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伶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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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忧淅想，她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她要见到虚幻世界的另一主角了。
在她思考的眨眼功夫，劣适已经如光影飞上天空停住身形，指间术法极速流转，在无数魔和五神四人目睹之下，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一身赤红黒衣，腰间系着根黑色蟒纹腰带，一撮指大蓝发系成细辫和其他头发一起用银色发冠高束在脑后，白银面具遮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左瞳红色，右瞳蓝色，左耳耳垂戴着一个黑色环扣。
三道青、蓝、黑灵光流泻于双肘，弯曲环绕。
它们就是他前不久刚练成的法术寂灭，可困可缚，亦能绞杀灵魂，摧毁法相。
此时的他，死气沉，邪气绕，似魔似幻，非鬼非人。
宋忧淅看向他的左手，果然在食指上看见了一枚黑色戒指，它的名字，想必就是悈了。
三界第一名剑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妄危。
三界人尽皆知它在魔界太子手中。
妄危，对外痴心妄想，对内趁人之危。
悈应当就是那把妄危剑。宋忧淅想。
劣适就站于所有人顶端，脚踏虚空，神诡莫测，凛气盛压，颇有睥睨众生，傲视三界之质。
原来，这才是魔界太子伶舟寒最真实的样子。
没人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过，也不会有人能复刻出来，就算能复刻衣着打扮，也复刻不了他自身独有的气场。
所有，都和劣适先前对魔界太子的描述不谋而合。
劣适就是魔界太子，她一直在找和想见的人，虚幻世界的另一主角。
如果说神受众生敬仰爱戴，那么他便为众生所畏惧忌惮。
而劣适要的，从来也不是尊崇，他要忧怖和恐惧。
宋忧淅的心狂跳，她甚至快感受不到自己身处何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有胸腔里的沸腾，呼吸中的急促。
原来是你啊，劣适。
原来那个她一直想见的人，她很早就见到了，只是她不知道。
她初来之时，复明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魔界太子。
难怪劣适之前问她魔界太子叫什么名字，难怪他会说自己和魔界太子像，原来如此！
是啊，正如系统所说，她怎么会见不到另一主角呢？
系统什么都知道。
每次提及劣适，都会用会影响剧情发展的理由搪塞她。
它那么笃定她会爱上他，她也真的爱上了。
难怪当初她告诉系统她喜欢上劣适时，系统丝毫不慌，还跟她说了一句恭喜。
难怪劣适频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是早已注定的缘分。
她见过那么多次，却无从得知。
她喜欢的人，叫伶舟劣适，这才是他完整的姓名。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魔界少尊原来就是魔界太子。在他们出神的时候，他们太子殿下已经不知道和那五位神战了多少个回合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魔幻，周之月和明竟都忍不住找身旁的刘介迟确定事情的真假，就算刘介迟点头说是他们都不敢相信。
传闻中那个冷血狂傲、弑杀成性、丧心病狂的魔，竟然就是劣适！
包括明竟，他也并没有算出这件事，他只知劣适为魔，身怀六相，今日会有一劫，宋忧淅也得在，他才要宋忧淅也来魔界。
这种大战场面，空前绝后。
劣适手中的剑，用的要多得心应手就有多得心应手，他打得毫不费力，宋忧淅都能看出他上了兴头，估计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架了。
但是半个时辰一近，他明显没有那种兴奋的状态了，剑锋愈发逼人，招式里带上戾气。
宋忧淅一加入战斗，劣适就将妄危递给她，然后他打得更肆意了。
宋忧淅发现，手握神器，果然不一样。
她用起这把剑并没有任何障碍，甚至感到非常契合，像已经用过很多年，灵力调动有如神助。
他们配合默契，辗转间，文神武神被劣适的寂灭困住，宋忧淅和无听对打，两剑交锋。
不知不觉，无听身上已落下两处剑伤。
帝神和仙界太子在与劣适交手，无听想过去帮忙，被宋忧淅拦下，想救文武两神，再次被拦下。
越到后面，两边战况愈胶着，宋忧淅用神识传话，说要把妄危还给劣适，她能确保自己安全，劣适没拒绝，随即将剑召回。
没了妄危，宋忧淅也没给无听离开的机会。
她这么多术法，不是白习的。
可能没法伤到无听，但拦住他绰绰有余。
他要拦她时，她难以脱身，反之亦然。
无听心里那叫一百个无奈。
文武神冲破寂灭的困缚，即刻赶来帮无听。
后来无听有一道术法宋忧淅没能及时躲开，但伤在肩部，影响不大。
无听却瞪大了眼，他自己中了宋忧淅三道法术攻击时都不震惊，现在反而慌了。
劣适那边好像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竟默契地都停了手，加入进这边的战斗。
七人打出了天崩地裂的架势，底下的魔界人都懵了，生怕受到波及。
骨血里更怕他们太子殿下突然发疯，也对他们下手，不少人逃之夭夭，底下早已空了大半，剩下的全是胆大不怕死的，也可能好奇心极强，想第一时间知道这一战的结果。
逐惟对无听喊：“傻逼，你他妈伤到忧了！”
帝君头疼：“逐惟，大局为重。”
“个屁的大局，不打了，我做不到对她出手。”说停手真停手，干脆退到一边。
他一退，其他几个神都停下手，宋忧淅劣适也停了下来。
“才五个神都能内讧，真齐心，真团结。”刘介迟讥笑。
“那现在变成了两个对四个了。”吴微晨道。
“那人口中的忧，是忧淅？”周之月疑惑。
宋忧淅和她一样，感觉这位仙界太子口中的忧就是指自己。
“是。”那边的明竟回答了周之月，还不忘补充一句解释，“我算到的。”
宋忧淅也能察觉出这几个神对上她时都有些束手，但她并不感激：“我不认识你们，不需要你们护，更不会承你们的情。”
劣适握住她的手，朝逐惟看过去，逐惟的眼睛要瞪出来了，感觉要不顾一切冲过来把两人扒拉开，好在被帝君拦下。
“他居然敢碰忧！”
“太子殿下，冲动是魔鬼，冷静。”无听道。
宋忧淅说：“我乐意，我和朋友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但和对我朋友下手的人，势不两立。”
劣适上前一步：“还打吗，再打你们一定见血。”
隔着面具，无人知道他的表情，宋忧淅却从他平常的一句话里听出他生气了。可能是劣适平日里都太随意，也没因为什么事情真的动过怒，所以现在生气宋忧淅能感觉出来。
帝君问：“你缺失了三个相？”
其余四神听完都朝劣适看过去，自然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与你何干？”劣适说。
就在前不久，劣适通过神识告诉宋忧淅，他真身高度的战斗状态无法维持超过半个时辰，所以需要她在。
他缺失的三相在宋忧淅身上。
真身需要全相的支撑，只要离得足够近，两人都处于高度战斗状态，他就能感应到相的存在，这样他的战斗状态才不会下降，劣适让她尽力而为。
她每一招都全力以赴，这样才能让劣适打得不受牵制。
丢失三相，也是他这七年少以真身出现的原因。
他真身太过强大，三相无法支撑，负荷不下那么多法力修为。
三相唯一影响到他的，就是真身，但他先前并不认为这算什么不好的影响，现在他觉得了。
他会把那个自己不舍得伤半分的人也牵入其中。
他的三相，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载，好在宋忧淅本身足够强，与他相的契合度也高到能完美融合。
只有宋忧淅能帮到劣适，这也是刘介迟选择静观的原因，他们四个加进去只会让局势更乱。
宋忧淅：“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干什么？就这么无厘头地要和劣适打，目的是什么。”
她至今没想明白。
如果是为了逼魔界太子出来，那他们已经做到了，可完全没有要就此收手的趋势。
还有，逼魔界太子出来的目的为何？
劣适也说：“看不惯我，还是因为我斩了你们官位神的肉身，那你们神的心胸也就如此了。再有一次，本尊照斩不误。”
“有顺就有逆。”帝君说。
武神道：“你屡次到仙界犯我界仙神，并破坏多处结界，默不作声，非我仙界作风。规矩秩序在那，纵使是他们先犯你，也不是你在仙界胡作非为的理由。越过仙界惩戒我仙界人，是你僭越。”
劣适想，这样的事他的确干过不少，因为他有仇必报，才不会思考那么多，是否会乱了你仙界秩序，乱了你仙界规矩。
等仙界替他报仇，他又不傻。
“等你们为我一个恶名昭彰的魔去向你们自己人讨公道，我岂敢。”劣适说，“本尊要杀谁，留不到第二天，也不屑你们替本尊报。”
这也是他的作风。
有仇必报，雷厉风行，无拘无束。
“小苏恰，看来是谈不拢了。”
“那就再战。”
劣适如他先前所言，再打定要他们见血，他已经失了耐心。
文武神和无听身上都添了不少伤，只有帝君恃遇依旧从容。
最后只剩下劣适和帝君在战，其他人已经默默退出战局，包括宋忧淅。
只打一个神，三相足以支撑他要用到的法术。
那边战况始终激烈，无听却在退局后和宋忧淅道歉：“少宫主，我不是有意伤你。”
宋忧淅：“没关系，之前的三次伤你我是有意的。”
“……”
“我们的合作还成立吗？”他弱弱地问。
“域主，你在想什么？”宋忧淅道。
异想天开？都这样了还敢提合作。
无听心虚，今天这事，归根到底是自己挑起来的，他一点不冤。
但帝君说，劣适此生不应太坦顺，这也算他必不可少的劫数。
劣适已经将悈戴回手上，和帝君展开法力修为的较量。
帝君岁龄三千，劣适年方二十一，怎么看都是帝君占优势。
事实却截然相反，魔界太子实力深不可测从来就不是空话，出生便身怀六相决定了他能修攒的法术修为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少了三相，依旧似有无穷法力。
所以拼法术修为，他依然处于上风。
不敢想象他六相归身时，会强到什么程度，难怪会被说成三界隐患。
每一界修习的术法都有不同，劣适就将魔界术法习得炉火纯青，融会贯通。
仙界能将仙界术法习到这种程度的，只有帝神和公主，但这两神都没来。
人界习完了全系术法的唯有宋忧淅一人，她还自己研究独创了不少，也习到了小部分仙界和魔界的术法，故此，她毋庸置疑为人界最强。
帝君最后也不可避免受了伤，脖子处还有一道血印，其他三四处都是在手臂上。
他们这一趟，并没落着什么好。
等到夜晚，天空只剩术光，两人的战斗才慢慢止歇。
五神最后全回去了，劣适终于降到云端上，落在宋忧淅身旁，宋忧淅将他扶住，那边刘介迟四人见结束了悄悄从云端下去，留两人独处。
他们把底下看热闹的魔界人全都谴了回去才离开。
“小苏恰。”劣适看她。
宋忧淅抬手将他的白银面具摘下，他的眼睛转回黒瞳，明明脸上带上了疲色，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柔和。
劣适的额间有一个赤色魔印，衬显着肤色的白。
宋忧淅一手握着面具，一边心疼地把他抱住。
经过将近七个时辰的持续高度战斗，他也感觉到了累，特别是心里，疲倦。
明明是极易犯懒又没怎么有耐心的人，对这场谁也不占理的交战，他还是精神集中至最后一刻。
宋忧淅这个怀抱让他很踏实，安心，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再烦到自己了。
他沉溺这份温暖和宁静，闭上眼将脑袋毫无戒备靠在她的肩上，伸手将她肩上的伤疗好，然后把她回抱住。
“适。”她轻轻唤他。
这一刻，他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宋忧淅感受着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也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他并未受伤，只是精力灵力消耗多。
宋忧淅牵着他坐在云上，劣适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说：“还好吗？”
“嗯。”劣适唇角上扬，“看见你在，什么都好。”
“要是你缺失的三相不在我身上就好了。”
那样你就不会受限，不会这么费力。
出乎意料的，劣适说：“不好，小苏恰，它们如果不在你身上，我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找。”
他又说：“如果不在你身上，我就不能那么早认识你了，那将会比我失了三相还遗憾。”
在宋忧淅问之前，他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吗？”
宋忧淅忽然就紧张起来了，心跳得好快好快，仿佛那会是一个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听的答案。
她的手越握越紧，直到发现自己手只剩虚力。
“因为你很重要。”
这个重要，是三相远远无法比拟的。
“你……”宋忧淅呼吸仿佛都停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声音，她问了那个她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机，也怕是自己多想，可就这么自然而然问出口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得到的是劣适坚定的回答：“有。”
“有喜欢的人。”他说。
“是谁？”她下意识反问的同时，劣适突然逼近她：“小苏恰，你觉得我喜欢的会是谁？”
“我不知道。”宋忧淅有些艰难地开口。
她不确定，她怕是她多想。哪怕那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不自信。
对啊，你喜欢的是谁呢？
劣适，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她多希望是啊！
宋忧淅即使再紧张、再不安，哪怕心快得像要跳出来，她还是很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调整心态。
她等不及了，她想现在就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劣适，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原来也没有那么难。
说到这里她反而轻松多了：“我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能肯定，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喜欢，而不是别的什么。”
她又轻轻呼了一口气，忽略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
“你呢，你说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吗？”宋忧淅又开始紧张起来，虚攥的手心都似在冒冷汗。
她怕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胆怯，却期待。
下一秒，劣适朝她凑近，在她额间落下一枚轻浅珍重的吻。
那一刻，四周空寂，世界仿佛静止。
他的指间抚上她的发梢，擦过耳畔，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感受她的体温，另一手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我喜欢的，是我方才吻的人。”
“她叫苏恰，也叫宋忧淅。”
她掌心下隔着衣物和胸膛感受到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急促、热烈。
宋忧淅忍不住红了眼眶：“太子殿下，再重新认识一遍吧。”
劣适松开她坐直，十分正式：“我姓伶舟，名劣适。”
是魔界太子，称号伶舟寒。
宋忧淅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又快又麻，这一刻，她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在认真感知现在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梦幻泡影。
情难自禁，心悸，那种不真实感和慌张。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手移放到她的脑后，在柔然的发丝间轻轻抚了两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小苏恰，我以为我对你的喜欢那么明显，你早就知道了。”
宋忧淅轻轻摇了摇头并发出疑问：“哪里明显了？”
“我除了对你，没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好过。”
就她所见，还真没有。
劣适有神的双眸明亮非常：“我喜欢你，和你一样，很喜欢很喜欢。”他无比忠贞又无比虔诚，再说了一遍。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珍重这个人，多珍重这份喜欢。
宋忧淅的心落了实地，她看着劣适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看着她的笑，心早已软的一塌糊涂。
系统【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一：与魔界太子相恋】
这道信息一连弹出三次，最后才开始播报奖励【奖励虚幻值币10000，附赠一次不实行惩罚牵连的机会】
主线任务不愧是主线任务，奖励都是平时支线任务的百倍，还有附赠奖励。
但宋忧淅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她心里全是眼前人。
没多久，她就和劣适离开夜坛，去了劣适在魔境的住所。
时间如白驹过隙，她上次来，已经是几月前的事了。
那一次，她去书屋查六相，结果被拖进虚空之境，最后是劣适把她拉了出来。
她当时还纳闷劣适怎么做到的，现在想想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他应该也被系统赋予了某些权限，但具体有多少，是哪些，目前还无从得知。
两人在院中相偎，宋忧淅说，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他和魔界太子就是同一人。
现在还是觉得很震惊。
“我可能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劣适说。
“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身为魔界太子的我。”
其实他每说一句，心里的不确定就多一分，可他还是选择把最真实的自己告诉她，一点一点剖析出来转述给她看。
“是你，我就喜欢，也接受。适，世上本来就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更何况每个人心中的定义还不同。”宋忧淅说。
“那些关于我的传闻，有假的就也有真的。”劣适抬头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恳切认真，“但有一件事不会变。”
他说：“我不会成为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做一个好人。”
宋忧淅也许还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他就是魔界太子这件事，但不会因此影响到她对他的感情。
她会喜欢他从来就不是因为他是什么身份，而是因为他是劣适，是那个嚣张、极具傲骨，同时又很真诚、重情重义的劣适。
“这就够了呀，能彼此喜欢本来就很难得了。”宋忧淅说，“况且，我很满意现在的你，我心悦你，也想你做你自己，而不是因为我去改变什么。”
我们可以在长期的相处里相互理解，彼此包容，而绝不是单方面的迁就迎合。
不能因为我的喜欢，绑架束缚了你。
劣适，你那么好，你本身就很耀眼。
“劣适，还好，我们在一起了。”宋忧淅心中已然感慨万千。她抬手点上他额间那个红色魔印，按照它的轮廓描摹，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图案，中间的图案状似竹叶。旁边有两个火苗状的曲图将竹叶围在中间。
她倾过身去抱他，将头抵在他颈肩，心情久久不得平复。
劣适说：“小苏恰，我们从此就栓一起了。”
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除却生死。
后来他想，生死也不能。
“那就一直这么下去。”宋忧淅说。
他们就这么坐在一起，相互倚靠，偶尔会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更多的是静静享受这份静谧与岁月安好，珍惜这份得到。
在劣适的观念里，不强，就是任人鱼肉、任人宰割，护不了别人，护不住自己。
被侮辱、被诋毁、被栽赃、被威胁、被恐吓，无能为力。
被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永远被动，永远屈于人下。
只好抱怨天道不公，却又只能屈服于命运。
天赋，尝试，付出，努力，坚持，有哪一样是获得成功可以少的？
什么都没做，却又想成功，痴心妄想，连做梦都未必能梦到，更何况现实。
憎恨，厌恶，嫉妒，猜忌，恐惧，怨怼，悲怆，离愁，痴妄，贪婪，苦厄，病痛，灾祸……随便一个都可毁一人，甚至一大群人，而这些偏是无时不在又无处不在的。
什么能让人堕落？
幸福，爱，美好，满足，喜乐。
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但这些也可以成全一人，堕落者不过少数，看恒心，看定力。
他不一定全都亲身经历过，但是他都曾经亲眼目睹过。
因为明白了这些，他从小就致力于让自己更强，强到可以独当一面，可为碾压性的存在。
十四岁开始在三界立声势威望，十五岁他就成功了，从此自在逍遥。
可是后来出现了一大堆他的模仿者，三界太多人都在用他的身份杀人，给他泼脏水，他最开始解释过，后来就懒得解释了，因为是实在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一一解释过来。
“我就喜欢恶名昭著，而非美名扬天下。”
他杀人，但从不杀无辜的人，也不乐意帮别人除恶，有一段时间就专门去杀那些以他之名杀人然后嫁祸给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被他知道和找到，最后都只有一个惨死的下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这是他一直秉持和奉行的原则。
因为他骨子里就有一股疯劲，可以不管不顾。
包括他丢了三相之后，也并不影响他时不时用真身疯历一场。
每一次行动，他都不会让别人看清他的细节装束，因为他动作太快，别人只能记住他的白银面具和赤红黒衣。
真正看清了的，都已魂归九霄。
就这样，是他动手的和别人嫁祸的桩桩件件加起来，他已有千般罪状，手下亡魂过万。
这也就有了人们口中冷血狂傲，丧心病狂，嗜杀成性的魔界太子。
“原来如此。”宋忧淅一点一点安静地听他说完。
“这次因为你在，我能稍微理智一点。”劣适笑道，不然，他又要怎么疯怎么来。
他这么多年，两个身份切换自如，知道实情的就只有他父母和刘介迟。
现在，他把所有，也告诉了她。
之前没说，是因为没必要，也不好说。
现在说，是因为不想再有隐瞒。
“所以小苏恰，你现在能不能也和我说说，为什么那么想见魔界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31章 伶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