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话 雨，黑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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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雨，黑耀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她变成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穿着白色的病服，混在一群穿着白色病服的孩子当中。这些孩子，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小的则跟自己差不多。
当她跟那些孩子们一起，排着队走进一扇房门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队尾的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孩。那个孩子看起来七八岁左右，右眼带着白色的眼罩，露出来的眼睛是碧蓝色的，发型有些熟悉。他就那样默默地跟在队尾，既不吵也不哭闹，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只安静地走着。
然后她突然想起，这个发型，只有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连忙转身跑过去，如果那个孩子是那个人……
眼看着自己与那个蓝头发的孩子越来越近，她激动地想要大喊出声。终于，她站到那个孩子面前，她却像跑了很久似的重重喘息。
等到她终于可以正视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却发现所有的孩子都消失了，包括那个蓝头发的孩子。
整个白色的世界只有她自己，她害怕地望向四周，然后她欣喜地看到六道骸就站在远处。
于是她朝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跑过去。
“ ”
六道骸站在那里，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对她说话，可她却听不到声音。
之后男子的身影像被溶解了般渐渐变得透明，直到消失在一片白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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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猛地惊醒，发现此时还是夜晚。
自己躺在自己公寓的被褥里，衣服没脱，还是早上走的时候穿的那件。头还有点晕，她想起之前在西餐厅里喝了酒……然后……是那个人背自己回来的……再然后就记不清了。
房门的钥匙就摆在枕边。
她却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就好像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梦中，如果不是头痛欲裂和满身的酒气，她马上就可以断定自己是在做梦……
说到梦……
那个梦……
麻衣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害怕。自己的梦中，那个蓝头发的小男孩，还有六道骸全都消失了。还有六道骸消失前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的口型——他说的是“我走了”。
他走了？他要去哪里？
他从这里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
所有的疑问纠结在一起，让她更加头痛欲裂。
但是，那一团乱麻最终归结成梦中六道骸的那句话：“我走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诀别的感觉？
她猛地爬起来，抓起钥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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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领从来都没意识到，从来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十一代首领继承人想要个妈妈。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明在失踪几天过后回来之后，就开始了对包括泽田纲吉在内的一干人等的抱怨，当然，里包恩除外。
“爸爸你这个大坏蛋，都不会做饭！”
“我不是做过荷包蛋给你嘛……”
“……你拿黑色的不明物体骗我说是荷包蛋？！”
“……我错了……我煎糊了……”
“爸爸你这个大坏蛋，都不给我讲故事！”
“狱寺君不是总给你讲故事吗？！彭格列家族史。”
“我说的是睡前故事！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好吧好吧，我去买故事书……”
“爸爸你这个大坏蛋，都不陪我玩游戏！”
“……我记得山本每天都陪你玩棒球，哦对了，还教你剑术……”
“呜呜呜……我要玩捉迷藏！”
“……我陪你玩还不成吗……等等……让我先把手里的工作忙完……”
“呜呜呜……爸爸你这个大坏蛋，连妈妈都找不回来！你这个大笨蛋！大坏蛋！大笨蛋！”
这几天泽田纲吉在里包恩的枪口和皮鞭下忙着处理远在西西里岛的家族事务，一边还要不断安抚在一旁抱怨的小明。奇怪的是，只要他一有偷懒的小动作，就铁定要被里包恩打，可小明跟他说话，里包恩却选择视而不见。
——这就是师徒两个人合伙欺负人！
泽田纲吉在心里暗暗吐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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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明抱着枕头摸黑爬进泽田纲吉的房间。忙碌了一整天几乎是心力交瘁的泽田纲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个小东西拱进他被窝。
他疑惑地起身，揉揉眼，看着将枕头放在自己枕头旁边，又蛮横地拉过自己的被子盖上的小孩。
“你……怎么了？”
“爸爸你这个大坏蛋，我要跟你一块睡！”
这几天，小明对泽田纲吉的称呼从“爸爸”变为“爸爸你这个大坏蛋”，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你不是从来不跟我睡的吗？”
“呜呜呜……你不跟我睡就把妈妈找回来！”这就是小明的戏码，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能得到满足，他就会搬出“把妈妈找回来”这样的终极要求。
泽田纲吉无奈地望着他。或许刚开始小孩子这样说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在开玩笑，可到了后来，当小明越来越多的提起那个少女，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知道小明住在那个少女家里的几天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回来之后，开始变得像同龄的孩子了。这多少是值得欣慰的……同时，泽田纲吉也因为小明，而无缘无故背上“抛弃老婆”的“罪名”……
——你的要求，我无法满足。我不能将普通的女孩拉入这个世界。
他想起那个将小明送回来的少女。起初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少女而已。从开始出现，她的神情是“想要逃”的惊慌无措，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惦记着别人。
她可以鼓起勇气当面呵斥六道骸，却跟所有人保持距离，并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悄然离开。
泽田纲吉知道，那个少女并不想涉足他们的世界。尽管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她还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安静地听着泽田纲吉的诉苦，明明事不关己，还会露出关心和担忧的神色。
那是他第一次诉说，对象却是只见过一面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的陌生少女。独自一个人背负的太多，他也想找一个可以卸下重担的地方。只是……不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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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外面天还是黑的。旁边的小孩睡得四仰八叉，霸占了床的三分之二。
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跟骸有关的梦了。
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房门被打开，里包恩走了进来。
泽田纲吉苦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小明：“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有父必有其子，你以前的睡姿也不好看，就别抱怨你儿子了。”
“= =……”
“阿纲，我知道你在想那个人。”
“……是啊，我觉得骸的失踪肯定是有苦衷的。”
“……我又没说你在想六道骸那个家伙……难不成……噗——”
“够了我知道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她看样子是喜欢你的，既然小明也很喜欢她，或许你可以把她找回来。毕竟她还年轻，好培养……”
“……里包恩！她只是个普通人，我们不能再将无辜的人拉入黑手党了！”
“据我所知，那少女正义感还是蛮强的，也不是你想拉就能拉进来。并且……六道骸会找到她，肯定也有理由。那个少女，估计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骸……吗？”泽田纲吉又陷入沉思。
“嘛，这种事我本来是不合适介入的，反正你是首领，宁愿跟六道骸搞奸情也不愿意追女孩子的话也随你的便了。”说完这话，里包恩就关门离开了，留下泽田纲吉一个人满头黑线。
“……唔……什么……？爸爸……你这个大坏蛋，要跟谁搞奸情？”小明被响声吵醒，爬起来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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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冥冥之中，心里有一条清晰的路线，指引着自己穿过一条一条街道。她喘着粗气停在一个站牌下面，天空变得更黑了，乌云遮住了星空。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好像要下雨了。
她抬头看着那站牌，却发现那是开往临镇黑耀的巴士的上车地点。
但是……三更半夜的，哪里还有去黑耀的巴士？
她就站在那里，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毅然朝着那条伸展到远处的公路远处跑去。
也就在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划过闪电，又响起雷声，豆大的雨点落在公路地面上。
虽然并盛到黑耀做巴士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但麻衣跑到黑耀乐园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身上已经湿透，又由于长时间的奔跑而显得精疲力尽。大雨还在下着，她喘着气，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但那没有用，很快就又有液体顺着额头和脸颊流下。
眼前的景物，明显是一处已经被遗弃很久的游乐场，在大雨中显得极为诡异。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跑到这里来，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有她要找的答案。
——“我走了。”
梦中的六道骸这样对她说。
难道六道骸就在这里……吗？
她走进了黑洞洞的建筑里，眼前的黑暗似乎将所有的声音吸收殆尽，就连外面滂沱大雨的声响都消失不见。有阴冷的风吹过，浑身湿透的麻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咽了咽口水，朝黑暗中走去。
直到走进那个大厅，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外面的晨光照射进来，却不能给这里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
她屏住呼吸，朝远处的沙发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站在那个破旧的沙发边，看着上面躺着的蓝发男子。不似白天见到的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闭着双眼似乎在熟睡，他嘴角仍然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可是他的脸色苍白。
麻衣颤抖着蹲下来，用自己冰凉的手轻轻触碰那张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而触碰到的，却是比自己更加冰冷的温度。
“……六道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话 雨，黑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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