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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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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上何轻离等人时天将擦黑,于是在一个镇子上打尖歇息。
第二日,天未曾全亮,众人起来准备赶路,青若昨日骑马累的很,今日便和江南月一起坐车。江南月将洗好的樱桃递给青若,两人欢欢喜喜的吃起来。
青若含着樱桃,道:“姐姐,你知道昨日我和小师叔去点苍派,治得人是谁么?”
江南月奇怪道:“难道那人你认识,怎么没听小师叔说起?”
青若笑道:“我没有告诉小师叔,怕他笑话我。那日我们去寒山寺,你们先进了寺里,我和可心落在后面,先见那个书生吟诗呢,叫他看见我们,我们就走了,后来在寺里,我们去吃饭时,你不是也看到他了么,就是他呀。”
江南月笑起来,“就是那个呆秀才?不对呀,难道他身份贵重?不然怎能劳动点苍派门主亲自求人?这事怕是不会如此简单,怪道小师叔不肯叫人知道他救人。这事以后千万不要说出去,若儿,到了长安咱们再不能张扬行事,免得有心人利用。”
青若想想的确有些蹊跷,便把此事抛开不提,两人重又说说笑笑起来。
到了长安,李巧先过来回报了这半年多的几个铺子里的进项开支,又说了闻中原一家老小已是在春明门附近找了个铺面,开了门头做起镖行生意,前几天才往杭州走了一趟镖回来,生意极是不错。
江南月想到点苍派的事,也知道闻师叔一定是走镖路过遇上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经过那里。其实,只因那个青衣书生回长安走在他们之前,后来中毒找上点苍的人帮手,恰好点苍派的门主前几日才接待了闻中原一行,晓得有这个师弟。本意是想叫他这位师弟为自己的老母诊治一番,谁知贵客上门,且还是中毒的贵客,他慌了神,找了许多大夫尽皆无用,若是这位贵客死在他点苍派地头上,只怕点苍派的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幸得千倾雪众人第三日就到了,一踏上他们点苍的地面,朱有召就遣人来接。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千倾雪、青若、江南月三人去拜会闻中原,何轻离由江府的管家带着去看宅院。
到了春明门前面不远,就看到闻中原的镖局门面,极是敞亮的一个门楼,刷了黑漆金字,上面写着方方正正四个大字:平安镖局。门首卧着两个石狮子,怒目圆睁,极是威武。门口小厮迎上前来,认得是江府里管家,便猜得是江家小姐过来了。也不通报直接迎了进去。进门三间堂屋,屋前植了两盆万年青,里面传来闻中原的爽朗笑声。小厮在门口回道:“老爷,江府里来客人了。”
闻中原匆匆奔出,红光满面边走边道:“师弟,你们可回来了!快屋里请!”
千倾雪三人又行过礼,方进屋里去,闻中原便叫人去报与后宅夫人知道。与众人正续寒温,他夫人许氏来了,千倾雪三人少不得又要施礼才罢。
许氏笑道:“早听你师叔说起两个侄女极是有礼端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两个师叔在此谈事,你们随婶子后面吃茶去可好?”
江南月和青若急忙点头谢过,随着许氏后面去了。
千倾雪先问了些闻中原别来如何,皱了皱眉道:“师兄,你怎的和点苍派也有交情,路上遇到朱有召,害得若儿陪我一路辛苦去替他治病。”
闻中原不以为意,笑道:“算不得什么交情,不过是走镖路过他处,他亲自来请过府做客,倒不好不给他些脸面,听他说母亲有病,我记得你制的那个清冷丸正好对症,便叫他遇上你的时候要一些来用,也算是谢了他。莫非出了什么事么?不过是件小事呀,师弟可是舍不得那些药?”
千倾雪道:“不是因为些药,却是因为人。他哪里是叫我救他的母亲?他吩咐手下十几路人马追寻我的踪迹,那日在路上硬拦了我去,救治一个陌生的青年人,那青年人身中奇毒,朱有召做小伏低乞求我医治。我看那青年人来头不小,朱有召做事还要偷问那青年人的小书僮才敢下决断。我若不是看在师兄面上,怎肯理这等人,兄弟原本是个不想管是非的人。”
闻中原听了涨红了脸,却是他为师弟揽了这档子闲事,不好意思的道:“我到不知朱有召如此可恶,竟然哄骗与我,下次遇上,定然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师弟不必恼怒,都是为兄的不是,师兄拿那坛三十年的女儿红与你赔礼罢!”
千倾雪笑道:“这个礼却是好,正馋酒呢。倒不是怪罪师兄,只因见那人身份非是等闲之辈,我瞧见他身上一枚玉佩,雕着龙凤,想来定是皇族子弟,天幸他中的毒我还能解,若是换了一种我也不能解的毒,岂非要我等陪葬?不划算的很,故此提醒师兄以后小心些,朱有召显见是官府鹰犬,师兄虽不能深得罪了他,也要小心提防他才是。”
闻中原深以为然,点头称是,他一向豪爽大度,便不把此事再放心上,和千倾雪笑谈起来,诉说镖局生意。
青若因路上行路辛苦,在家又休息了几日却越发觉得懒贻,倒把千倾雪和江南月吓了一跳,生怕她旧疾复发,好歹她虽精神不济,心情却好,只是平日里常常犯困,如此半月之久,方慢慢调养得好了。千倾雪却明白她的病情已是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保持心情愉悦,也许能使此疾少发几次已是万幸。平日里对青若的饮食起居更加留心,轻易不肯再叫她出去闲逛。怕她闷,果真在江南月的绣庄旁边不远处盘下一个店面,开起了一个药铺,重金请了两个年老德高医术深厚的老大夫坐堂,每日里带着青若去铺子里走一走,教她识得些药材,也不强求她记住,偏青若是个过目不忘的,没过多久,将那些药材药方识得七七八八,连两个老大夫也不住夸她有天份。
这日,众人晚饭后无事,聚在亭子里赏月,再有一月便是中秋,江南月派人准备秋天的衣裳,早晚的已经有些发凉。这时李巧过来,煮了不少南瓜粥送过来与众人宵夜。青若和千倾雪又练了一回功夫,江南月便和何轻离两个吟诗做对,好不快意。看李巧过来,何轻离便跑去找千倾雪去了。
李巧笑道:“人家都说神仙日子,我看如今姑娘过得就是神仙一般,二小姐身子好了,姑娘脸上的笑容也比从前多了,生意如今不用担心,听那个赶车的张大说,闻大侠那里生意也是极好,这般的日子真正是好过的很!”
江南月笑道:“巧姐姐,你怎么不说你家的快意事,听闻你家小东子在学里颇受先生宠爱,课业有成,早晚挣一个诰命夫人给你。”
李巧越发笑弯了眉毛,道:“承小姐吉言,那小子平时还算用功。诰命啥的不指望,但愿他努力为自己赚一个好前程罢了。”顿了顿,看到千倾雪三个人在前门楼顶上坐着,料得他们听不到这边说话,方悄悄的对江南月道:“小姐,现今王家可热闹了,陈兰将王家折腾的鸡犬不宁呢。”
江南月呸道:“休提那个女人,他家败落也是自找的。”
李巧道:“小姐,我瞧王家和咱们对门那个铺子要出兑,咱们何不买下来,那等好地段,做什么生意都不愁卖。偏王家不知发了什么疯,要卖掉呢。”
江南月偏了头问:“竟有这等事?何故要卖?这个铺子可谓日进斗金,虽然王家有钱,但这个铺子可顶他家别的铺子四五家赚的,竟要卖掉,可是有什么缘故?”
李巧道:“我听那铺子里大掌柜说,他家大少奶奶前阵子怀了孩子,胎不稳,前几日无故跌了一跤,到底没保住胎,却有道士说乃是因为宣阳坊这边的铺子有妨碍,真是笑话,跌跤本属平常,竟然怪自家的铺子,分明是那道士胡吣。咱们若是买下,正好开个成衣铺。”
江南月笑道:“看来陈兰并非什么也不懂,她定是知道了咱们和王家的渊源,故此使个手段故意将这里的铺子卖掉,以防王诩再和我们有交集。哼,谁愿意和这等人家来往,我妹子冰清玉洁,她好比路上的泥,也敢来亵渎我家妹子。我虽不屑与这等人家来往,然定要为我家妹子出口气,你明日就将那铺子买下来,我们还开首饰铺,我舅母娘家正是为宫里制首饰的,我早有心插手这一行,只是一个人没有这些精力,如今母亲又派来的几个管家正是经营好手,将这些事就交与他们,势必要赚得盆满钵满才对得起陈兰这番苦心。”
李巧笑道:“她有什么见识,她只当嫁了最有钱的王家又怀了孩子就了不起了,听闻前几日王老夫人放出话去又要给儿子纳两个小妾,只把陈兰气得把屋里物件砸了个精光,被王老夫人派了婆子狠狠骂她一顿,这两天才消停些,又糊弄着王公子把这个铺子卖掉,现在王老太爷不在家,只怕等他回来才有好戏看呢。”
江南月忽然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李巧不慌不忙给江南月倒了一杯茶,道:“王家老夫人的一个管家娘子赵氏和我是同乡,也不时来我家里串门,小姐放心,咱们家的事她一概不知。却被我套出了不少王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