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之帝》温兮木枝

3、第 3 章

　　三皇子逝世，实行厚葬。

　　谈宋跪在谈夕的棺木前，痛哭流涕。

　　他再也不好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

　　但他能做的只是为谈夕报仇了。

　　谈宋首先怀疑是他人投蛇进院，故意陷害。

　　目的呢？

　　谈宋有了答案，自然也知道先从那些人审问起。

　　不过审问之前，他先去了趟地牢，询问文帝的答复。

　　不久后他走出地牢，随太监走上朝堂。

　　谈宋不紧不慢地坐上龙椅，姿态跋扈，丝毫没有皇子之儒雅之气。

　　几名大臣在谈宋眼下议论纷纷。

　　谈宋扫视了这群人一眼，不怀好意地紧瞪秦子庭。谈宋调整了下坐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知宫中最近不太平？”

　　一位老大臣先开口说道:“二皇子……这，我们这些官臣都无意关心宫斗之事啊！”

　　大家都附和着那位老大臣的那句话。

　　好，既然如此。谈宋打算明了说，“群臣可知三皇子的逝因？”

　　没有人敢再说话，谈宋见状连忙说道，“放心说，我没有父皇的那么多规矩。”

　　又是那个老大臣，他犹豫片刻开口，“毒液浸血，不治身亡……”随着亡字的出口，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这老大臣平时有勇有谋，敢当敢言，谁又敢冒犯皇子？

　　“谁说的？”谈宋追问道。

　　老大臣声如蚊讷，“宫中妃子碎言，臣恰巧路过听见罢了。”

　　“那好，那你可知这毒蛇是如何自己穿过层层墙壁，爬到了青槐宫中，咬谁不好，偏偏在三皇子独自玩耍时咬到了他？”

　　“最近，可有人去过深宫或近身三皇子？”谈宋继续问道。

　　老臣子不紧不慢地分析道，“这青槐宫设置多颗木竹，若是紧靠后山，确实有蛇自己爬进去的情况，但若是这深宫，只怕是人为……”

　　谈宋满意地点点头，让他接着说。

　　“最近这皇位空着，定是会有人盯上的。要可知，这皇位有多宝贵。而三皇子是文帝遗诏中唯一的继位人。跟三皇子玩得好的，也没几个。能与三皇子近身的，更是少之又少。”

　　谈宋笑出一声，“不愧是宋爱臣，头头是道，句句皆理。等会儿，跟我单独聊聊吧。”

　　“臣接旨。”老大臣恭敬地鞠上一躬。但旁边的几名臣子不淡定了，反驳说:“宋臣，这定论未免下得也太直接了吧？仅仅是你这一句话，会有多少人受至牵连？”

　　谈宋走在一半的楼梯，停下脚步。

　　老大臣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人一直都跟他对着干，于是回道:“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心中无鬼，天下无鬼。”

　　那名大臣不服气地皱起眉，“我心中自然无鬼，只怕是宋臣在误导二皇子。”

　　“言多必失。”谈宋转头对这人说，那人瞬间满脸惊恐，但一等谈宋跨门离去，瞬间又变成了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宋臣，你城府颇深。”

　　“不敢当。”

　　老臣子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人，转身跟上了谈宋。

　　一路走去，谈宋与老臣子聊了很多，等到皇寝，他心中有了准确的答案。

　　“嗯，明白，回去若是有人刁难你，你就与我讲，我必出手相助。”

　　老臣子嘴角弯了下，鞠躬离去。

　　接下来，就是扣上罪名了，那这仇报得实在是太容易了，他心中有疑，不过还是先打算审问秦子庭。

　　他若是招了，那就是极好的，若是不招，那谈宋也有办法让他招。

　　谈宋心情郁闷地走到寝室门口，透过门隙瞥见了还在床上病卧不起的云邹宸。

　　怎么说云邹宸是个将军，身体素质应当很好，这些伤他最多只需三个时辰便可消化完，可是他怎么还在昏迷当中？

　　于是谈宋悄悄借了把折扇才走进门，他装作无事发生，走近云邹宸，刚要凑近，果真云邹宸从被里抽出一把小刃，直直地刺向谈宋的咽部。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谈宋居然拿了一把折扇挡住。

　　谈宋合上折扇，抽走小刃，幸好云邹宸刚恢复力气还没有全回来，不然谈宋可能还真的会被偷袭到。

　　谈宋朝云邹宸轻蔑地一笑，“云将军，看来是身体恢复差不多了。”

　　云邹宸看都不愿看眼前之人一眼，“为何又救活我？让我死了你不就高兴了？”

　　谈宋摇摇头，“今后，我就不会逼你说了，也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逼你的事，但条件是你只能呆在这里，不准见任何人。”

　　云邹宸冷哼一声，“谈皇子怕不是又在说笑，不逼我？是我傻了还是你傻了？”

　　谈宋回答道，“云将军，可以自行掂量掂量。”

　　云邹宸沉默不语，他直接光脚下地，与谈宋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谈宋看书，他发呆；谈宋练字，他还发呆；每当他想溜出去时，总会被士兵堵回去。所以他干脆放弃了，不吃不喝，原地等死。

　　每当谈宋在吃菜时，云邹宸肚子就会饿得乱叫，谈宋便招他来吃，但云邹宸跟一座雕像般在纹丝不动，意志坚定到吓人。

　　“那你就别吃。”谈宋淡淡地说。

　　还真的，云邹宸几日都不吃不喝，到最后谈宋只能强制他吃下东西，云邹宸倒在椅上，两眼一闭，“谈皇子果真玩笑，说好不逼我的呢？”

　　谈宋冷眼研磨，“事关人命，不得不逼。你若死了，机密又该从何而来。”

　　机密，还是机密？就这么渴求这破机密吗？云邹宸哼笑一声，“真没出息，偏要靠敌国情报来壮大明国。”

　　谈宋停手，装傻问道，“这是何意？”

　　“意思是，你他妈傻逼一个。”

　　谈宋听后笑了半天，云邹宸觉得自己真是说得对了，骂了这人还搁那笑，不知廉耻，下贱。

　　“好，好，我傻逼。来人，带他去见一个人。”谈宋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全无，转头让人把云邹宸拉去监狱。

　　“又想关我，哈？”云邹宸一个白眼过去，谈宋走在他身前，缓缓开口道，“那可真是便宜你了，我要带你见一面你的故友。”

　　云邹宸平时总在军营，儿时同伴也不常来往，交友的对象都是些官兵，要数交的最好的当是尚启弦，不过，那小子贼得很，不太可能被抓紧来。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云邹宸还是浑身紧张，被人推着走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栽到地上。谈宋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率先推开狱门走了进去，云邹宸紧跟其后，但被谈宋壮实的背影给挡住了。

　　一个落魄的人坐在干草上，云邹宸皱眉瞥去，探究那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