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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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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尾山在东京近郊,许是地理位置特殊,这里天然拥有许多自然园林,和栖息在这里各种这样的野生动植物。再加之配套设施完善,选择不同的登山线路可以领略不同的风光,也因此高尾山是许多登山爱好者的首选之地。
但基于同样理由,高尾山依旧充满了尚未开发的神秘地带,纵然景区工作人员有在尽职尽责的反复提醒,但私自越探险的行为屡见不鲜,不少探险都因自己的好奇在被夜色笼罩的高尾山下丢了性命。
所以,在景区值班室的工作人员接到了警视厅警官打来的电话时先被吓了一跳,慌张的思绪慢慢回拢才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进一步配合警方的工作。
某处从未被人踏足的洞穴
“那个……江户川同学,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圆谷光彦颤巍巍地举起手,“我觉得我好冷,手要冻掉了。”
一双尚未长开的手掌冻得通红,他用力搓了搓又跺着脚但是收效甚微,瘦小的身体不住地打着冷颤,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眼角落就挪开了视线,逃避意味明显的看向另一边。
“从报警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工藤新一低眼看着腕表,“大约再有半个小时,警方就能到了。”他大概估算了个时间,“不过在警方到来之前,先赶到这里的应该的景区值班的工作人员吧。”
“啊?!还有半个小时啊!?”小岛元太显然对这个大概的结果并不满意,“你为什么要到这种深山老林力来啊!而且这好像还是未开发的地带吧。”他左右环顾着不确定的开口,“我记得听爸爸说过,高尾山里有狼的!”
“又不是我要来这里,你应该问他们为什么要把宝石藏在这里。”被当成指责对象的工藤新一睁着半月眼,转目看向角落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三个宝石抢匪,“而且我没有让你们跟过来吧,真是的,放学回家不好吗?干嘛偏跟着来这深山老林里?”
“温度这么低,明天上学感冒就舒服了?”
“可是……”吉田步美张口话没说完就先打了个喷嚏,他叹了口气拢了拢上身单薄的蓝色西装外套,低头解开纽扣默不作声地上前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回想起今天的惊险刺激,抬起眼睑就瞪了三个始作俑者一眼,忍不住说教了几句。然而没说几句便叫几人七嘴八舌地驳了回来,工藤新一瞪圆了眼睛看着再度活力满满的三人,甚至有闲心畅想明日的头版头条,全然不见不久之前被逼入险境的无措与惶惶,不禁哑然失笑,满腹怒气在此刻已是烟消云散。
他揉揉眼,仰头看着天际皎月,又是一天过去了,幼儿的手掌在眼前晃了又晃,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凝目望着掌心的红痕,工藤新一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七岁的孩童与十七岁的高中生的差距,堪比天堑。
他垂下脑袋笑笑,抬头便见三人抱作一团,搓了搓略略发冷的手,起身到洞穴之外寻了些枯枝落叶堆在一处,又从宝石抢匪身上摸出了打火机,燃了簇篝火取暖。
吉田步美抱膝坐在火堆边,看着跳跃的火苗边忍不住用余光去瞟身边一言不发的伙伴,一阵风拂过,火光暗了一瞬很快又燃了起来,她不满地瞪了眼打闹的两人,“真是的,元太光彦你们不要打了。”
“抱......抱歉。”圆谷光彦垂下头松开了拽着小岛元太的手,小岛元太也讪讪着松开勾住圆谷光彦的手臂,两人暂且安分下来。
她转目捧着脸,拽着肩上的一片衣角,目光灼灼:“柯南同学懂得好多呀!”
不论年龄大小,人总是崇拜强者的。
看着新同学只靠自己一人便就解开了令抢匪困惑不已的暗号,不但找到宝藏,还将其抓捕归案。而且..….她红着面颊看向身边的人,方才面对枪口的威胁,他们害怕的放声大哭,可他却坚定不移的挡在所有人身前,把他们三人护在身后,没有丝毫退缩,
不得不说,那样的柯南同学真的帅呆了!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衣服内侧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吉田步美吸吸鼻子,隐隐约约闻到股好闻的柠檬的清香,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孩一眼。
饶是自幼成长在鲜花与掌声的环境,可每一次面对其他人直白的夸赞,内心十七岁外表七岁的工藤新一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不太自然地接下了七岁新同学的夸奖,转而又摸着脑袋谦虚了几句悄悄地笑了。
冷风拂过,笑意凝固在唇角。
被捆的结结实实扔在角落里的三个宝石抢匪发出不安分的呜呜声,工藤新一掏出别再腰后收缴来的手枪,动作利落地上膛瞄准,手指虚虚搭在扳机处,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摇晃,被当作靶子的三人登时停止挣扎一动不动,生怕他一时晃神擦枪走火。
见威胁有效他慢悠悠地退膛收枪,转头又收获了不一样的崇拜。圆谷光彦看向,“江户川同学,能给我玩玩吗?”
“步美也想要!”
“还有我!”
其余两人紧随其后,他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不可以哦,小孩子不可以玩这么危险的玩具。”
“什么啊,说什么小孩子,你自己不也是吗?”三人不开心地小声嘟囔,虽然没有再提,留恋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腰后厉害的武器上。
他一怔,旋即哑然。
低头看着腕表上匀速转动的指针,默默计算余下的时间和他在外面留下的显眼标识,忽然听见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伴随着划过黑暗的光束,似乎是手电筒的灯光。
回头望了明显紧张起的孩子们一眼,抬手比了个悄声的手势,工藤新一起身警惕的四下张望,扭开手表上光源的开光,朝着远处黑暗连续开合三下,而后屏息等待对面的回应。
光束晃了三次,他顿时放下心长舒一口气,扯开嗓子高声表明自己的具体位置。
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了树梢上栖息的野鸟,它们扑扇着翅膀纷纷飞离去新的休憩之所。拨开泥泞的路边碍事的灌木丛,工藤新一半跪在地,脚底稳稳踩在地面,探出大半个身子伸手拉住堪堪冒出个脑袋的救援人员的手掌。
这只手掌的触感让他异常熟悉,指间有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他拉着人慢慢后撤,救援人员借了把力动作利落地翻了上来,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谢。
“没什么,是我们给叔叔你们添……”道谢的话在看清救援人员面容的一刻戛然而止,工藤新一看着站在身前一身西装的儒雅的男人,他抿了抿唇低声说:“爸爸。”
在他身后的是警视厅搜查二课以目暮警部为首的警员和景区的工作人员。
工藤优作望着已经变了样貌的儿子,不知怎的生出中久别重逢的欣喜。他蹲下身子和小学生的儿子平视,沉默着将他拥入怀中,嗓音微哑:
“辛苦了,新一。欢迎回家。”
他松开时这样说道。
工藤新一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少有的红了脸,颇有些不知所措。从他小学一年级开始,和父母便没有这般亲昵过。
倒不是工藤优作工藤有希子不肯,反而他们是更乐意与自己亲亲贴贴抱抱的那一方,有希子尤爱将他抱在怀里走来走去,甚至没少抱怨他的成熟让她平白少了很多乐趣。
然而关键原因还是彼时年方七岁的工藤新一,已自觉将自己划进了大人的范畴,直言撒娇求抱是小孩子的权利。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躲在家里各个角落看藏起来的福尔摩斯,或者去警察学院找新认识的哥哥们玩。
“爸爸,我没事。”
他踮起脚尖轻轻握住工藤优作垂下的手,就和父亲小时候每一次牵起自己的手一样。
“柯南君,明天方便的话来警视厅做下笔录。”目暮警官领着脸颊红扑扑的三个孩子走了过来,紧攥成拳的右手舒展在他眼前,“另外,柯南君需要把手枪交出来。”
“啊十分抱歉,我忘记了。”工藤新一仰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后腰处收缴来的武器已是完璧归赵。看着目暮十三严肃的面容,他干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工藤优作身后,垂下脑袋再次双手合十真心实意的道歉。
目暮十三叹了口气,平心而论江户川柯南的的确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想到方才那几个小鬼一脸崇拜的说着某些帅气举动,江户川柯南的身影诡异的和记忆中的某人对上了号,可是那个人如今……
他隐晦地望了工藤优作一眼,再度叹了口气。
宝石抢匪已被押解回警视厅,三个孩子也安排警员一一送回家中,等回过神时已只剩下他们四人。
回东京的路程中,一路无言。
驾驶警车的是位美女警官,目暮十三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始终沉默不语的老友,犹豫许久终是选择开口打破车内的安静。
“优作君,新一、他有和你们联络吗?”
工藤优作瞄了身侧瞬间僵住的身影一眼,摇摇头:“没有。”
目暮警官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话中已自然而然带了分悲悯,“洗手间内残留血迹的检验报告已经出来,是新一的......”
余下的话已不必多说,现场残留的血迹虽然少,但警方却发现了大量火药残留,依照列车爆炸后的残骸进行推断,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未经过训练的高中生很难自保。此外,经过调查警方发现列车上的紧急报警器在爆炸前三十秒曾急促响过,后来根据车内安装的电子系统顺藤摸瓜发现警报来源就是那个洗手间。
目暮十三无法想象在短短的三十秒前后那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经历了什么,在爆炸发生时又该是怎样的绝望。至今虽然未发现尸体或人体组织,但调查的警员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有了个一致的猜想:工藤新一因为爆炸的缘故,已经尸骨无存了。
“目暮警官,我相信新一,他会平安的。”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工藤优作平静地开口。
年长的警部转过半个身子,惊讶地看着老友,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丧子的悲伤,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那是种对全局掌握的自信。
他稍稍一怔,而后重重点头,心中又燃起了些许希望,发自内心的祈祷着那位多次给他们警方提供帮助的少年可以平安无事。
时针慢慢悠悠晃过一周,警车在工藤宅门前停下,工藤优作带着江户川柯南下了车,同警官们道别后径直走向隔壁阿笠博士的宅邸。
此时此刻尽管已经是东京的凌晨时分,可眼前的屋子依旧灯火通明,似是在什么人回来。工藤新一难得踯躅住脚步,站在门前犹豫不决,无论如何也不敢推门进去。
“新一,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吗?”
什么?他茫然地抬起眼,工藤优作和他说过不少话,骤然一提确实有些想不起来。
工藤优作温和笑着,重复说:“新一,欢迎回家。”
他一愣旋即莞尔,双手轻轻推开了玄关的大门,门扉上的铃铛随着滑轴的移动轻轻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急促的步伐从屋内响起且不断向外扩散,他蹬掉鞋子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步往屋内走。
倏地,他顿住脚步,歪了歪头看着风尘仆仆跑过来的身影,曾经荧幕上的女明星眼眶微红,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露出的疲惫。
工藤新一抿抿唇,红着脸几步小跑着扑进她的怀里,“我回来了,妈妈。”
“欢迎回家,新一。”女明星紧紧抱住险些失去的孩子低声呜咽,工藤优作从身后把母子二人齐齐拥住,哑着嗓音再次重复:
“欢迎回家,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