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过敏》千本雕

15、第 15 章

　　奚曲懵在原地，大脑好像生锈一般缓慢转动，没多久就彻底宕机。

　　直到庄曜柏在客厅招呼他吃饭他才抿了抿唇站起来：“来了。”

　　餐桌气氛略显尴尬，他们默契的没提起刚才，奚曲低头吃饭，大脑在这一刻又过分活跃，极度兴奋抹去的细节这一刻都清晰的呈现在脑海里。
　　他都没有勇气抬头，不知道庄曜柏怎么想。

　　庄曜柏也没好到哪去，只是余光瞄到奚曲就心跳加速，一顿饭吃完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吃完奚曲主动要求洗碗，他现在急需什么事来转移注意力，或者方便他更好思考。

　　庄曜柏点点头，回房间带上了门。

　　*

　　接下来两周时间他们都没怎么交流，奚曲还接到了一个来自奚美娟的电话。

　　“喂。”刚发一个音节，奚曲就不自觉喉咙发紧。
　　“宝贝吃饭了吗？”奚美娟笑着问，听起来状态很好。
　　“还没……听说你生病了。”
　　“嗯，小感冒而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一想到这件事奚曲就难受。

　　奚美娟在电话那头听的心里一颤，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她一直缺少对奚曲的关心，她的儿子太懂事了，给了她这个当妈的最大的任性，以至于她这时候才醒悟――奚曲缺少母爱缺少安全感，表面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

　　想到这她心疼地一塌糊涂。

　　“妈妈的错，下次一定通知你……”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以后不用为了谁委屈自己，知道了吗？”

　　奚曲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极力压抑着哭声在奚美娟发现之前挂了电话。

　　黄崇最近跟着庄曜柏打游戏的有点乏了，他在视频里说：“曜哥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打游戏一点激情的没有活像一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

　　庄曜柏瞥了一眼视频通话，道：“就是在做任务，话说我们这个视频通话时间是不是可以结束了，每天看着你的脸打游戏也怪折寿的。”

　　“我靠你吃火药了？看我怎么就折寿了！”黄崇愤怒了两秒随后释然：“不过也是打游戏突然瞄到你的脸也怪吓人的，特别是最近一副毫无激情着急上坟的表情。”

　　“光做任务好累啊，网瘾都直接戒了。”庄曜柏抱怨道。

　　“那你别做啊！这任务又臭又长毫无营养。”

　　“不行材料还不够。”

　　“你一个材料大户到底缺啥啊，况且你做的是七夕任务，除了能加亲密度还有个屁用，你又没有绑定……”黄崇灵光乍现：“卧槽！你不会……”

　　“知道了就把嘴闭上。”
　　“哎，不是兄弟不支持你，人家吃这套吗？”
　　“又不只有这一手准备。”
　　“牛，等你好消息。”

　　奚曲哭的脸上黏黏的，他收下浴巾准备洗个澡，刚进浴室发现沐浴露没了，他只好放下东西去拿新的沐浴露。

　　熟悉的地方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站在原地冥想，上次他和庄曜柏去超市采购，庄曜柏回来负责整理东西，按他的尿性大概都收到全家最高的地方。

　　奚曲：“……”

　　找了个椅子踩底下奚曲打开柜子，沐浴露果不其然就站在里面，他拿出沐浴露关好柜门，突然听见隔壁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没几下就到了身边。

　　还没等奚曲自己下来熟悉的气味包裹住他，腰背被轻轻环住，他又被庄曜柏抱下来了。

　　双脚落地后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尴尬，有时候本能会害死人。

　　他俩之前这种事可没少抱，奚曲回忆着突然意识到他们之前的相处方式好像也不是很室友，至少不像一般室友能干出来的。

　　两人同时脸红偏头，庄曜柏余光还在悄悄瞄奚曲，借着灯光他看见了他脸上干掉的泪痕――小蛐蛐又不开心了。

　　奚曲正欲离开就被握住手腕，庄曜柏弯腰和他平视：“怎么又哭了啊。”

　　温热的只腹抹过脸颊，奚曲小声嘀咕：“没什么。”

　　虽然两人目前介在尴尬和暧昧之间，但有些在之前相处过程中形成的本能是改不掉的，关系有点微妙，他们都知道。

　　庄曜柏收回手：“算了快去洗澡，南方真的很热。”

　　*

　　暑假还剩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像流水一不留神就没了。

　　奚曲作息一直都挺健康，即使是放假也很少超过十二点入睡，最近需要烦恼的事情有点多，十二点过后他还没睡着，嘴唇最近有些干他干脆起床喝水。

　　推开门下意识往对门一看，门缝黑漆漆的――庄曜柏今天不熬夜打游戏了？

　　他边走边琢磨，一抬头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啊！”
　　情急之下他朝那脸推了一把。

　　“卧槽！”
　　庄曜柏重心不稳摔到茶几边，手臂不小心带下一个玻璃门，“哐啷”一声闷响和玻璃破碎清脆的声响混合，奚曲啪一下拍开灯。

　　满地狼藉，玻璃碎片甩到四面八方，庄曜柏就坐在中间被碎片包围。

　　奚曲刚要动手就被喝住：“别动！”

　　他吓得不敢动。

　　庄曜柏小心翼翼从地上起来，去阳台拿了扫把把碎片一点一点清理干净，完事后又仔细检查一般确保没有漏网之鱼才把扫把放回去。

　　奚曲依旧站在原地，他问：“你在外面干什么？”

　　庄曜柏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他：“睡不着，你打晚上不睡觉出来干嘛？”

　　“我出来喝水。”

　　“行，”庄曜柏给他倒了杯水：“喝完赶紧睡觉别学我熬夜。”

　　奚曲边喝水边抬眼看他：“睡不着了。”

　　“吓清醒了？”

　　奚曲点点头，虽然本来就没睡意。

　　庄曜柏有些懊恼地抓头发，奚曲忍不住道：“别薅了，薅没了怎么办。”

　　一出意外让他俩最近沉默的气氛有所缓解，庄曜柏很是珍惜：“发量多着呢，秃不了。”
　　“哦。”

　　眼看又没话聊了，庄曜柏瞥了眼电视突然道：“反正都睡不着看电影吗？”

　　奚曲也看了眼电视犹豫道：“我不喜欢看电影。”

　　“那不更好，看着看着直接睡着。”

　　奚曲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还有一点他想和庄曜柏一起，不管干什么只是想待在一起。
　　“好。”

　　奚曲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手里揣了个软乎乎的抱枕，庄曜柏在一旁挑电影。
　　耳朵突然被塞进一个凉凉的东西，一看庄曜柏已经把电影投屏了，他们俩一人一个蓝牙耳机。

　　正当奚曲好奇看什么电影时，标题恰好露出来――《釜山行》

　　奚曲整个人僵住，他不可置信看向庄曜柏：不是这人有病吧！！！

　　趁电影还没开始，奚曲火速跑回房间找出他冬天穿的睡袍，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也很保暖。
　　耳机里前奏刚响他就像个炮弹飞回沙发砸到庄曜柏身边，灯光为了更好睡觉早就被关了，奚曲抱着睡袍和抱枕一阵窒息。

　　庄曜柏疑惑不解：“你不热吗？”
　　奚曲咕哝：“你空调开太低了。”

　　这话也没错，庄曜柏体温偏高空调确实开的比较低。

　　庄曜柏适当反思：“那我们开高一点。”
　　“不要！”

　　奚曲情绪激动，按住庄曜柏的手然后就死抓不放了。

　　庄曜柏指腹在他虎口处摩挲安抚：“怕我们就换一个。”
　　“不要。”

　　庄曜柏拿他没辙，伸手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奚曲顺利挨着人，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想看这个？”
　　“我看好多遍了，第一遍会害怕后面刷多了就还行，每次睡不着就看这个。”

　　“……”奚曲竟无言以对。

　　看电影整个过程对奚曲来说可谓是惊险又刺激，他心里害怕的要死，眼睛又不受控制一直盯着画面。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在沙发上团成一团，睡袍反穿包住前面，后面是软软的沙发，右边是庄曜柏，左边是搂着他的手臂安全感满满的。

　　庄曜柏半边身体都用来给奚曲当靠垫，他终于知道奚曲为什么不让跳高空调温度了，就他这么裹着但凡高一度都会被热死。

　　不过好处就是他可以顺理成章搂着奚曲，把人又往里搂了搂，奚曲没带耳机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心跳骤然加速连带自己慌了神。

　　奚曲虽然怕，但也没错过这一刻的悸动。

　　结实的胸膛传来温热，沉稳有力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连着他的心跳也加速，这时又一声鬼叫从耳机传来，奚曲吓得揪住胸口的衣服，温情一扫而空。

　　庄曜柏这人真的有毒！！！

　　奚曲从没想过他长这么大看的最认真的电影是《釜山行》，直到电影结束几个小时他依旧没缓过来，一桢桢画面在脑海里高清播放还自带音效。

　　“蛐蛐？”庄曜柏不确定地问。
　　“干嘛？”
　　“休息好久了，不睡觉吗？”
　　“……”

　　是他不想吗？他不敢啊！

　　他俩就跟熬鹰一样互相熬着，庄曜柏倒是熬习惯了，奚曲就不行了他感觉自己快嘎了，心跳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他靠近庄曜柏小声道：“你陪我去房间好不好？”
　　“行。”

　　话是这么说，奚曲却连下个沙发都不敢，像极了半夜摇你起来一起上厕所的基友。
　　庄曜柏看他磨磨唧唧看不下去，打横将人抱起，突然腾空奚曲急忙环住庄曜柏的脖子，三两步后就被放在床上。

　　“睡吧，我陪你。”
　　奚曲刚想开口闻言一愣：“真的？”
　　“千真万确赶紧睡吧。”

　　奚曲犹犹豫豫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喊了一声：“庄曜柏？”
　　“在。”

　　又过了一会：“庄曜柏？”
　　“嗯。”

　　在意识即将模糊前：“庄曜柏。”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