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强是恋爱脑》红一一

83、捕鲸船04

　　走入那扇门前，没人能预测到异空间里的情况。

　　这个空间特殊，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尽管如此，黑莲澈还是给每个人分了三个随机盲盒，并且嘱咐：“家里的最新产品，A级以上的异空间道具，都是我在老头子的藏宝库里翻出来的，开出什么是随机的，你们到时候碰运气吧。”

　　真奇怪，竟然有一天会和黑莲澈成为队友，江凌对这种感觉很陌生。

　　尽管对方现在友善，宽厚，甚至非常贴心，他还是对这个人持保留意见，他忘不了第一次见面心中生出的那些无来由的厌恶感，江凌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神奇的第六感在危机关头保护住他无数次。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宫一样的展厅，四处都是摇曳的海鱼、灿烂的珊瑚和水草，平静的海水中间矗立着那座恢弘壮丽，却又陈腐破旧的传奇捕鲸船——白水仙号。

　　徐小橙发出惊叹：“哇塞，一百年前的联盟竟然也有这么发达的科技水平啊，这艘捕鲸船的配置丝毫不亚于如今帝国的小型战舰。”

　　黑莲澈也点点头：“由此可见这艘船绝不是什么普通的捕鲸船，不然造船的费用都回不了本。”

　　在其他所有人眼中，这艘挂满了藤壶、水草的华丽大船就像一幅静谧的海景图般优雅神秘，能给人一种美学上的享受，一开始江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看着看着，他的太阳穴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江凌不得不眯起眼睛，然后震惊地发现，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那艘大船周围的海水颜色深沉，光线折射扭曲，那些游鱼发出恐慌的微小摆动，它们根本不愿意靠近这艘船，只是被不知名力量所吸引控制罢了。周围色彩斑斓的珊瑚也早已发白，那艘船更是散发着淡淡且幽暗的死气。

　　徐小橙按了下耳边的按钮，潜水服瞬间裹满了全身，他询问黑莲澈：“大公子，我们这就直接上去吗？”

　　黑莲澈却摇摇头，嘴角挂着微妙的笑意：“如果异空间入口那么容易被发现，那之前8区区长也不至于花费大量人力一寸寸扫描这艘船了。那种一无所知的蠢货，还真适合快乐的活着。要不怎么说无知是福呢？江凌，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

　　两人一惊，齐齐看着脸色惨白的江凌。

　　只见他脸上流下了冷汗，嘴唇不断颤抖，他扯下身上的防水服，就这么一步步走入了水中，嘴里喃喃：“我听到了。”

　　黑莲澈追着问：“听到什么？”

　　“拉莱耶的呼唤。”

　　黑莲澈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示意徐小橙赶紧追上去：“没错，这就是白水仙号异空间开启的方式，这艘船会自己选择允许进入的人。正如我们几个被论坛选中来参与这个任务一样，它选择了我们，入口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

　　“出海前的最后一批压缩罐头匆匆送上船，但这批罐头我看过了，是有问题的。在提前定好的日子里，这艘承载着联盟希望的船还是如期下水了。尽管船上的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因为我们似乎准备的不是很充分。”

　　“但船长杰克和大副杜反复安抚大家，没关系的，我们带了足够的酒精和烟草，食物也是充足的，足够维持三个月的航行。何况半个月后我们就会到达第一个补给点，因此今晚我们可以尽情狂欢。”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那个本该出现在地图上的补给点小岛并没有出现。最近船上的人都很奇怪，他们看起来脾气非常暴躁。厨子阿强每天都把砧板剁的很响，船长总是和大副握在房间密谋着什么，肖也总是神经兮兮，他告诉我船上藏着一个幽灵。我只觉得他神经，所以没搭理他。”（这句话被钢笔狠狠地划掉了。）

　　“不，我错了，错的离谱！我当初应该重视肖的每句话，我太大意了。那个幽灵啊，早就混在我们中间了。”

　　——《大卫的航海日记·二》

　　浓重的海腥气，摇晃的船舱和斑驳的木头，长久封闭压抑腐朽的淡淡臭味，海鲜刺鼻的气味，各位味道混杂中，江凌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小的房间中，木床板吱呀作响，稀薄的光线投射进来。

　　几乎就在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趴在木头的缝隙中看到了外边无边无际的暗色海水。

　　“天啊，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十三个小时。”太一那令人安心的碎嘴子声音在这陌生环境里响起来，竟然让江凌有些安慰，“你的那两个队友分别在几小时前醒来，并且试图探索船舱并与你汇合。”

　　江凌迅速接收了自己的处境，十分专业：“所以我现在身处异空间白水仙号中对吗？还有其他有用的情报吗？”

　　“是的。”短暂停顿，太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然后才说，“好消息是你们三个很快会汇合，坏消息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砰砰砰有人敲着门：“江，你醒了吗？马上要到吃晚餐的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打饭吧，最近厨师阿强的心情不好食物分量不够，我们得早点抢饭，不然就吃不上了。”

　　咯噔一下，江凌心中最坏的猜测还是成真了，那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情况。

　　这个异空间赋予了所有人身份和规则，比起那些怪物的恐怖和等级上的压制，这种十分有代入感的异空间更恐怖，因为时间久了你会被异空间同化，会分不清哪个是真实，会记不住自己是谁。

　　江凌推开门，看到门口黑色头发一脸雀斑的少年正兴冲冲等着他吃饭，他按了按眉心：“我昨晚没睡好，记性不好的老毛病又犯了，你是谁来着？”

　　“江，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呀。”那雀斑少年热情拉起他向前走，“我是专门擦甲板的肖啊。”

　　是大卫日记里提过的肖，江凌不动声色地问道：“对了，大卫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他早上说了他今天要值班啊。”肖一副我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船长他们的上层宴会我们下等人哪有机会参与呢？大卫不一样，他可是领航员，是船长面前的红人，和我们这种活在甲板下的人可不一样。”

　　诱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这种远洋捕鲸船里也阶级分明的等级制度。船上和有地位的人住在甲板上的豪华客房中，吃着新鲜的食物，享受着风景和和舒畅的呼吸，而下等船员则被困在颠簸的甲板下船舱中，享受着常年散不去的浓烈腥臭气，空间逼仄狭小，还非常颠簸。

　　厨子阿强，甲板水手肖，看管仓库的江都是下等水手，而领航员大卫，船医徐小橙都算是上等水手，他们分工不同，所处的区域不同。

　　至于黑莲澈……这家伙很奇怪，他不算是水手，不知道在白水仙号上属于什么角色，非常的莫名其妙。反正现在也找不到他，他的身份之后汇合再说。

　　“船都出海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举行宴会啊？”现在的江凌无比冷静，又遇上肖这种不大聪明的，正好有机会能套出很多有效信息来。

　　“啊，你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前几天路过补给点小岛，结果到了目的地根本没有小岛，船长暴跳如雷，但我们意外发现了一艘出了事故的豪华游轮啊。”肖眨巴着大眼睛，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江凌，“那艘游轮正在下下沉，但船上都是有钱的贵族，他们随身携带着大量的财物，和船长做了交易，放他们上船并送他们一路，眼下宾主尽欢，正在庆祝呢。”

　　“可是……”隐约觉的不对劲，江凌想起了大卫的日记，瞬间抓住了那丝诡异，“船上的食物早就不够吃了，又往船上放了这么多人，船长到底怎么想的？”

　　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有些不自在地反驳：“江，这都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操心的事，船长既然做出这种决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听命令就好了呀。哎呀，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饭，我已经饿坏了。”

　　“好，这就去。”压下心里的疑问，江凌还是随着肖来到了喧闹的食堂。

　　这里的恶臭味更加明显，那些奇形怪状胡子拉碴的水手们见到他们二人进来，本就不好看的神色更加难看。

　　他们每个人会领到一盘糊糊和一份罐头，糊糊看起来很像呕吐物，罐头呈黑紫色，不管哪一种都不太有食欲。唯有食堂最中间的一口大锅，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周围围了好些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贪婪又疯狂的神色。

　　“我听我老家罐头厂的亲戚说，这批赶制出来的罐头，不管是制作材料还是工艺上都有问题，我们还是不要吃了。”肖兴冲冲站在肉汤锅前排队，“从上周起食堂就限量的供应起这好东西了，我最喜欢的就是鲜肉汤了。”

　　看着那口锅，江凌的眼皮一个劲的跳，他倒吸一口凉气：“肖，你想过这是什么肉吗？”

　　这样一艘出海月余的远洋船，怎么能出现鲜肉这样的东西呢？新鲜鱼汤倒是有可能，那也决不是这种味道啊。

　　“我才不在乎这是什么肉呢。”肖脸上的笑容扭曲又灿烂，“有的吃就不错了，很多事情还是别那么刨根问底的好。”

　　江凌没来由的脊背发凉，热情憨厚的肖，理智冷静的大卫，这些看起来正常的NPC，再这样一艘诡异的船上，还能维持着最开始的正常吗？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食堂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大副粗哑的嗓子吼了起来：“江呢？快出来，别吃饭了。船长的宴会需要一个翻译，你赶紧跟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