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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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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到这个任务，我一直在思考，艾尔海森让我找的这个“星辰降下之地”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隐约有种感觉。听见星辰这个词语时，我偶尔会发觉这个词汇中蕴藏着熟悉感，但这熟悉感没有缘由，没有与之相符合的记忆。
我曾经如同胡搅蛮缠一般地和艾尔海森报告，说我确实知道那是哪里，那个地方没有办法再去，所谓星辰降下之地，就在我的梦里。
“我那么说……其实不是没有原因的。”
教令院图书馆巨大而拥挤，里面的藏书多的能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我站在一排高大的书架前，喃喃地说道。
但是为什么呢？我想不起来。是因为那个地方就像梦境一样缥缈奇幻吗？还是在那里遇见了做梦时才能遇见的，神奇的人呢？
无法联系起来。
莱依拉因上课睡觉而被艾尔海森勒令去沙漠里做项目劳工，途中莫名遭受通缉，受到艾尔海森庇护，数日后事情解决，通缉令解除。
整个过程是完整的，逻辑自洽的，合乎常理的。虽然我至今不知道是谁那么仇视我，居然搞出了对我的全须弥通缉令，但毫无疑问，整个事件中没有任何问题，我的所有记忆都是真实的。
但我绝对忘记了什么东西。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推断出的东西。
不过，我也很早就做出了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种重要性不高的事情。
因为在我目前的计划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不，是我有太多的事情想去做。
我的视野不再局限于仅仅是校园内的理论，不再只是坐在原地，低头计算复杂的地理数字，抬头仰望夜晚头顶璀璨的星空。
除了这些之外，我还想要更多的精彩的经历，见证更多新奇的故事。教令院毫无疑问是提瓦特大陆上的第一学府，但这个世界毕竟叫做提瓦特，而不是教令院。
也因此，我……
“什么没有原因？”
我从思维中惊醒，茫然地看着艾尔海森站在了我的旁边，依然是那副冷静刻板的表情。面对他的眼神，我想起阳奉阴违帮卡维修房子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
“你拿了什么书？提瓦特游览指南，房屋建筑结构，还有什么？人物传记撰写方法。莱依拉，我很意外看起来，你似乎真的完全放弃了读研留校。”
艾尔海森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讽刺。
他微微低头看着我，眼神依然没有流露出半分多余的情绪。
我很想扯起嘴角，伏低做小地开个玩笑，说您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笃定我无法成功？但是我努力了几秒钟，最后只是低下头，没说出口。
“啊哈，您别这么严肃，都是业余爱好，业余爱好。”
我勉强笑了笑，然后毫无退缩之意地，非常理直气壮地颠了颠怀里抱着的几本厚书，朝艾尔海森礼貌性地点点头，然后就越过他往外走去。
“…………”
艾尔海森站在我面前，没有任何让开的意思，甚至因为我试图从他旁边挤过去而特意偏了偏身子堵住了我的路。
“我的建议是，你立即停止你那些多余的课外活动。”
他的目光落到了我抱着的书上，搁在最顶上那本书尽管保养良好，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散发着古朴的时间气息。
提瓦特游览指南？这一本我记得里面有页码缺损。她如果想看的话应该去找另一册，分上下册的那版。那本书应该是在……
艾尔海森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客观结果而论，现在你的能力还非常有限。在没有完成主要的目标之前，你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去分出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我有些愕然地停住脚步。艾尔海森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变得和缓了一些，这给了我一种他在十分耐心地规劝我的错觉。
嗯，他说的其实没有任何问题。我随意想道。但很遗憾，已经做了的事情没有放弃的理由，将要做的事情没有退缩的念头。我没有任何听从的打算。
我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这包括帮卡维学长完成梦想，修复一栋普通的建筑？”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艾尔海森那张平淡的脸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不太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寒意袭来，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那负面的情绪又很快消去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神色变得冷淡了些许。
“好吧，看来这项也被算在内了。”
我试图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在意识到了手里沉重的书籍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理由呢，理由还是您之前所说的那个吗，固执地认为这会影响之后我的读研考试？或者说，还有什么我没有资格知道的原因？”
我的用词一不注意变得激烈了一些。但是此时我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打算，以这种心态面对艾尔海森反倒轻松了不少。
“我所说的并非是我主观认为的事情，而是理所当然的事实。”
艾尔海森今天似乎格外地脾气好，话很多，没直接一声不吭掉头就走，而是地一字一句特别细致地给我解释。
“自从通缉令事件平息，没有后续意外事件干扰的条件下，你对你原本的计划表现出了很明显的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并且这种情况在近些日子以来尤为严重，导致正常的论文质量下滑，作业马马虎虎。莱依拉，有很大的可能，你一直以来的目标会因此失败。”
他那双浅淡的绿色眼睛非常安静地注视着我。这本该是一双充满了美感和独特韵味的眼眸，但这双眼睛的主人似乎从来吝于对任何人表达出过多的情绪。
我面前的男人宛如一尊充满智慧的冰冷机械，他好像总是在判定在他眼中任何事情的对错。
“嗯……”
我发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声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所以呢？艾尔海森导师，如果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然后呢？”
艾尔海森的眼眸微微闪动。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仿佛赌气一般的反问，而是仍然非常耐心地，平静地说道:“我不认为你有做出这种选择的充足理由。你之前那些偏离预计轨道的行为，你能否告诉我原因？”
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有其他存在干扰你的思维和判断，你可以将细节告诉我，我会修复那些东西。”
……他在说什么。
我一瞬间有些想笑，但下一刻就愤怒起来。但我压制住了自己，让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刻意的谦逊。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艾尔海森导师，您的话总是正确的，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问题。”
我慢慢地抬头，直视那双平静的眼睛。
“您在判断我的时候，看似一句都没有提到您自己，但您应该心里非常清楚。”
“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看起来评价的，提出建议的是莱依拉，实际上……全部都是您艾尔海森至高导师的主观意志。”
我笑了笑，说道:“您真的很擅长表现出毫无瑕疵的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