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友［魔道衍生］》柒捌玖拾壹

4、其四

　　金光瑶出手处理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且不说聂明玦都开始拿着“娼妓之子”开骂了，就他那白月光二哥也是温文尔雅的劝他不要包庇奸邪。

　　薛洋当然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赶紧离开金氏，但他就是想等着，等着看金光瑶能做到哪一步。

　　“成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把阴虎符给我吧。”金光瑶看着被押进偏殿的薜洋，脸上仍旧挂着和善的微笑。

　　一会薜洋就要被押上正殿公开处置了，他找了个借口，先来偏殿与薛洋见一面。偏殿中人很少，都是他的心腹。

　　薜洋看着他又是那假且恶心的笑容，眼神里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突然觉得无力又愤怒，“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光瑶生性敏锐，当然知道薛洋对自己存了什么心思，只是薛洋不挑明，他也就当做不知晓。

　　薛洋和莫玄羽，本质上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过是莫玄羽无用，而薛洋可以修复阴虎符罢了。只是此时看着薛洋，他有些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见金光瑶不回答自己，薜洋道，“我早就说过，我可以把阴虎符给你，但拿那抹额来换。不然，就算我死了你也找不到它。”

　　金光瑶沉默地看了他半响，终道，“押到正殿上去吧。”

　　“小矮子，你动了真心。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要因他而死。”

　　过了一会，金光瑶的脸上又挂上笑容，正了正帽子，理了理衣摆，也向正殿走去。

　　......

　　再之后，薜洋便没了消息，说是没消息，其实多半是死了。

　　可是，独自一人时，金光瑶总是想起他，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即使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薛洋和莫玄羽，总归是不一样的啊。

　　......

　　再次得到的，是薜洋空守义城的消息。

　　金光瑶买了糖，还有很多薛洋爱吃的小零嘴，一并带着，去找薛洋。

　　他见到薜洋时，薛洋正倚在一个敝风的墙角睡着，身旁是两把剑，一黑一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洋，直到天快黑了，薜洋才醒过来。

　　看到有人，薛洋第一反应是拔剑自卫，当看清是谁后，又把剑插回鞘中。

　　“小矮子，你怎么来了?”

　　“你就打算这样了?”

　　“不然呢？不去烦你，不是很好吗?”

　　“为了晓星尘，值得吗?”

　　“呵。”

　　最终谈话不欢而散，金光瑶走时，薛洋似是感慨道。”小矮子，你终于不用那张假脸对着我说话了。”

　　糖终是没有送出去，其实金光瑶想问薛洋：你说我动了真心，那你呢?若是没有，又为何守着一座空城?只是，他最终没问出口。

　　薜洋靠在破墙上，看着即将沉下去的太阳，突然明白了。其实他和金光瑶都是一类人，生而卑贱，在黑色的污泥里摸爬滚打，受尽了伤，最后自己也和污泥融为一体。

　　正是因为这样才愈发渴求光明。如蓝曦臣，又如晓星尘，不都是极富盛名的雅士，一尘不染吗？他们温柔且明亮，可是一碰，就碎了，之后，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忍不住去碰。

　　明明最终能相互舔舐伤口的，只有彼此啊。

　　为了晓星尘，值得吗。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值不值得，天下之大，没有一处容得下他，还不如等着、守着。万一，会有人再给他一块糖呢？

　　反正，你不会再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