我们说起你们当年的英雄故事。今天知道你们住在这里，激动地不行，身体还没好就非要来看看，就是想知道你们当年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没有。看在爸爸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说了吧。”
不愧是父女俩，直接就将来此处的目的完全改变，说的这叫感人肺腑，果然将一无所知的李副官感动的虎目含泪。但李副官还是知道这事不能说，他倒不是不想给女儿找回公道，但他更怕这事让司令知道会让陆尓豪那个人渣娶了可云。他敬重司令大人，不想违背他，但也真的不能让女儿受苦，所以他不想陷入两难，就死活不肯开口。
“李副官，你们到底怎么了啊？到底为什么被我妈赶出去？如果是受了委屈跟爸爸说啊，爸爸是会为你们做主的啊。”陆尓豪看父亲和如萍轮番上阵也撬不开李副官的嘴，十分不耐烦，觉得也许李副官其实压根没受委屈所以才说不出来的吧。
所以，陆尓豪想到了另一层：“该不会是当年你们犯了什么错吧？”说着，想到他问起妈妈李副官为何离开时，妈妈也是言语不详的带过，更让他觉得王雪琴可能也是故意帮他们打掩护？这么一想，目光也带上了不善：“如果真是犯了什么错误，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也不会怪你们的了，不用藏着不说了。”
陆尓豪此言一出，李副官立刻瞪向他，赤红的眼眸竟带着杀意，吓得陆尓豪身体一寒，不由自主就抖了抖。
“你居然还敢说！都是你都是你！”李副官原本就在全力遏制着对陆尓豪的恨，他不仅糟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害得他失去了那么可爱的外孙啊！那孩子只有那么小就走了……可现在，这个无耻的东西居然还倒打一耙说是他们的错！这简直就是在未愈合的伤口又狠狠的戳了一刀！
李副官的理智此刻全部飞走，霍得站起身逼向陆尓豪，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骂着：“若不是你，若不是害了可云，我们怎么会过的这么惨！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现在还敢到我家来兴师问罪！我看在司令大人的份上放你一马，你居然还不依不饶！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杀意将陆尓豪吓得软倒在沙发上，他身边的如萍也被这样狠厉的李副官吓到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正德，怎么回事！”这样的李副官只是让陆振华一惊，却没有害怕，但心里犹疑更重，他知道李副官是怎么敬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如今这么失态，必然是尓豪做了什么。害了可云，尓豪怎么害了可云了？！
“司令大人！”李副官此刻已经不想再隐瞒了，他不能让这个小人继续逍遥下去，一咬牙他对着陆振华跪下，声音带了哭腔：“当年是尓豪糟蹋了可云啊！九姨太看我们配不上少爷，就将我们赶了出去！结果第二年可云就生了个孩子……”
“什么？！”在场的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正德，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云她……”陆振华有些被这些消息砸晕了，不知是该气愤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还是高兴多出了个没见过的孙子。“那孩子呢，孩子呢？现在几岁了？”
李副官直直的跪在地上，终于落下了泪，粗犷的声音哽咽的几乎连不成句：“没有孩子了，没有了……他还不到一岁，生病了，我们没钱治啊……我的外孙啊……”
“孩子，没了？”陆振华被一惊一喜一悲打击的几乎昏厥，差点栽倒在沙发上，身边的如萍反应极快的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也在震惊中消化着这个消息。
过了好半晌，陆振华似乎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整个人似乎更虚弱更苍老了些，无力的让李副官起身，视线调转到陆尓豪的身上。
此时的陆尓豪只是怔怔的坐着，没有一点反应。他不相信他刚才听到的，他糟蹋了可云？他还有个儿子？他不记得了，他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他还小，他记不起那时候的事情了！依稀有那么淡淡的印象，依稀记得他那时候是很喜欢可云的，但他真的不知道他做过这些事！
“孽子，你给我跪下！”陆振华用尽全力一声暴吼，将陆尓豪的神志唤了回来。
看着目呲欲裂的父亲，陆尓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了头顶，心里害怕，嘴上狡辩的喊了出来：“我没有我没有，一定是弄错了！不是我不是我！”
这时，因陆振华音量过大的怒吼，可云和李嫂从厨房走了出啦，恰好清晰地听到陆尓豪的不认账。李嫂是女人，比李副官更心疼理解女儿，这么多年她身为妇道人家不好骂不能打，只能默默忍着，今天看到陆尓豪出现也只敢装作没看到。
可现在那畜生说什么，不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他居然还想冤枉可云跟别的男人吗！
“陆尓豪，你还有没有良心！”李嫂尖利的叫着扑了过来，几乎就要掐上他的脖子。她对陆振华只有畏没有敬，但此刻为了女儿，什么畏惧都已经抛到了脑后，只想杀了这个祸害了她女儿的元凶。
可李副官已经牢牢抱住了她，李嫂挣脱不开，只能哭喊怒骂着：“你这个混蛋！我们可云为了你，生了孩子，你抛弃了她不管，她就只剩下了孩子。孩子走了，她差点自杀，好不容救过来，她就疯了！疯了，你知道吗，她疯了多少年！每日每夜背着九九表，抱着枕头当孩子……”最后，泣不成声。
听了这话，不只是陆振华都红了眼框，陆尓豪震惊不已，如萍也开始垂泪。只有可云站在一边，好似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不过也对，本就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是懊恼为什么她刚刚为了躲NC就去了厨房呢？怎么她只去了厨房五分钟连菜还没切完这边就全都问清楚了呢？
旧事既然被揭开了，她也不能逃避了，面对吧。可云无奈的看着一团乱的客厅，觉得额角隐隐作痛，她刚刚安分了一个星期的生活啊！！为什么搬了新家都躲不掉呀！
这时陆尓豪突然看到了可云，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就扑了过来，抓着可云的手急切的问着：“可云，这是个误会对不对，是假的对不对？你看你明明是好好的啊，这是个骗局对不对？”嘴里不停地说着，不给人打断的机会，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的话才是真相。
可云沉着脸挣脱开被他抓得发红的手腕，只是冰冷的瞪着几乎失去理智的陆尓豪。
“你这个混蛋！”陆振华气急攻心，几乎站不稳，顺手拿起茶几上滚烫的茶杯向陆尓豪扔了过去。茶水在半空中洒掉一些，剩下的随着茶杯准确无误的吻在了陆尓豪的额头，一片红肿。茶杯摔倒地上，碎片飞溅。
“啊！”陆尓豪疼的大叫一声捂住了脸。
“尓豪！”如萍大惊，忙扑上去查看尓豪的伤势。就算再不对，这也是自己的哥哥啊！如萍看着脸上都起了水泡的尓豪，心疼不已。
同样心疼的还有可云，郁闷的望着碎成片片的茶杯：你打儿子就打么，为啥用我家茶杯，新买的啊这是！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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