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开水不冒泡

5、最强僚机

　　“哥哥，我可以和你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许意言点了点自己的电话手表问。
　　季停舟抬眼，看向姜婉，礼貌地跟她征求了下意见。
　　姜婉乐得连连点头，摆手道：“加吧加吧。”
　　钟林冷漠道：“你确定，他认生？”
　　“嗐”，姜婉拢了拢头发说：“认生和喜欢帅哥又不冲突，啧，这多好。”
　　钟林：“……”
　　“我们要不先去吃饭吧”，季停舟和许意言聊了会儿后牵着人过来说：“加顾逢的事儿也不用很着急。”
　　姜婉耸肩：“我没意见，只是提醒你，今天周六，顾逢晚上没课，要是先去吃饭的话，估计等我们结束顾逢早就走了，今天是办不成那事儿了。”
　　季停舟还没说什么，许意言就脆生生地插话道：“那怎么行！我最近被妈妈安排了很多补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时间出来帮哥哥，今天必须去！”
　　他又晃了晃季停舟的胳膊，说道：“哥哥我不饿，我们先去干正事儿吧！”
　　“嘿呦喂小子你可真靠谱尽责”，姜婉说：“那要不，就依他？”
　　季停舟想了想低头问：“你真的不饿？”
　　许意言头摇得真心实意：“真的！”
　　“那好吧”，季停舟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那我们走。”
　　顾逢带的是高级班，他不是什么学生都收，会亲自面试和看一道再做决定，这是公开的规则。
　　也是很多慕名而来目的不纯的人可以钻的空子。
　　姜婉把自己知道的了解的全部对着一大一小说了，末了冲他们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去吧！祝你们马到成功！”
　　许意言自信道：“小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季停舟勾唇：“人小鬼大。”
　　领着孩子进门就是不一样，前台看见他们就直接问道：“您好，请问是想让孩子学习什么舞种呢？”
　　季停舟依着姜婉的信息说道：“街舞，高级班。”
　　“啊”，前台说：“我们这里街舞的高级班目前只开设了一个，并且还需要授课老师亲自面试，觉得可以了才会收，您看可以接受吗？”
　　季停舟点头：“好，请问现在可以面试吗？”
　　“可以的”，前台抬手往左边指了一下说：“刚好我们的老师还没有走，今天也是有家长带学生来课后面试，您直接走到最里面再右拐，有个会议室，您依次带孩子进去就好。”
　　“好，多谢。”
　　季停舟一心在盘算待会儿要怎么说才能完全保证跟顾逢搭上线，压根儿没在意前台的某个用词。
　　直到他右拐后，看见长长走廊上排着的长长一队人马时，才倒吸了一口气。
　　前面是清一色儿的年轻女性加上适龄幼儿的配置，季停舟一眼扫过去粗略判断，这大概能有四五十号候选人。
　　“啊哦”，许意言小声感叹了一句：“哥哥，你的竞争对手好像有点多呀。”
　　季停舟挑眉：“…谁说不是呢。”
　　但还是那句话，夸张，却合情合理。
　　“不过她们都比不过哥哥的”，许意言小手在季停舟手背上拍了拍，真诚道：“哥哥天下最好。”
　　季停舟闻言一窒，而后低头笑笑：“虽说童言无忌，但哥哥可要当真了。”
　　许意言点点头：“我说的就是真话，我们走吧！”
　　季停舟：“好。”
　　他一个大男人领着孩子来，一路过去格格不入，收获了满满的目光。
　　季停舟特意在心里默默数数，这从队头走到队尾，居然要用足足十一秒才能走完！
　　早知道就算不去吃饭，也先给许意言小朋友买点零食带着了。
　　他晃晃许意言的手问：“宝贝你真不饿吗？”
　　许意言仍然坚持：“不饿。”
　　这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动静儿，队伍里的好几个大人都转过身来，手上纷纷晃着各式各样的食物，热心问道：“小朋友是饿了吗？姐姐这里有吃的哦！”
　　季停舟：“……”
　　许意言笑着冲她们礼貌道：“谢谢姐姐们，我不饿。”
　　“诶呀这小朋友可真乖！”
　　“是呢，这长得也好好看，父母的基因肯定好！”
　　“也懂礼貌，嘴也甜呢，这要再学跳舞，那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喜欢呢！”
　　“就是啊，请问你是他的…”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夸了一通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季停舟。
　　季停舟眨眨眼睛，正想着要是说自己是许意言的爸爸，会不会又占人家小朋友的便宜，又影响一会儿的大事儿，许意言就在一旁大声替他解决了。
　　“他是我哥哥！姐姐们，我哥哥帅吧？！”
　　“啊是哥哥啊！！！”
　　“帅帅帅！和你一样帅哈哈哈，太可爱了！”
　　“太好了！”
　　“帅哥帅哥啊又来一个哈哈哈哈………”
　　季停舟：“……”
　　他可真是谢谢这波儿夸奖和推广了。
　　正准备让许意言闭麦呢，季停舟就又听见这鬼机灵继续说道：“那姐姐们如果都觉得我哥哥帅，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面试嘞？如果可以的话，我哥哥肯定会很感谢你们的！”
　　“哈哈哈当然可以啦！”
　　“来吧来吧来吧，帅哥先来！”
　　“同意同意，我们都同意来来来！”
　　季停舟对眼前突然一路绿灯的场面是没有准备的，他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嗐没什么不好的”，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女孩儿摆摆手直白道：“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来面试的，让你这办正经事儿的先去也算不耽误。”
　　季停舟：“……”
　　其实…他要办的也不是什么特正经的事儿。
　　许意言拉住他往前走：“谢谢姐姐们！哥哥，走！”
　　季停舟低头冲他真心实意地比了个大拇指，决定一会儿结束后一定要送许意言一窝奥特曼。
　　到了队头，里面的面试者还没出来，两个人乖乖站在外面等。
　　这会议室周围不是实心墙，看着是磨砂玻璃搭建的，隔音也不算好，季停舟站在现在的距离，能比较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动静儿。
　　半天里面也没什么音乐声传来，全是一个女声在叽里呱啦。
　　内容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的要人老师的联系方式，就算孩子没选上，也能交个朋友，或者以业绩诱之。
　　等那女声好不容易停下，季停舟才集中注意力侧耳去捕捉顾逢的回应。
　　“抱歉，请回吧，以后也不用再来。”
　　言简意赅，态度明确。
　　“顾老师，您别这样，好，那就算是我冒犯了行不行？您现在就纯看看我外甥的资质，我们就单纯的聊一聊孩子上您课的事儿好吗？”
　　可以，挺灵活的退步加曲线救国，季停舟想，看来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啊这是。
　　“聊这个，我的回答也依旧是，不能。”
　　“不是，为什么啊？顾老师，我外甥这跳得可不差吧！他可还在比赛里拿过奖的，您可不能因为我刚才的问题，就故意把孩子拒之门外啊！”
　　“我没有，正是因为他跳得好，所以我建议让他去更为专业的机构进行长远的培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班上现在已经有五个孩子了，我本人精力有限，所以在这一批学生毕业之前，我不会再招收新的进来，望理解。”
　　季停舟沉醉在顾逢大篇幅的低沉嗓音里，对他而言这简直是听觉盛宴。
　　“不收了？！这怎么行？这外面都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呢您…”
　　“这我会解决，你放心，我并不是托词，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季停舟一听到椅子划拉的动静儿，心里一紧，紧急重新组织语言。
　　但就在会议室的门将要打开之际，他手上突然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蛮力，拖着他就往前跑。
　　“……”，季停舟看着把自己拉出来的许意言，倒是没生气，就是不解道：“怎么啦宝贝？”
　　许意言左右看了看，拉着他随便进了走廊里的一个空教室，说道：“哥哥，你没听见那个帅哥说的话吗？他说不会再收学生了，而且还有里面人的失败教学，所以我们之前的计划肯定行不通，得重新来。”
　　“呵”，季停舟听完这通分析点点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呀，真聪明。”
　　许意言昂着下巴，有些得意道：“那是，我现在有一个新的计划了！”
　　季停舟笑道：“嗯？什么？”
　　许意言在自己的电话手表上点了点，季停舟兜里的手机应声而响。
　　“哥哥和我保持通话哦，你先躲在这里不要出现，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过来哦！”
　　“诶…！”
　　这小家伙儿一说完就跑了出去，季停舟一把去抓都没抓着，他站在门口看到许意言是往刚才会议室的方向跑而不是外面才没追上去。
　　季停舟想了想，身子重新躲进空教室里，把门关上了，靠着墙面仔细听手机里的动静儿。
　　哒哒声中，顾逢的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各色女声的哄闹。
　　“所以大家都请回吧，恕不相送。”
　　这句态度强硬的结束语过后，传来一声门响，季停舟又等了会儿，听见走廊里的人开始慢慢往外走，疏散得倒是还蛮快。
　　季停舟低头笑笑，心道许意言可真是又机灵又决断，不然他们估计也会出现在这无奈撤退的队伍里。
　　电话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响起一阵扣门声，过了没多久，季停舟听见许意言说：“哥哥，请问这里是办公室吗？”
　　顾逢：“不是，你找谁？”
　　许意言：“我要找这里的舞蹈老师。”
　　顾逢：“我就是，你的家长呢？”
　　许意言：“我自己来的，没有家长，我想学跳舞，但妈妈不让。”
　　顾逢：“那你也不该自己出来，名字。”
　　许意言：“张晓阳。”
　　季停舟：“……”
　　他正奇怪这出儿呢，就又立马听见许意言大声说：“哥哥你要是报警，我以后肯定还会再跑出来的！到时候我还来找你！”
　　季停舟：“……”
　　顾逢居然是在报警，真够直接，不过…许意言这小孩儿也太会拿捏人了。
　　果不其然顾逢沉默几秒后，转而说道：“那我带你去前台联系你的家人，不许再讨价还价。”
　　啧，好霸道，季停舟无声笑了下。
　　许意言：“我有电话手表，我自己发消息。”
　　顾逢：“好。”
　　许意言：“哥哥，你要走了吗？不管我了吗？”
　　顾逢：“我带你去前台。”
　　许意言：“我不，我饿了，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
　　顾逢：“不好。”
　　许意言：“那我请你去吃饭好不好？”
　　顾逢：“再说我报警了。”
　　许意言：“…”
　　“呵”，季停舟没忍住笑了声，看来顾逢的难搞程度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许意言：“呜呜呜…哥哥…你凶我…”
　　许意言的哭声突然响起，猝不及防，真心实意。
　　季停舟在这头听得都有些心疼，也能想象到那大眼萌娃独自抹眼泪的可怜样儿。
　　应该…很能让人心软。
　　顾逢：“…没凶你。”
　　许意言：“…呜呜呜…那你证明。”
　　顾逢：“…”
　　一大一小似乎僵持起来，一时间只有许意言的抽泣声微弱持续着。
　　此刻已经不太需要电话听筒了，季停舟能感觉到他们就站在这个教室外面的位置。
　　他耐心等了三十秒，准备出去带许意言走，毕竟哭也是很伤元气的，不能让人孩子付出那么多。
　　但就在他的手刚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却听见顾逢说了句：“你想吃什么？”
　　许意言兴奋道：“意大利面！”
　　季停舟：“……”
　　呵，绝了，眼泪果然是很有用的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