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过敏》千本雕

5、第 5 章

　　奚曲昏昏沉沉睁开眼，半边的头还在痛，他看看四周懵了一瞬：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他习惯性翻身，让被子堆起来堆在身上，软绵绵的感觉让他神经放松，但是今天的被子好像不太一样，没有那么软绵绵……
　　奚曲有点气恼，带着起床气报复性把脸埋进枕头里，他慢慢地蹭，把自己蹭迷糊。他的脑子还没完全清晰，潜意识觉得周围的环境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寻着最近的气味又闻了闻，然后放弃似的又趴回去。

　　他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梦，梦见一堆噼里啪啦的键盘追着他打，键盘还下载了庄曜柏的语音包，一直喊：“啊！啊！啊！”

　　妈的这个梦怎么这么吵？！

　　奚曲手抓着枕头，暴躁地朝着最吵的那个地方就扔过去。

　　庄曜柏正杀的起劲，突然一个枕头从旁边飞过来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视频里黄崇和他同时发出一声：“卧槽！”

　　庄曜柏捡起枕头，拍拍枕头，然后看向床上的奚曲，奚曲半披着被子跪坐在床上一脸怨气看着他，他挑眉：“醒了？”

　　奚曲没说话，好像还在迷茫。

　　庄曜柏抬起手：“接住啊。”

　　枕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扑向奚曲。奚曲刚缓过来，就被枕头击中，一下又栽回床上。

　　“哎呦我滴乖乖！”
　　庄曜柏把耳机都摘了，大步走到床边蹲下，“蛐蛐还好吗？”

　　奚曲这下彻底清醒了，他抓过旁边的枕头往庄曜柏脸上呼。

　　庄曜柏措不及防被枕头糊脸，也不生气，抓着奚曲的手腕问：“起来吃午餐吗？”

　　“午餐？”奚曲刚清醒，声音还是哑的。
　　“十二点了呢蛐蛐。”庄曜柏笑着说。

　　奚曲一下子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十二点。他揉揉太阳穴，都怪庄曜柏昨天拉他打游戏，害得他熬的头脑昏沉，脖子也酸。

　　他掀开被子去洗漱，庄曜柏见他起来，道：“早餐在桌子上先垫下肚子，我马上做饭。”

　　奚曲在卫生间含糊地应了一声。

　　庄曜柏早上应该挺早起来的，奚曲看着桌上精致的三明治想：他真的不会猝死吗？
　　不久厨房就飘来香味，庄曜柏端着菜出来看见奚曲盘腿坐在椅子上，有些愣神，然后道：“你换衣服了？”

　　奚曲抬头：“嗯，怎么了吗？”

　　“没有。”

　　“你好像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他看向餐桌，两菜一汤看起来很有食欲，他也没管扒着饭就开始吃。

　　饱餐后还是庄曜柏洗碗，奚曲觉得一切变的太快了，明明前两天还是他包家务，他说道：“不如我洗碗吧。”

　　“没事我来就行。”庄曜柏头也没回。

　　干完活某人又去打游戏了，进房间前还真诚邀请奚曲一起，奚曲摆摆手拒绝了，他年纪轻轻还不想猝死。

　　他拿出一本小说，半躺在沙发上消磨时光。

　　【我虽杀了你的父亲，但是我都是被迫的啊！家族仇恨不允许我有儿女私情！】
　　【难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你心里难道不会有任何不忍，难道我们曾经的欢愉都是假象吗？】
　　【你只需回答我，爱没爱过！】

　　奚曲五官皱在一起，标准的老人，地毯，手机。

　　这都他妈什么垃圾剧情啊？！这男主在傻逼吧，这女主是智障吧这都不动手？拜托这个人可是杀了你满门唯独没杀你啊！你应该现在就一刀捅上去啊！！！

　　他在这边瞎着急，男女主依旧在拉扯。奚曲把书往沙发上一拍：“老子不看了！哪个傻逼给我推的破书！”

　　他闲的发慌，就去厨房找吃的。打开冰箱，发现最上层冰着一个半个西瓜，他把西瓜搬出来，抽出许久没用的水果刀，对着就切。

　　“我，艹你大爷，的西瓜！”
　　奚曲拿着又短又小的水果刀在西瓜上面霍霍，短小的刀刃根本不足矣把西瓜完整地切开，总是切到一半就到头了。

　　庄曜柏那家伙是怎么把这玩意切开的啊？就这一把小破水果刀，我切个橙子都顿半天！

　　他想着，目光在厨房环视一圈，最后锁定了刀架上的菜刀。

　　“他不会是用这个切的吧……”

　　这把菜刀切过猪肉羊肉牛肉，剁过葱姜蒜，甚至被他用来拍过活蹦乱跳的鱼……这样一把菜刀上的味道难以想象，如果用来切西瓜，那真是难以言喻。

　　他决定先问一下再吃。

　　“庄曜柏！”
　　里面没有回应。
　　“你切西瓜是用什么刀啊？”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奚曲按了按把手――锁的。
　　“你再躲在里面不出声我就踹门了啊！”
　　“我拔你网线了啊！”
　　“……”

　　连拔网线都喊不动，奚曲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家伙不会猝死在里面了吧！

　　情急之下他来不及找备用钥匙，稍稍后退一步，抬脚一踹，门锁松动，再一踹门直接崩开。

　　庄曜柏趴在桌子上，电脑界面是一串乱码。奚曲瞳孔都吓大了，急忙走上去探鼻息，庄曜柏跟没骨头一样被他拉起来，中途还不满地哼了一声。

　　奚曲：“……”

　　他另一只手还拿着短小的水果刀，冰凉的刀尖缓缓抵住庄曜柏脆弱的咽喉：“醒醒，你号没了。”

　　庄曜柏骤然睁开眼！

　　刚想动就感受到了危险，他大气不敢喘，硬生生忍住吞咽的欲.望，一双眼睛看向奚曲：“蛐蛐……”

　　声音细小微弱，奚曲冷笑：“怎么了？”

　　庄曜柏觉得要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好想吞咽！！！

　　“能不能把刀尖移开一点……”他仅靠着喉咙送上来的一点气声说话，就像喉咙里卡了拖鞋一样。

　　奚曲一开始就是用刀背抵着他，见他这样用往下移了一点。

　　致命危险消失，庄曜柏一口口水终于咽下去，喉结滚动，他说：“怎么了我的漂亮房东，哈哈。”

　　“为什么锁门。”奚曲冷冷地问。
　　“习惯了，以前在家都是这样。”
　　“为什么不吭声。”
　　“太困睡着了没听见。”
　　“……”

　　奚曲转身就走，庄曜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别走蛐蛐我错了……真的！下次不敢了！”

　　奚曲默默地把刀尖移回他脖子上。

　　庄曜柏：“……”

　　他不动声色把刀柄压下去，握在自己手里，然后从背后圈住奚曲，手指在他泛红的眼角处抹了一下，将人往外带。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出去聊里面不方便你发挥。”

　　到了客厅，庄曜柏把水果刀随手往餐桌上一丢：“挨打要立正！来吧。”

　　他们挨得有点近，奚曲需要仰头看他，于是他默默后退一步。

　　奚曲吐出一口浊气，他心好累。

　　庄曜柏见他这样好心疼，弯腰和他平视态度真诚：“我再也不锁门了，尽量保存睡眠……”

　　见奚曲没有一点表态庄曜柏狠下心：“再不行，我，我减少一小时打游戏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表情一抽，痛心疾首。

　　奚曲翻了个白眼：“算了，谁管你啊。”

　　庄曜柏听完一把抱住他：“不要嘛管我嘛，你不管我谁管我啊~南城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办啊，蛐蛐蛐蛐蛐蛐蛐蛐……”

　　他抱就算了，还要左右摇一摇，奚曲被他愣大一只抱住左右晃，推又推不开挣扎道：“滚！”

　　庄曜柏停了一下继续：“求求你了我真的错了好不好嘛……”

　　奚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放开我！”

　　身体得到了自由，奚曲立马离庄曜柏远远的。

　　“我就是想问你上次切西瓜用哪个刀，你死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死了你肯定很开心，毕竟不知道上次是哪个骂我傻逼去死。”

　　庄曜柏也就玩玩之前的梗，毕竟睁眼看到奚曲发红的眼眶里含水，他的心跳都漏了一下――漂亮房东真的很好看。

　　奚曲心里琢磨自己是哪次背刺庄曜柏被他听见了。

　　庄曜柏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热我来给你露一手！”

　　他进了厨房，抓过放在洗手池的案板和桌上半个西瓜，水果刀上一刀下一刀，然后再使力一掰，半个西瓜被切了一半。

　　他刷刷刷几下把半个半西瓜切成小块，转头邀功：“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奚曲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还没等庄曜柏自夸，他道：“你案板洗了吗。”

　　庄曜柏一下子僵住。

　　他今天中午做完饭就把案板搁洗手池了，因为切了些葱姜蒜什么的案板上面还是很干净的，洗没洗其实看不出来，然后……他就忘记了。
　　他再看整整齐齐躺在案板上的西瓜，低头闻了一下――好一股葱花味儿！

　　奚曲看他的举动闭了闭眼，憋出三个字：“你大爷……”

　　庄曜柏：“……”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