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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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情侣柔情蜜意之时，站在门外保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缱绻。
“您的父亲现在在楼上会议室，要您和……冯先生都过去。”保镖姐姐斟酌用词后，转述了秘书的话。
秘书传来的陈养喆原话可谓十分不文雅，陈华荣倒是对此早有预料，穿好前一晚备好的西装，就跟着保镖坐电梯去了顶楼，冯度岭则被拦了下来：“先生想见你时，自然会来叫你。”陈华荣闻言，无奈回头向冯度岭笑了笑。
她刚推门进入会议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陈养喆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你怎么也和你哥哥们一样，烂泥扶不上墙！这么多年，没一点事业上的成就，存款可谓一穷二白，倒先养起小白脸了？”
陈华荣早已打好腹稿，平静地回复道：“父亲，我的确让您失望了。我没有展露出和小时候一样的野心，我不争不抢，看着兄弟们拿到的生日礼物都是些优质不动产和公司股份，而我呢？你嘴上说着女儿要富养，但我手里可曾有过一点足够投资的闲钱？我就连住的房子都不是我自己的！我的生活看似优渥，实则一举一动都要依靠您的资助。当然我很感激您养育我，给我这么幸福的生活，可是我不服，为什么我和哥哥们获得的爱不一样？”
“是的，我的确一穷二白，可您当初创办碾米厂的时候，还有您父亲资助的现金和粮食；我才是真真正正，一无所有。大哥实习去的是顺洋物产，二哥也好歹能去金融公司，而我却只能自己找日本本土公司实习。我自问没怎么让您和母亲操心，可我想要的，是和哥哥们一样的起跑线和机会，您就这么害怕女儿把儿子都比下去吗？”
“你哥哥毕竟是长子……”陈养喆企图用大家长的权威和气势反驳，却突然有些心虚。
他在女儿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感叹命运的不公，父母疼爱的有限。
当然还有充沛的，当家作主的勇气。
“我知道，我能小小年纪进入林穗道场，之后又考上早稻田，都来自您和母亲的支持；可哥哥们会不会并不理解是顺洋成就了今日的他们。他们的所有成绩，都来自于您？而这样的继承者，对您，对顺洋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富贵权势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在您手中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工具，却让您的孩子以为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源于自身的努力，并不来源于您的教导和支持。这样的人，怎么能带领顺洋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时代更进一步呢？”
陈华荣抹了抹眼角的些许泪珠，把自己放在手提包里的计划书双手交给了父亲：“这就是我的回答，父亲。冯度岭也是我选定的，能和我携手一生的人。”
“那小子知道自己被你当激怒我的工具吗？”陈养喆边笑着，边翻看起了计划书，情绪明显平缓了下来，“小孩子家家，别说一生这种誓言，多年后啊，时光磨平你对他的期待和爱意，再加上孩子又不争气，你只会后悔当初没选择钟鸣鼎食之家。”他看起来有些落寞，似乎为自己遵循父母之命的婚姻感到惋惜。
“看你的意思，早就算好了我会因此大发雷霆，而你也早就准备好了要日本分公司的经营权？”陈养喆快速看完了计划书，总结出了中心思想。
陈华荣点点头，又从大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愿意和您签对赌协议，一年内，如果我成功将日本分公司业绩提升三个百分点，您就给我顺洋物产的股份，具体数字我留空了；如果我失败了，我会干脆利落和冯度岭分手，听从您的联姻安排。当然，这一点无法在合同上体现，但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
“嗯，那我让律师来看看这份对赌协议，省得你给我挖坑。”陈养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身份一瞬间就由父亲转换为了商人，“你先回去吧，把那个……冯什么叫过来吧，你先坐电梯去一楼；我是让保镖去，你别想和那个小白脸串词。”
陈华荣知道这代表勉强过关了，至少这一年里她不必担心联姻的问题。
而她也有信心，主宰自己的命运。
冯度岭推开大门时，看到陈华荣笃定的笑容，心中暗挑大拇指，但面上还是十分平静。
“伯父您好。”
“别，我可担不起。”
陈华荣在酒店大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冯度岭和陈养喆一同坐电梯下楼，两人谈笑风生，似乎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那我就把我家华荣托付给你了，当然，也得她自己努力啊。”陈养喆说罢，拍了拍冯度岭的肩膀。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要是你是我儿子就好了啊。
回到家中，陈华荣吵着闹着要听他俩究竟聊了什么。
冯度岭由着她闹，一边讲起了这将近一小时的“面试”。
“爸先是问了……”
陈华荣闻言，靠得更近了：“啊呀，你这么快就改口啦！”
“你听我说完呀！我先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虽然不算富有，但也不至于让你贴补婆家；我又说了自己的职业规划，因为你肯定会在商场上大杀四方，而我则在围棋、慈善和教育界深耕，为顺洋博得一个好名声；我也会在你出差时帮忙照顾家庭。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大嫂似乎也不热衷做慈善？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她就是准备赶快拼个长孙吧？”
“我是这么看待她的，她毕竟家里是放贷的，却又有一种偌大家业皆因父辈努力所得的迷之自信，自然而然看不起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在她乃至很多有钱人看来，这些被他们吸血的民众就是不努力。长孙对他们来说当然很重要啦，这帮人还活在封建社会，继承皇位可不得有嫡长子嫡长孙嘛。”陈华荣躺在了他的膝盖上，“继续说呀，真是遗憾，我没能看到冯总的谈判呀。”
可是历史血一般的教训早就告诉所有人，哪怕是朝鲜建国之君李成桂也会在继承问题上犯错。他无视驰骋疆场、立下汗马功劳的其他儿子们，册封了只有11岁的小儿子——李芳硕。而李芳硕最后的结局是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太宗李芳远用刀砍死了。
人类唯一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便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然后我就一直在为你说话呀，比如你和我提过日本分公司改革的问题呀，顺洋物产的股权问题……反正我看咱爸是很满意呀。哦对了，如果有孩子的话，我愿意让孩子姓陈。”
陈华荣点了点头：“我爸肯定很纠结冠姓这个问题，哎，幸好你也愿意入赘，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能遇到你，我可真是太幸运了。不过我们还是得一年后才能正式办婚礼，我要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了！估计这两天我就要去日本分公司上班了，你也要加油成为围棋国手！”
而日本分公司上上下下也听到了风声，为迎接“公主”做准备。
“所以等社长百年后，3-0高低得封个长公主吧？”大部分员工是这种想法。
还有少部分员工则认为陈华荣是更值得投资的潜力股：“也许3-0马上就是皇太女了呢，只是来我们这里练手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各大财阀的女儿在继承中都不占优势，基本都只能分点百货公司这种残羹冷炙。真正下金蛋的母鸡都在男丁掌握之中！”
“可是那些女儿没有一个像3-0那么优秀，小小年纪就在围棋上展露天赋，长大后更是考入早稻田大学研读双学位！”
“可她没有好的婆家呀，据说不久前，社长刚因为她的婚姻问题大发雷霆呢。她似乎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围棋选手一见钟情，拒绝了家族的联姻安排。”
“哇，真是美好的爱情，勇敢的年轻人！”于是公司里的话题风向就这么彻底跑偏。
在股东大会走个过场后，陈华荣空降顺洋日本分公司，成为总经理。
继承之战，缓缓拉开帷幕。
日本这边的好戏刚刚落幕，首尔那边，陈润基也因为婚姻问题，闹得陈家上蹿下跳。
也正因此，陈养喆在开完股东大会后，连对赌协议也没签便火速赶回首尔“清理门户”。
日本分公司员工工作之余，也在激烈讨论4-0的爱情故事。茶水间里近来茶水也消耗得特别快，从顺洋生产的饮水机里哗哗流出的热水，升腾起一片雾气。
“听说李海仁小姐怀孕了，4-0看实在瞒不住了，直接带着孕妇上门了！”
“啊呀，那1-α不也怀孕了吗？这是要打擂台，比谁先生下长孙了？”
“那我看3-0可悬了，她就算生孩子也不姓陈，更不要说他们还没结婚呢。”
“也许3-α愿意入赘呢？就算家里不同意，也还可以奉子成婚呀？”
茶水间火热的讨论全被经过的陈华荣听了进去，她礼貌地敲了敲门，提醒了里面八卦的员工们：“希望大家能把这种热情用到工作上，从下个月开始，公司全面实行绩效考核体系，希望大家能获得更多应得的奖励。更多工作事宜，会由你们的经理详细讲解。请大家多多关照。”
陈华荣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让每个努力的人都能养活自己，过好日子，而顺洋日本分公司主营超市、商贸，就成了她最合适的试验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