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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是一个神仙,确切的说,是一个还在修行中的准神仙。

      我笃定地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放牛的阿呆,不想阿呆却不以为然。

      阿呆目不转睛地盯着牛群,随口问道:“你能变出金子吗?”

      我觉得阿呆一点儿都不呆,于是理所当然地告诉他:“不能。”

      阿呆又问:“你能变出酱牛肉吗?”

      我嗤之以鼻:“不能。”

      阿呆接着问:“你能把自己变没了吗?”

      我觉得他确实有点儿呆,于是不厌其烦地回道:“不能。”

      阿呆收回看着牛群的目光,转而盯着我,一脸真诚地说:“那你是个屁神仙啊!”

      我不以为意,淡然地回道:“我能看到你的前世。”说着,便伸出右手的食指,向阿呆的眉心点去。

      阿呆慌忙躲开:“你,你,这,这是,要,要干嘛?”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吗?我帮你看看。”

      “你真的能看到?”

      “当然。哎?阿呆,你前世竟是个状元郎!”

      阿呆很是惊喜,追问道:“哦?然后呢?”

      我收手,转头望向漫漫山坡,日光暖暖,绿草萋萋,牛群悠然,一派安然祥和。我朝阿呆款款一笑:“我想喝牛奶。”

      我跟着师父在锅盔山修仙10年,最大的感受就是饿……师父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靠打坐吐纳,即可恢复精力、净化身心。而我的修为寥寥,大概差不多几乎和凡人无异,师父不开火,修仙又不能开副业,因而我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饿死了,是不是就修成正果了,但只听过饿死鬼,还从未听过饿成仙的,所以还是走保守路线比较稳妥。在没有成功进阶到上一境界之前,还是要想方设法地填饱肚子,而从阿呆那里弄些牛奶是最容易的。

      我接过阿呆刚挤的一大钵牛奶,仰脖三两口就喝干了。牛奶略有些温热,没什么味道,一定是阿呆偷偷兑了水,真是个奸诈又抠门的阿呆。

      阿呆催着我告诉他前世的事情,我抹抹嘴,给他讲了一个负心状元郎,抛弃发妻,娶了公主,最后被雷劈死的故事。

      阿呆想了下:“这不是福满楼说书的王麻子上个月刚讲过的《铡美案》吗?莫不是我前世姓陈?”

      我摆摆手道:“你不是陈世美,你死的可比他简单干脆的多,一个惊天雷,咔嚓一下就劈死了,没遭什么罪,说明你没他那么作恶多端。”

      阿呆沉默。

      我忙安慰道:“你看你今生还能继续做人,说明你前世的罪孽都已经被那一道天雷赎尽了。那陈世美丧尽天良,下一世指不定是牛是马呢。”

      阿呆起身又挤了一大钵牛奶递给我道:“我前世的妻子可还在人间?我前世对不起她,今生是不是可以补偿她。”

      “怎么补偿?”

      阿呆望着牛群,缓缓道:“我一个放牛的,每天东家只给三个窝头,她要是愿意,我可以都给她。”

      我看着阿呆,认真地回道:“那如果我说,我就是你前世的妻子,你可信否?”

      阿呆亦看着我,认真道:“你今世竟要成仙,想来我算是你前世的情劫,助你修仙。这样看来,不但不是亏欠,反而是你,要谢我助你历劫的恩情呢。”

      我无语凝噎,真是个不简单的阿呆,一点儿都不呆。

      师父除了我,还有一个男弟子,比我早几年入师门,是我的师兄。但师兄的修仙之路却异常坎坷,但更坎坷的是,历经几多磨难却依然未有长进。师父总是慈爱地看着师兄,一针见血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日,师兄分享给我一则秘密:“师父是吃饭的,还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十分奢靡。”

      我撇嘴不信。

      师兄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却依然把嘴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晚子时,我带你亲眼瞧瞧。”

      我这人是从不起夜的,一躺下去,立时睡着,第二天非日上三竿不起,所以子时之约,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我很笃定,师兄亦然,所以子时之约,如同放屁,随风而逝,不可执着。

      第二日早上,师兄问:“昨晚子时,可曾赴约?”

      我蹙眉叉腰,故作生气之势:“当然,枉我被夜风吹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你,师兄,你这样总是戏耍别人,有悖修仙之道。”

      师兄满含歉意:“我是见过了,想着也不用再看了,倒是师妹未曾见过,所以才让你去,可曾看见师父用膳?”

      我甩了一个白眼道:“我一个人怎敢去趴师父窗沿,就我这点儿微末修行,还没靠近不就被他老人家发现了。”

      师兄颔首,又立下决心:“今晚子时,不见不散!”

      然,我亦熟睡未醒。

      第三日早上,师父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我心中一惊,感觉大事不妙。要么是昨晚师兄成功抓了偷食的师父,老人家倍感汗颜,无颜再面对我二人,特备下一桌饭菜,聊作补偿,就此散伙。要么是师父成功逮住了偷窥的师兄,深感失望,此等劣徒枉负多年心血,特备下一桌饭菜,以此作别,一拍两散。

      我不禁泫然欲泣,忙抱住师父的大腿,还没来得及一表忠心,却见师父很是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我对你们一向不够尽心,有些放任,却未曾想到,大敌当前,你们不思自保,仍留下来和为师同仇敌忾,共御强敌。你师兄更是挺身保护为师,不惜宿在为师的屋顶,即使夜深风凉露重,也不曾离去。”

      师父的一席话,让我心中不免又是一惊,什么大敌?我怎的完全不知?

      “师父授业之恩,徒儿永生难忘,自应竭尽全力护师父周全,以报师恩。不过,师父怎么会和如此强敌有所瓜葛呢?”我问道,其实是想诈出是何强敌。

      师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说来话长,等他日敌退,我再细细道来。当下首要之事是求援,我深知你二人的心意,也甚是欣慰。但敌人之强,我们三人尚无十足胜算,遂你拿着这封信,到卧龙山拜见我的老友少虚真人,请他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接过信,匆匆下山,却在半路被师兄追上,原来师父派他去青云派求助。

      青云派乃是天下修仙第一大派,传说弟子御剑而行,仙风道骨,甚是潇洒,我心不禁向往之,遂对师兄道:“唉!师兄,你不知师父的良苦用心,大敌当前,特意支走我们,独自御敌,师父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此次,我去卧龙山路途遥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倒是只能指望师兄了,青云山距咱们也就两日路程,回程剑仙御剑一眨眼就到,说不定能赶在敌人之前回来。”

      师兄沉吟片刻道:“你可知敌人是谁?何时来犯?”

      我摇头表示不知:“师父求救两方,其中既有修仙第一派,又有隐世高人,实力都不俗,看来敌人必定也是十分强悍,恐我们三方聚齐,少不了一场恶战。”

      师兄点头称是:“师父本是想三方一起应对,或可有胜算,但实际上你和少虚真人不一定能按时赶到,那如果只是师父、我和青云救兵,还真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所以,师兄……”

      “所以,我此去青云一定多求支援,来的剑仙越多越好!”师兄恍然大悟,拍腿道。

      我一滞,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师兄,果然聪明!但仍不甘心,遂最后再努力下:“师兄,你聪明勤奋,师父总是说,你修仙所成远在我之上,脚程自是快我很多,如果你去卧龙山,是不是回来的更早些?这样我们三方同御强敌,将其击退,共谱佳话,岂不美哉?而且,就算你没能及时赶回,也算是咱们一门保全了一颗最有希望的种子,日后你还可以继续将师门发扬光大,师父和我即使被强敌所灭,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师兄有些感动,眼眶见红:“师妹,师父竟然在你面前夸我?我还以为他一直对我很失望,不想他早已将我看透,看到我聪明勤奋的本质,最了解我的人果然是师父!士为知己者死,我现在就速去青云!师妹,将师门发扬光大,可能就得靠你了!”

      我心中暗暗咬牙,没想到师兄竟如此聪明!看来请君入瓮之计已不管用,这厮简直越来越不上套了。

      我忿忿而去,徒留师兄眼含热泪地呆在原地。

      我先找阿呆做了诀别,又讨了碗牛奶,阿呆又偷偷地掺水了,真抠门。然后就踏上了前往卧龙山的求援之路。虽然我内心不免贪生怕死,但忆往昔师父对我们的好……可到底是怎样的好?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遂决定先用师父给的盘缠,到山下锅盔镇上的香满楼好好吃一顿,补充点儿营养,方能忆起万千师恩。

      想我惦念香满楼久负盛名的招牌名菜——泥鳅钻豆腐已有多年,遂一入座,将银子往桌上一丢,张口就要了十份。

      跑堂的拿起银子,瞧了瞧道:“客官,您这只够一份的啊!”

      “啊!”我看着跑堂手里拇指盖儿大小的一块儿碎银,不由得惊叹,如今这物价也忒贵了,遂人穷气短地回道:“那,那,那就不要泥鳅钻豆腐了,你看就这些银钱,能管饱的吃食,看着来吧。”

      跑堂的点头应诺,挥起汗巾,口中嚷着一长串的菜名就奔去了后厨,然后我的桌上就依次摆上了肉菜汤食,满满的八大碗,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我甩开腮帮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满桌佳肴收入腹中,连盘子都舔的锃光瓦亮如同镜子一般。然后才一边扶着肚子一边喊来跑堂的问道:“怎么这八大碗才抵得上一份泥鳅钻豆腐?”

      “当然了,这泥鳅钻豆腐可是本店的招牌,只有主厨一人能做,这道菜贵就贵在主厨的厨艺上。”跑堂的一脸骄傲地对着后厨方向竖着大拇指。

      如此,我对一道能抵一桌佳肴的泥鳅钻豆腐更是心痒难耐、无限向往,遂又掏出一块儿拇指盖儿大小的银钱,终于还是点了一份泥鳅钻豆腐。

      一份不大的白瓷碗,乳白色的汤里隐约浮着一块儿豆腐,拿汤匙舀起豆腐,可见泥鳅如小棍儿般横七竖八、杂乱又笔直地扎在豆腐中。入口,豆腐软嫩,融着鲜美的鱼汤和泥鳅。仔细一嚼,泥鳅由于鲜活入锅,无法去除头、刺和内脏,因而硌牙又有点儿苦味。

      我不禁摇头,这也太tnd坑人了,遂拍案而起:“这一碗硌牙的鱼汤炖豆腐怎值得那么多银钱,黑店!退钱!”

      跑堂的一副见惯了市面的样子,撇着嘴道:“客官,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我们香满楼作为镇上第一的酒楼,开门做生意,许多年来食客盈门、广受赞誉,还从未有人说我们黑店,你莫不是来砸场找茬儿的?”

      我素来吃硬不吃软,遂低下声来继续争辩道:“那,那为何这道招牌菜既难吃又贵呢?”

      跑堂的“哼”了一声道:“这道菜可是我逼着客官要的?客官点菜之前,难道我没说清楚价格?再说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有人喜鲜、有人嗜甜、有人爱酸,这道泥鳅钻豆腐能成为本店的招牌,是被众食客有口皆碑、一致推崇出来的,更何况这道菜的亮点并不是在口味,而是如何让泥鳅心甘情愿地钻入豆腐,这种软嫩中混着硌牙的口感,才是不拘一格、难能可贵。”

      我闻言只觉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不禁心中暗自感慨:这跑堂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不去衙门做个状师,而屈居在酒楼里跑堂,甚是可惜。况我此时身负师父重托,却在此处为了一点银钱做口舌之争,耽误时间,实属万般不该,遂鼓着腮帮子,甩起袖子,装作大人大量,不与小人争辩的架势,转身便欲离去。

      然师父给少虚真人的信件,却随着甩起的袖子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跑堂的脸上。我一慌,心想:糟了,这厮巧言令色的,不会趁机以暗器伤人之名,讹上我吧!

      只见跑堂的,拿起信件端详了一下,脸色微变,竟略有喜色。

      我心不由得更一沉,这面露喜色,不就是此时不讹更待何时,定要讹他个倾家荡产的意思吗?

      跑堂的将信件举起,我闻其动而不由得向后一退,但听其道:“你可是要去寻少虚真人?”

      我闻言点头,却不解其意,难道他也认识,还真是见多识广。

      “我就是啊!”但见跑堂的灿然一笑,便自顾展信看了起来。

      我却好似被惊天霹雳外焦里嫩地劈在了原地,震惊不已!什么!不是在卧龙山修行吗,怎会在我锅盔山下做跑堂?这个世俗普通、满身烟火气的跑堂,怎么会是修仙多年的真人?我们现在立时上山,岂不是直面强敌,生死未卜!

      此刻,我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疑虑重重……

      跑堂的,不,是少虚真人,看着错愕怔愣在原地我,老神在在地示意,大可道出心中疑问。

      我问:“卧龙山可临着锅盔山?”

      少虚真人摇头:“离着十万八千里。”

      我又问:“师父说您在卧龙山隐世修行,怎么现时却在我锅盔山下的香满楼高就了?”

      少虚真人挑了挑眉道:“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更何况清修到一定境界,就需要出山入市,以渡芸芸众生,修行才方能更进一步。况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清月真人今时今日会有一劫。他上次遇劫,我未能及时赶到,他因此修行遇阻。数百年来,我常因此事郁郁在怀,此次特提前赶来,助其一臂之力。”

      清月真人就是我师父,没想到师父修仙之路竟也是崎岖坎坷,劫数不断。

      少虚真人示意我稍等,他和掌柜的交代了一下,就见掌柜的从墙上摘下了最上方的一个菜牌,又出门挑下了一对幌子。

      我问:“真人,您不在,为啥泥鳅钻豆腐还不能卖啊?”

      “因为主厨也是我。”少虚真人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向外走,此时他敛去了跑堂的市井气,显出一派仙家的气势。

      我引着少虚真人上锅盔山,但心中仍有疑虑未解,于是虚心求教道:“真人,我听说历劫有助于修行,若出手相助,岂不是削弱了劫难,对其修行的助力也减少了?”

      少虚真人点头:“所以我此去,定要确保清月真人历劫充分,不被干扰削弱。”

      我懂了,他就是要让我师父受苦受难,把罪遭全了,可能也许大概还会煽个风、点个火,务必让我师父惨不忍睹。我不禁暗暗思忖,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历劫,届时我也一定如此这般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地助他渡劫。

      不过,想起下山时师父的嘱托,好像和少虚真人理解的并不一样,显然此劫非彼劫,师父似乎并不想遭罪以助修行,而是真心求帮手以渡难关,然他未曾想到,对敌之时,这少虚真人还指不定相助哪方。我不禁又暗暗思忖,交一个懂自己的朋友,真难。

      锅盔山并不巍峨,也不陡峭,我和少虚真人不多时就登上了山顶,这一方平地我甚是熟悉,那小小院落甚感温馨,而院前立着的三个身影中,一个略显猥琐的身影我甚感亲切。想不到师兄他们竟然到的比我们还快。只见师兄身旁茕茕孑立、丰姿绰约地站着一对青年男女,一身蓝白修身的衣袍隐约可见繁复的暗印花纹,衣袂随风飘起,若隐若现可见背后微微闪亮的剑柄,这暗自招摇的装束,莫不就是青云派的剑仙。

      此时,师兄也看到了我们,甚是激动,张开双臂飞奔而来。我下意识地向旁边闪避,就听“砰”的一声,师兄将我身后的少虚真人抱了个结结实实。

      师兄素来热情,一边把少虚真人的后背拍得“啪啪”响,一边真挚地欢迎道:“救星啊,救星,可把您给盼来了。”

      少虚真人被眼前锅盔山青年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经过抵命挣扎,终于将我好客的师兄推开。只见少虚真人扶着后腰,仰面长叹,老泪纵横:“果然有你师父清月真人的风范,下手极重,无心之中欲取人命。”

      我不由得再暗暗思忖,师兄若真有这本事,出此高徒,对师父来说也是幸事一件。

      虽被推开,师兄却不以为意,转身又朝我张开了双臂,我伸手将其支开,看着他身后二人问道:“师兄,这二位可是青云的剑仙?”

      师兄闻言点头,脸上的表情是有点儿理所当然的肯定,又交织着与能人为友的骄傲,一副我认识剑仙我厉害的样子,是他一贯的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

      英姿翩翩的两位青云剑仙走上前来,向少虚真人和我施礼后,男剑仙开口道:“在下青云派张云楚,这是师妹陆云梵,剑仙之誉愧不敢当,青云弟子而已,在此见过二位仙友。”

      少虚真人似乎对青云派并不在意,轻轻点了下头,视作回礼,然后一边向山顶的院落走去,一边说道:“闲话少叙,先见清月真人,再从长计议。”

      我和师兄一直追随师父在锅盔山顶修仙,清心寡欲、清汤寡水、清简寡淡,所居院落甚是简单:四周树篱围合,院内坐北朝南一间正房是师父所居,两侧的东西厢房分别是我和师兄的卧房,院中一棵百年老树,树冠葱郁繁茂,树下阴凉中摆有一张方桌和四把藤椅,便是日常待客之处。但似乎从未有客人来过,所以方桌的主要用处是我和师兄整日趴在上面,下五子棋。

      我们一行人迈进院门,却意料之外地看到方桌前师父正在待客。只见师父正面朝门口坐在方桌前,而客人坐在师父的对面,背对门口,身形瘦削挺拔,但其面容并不可见,当然见了我们也不一定认识。

      我喊了一声“师父”,欲上前,师兄却伸手将我拦下。正欲问他此举何意,却见师父对面之人一把拉起师父飞身而起,嗖地一下就跃出了院子。

      我们五人立即飞身追去,不想一股强大的气流迎面撞来,半空中的五人硬生生地被弹了回来,跌落地上。待再起身欲追,却早已不见了师父二人的踪影。

      我还不死心,再次飞身而起,却被少虚真人一把拽了下来,一屁股又摔在了地上,登时觉得屁股好似瞬间碎成八瓣,一时疼得不知东南西北,只想骂娘。

      少虚真人望着师父被掳走的方向,摇头叹气道:“追不上的,那厮法力甚强,一伸手就制服了你师父。恐我们刚还在门外,他就已感知我们的能耐,特意等我们进门,当着面离去,自信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少虚真人,问道:“真人可认识那厮?”

      少虚真人摇头:“不识。”

      我继续问道:“他为何招摇地让我们看到掳走师父的过程?”

      少虚真人仍摇头:“不知。”

      我撇了撇嘴,拒绝了来扶我起身的二位青云弟子的好意,转头又问师兄:“刚为何拦我?”

      师兄闻言,把眼皮眨得像顶风飞着的蝴蝶翅膀,答道:“师父一直朝我们眨眼,不就是暗示我们别过去吗?师妹,多亏我拦住你了,要不你可能和师父一起被贼人掳走了。“

      我略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看到师父眨眼,但此时已不重要。我坐在地上,缓了缓,虽屁股的疼痛明显减弱,但一想到眼睁睁看着师父被人掳走,却束手无策,不禁悲从中来,仰天大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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