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天凉了，该让酒厂破产了》各木易楊

4、第 4 章

　　贺茂赤川下班后婉拒了一干同事的邀请直线返家，甫一进门就看见川端居也带着诸伏景光坐在小院里晒太阳。一老一少并排坐着，背对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能隐约瞧见诸伏景光连日来紧绷的小脸儿被笑意化开。
　　“......羽鸟？”贺茂赤川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羽鸟久司。
　　诸伏景光听见人声，回头一看——“贺茂学长！”
　　被稚嫩的童声唤回神，贺茂赤川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大步走上前在诸伏景光的头上薅一把，“在和川端伯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川端伯伯给我讲了很多学长小时候的故事，”诸伏景光脸上闪过一丝崇拜，“真的很厉害！”
　　贺茂赤川失笑，脱下外套盘腿坐在他面前的草坪上，“应该说是羽鸟很厉害，他这个当哥哥的教会了我很多。”
　　“学长抱歉......”诸伏景光以为自己戳到贺茂赤川的伤心处，连忙道歉。
　　“与你无关，”贺茂赤川笑着耸耸肩，没忍住又往小孩头上薅了一把，“你是羽鸟救回来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事情结束之前都只能先委屈你在我这里住着了——羽鸟宪司小朋友。”
　　诸伏景光难得炸毛，像个真小孩似的扑向贺茂赤川，后者笑嘻嘻地顺势把他搂在怀里一顿揉搓。
　　在诸伏景光看不见的背面，贺茂赤川眼中的泪在夕阳下映出晶莹的光。
　　——这一次轮到我来做兄长，羽鸟。
　　.
　　随着贺茂赤川的工作逐步进入正轨，诸伏景光的伤势也逐渐痊愈。按理来说，诸伏景光是个套在小孩壳子里的成年人，不必真像个小孩似的再去学校经历一次知识的洗礼，但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贺茂赤川还是把这个过期小孩塞进了学校。
　　贺茂赤川最近发现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当他或直接或旁敲侧击去打听的时候大家又都支支吾吾的找理由搪塞过去，这让他感到非常摸不着头脑。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JPG.
　　终于，在伊达航第不知道多少次用一种掺杂着敬佩又心疼，仿佛是在看什么在可怜鳏夫的眼神背后悄咪咪看过来时，贺茂赤川终于忍不住了，“伊达君，我身上究竟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们怎么最近都在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
　　伊达航没料到自己会一下子被上司抓个正着，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出来一个解释。
　　贺茂赤川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一些：“没关系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伊达航看着自家上司和蔼的笑容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连忙老实交代，“宫本警官和三池警官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看到您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接送小孩，然后......”
　　“然后？”贺茂赤川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后发现您似乎是独身带着小孩，联想到您美貌温柔又和蔼堪称自带母性光环简直就是现实版英年早婚又不幸丧妻却不得不故作坚强孤身养子的可怜男妈妈一枚！
　　伊达航吞了下口水，后面的话没敢再说。害怕自己命丧警视厅。
　　“然后觉得您真的太不容易了！一个人当警察还要带小孩什么的......”他急中生智，把原话说的迂回一些。
　　然后伊达警官就在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学长兼上司的脸上露出了名为“一片空白”的表情。
　　贺茂赤川突然有些牙酸，他猜也能猜到那几个活泼的小女警会怎么宣传自己......简直就是800码外空口无凭污人清白。他颇为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几乎已经没有的清白辩解一番，“我还没结婚......”这话怎么开口听起来就怪怪的，“我没小孩。”似乎听起来更不对劲了，“这是我哥哥的孩子交给我来带！”
　　......
　　伊达航的眼神暴露了他不知又想到哪里去的脑洞。见此，贺茂赤川彻底放弃挣扎，这种事还是听天由命比较好。
　　“赤川叔......”
　　贺茂赤川一走进停车场就看见守在车旁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川端居也和诸伏景光。
　　“怎么跑这儿来了？”贺茂赤川无比自然地捞起小孩让他稳稳坐在自己臂弯，心中暗自庆幸伊达航今天要和女朋友约会准点下班跑路，不然万一两人要是遇见，自己还真没想好怎么解释。
　　“今天是周五，明天正好又是万圣节，我们提前放学了。”诸伏景光对自己的小孩身份接受良好，毕竟他能感受到贺茂赤川是真的在用一颗真心待他，另一方面，童年经历加上长期以来提心吊胆的卧底生涯让他格外贪恋这样能够做一个无忧小孩的生活。
　　“少爷，”川端居也笑眯眯地提醒，“老师布置了一项实践作业，让家长陪伴这孩子度过万圣节，还要参加一项活动，最好能够合影留念。”
　　“唔！”诸景伏光捂住自己被刮的鼻子。
　　“你刚刚怎么不跟我说？”贺茂赤川收回罪恶的小手，“怕耽误我工作啊？”
　　被戳中心思的诸伏景光直往他怀里钻，开始装鸵鸟。
　　“你们伊达班长都有时间跟女朋友约会，我当然也有时间陪小孩过万圣节。”贺茂赤川打开车门把诸伏景光塞进去，随后自己坐进驾驶座。
　　“这是要去干嘛？”诸伏景光豆豆眼。
　　川端居也帮他系好安全带，“今晚可是万圣夜，小少爷不如想想自己想要装扮成什么？”
　　实际上贺茂赤川有点忐忑，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第一次带小孩——二十多岁的过期小孩。所以到底要怎么和诸伏景光相处他是真的一点谱都没有，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凭感觉。一边在心里疯狂提醒自己不要真的把诸伏景光当做七岁小孩以免招来对方的不悦，一边看着那张和羽鸟久司稍显神似的脸忍不住散发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父爱还是母爱的爱怜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这种状态直到半个月前才得以结束——贺茂赤川半夜被噩梦惊醒，一不小心吵醒了和他睡在同一间卧室里的诸伏景光，软乎乎的小孩话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但出于前些年照顾队友的习惯让他下意识跑到贺茂赤川的床边，一下一下顺着对方的后背轻声哄道：“没事了......hiro在呢。”
　　回过神的贺茂赤川当即觉得过期小孩什么的就让他随风去吧，他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天使！
　　有谁可以否认诸伏景光是天使吗？没有。
　　至此之后，贺茂赤川对小孩的怜爱之情便彻底放飞，凡是能亲自上手的绝不劳烦川端老伯帮忙。就像现在这样，贺茂赤川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抱着诸伏景光，川端老伯跟在后面只是帮忙拿着贺茂的外套和诸伏的小书包。
　　等到第二天万圣节当日，请好调休的贺茂赤川带着精心打扮好的诸伏景光驱车来到涩谷。一大一小两只吸血鬼在人潮涌动的涩谷街头仍旧收获了不少注目礼，甚至还有一些前来搭讪的路人。
　　“宪司看这边!”走在诸伏景光身后的贺茂赤川突然出声，趁机拍下一张肉乎乎的hiro。诸伏景光对于监护人突然的幼稚行为接受度良好，抱着自己的小蝙蝠玩偶蹦蹦跳跳，看见什么好奇的东西贺茂赤川就带着他晃一圈，兄弟出游的既视感十分强烈。
　　“赤川叔......前面有活动哎。”诸伏景光的腮帮子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章鱼烧，鼓鼓囊囊的像是小松鼠，“刚刚几个你都说人太多，这个呢？”
　　贺茂赤川把最后一个章鱼烧送进他嘴里，扭身把包装扔进垃圾桶神秘一笑，“人还是太多。”他牵起小孩的手来到一处人流量相对较少的街角，打开自己一直提着的琴盒——是一把小提琴。
　　“赤川叔？”诸伏景光半月眼疑惑。
　　悠扬的曲声自指尖流淌而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侧目，诸伏景光抱着小蝙蝠缓缓张大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贺茂赤川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眉眼柔和的男人站立在阳光下，即使是一身吸血鬼的装束也让人感觉像动漫书上自带圣光的天使降临人间。
　　诸伏景光度过了一个相当难忘的万圣节，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够一直这么过下去。
　　当然，他和贺茂赤川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可能，，黑衣组织一日不除，这样宁静平和的生活就永远只能是短暂的假象。
　　.
　　当天晚上，刚把小诸伏哄睡着的贺茂赤川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收拾一番就被几个电话强行催出了精神，“您好，这里是贺茂赤川。”
　　“贺茂警官——”目暮十三的喊声穿透手机震得贺茂赤川一哆嗦，“那个连环炸弹犯我们有消息了！”
　　贺茂赤川目光一凝——目暮警官口中的炸弹犯他翻过之前的卷宗，四年前这个在逃的嫌犯和他的同伙以炸弹为威胁索要十亿日元，在警方满足他们要求的前提下启动了本已被停止的炸弹。刚毕业不久的萩原研二恰巧就在那个被起爆的炸弹那边，就算是在防护服的保护之下捡回一条命，也让他的腿留下了永久的损伤——全力奔跑时会有明显的跛顿。而另一位和他一起的前辈，则永远沉眠在那栋大楼里。
　　“收到，我这就来。”汽车发动声掩盖住他声音泄出的阴戾，亮起的车灯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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