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盟主教主掺杂面瘫话唠属性的扭曲故事》yupp1987

15、第 15 章

　　六月十五，断月崖。
　　武林盟与魔教对峙于望月山下。望月山，如其名，山峰挺拔险峻，南侧如刀削斧凿，整面平滑如镜，之前再无一山一峰阻挡视线，夜时，从断月山颠望过，一轮满月浑圆秀丽，实在是赏月的最好去处。而望月山最奇最高的一峰，便是断月崖，最高处不过一间木屋大小，没踏出几步便到了尽头。因其之险，过去多有失足事件发生，后而寻常赏月百姓便不再前来此处游玩，倒是便宜了一众自恃武功，又不愿给旁人瞧见比武过程的侠客较量决斗之用。
　　盟主先生看着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正与小右说话的教主大人，目不转睛。
　　白莲花庄主皱着眉头，推了推他。
　　喂。他说，你是傻了？
　　教主大人没有向这边看过来，他先一步上了断月崖。盟主先生扭过头来，呆板地看白莲花庄主。
　　白莲花庄主看着盟主先生那张面瘫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去决斗吧，这里的事就全交给我。白莲花庄主顶着一张出尘的弱受脸，很爷们儿地说。
　　盟主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也拍了拍白莲花庄主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山。
　　由于双方事先的约定，无论是魔教还是武林盟，都只带了几十人作为见证。两方之前已经在找农家布置了桌椅茶具等等，此刻壁垒分明地或站或坐在山腰等待。自己的人尽量不看对方那面，若不小心与对方视线相触，定是要冷哼一声重重把头扭开。
　　白莲花庄主观察了一会，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加起来上百的成名侠客剑士们，此刻全没了纵横江湖的霸气，倒像是一群不知事的孩子在闹脾气。但是……白莲花庄主总觉得有种不详的感觉。他盯着坐在对面树阴下悠然喝茶的小右。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小右把头扭了过来，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白莲花庄主不再看他，坐在了离魔教最远的一张桌子上，拿起茶壶也倒了杯茶水慢慢喝着。
　　天气很热，不多时便又有一人坐在他旁边，也拿起茶壶来。白莲花庄主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才把手里喝干了的杯子放下，却猛地注意到了什么。
　　你……！
　　嘘。那人低声说，调整了一下位置，使魔教那边看不清他。
　　白莲花庄主很快从一开始的惊愕从反应过来。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又把放下的杯子拿了起来，镇定地倒了一杯新的。
　　小左微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微弱，副教主……
　　别叫我副教主，白莲花庄主说，从我离开魔教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是你的副教主了。
　　小左愣了一下，叹口气，小白。
　　白莲花庄主从鼻子了哼了一声。
　　小白……小左又说，其实我今天来……他捂住胸口小声地咳了起来。
　　一杯水被摔到了面前，小左抬起头，看着把脸别过去的白莲花庄主感激地笑了笑。
　　小白，我赶到这里来，是为了阻止小右。
　　白莲花庄主皱皱眉。
　　小右这次，是打算不管武林盟甚至是魔教，把所有一切都毁掉。
　　什么？！白莲花庄主震惊。
　　我们都错了，不只是你，我也错估了他，小左说，他这次是打算将一切重新洗牌，重铸武林秩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说过只有把现在的武林整个地毁掉，才能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真正和平的武林。
　　没有杀戮，没有罪恶……小左回忆着小右对他说过的话。那天他私放白莲花庄主离开，小右并没有过多地责怪于他，毕竟白莲花庄主是前代教主之子，小右对他也是抱着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而小左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识，才敢放白莲花庄主一个人离开，若非如此，白莲花庄主此刻焉能在这里？
　　之后，小右就提出了他的计划。一个将整个武林，无数武林人士杀戮殆尽的计划。小左看着眼里带着痴狂神色，讲述他那疯狂计划的小右，只觉得胆战心惊。故作无意地抚过小右的手腕，感觉到了小右体内狂乱奔涌的真气。
　　尽管小右不知用何法换过了新身，他的走火入魔仍是没有得到控制。
　　小左一瞬间如同置身冰窖。
　　小右依旧着魔般地讲着他的计划，他眼里的光芒热切而火热，小左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后来，反对小右意见的小左被愤怒的小右重伤关了起来。小左想尽办法，终于趁小右带人上山的时候逃了出来，找到白莲花庄主。
　　那么，他到底做了怎样的计划？白莲花庄主皱眉思考着。
　　一个……会让我们所有人，以及未来无数人全部死去的计划。小左说，而且，也许我们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

　　盟主先生慢慢地走上断月崖，冰冷的脸上似是沉思，似是决然。
　　教主大人背对着他，长长的红衣，夹着他披下的黑发，被风微微吹了起来。面对着他的背影，盟主先生看不到教主大人脸上的表情。
　　在距离教主大人一臂的距离站定，盟主先生默不作声，把被层层包裹起的破火剑支在了地上，如岳临渊，不动如山，盟主先生把自己调整到了毫无破绽的防御状态。
　　他只要赢。赢了他的幸福，赢了整个武林的和平。
　　教主大人听到他的脚步声，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半晌后他转过了身来。
　　一对大眼睛依旧朦胧，那张令从不会动情的盟主先生也无法遗忘的脸庞上，是夹杂了纯真的妩媚。
　　教主大人笑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银色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一颗暗蓝色的玉石，一抹流光在刀尖一闪而逝，教主大人把刀举到胸前，不多时，淡淡的冷气从刀柄逸出，渐渐将教主大人整个都包裹在一层薄雾之中。
　　盟主先生在对面无声地看着，暗暗提防，他盯着教主大人，把破火上的包裹一层层丢掉。
　　教主大人的手慢慢变成了冰冷的青白色，并且开始向手臂蔓延。
　　此刀，名为静水。他轻声地说，本与破火为一对，破火为雄，静水为雌。传说中破火与静水可以由两人联手使用，之后威力天下无敌。
　　但是……这只是个传说。教主大人踏前一步，水与火，永远不能相容，就像你与我。他低声说，又踏前一步。拔你的剑吧，孟诸。
　　盟主先生看了教主大人一眼，在此之前他一直抱着教主大人会记得他的幻想，但是……
　　盟主先生拔了剑，灼气从破火上喷涌而出，立时将教主大人身上的冷气吹得散了些。教主大人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突地砍了一刀。
　　冷气划过，由于速度很快倒像凝成了实体，有如冰冷的水流从身上擦过的感觉一般。盟主先生举剑去拦，刀剑相交，一瞬间仿佛有水气蒸腾而起，两人都退了半步，又不约而同地冲上前去，碰撞之声不断，两人也不知过了多少招。
　　崖顶空间极小，只一侧有一棵古树斜向南方生长着，枝叶茂密繁盛，一半都长到了视线所不及的视角下方。此刻，平静无风的崖顶，那棵树轻微地摇动了一下。
　　教主大人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他突然对着盟主先生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地笑了一下，盟主先生本正关注地隔开他的杀招，看见他这样的反应不由一愣，而就在这时刻，教主大人蓦地撤招，竟是全然不顾盟主先生离自己胸膛不过寸余的破火，回身后掠！
　　盟主先生大惊，全力变招，破火从教主大人后心斜斜滑过，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盟主先生却被自己全力使出的气劲猛撞，一瞬间只觉得眼前发黑，若是此刻教主先生抓住时机再下杀手，他定无力抵抗，只得乖乖送上小命。
　　而教主大人似乎没有拿了盟主大人小命的意思，他掠到树边，快速地砍了两刀，两声微小的碰撞声片刻后从半山传来，教主大人探头向下望了望，抹了抹头上的汗，把静水插回腰里，走到正盘膝调息的盟主先生身边乖乖地坐下了，之后伸出一手助他调整内息。
　　不一会，盟主先生睁开双眼，看到很没形象坐在自己身边拨弄地上小草的教主大人，竟然有点恍惚。
　　有点惊喜有点不可置信，教主大人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眼前的教主大人不见了。盟主先生一阵心惊，猛地站了起来，却只听哎呦一声，教主大人从他背后委屈地走过来，一只手摸着下巴，那里红了一片。
　　呃……盟主先生有点尴尬，看来是教主大人想吓他一跳所以转到他身后去了，不过却被一时惊讶的自己撞得很痛……正想伸手去摸摸泪眼朦胧的教主大人，盟主先生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他突然站了起来。
　　警觉地看着教主大人，盟主先生不说话。
　　孟诸……教主大人大眼睛里充满了眼泪，水润润，又无辜又可怜地看着盟主。
　　你……盟主先生努力不去看教主大人那对湿润的眼睛。
　　孟诸……
　　= =好吧。盟主先生转过身去坐好，把教主大人也拉了过来。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盟主先生问。你都记起来了？
　　恩。教主大人回答，自从我前阵子被小白骗回教里……
　　骗回魔教？盟主先生头上的耳朵立刻立起来了，亏他还以为教主大人是生气自愿回娘家了（误）。慕容白莲……很好，盟主先生在心里哼哼，在小帐本里又多加了一笔。
　　我被骗回了教里，教主先生在有点出神的盟主先生挥了挥手，继续讲下去。那天见到了小白，然后的事就不太记得了，眼睛前像被蒙了层纱布似的，什么也看不清的感觉，好象有个叫小右的人来过几次……唔，我不认识，他总在我屋子里点一种味道很讨厌的香，我趁他走后自己偷偷掐过几次，他好象也没发觉。教主大人一边想一边说，然后前几天又一次迷糊时我到处乱走，不小心走到一个牢房里去了，小左竟然被关在里面，我就把他放出来了。小左就跟我说了一些事……对了，我竟然有武功了！教主大人突然变得很兴奋，我刚才很厉害吧，他洋洋得意地说，一边晃着盟主先生的袖子。
　　盟主先生很无语。这样的事……呃，他还是不要发表评论比较好。认真地，他觉得自从遇见教主大人之后，他的面瘫症好了很多，经脉似乎有开始通顺的迹象……好吧，也许教主大人真的有治病祈福的功效。
　　然后小左跟我说了今天的事，他要我装做没表情的样子，不要跟别人多说话，怎么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他满意么？然后他还说树边会有人，又教了我一段话，要我对你先说那些话然后用刀砍你……担心地看了一眼盟主先生，教主大人补充，小左说你一定不会受伤的，还说我不这么做他会生气不理我，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砍你的……啊他还说要我看到树摇晃就把树枝砍断，教主大人想到这里又担心地跑到崖边向下望了一眼，那两个人真的没事么……
　　盟主先生继续= =，其实这也是进步啊盟主先生，至少您也多了个表情了，恭喜恭喜。
　　教主大人继续唠叨，盟主先生耐心（大概）地听，于是这一对小情人腻歪在了一起互诉离情别叙你侬我侬，暂时忘记了山下的腥风血雨，短时间内大概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呢？小右到底想出了什么计划？盟主和教主后来怎样了？武林被毁了没有？
　　台下有人等不及，匆匆催问说书人。说书人慢悠悠喝着茶，戴了黑纱外罩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只有一张嘴微微露出一点边角。
　　后来呢后来呢？有围观群众急了，似乎大有挽了袖子，冲上台的架势。
　　说书人看着下面的群情激动，更加不慌不忙，淡然无比地把茶具放在桌子上，仔细思考了一会。
　　后来白莲花庄主破了小右的毒计，成功保全了武林和平，盟主先生和教主大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小左为了保护白莲花庄主和对抗小右牺牲了自己，为了缅怀他，武林盟与魔教又重新缔结新的和约，直到现在。
　　所以，书说完了。说书人笑眯眯的说，散场了散场了～
　　台下观众哗然表示不满，这样烂尾的结局无法接受！
　　说书人摊摊手，现实就是这样子的，哪有那么多的完美了？他拂拂袖子，逸逸然下了台，自顾自从后面溜了。
　　于是，没有了说书人的说书场，慢慢地人都散了。
　　天黑了起来，偌大个屋子里，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听众还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回了台子上的说书人，慢慢地给场里剩下的几个人继续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