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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们江湖人都玩挺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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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方未大亮。
或许是酒鬼教中绿荫为多，且隐于深山，此时分明入春却凉得像是初冬。
春桃守了一夜的烛火，此时昏昏沉沉，打了今日过来的第不知多少个哈欠。冷风从窗隙间游离而入，春桃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却一整晚都不敢将窗合严又或离窗太远。
她太担心小姐了，可她能做的却只有留着这扇窗。
“——吱——”
细微若无的推窗声，让春桃所有困意一扫而空。
虔月穿着去时的黑色斗篷，眼睛亮亮的，似乎心情非常之好。
“——小姐！”
“呀春桃，你起得真早。”
“嗯！”虽然是一夜没睡。
春桃连忙跑上前，托着虔月的手让她从窗沿平稳落地，又接过她的黑色披风。
披风带着寒冷夜露，与小姐微热的体温。
春桃一晚上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安定下来。
“小姐如何？寻到您那宝贝的消息了吗？”
“嗯，寻到了~”虔月伸着懒腰，双眼似含笑，“呀，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这一晚肯定不容易，但小姐她依旧寻到了消息！
不愧是小姐！
春桃这么想着，双拳握紧，眼中满是钦佩。
“那小姐，我们要何时行动，取了宝贝离开魔教呢？”
“离开......”
虔月喃喃着这两个字，一贯含笑的眼睛在此时沉寂下来，变作一汪幽深泥沼。
叫春桃也胆颤了片刻。
虔月沉默着坐在外室的方桌前，若有所思地捻起眼前精致小巧的梅花糕。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留在这陪着姐姐大人，在此期间寻找合适的时机，替姐姐大人将拦路石们一个个清扫干净。
只不过......
虔月想起慕容霜雪脖颈上，用以威胁她生命的东西。
——那个该死的项圈！
想到这，虔月便觉得浑身血脉都在逆流，恨不得立刻冲到教主阁杀了教主。
索性姐姐大人的存在足以拉回她的理智，让她想起那个教主还没等到她预约中的死期。
她的目标，是为姐姐大人夺取最大化的气运啊。
凡事，不能冲动......
“......小姐可是有何难事么？——可有春桃能做的？”
虔月回过神，轻笑着摇头，“问题不大~”
柔软的笑又挂回虔月的双眼，就好像那一汪泥沼只不过是春桃困倦中的错觉。
这让春桃暗暗松下一口气。
“小姐，您走不久后那位少教主派了人过来。”
她拿着巾帕替虔月将手擦拭干净后，一边默默清理着桌上被捏烂的一盘盘点心，一边将虔月走后的事细细汇报而来。
“小姐，该怎么办？若真让他送人来，小姐日后若要晚间夜寻可就不好瞒了。”
春桃虽然想说：怎么可能把人放进来！可这毕竟是慕容阙的地盘，送人来的理由也是出于对小姐的担心，拒绝得太过明显反而会叫人心生怀疑。
虔月拍着手心，“都放进来呗。”
语气甚是漫不经心。
春桃手中一顿，神色有些犹豫，“真的都......放进来吗？”
而后她对上虔月灿烂的笑。
“啊不过~只派两个有点少啊，照顾我，怎么都要四个起步吧？”
春桃：“！！”
——原来如此！！
一瞬春桃便露出明了神色，不由睁大眼睛。
比起被暗中监视，不如让监视人都身处明处，明处之人增多时，相对暗桩也会减少。如此一来再辅以怀柔政策，反向迷惑慕容阙的眼线，不动声色地逆转成小姐在暗敌在明！
此番下来，往后小姐便是要躲也有个大目标，不至于一无所知，防不胜防......！
不愧是小姐！太高明了！
她春桃往后也一定尽心完成小姐的每一个任务！
系统：【......】
系统看着春桃闪闪发光的眼睛，语塞良久。
这姑娘在兴奋啥？
兴奋和自己一样的工具人喜加四吗？
......
晨时，在一众下人簇拥之下，虔月穿着勉为其难顺眼的鹅黄色小裙子，脚边石头一步一踢地赴约慕容阙的早饭。
而虔月勉为其难，她身边的下人也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就非得穿这么素吗？”
——“你们摸着良心能管这叫审美吗？”
——“看着我这张脸，你们怎么能下手挑出这么潦草的裙子？”
——“少教主挑的？啧。”
——“审美这么差还好意思当少教主......”
这位少教主的客人，方才那趾高气昂的脾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挑剔态度，还有因为嫌弃而甩裙子时的那份理所当然......甚至让他们恍然产生出在伺候什么皇室公主的错觉！
就没遇到过这么难伺候的！
下人们的不满，自然也会有人如实禀告进慕容阙的耳朵里。
因为内容过于荒唐，慕容阙甚至对属下的信任都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是白月光的形象在慕容阙的心中占据的分量过大，他始终还潜意识地将这个替身傀儡当做他心尖的那个姑娘。
但他忽然想起昨天这姑娘一口一个的“小黑”......
慕容阙忽然又觉得，这份荒唐应该没有多少偏差。
不过——这番显眼大胆的举动，究竟是没有脑子，还是别有所图......
他还要再考察一番。
于是慕容阙看着乖巧入座的虔月，主动挑起话题。
“姑娘昨日休息甚早，不知睡得可好？”
“挺好。”
“......”就没了？？
不冷不热的回答，让慕容阙表情僵硬半秒。
但他依旧维持着面上礼貌的笑，顺着台阶往下问。
“看姑娘兴致不高，可是有何不妥，在下疏忽怠慢了？”
虔月长长叹息，手中筷子戳着面前糕点，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
“裙子好丑。”
“......”就这没了？
慕容阙稍稍眯起眼中冷光。
【慕容阙好感度，-5】
以他的眼力自然知晓，这是眼前人的真心话。
——直奔主题，甚至半点不掩饰她粗鲁的性子么。
慕容阙笑容温和礼貌，眸中温度却截然相反。
他做出略含歉意的模样，嗓音温润，“倒是在下先入为主唐突了，没能询问姑娘的喜好......”
“嗯呢。”
“......”还嗯呢？？
蹬鼻子上脸？？
【慕容阙好感度，-5】
慕容阙眉间直突，“哈哈，是在下招待不周......姑娘日后若有何中意或需要，只管与下人说来，酒鬼教隔日便为姑娘备好。”
虔月闻言霎时便弯起双眼，一瞬笑得灿烂可人。
“呀谢谢，小黑你好亲切~”
“......”突如其来的称谓让慕容阙抵在绷不住的边缘，“......这是在下该做的。”
虽是自己亲口允许，却在心情极差的此刻——
不免想动杀心。
【慕容阙好感度，-5】
慕容阙温润笑着，一双眼却越发漆黑。
“说来，昨日我送去了两位侍女，今日便正式转于姑娘手下吧？”用于监视......
“两个不太够呢，给四个吧。”
“......”有点憋屈是怎么回事“......那就四个。”
看着面前玲珑早点吃得欢快的姑娘。
慕容阙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带进来了个土匪。
【慕容阙好感度，-5】
——又或许是秘术过早结束，导致她心智不全么？
慕容阙好似不满意虔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每一瞬眼神。
他将虔月与他的白月光不断对比。
又不断的轻蔑与失望。
——她和她，果真一点都不像。
赝品，终究只是个赝品。
【慕容阙好感度，-5】
——但没关系，他本就不图她有几分像。
想到这，慕容阙放下手中餐筷，自持着佳公子的模样，将表面礼貌做足。
如玉端正，明月清风。
“今日得知姑娘适应不错，在下便放心了。教内禁地不多，只要姑娘不至那些地境，便可在教中随意走动。”
“我明白的~”
这么说着，虔月还咬了一口桂花糕。
像极了夫子教书时从不听讲只顾偷吃零食的纨绔。
怎么看都是蛮不在乎。
慕容阙心中合计。
虽不知她是否真的明白，但教中禁地总归有人看守，若真撞上将她赶走便是，再不济药晕了带走，倒并无关系......
想到此，慕容阙也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
于是他起身拱手。
“那么，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近日繁忙，之后怕要委屈姑娘独自用餐了。”
都说演戏演到底，慕容阙这么说着，微微蹙眉，双目含着遗憾与伤感。
或是心有不甘，他盯着虔月的双眼，似乎想从其中找出一丝难掩的失落。
可虔月只是细细嚼着口中鲜香的水晶虾饺，双目明媚。
“唔，没事呀，你走吧~”还挥了挥手。
这别说一丝失落，甚至可能——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听他说了什么！
合着演戏半天压根就没有观众！！
慕容阙眉心抽搐，几乎不能假笑。
口中说着：“多有遗憾，在下告退。”
转身的模样却干脆利落。
直到——
“——哎呀，等一下！”
后方传来小傀儡的轻呼。
慕容阙勾着嘴角转身，“姑娘可还有要事？”
虔月弯着眼，指尖在面前餐盘轻快跳跃。
“这些，我可以打包吗？”
慕容阙：“......”
他似乎在深呼吸，末了镇定回复：“......自，然，可，以。”
说罢，慕容阙头也不回快步离去，就如这片不祥地他一秒都不愿再留。
直到他走得再也看不见影，慕容阙的好感度也终于随之稳定。
【-75】
虔月只用了区区一顿早餐，就刷了不少的负好感度。
此时眯着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的小狐狸。
系统：【......】忽然沉思。
不，这都负了，还能算是好感度吗？
叫厌恶度不是更恰当？
或许好感度系统还有连带功能，此时就连慕容阙身边跟着的侍卫、侍女等等，看虔月的眼神也多少带了点嫌恶意味。
看得虔月在宽袖之下不断勾起嘴角。
所谓剧情就是达到某个好感度数值便能触发的东西。
当然——负向的也是。
虽然如此由来的剧情堪比是地狱难度，任务者将孤立无援，还会在原本剧情之上多出新的随机危机，一不小心就真的会命丧小世界。
甚至拼死拼活通关，也得不到什么额外奖励！
正所谓高风险低回报，不如好好刷好感通关，整什么妖魔邪道！
于是负好感剧情，渐渐成了任务者间不敢触碰的禁忌传说——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传说的最初流传者，就是他们高挂榜首的虔月大魔头。
她甚至把这当饭吃，隔三差五的用！
用她的话说便是：剧情总归是虽乱但走。
——毕竟还有什么地狱，比得上虔月本身呢。
系统：【......】
哪怕走的是人嫌狗憎路线，也是走。
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