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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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卡维的语气十分轻松，但猝不及防之下，我还是被他说的话震得有些呆愣。
“……彻底粉碎了？”
我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卡维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看，这世界存在神明，允许元素力的使用，拥有悠久的历史，神秘的遗迹到处都是，几栋无关紧要的建筑因为某个神秘大能的一个翻身而就此损坏，这种事情其实也挺合理的。”
我微微瞪大眼睛。
卡维的语气似乎是认真的。虽然依旧有些难过和低落，但他可能……真的是这样想的。
“其实嘛，我还应该庆幸那虽然完工，但当时那里边还没有住人。”
卡维嘟囔着。
“万一都住了很多人进去，结果一夜之间坍塌，那我要面临的问题可就远远不止眼前为了填补项目缺损而受到的经济损失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虽然此刻确实很难过，但是却也没有因此表现出什么过分绝望的一蹶不振，仿佛此刻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啊。”
沉默了好半天后，我心里一时间涌动着许许多多繁杂的情绪，最后也只是低低地说道:“唉，这种超出预料范围的天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毕竟所有建筑短时间内彻底粉碎，这已经不是人所能达到的范畴了。不可否认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无妄之灾，遇见这种情况，即使是天才的建筑师卡维也会束手无策吧。
“…………”
卡维看我的表情也变得沉重，反而有些不习惯，思索片刻后大声说道:“唉，别说这个了。所以去不去吃午饭？你真的不饿吗。”
我回过神，低下头摸了摸肚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说道:“啊，好像在几个小时前我感觉到过饥饿，现在已经不饿了呢。”
“…………这可不行啊。”
卡维眉头一皱，摆出一副教导的表情，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即使作业再多也要按时吃饭。说起来你不是今年毕业吗？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作业。”
他朝我伸手，语重心长地说:“只用心完成重要的任务就很好，那看起来就是形式上的繁重无意义作业随便做一做就算了。那些东西就算你认真完成，郑重交上去，导师也不会看的。”
……呃……
我下意识拉住卡维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一时间联想到了提纳里老师的摸鱼小建议，顿时感觉到一言难尽。
其实按照卡维的这种说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没有必要的形式主义作业”貌似正是艾尔海森导师一再催促的让我寻找那个什么星辰降下之地。好吧，我的脑子不太灵光，也许艾尔海森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不过现阶段的我完全体会不到这一点。
我甩了甩头，振奋精神，长长出了口气，说道:“好的！我们走吧。”
数分钟后，我和卡维对坐在饭馆的桌子旁边。原本我确实还挺饿的，但是可能是由于饿的时间过长已经有些过劲了，食物摆在眼前迷茫地怔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舀起一勺放进嘴里。对面的卡维之前话说的十分轻松，但很显然他也并不是什么闲人，放松下来后脸上简直充满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疲态，没什么享受食物的精神，正在有气无力地吃东西。
抬头的工夫，我盯着卡维学长眼底下不明显的黑眼圈，冷不丁说道:“肯定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对吧。”
卡维一噎，动作僵硬地和我对视半晌，然后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这个……”
我停下了饭碗旁的手，保持着姿势，就那么沉默地注视着他。
“这真的没必要。”
卡维摇摇头，眼瞳中流露着无奈，发自内心地劝说我。
“我告诉你这个，也就是为了让你别因为这个多想。你现在的事情看起来比我还要多，虽然之前的问题解决了，但我听说好像艾尔海森又给你派了什么任务。我真的很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但是……”
“卡维学长。”
我打断他，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我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尽力装出一种平静的和满不在乎的神色，但很显然这十分失败。因为卡维抬头愣愣地看着我，原本轻松的表情也一点点僵硬起来。
“嗯……我可是很真诚的。如果你还要还要推三阻四，那我可是会感到难过的。”
于是，在经过数小时的长途跋涉后，我和卡维横穿沙漠。逆着正在缓缓沉落的夕阳，我震撼地观赏到了一整片断壁残垣。
“这个……”
“是你一定要来的。”卡维强行打断我的话，他的目光似乎被那一堆已经完美融入沙漠可以称得上遗迹的石块牢牢吸引，咬牙切齿地说。“我早不都说了，这没什么可看的，也不需要帮忙……”
我蹲下身摸了摸一块半截掩埋在沙子里的柱子，手里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居然会造成这样大规模的破坏。”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卡维学长，你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神明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卡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如果按你这种猜想，联系现在小吉祥草王失踪这件大事，那我其实可以大胆推测一下，草神在沙漠里和敌人斗法，我的房子不小心被他们波及，所以才绝大多数顷刻间化为齑粉。”
拍拍手上的灰，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实在是太合理了。这其实也算件好事，应该可以向上申请一笔赔偿金的吧。”
“嗯？”卡维显然也没想过这件事，居然认真思考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
他就站在原地发起呆来。我站起身，朝旁边走了两步，因为临近入夜，沙漠的气温已经开始由炎热迅速变得寒冷。在这个交替的时间段，我只感觉到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夕阳正在缓缓沉落尽头的地平线，余晖照耀在这一小片冷不丁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废墟上，投射在沙地上的影子显得崎岖不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即使是现在这种残破的景象，恍惚间，我仍然从整片废墟的布局中感受到一份奇异的美丽。
我伸手挡在眼睛上方，遮住迎面照来的橙色夕晖。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些难过。虽然参与了部分这片城区的规划计算，但是我自己却并没有看见过它完好时的全貌。如果这一片建筑此刻仍然完好，在这种空无一物的沙漠中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耸立着，投下深刻的阴影。它们出自天才建筑师卡维的手笔，那该是怎样一种辉煌而壮观的独特景色。
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咦？
我眨了眨眼睛，大脑有些恍惚。
眼眸中映照的废墟的影子如同刻印一般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我茫然地盯着它们，半晌后甩了甩头。
好奇怪啊。
我揉了揉揉眼睛。
我怎么感觉……这里我来过呢？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五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