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蔺晨]碎碎平安》菱汋

4、前往江左

　　夜虎寨是几十年前滑族被大梁灭国之后残余下来的男子部队所建立的山寨。
　　其战斗力融合了大渝的勇猛和大梁的柔盛。
　　大当家已经年迈，现在的话事人是二当家池旋。
　　而如今，池旋就站在众人背后，手中持刀，准备着随时发起进攻。
　　“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竟然能存活至今，看来是不能小看你们了。”池旋嘴里都是狂妄，仿佛对面前这两个人根本不看在眼里。
　　明明声音很小，但却能清晰无误地传到三人耳里。
　　内力之深厚，看来这场依旧是苦战。
　　“咻！”的一声，已经磨好的千重扇已经被甩了出来，经过了一个个闪躲不急的夜虎人。
　　最后血淋淋往池旋刺去。
　　池旋往后退了一步，用打刀打了回去。
　　千重扇被打回了贺兰柚的手里。
　　而在池旋面前那些没来得及闪躲的人已经重伤躺下。
　　贺兰柚的力度刚好，能让他们伤到无法起身，却又没有伤害性命。
　　剩余几个躲开千重扇攻击的几个人立刻往前跑，想要尝试与贺兰柚和褚杰二人打斗起来，好让池旋去杀掉郑不遇。
　　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郑不遇在南楚一直都有在习武。
　　郑不遇从马车里出来，然后接替了贺兰柚的位置与那几位夜虎人缠斗。
　　而贺兰柚则施展轻功飞到了池旋的面前。
　　“飞鸟决？”池旋微微眯眼，没想到面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娃竟然习得天下第一轻功。
　　她究竟是谁？
　　“在下南楚贺兰家四郎之独女，贺兰柚，请夜虎寨二当家赐教。”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刺向池旋。
　　池旋两根手指接过软剑，死死不放。
　　他轻蔑一笑，“当初贺兰家的天女，也不过如此。”
　　“哦？是吗？”贺兰柚嘴角勾起，按下剑柄，无数根银针从剑柄中穿出刺进了池旋的胸口。
　　她扔下剑柄退后两步，站定，自信道，“我本就不是习软剑之人。二当家，您现在已经胸口麻痹，然后……昏迷不醒。”
　　她在转身的瞬间，池旋已经躺在了地上。
　　贺兰柚对着还在打斗的几个人喊，“别打了，二当家都躺下了。”
　　那几个夜虎人愣了一下，直接跑到二当家旁边大喊，“二当家！二当家！”
　　郑不遇和褚杰都傻眼了，特别是褚杰，有些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池旋的方向，“你把他弄死了？”
　　贺兰柚轻轻一跃，飞到了马车上，对着那几个哭着喊着的夜虎人道，“先找几个人把你家二当家和几个兄弟都抬回去养着吧。回去随便找个郎中把银针拔了，躺个两天就醒了。”然后温柔地看着郑褚二人，“二位大哥，我们出发吧？”
　　郑不遇率先反应过来，然后掀开马车帘子就进去了。
　　褚杰一愣一愣地上了马，跟着马车往前走。
　　贺兰柚的能耐，比他们想象的好像还要强得多。
　　他们都以为她应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却总行意料之外的事。
　　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思想近乎超脱，不受任何束缚，不在乎输赢，名声，金钱。
　　甚至连国仇家恨，也只是被她浅浅的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而略过。
　　这样的思想境界和眼界，使得郑不遇非常想知道她究竟师从何处。
　　什么样的师门能教出这样淡然临世的气质。
　　褚杰好奇地不行，“柚子，你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武器都有啊？你好像都会用啊。”
　　贺兰柚笑了笑，“之前看别人用了一次。就会了。”
　　每次到这个时候，褚杰都不禁羡慕她的天生根骨奇佳，武学奇才。假以时日，定能夺得琅琊榜头筹。
　　只可惜，贺兰柚一旦入了琅琊阁传承谱，便与琅琊高手榜再无关系。
　　其他奇奇怪怪的榜单倒是有可能。
　　只是贺兰柚并非像自己师妹一样的绝世美人，也不是素谷主那样的富豪。
　　一行人来到了江左的廊州。
　　这是贺兰柚第一次来这里。
　　她看着热闹的街市，成群结队一起走的江湖人士，四周围的老百姓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甚至街角有人打了起来。
　　但是下一刻摊位的老板淡定地说了一句，“咱们江左有规矩，所有打烂的物品按三十倍价格赔偿。要不就去城门边打，那里空旷，但是打斗的人多，你们得排队。”
　　这话说完，二人立马收起武器，坐回原位，继续吃自己剩下的面条。
　　直接把贺兰柚给看乐了。
　　她没想到江湖那么有趣。
　　以前跟师父一起年纪还小，都没什么记忆了。
　　就只记得驴肉火烧很好吃，梅花酪很甜，还有当乞丐的时候很饿。
　　不过两年，江左盟的壮大已经开始能够很好的保护了江左十四州的安全。
　　只是现在的江左盟还算低调，在琅琊阁的刻意隐瞒下知名度也没有传播开来。
　　褚杰兴奋地很，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的跟郑不遇在那里喊，“廊州好多好多高手在这里啊。诶你瞧这屋顶也有人打架，那边也有！难怪柚子你非要走路过江左的路，原来这么有趣！”
　　而郑不遇踏入江左的那一刻就发现，所有杀气全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看来江左盟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为何要帮他。
　　他不得不将目光看在了褚杰身上，思考了片刻，觉得应该不可能。
　　转而看向了正在四处观望贺兰柚。
　　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三人在客栈处歇息，傍晚时分都下来坐在角落一起吃饭。
　　米还未入口，却感受到了一丝隐约的杀气。
　　一把杀猪刀飞来，直挺挺地歃在桌子的正中央。
　　褚杰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屠夫，头上绑着头巾，而体格庞大，重若千斤。
　　“怎么屠夫教的人也来了？”褚杰无奈地很，最近杂七杂八的江湖小派都冒了出来，弄的他很是头疼。
　　他连个对手都没遇到。
　　但是遇到的高手自己又打不过，每次都是贺兰柚去对付。
　　弄得他一点江湖体验感都没有。
　　“他的功底跟你相当，你可以跟他到外面练一练。”贺兰柚将杀猪刀拔了出来，扔还给屠夫，然后对着褚杰道，“记得，去屋顶打。”
　　褚杰突然有些兴奋，提着剑就跟屠夫在上面打了起来。
　　坐在里面的别的客人一点也不惊奇，听着这刀光剑影的声音还能继续自己聊自己的。
　　郑不遇将一根豆角优雅地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对贺兰柚问了一句，“江左盟与你有关吧？”
　　“我医治过江左盟梅宗主。这算不算有关？”贺兰柚反问他。
　　“明日可否跟你一起去拜访梅宗主？”郑不遇直截了当。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前来江左盟的大门拜访。
　　贺兰柚对着管事微微一笑，“在下贺兰柚，前来拜访梅宗主，旁边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然后从腰间掏出名贴双手递赠。
　　管事接了过来，然后打开看了一下，抬头看着三人，“三位稍等，老夫这就去跟宗主禀告。”然后告诉旁边的一个年轻伙计，“你带三位去偏阁。”
　　前面的小伙为三人指引方向，走到一个阶段，换成了另外两人领路。
　　褚杰看着四周围的环境，感觉好像设计者有极高的美学，花草树木的种植位置都有很深的讲究，像是在竹林间，又像是在庙堂间。
　　怎么说呢，美轮美奂。
　　就是容易迷路。
　　“这看得我眼花缭乱啊。”
　　贺兰柚笑了笑，“就是因为这样，才随时需要人带路，一方面是为了监视客人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不来个十几二十次根本记不住路线，以防有人刺杀。毕竟宗主不会武功。”
　　她亲眼看见梅长苏一点一点流失自己的内力，到最后甚至连一把普通的长剑都提不起来。
　　林殊死在了梅岭。
　　可梅长苏活着。
　　一位管事走到三人面前，轻轻鞠躬，“宗主稍后就到。三位先喝茶。”
　　郑不遇对着管事礼貌地回礼，“谢谢。”
　　褚杰则盯上了茶桌上的桃酥。
　　他一口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软糯香甜，
　　瞬间就又塞了几个，并急忙对着其他两个人点头，手指了指桃酥，“吃一个吃一个，特别好吃！”
　　贺兰柚拿起一块桃酥，小小的一口咬进嘴里，觉得确实还不错。
　　郑不遇向来不随便在外面吃东西。
　　所以基本一碟桃酥都被褚杰吃光了。
　　一位随从推门，梅长苏身着灰紫大衣从外面踏入。
　　他像是一名温润书生，容颜灵秀，气质散发着清雅的气息，长发一半束冠，一半披散。
　　但他一看就是体弱多病之人，步伐稍微有些虚浮，有些许驼背。像是缠绵病榻已久。
　　贺兰柚对着梅长苏恭敬地双手抱拳，“梅宗主。”然后对着旁边二位进行介绍。
　　“这位是褚家堡少主褚杰，这位是郑不遇，缅夷国四皇子。”
　　两位都对梅长苏行了礼。
　　梅长苏轻轻弯腰，双手交叠，“初次见面，不知我们家柚儿有没有给二位添麻烦。”
　　贺兰柚听到了柚儿二字，眼皮子跳了跳，她抬头梅长苏一眼，眼里都是震惊加懵。
　　这是师父在外人时对自己的称呼。
　　但是她跟他俩可啥也没讲啊，你这不是拆台吗！
　　梅长苏对着贺兰柚也微微一笑，眼里都是她看得懂的波动。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看了郑不遇一眼，看见他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惊讶和欣喜。
　　褚杰倒是跟个漏勺似的，直戳戳就问梅长苏，“柚子还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跟梅宗主您的关系呢，没想到这么熟啊。”
　　“梅某也算是柚儿的师叔，我这几年病的厉害，柚儿也一直和她师父尽力医治我。也好久没见了，不如今天替你师父给我诊个脉？”梅长苏笑眯眯地看着贺兰柚。
　　贺兰柚对着他俩道，“那你们先等我片刻，我去给宗主诊脉，去去就来。”
　　看着贺兰柚随梅长苏去了一个另外一个屋子，褚杰纳闷地很，“柚子厉害啊，我师姐告诉我褚家堡现在实力都赶不上江左盟了，还说江左盟自从换了这个梅宗主之后，一下子排名飙升，成为天下第一盟是迟早的事。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她之所以带我们来江左，其实也是等于告诉我们了，不然她不会带我们来江左盟的。”郑不遇宽慰道，并转身坐在座位上，拿起茶杯，仔细地端详。
　　这套青石茶具，乃前朝古董，却也不心疼地拿来招呼客人。
　　而偏阁的所有摆设，都是价值连城的物品。
　　就算是中间摆上的一把团扇，也是双面金丝绣。
　　也确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回来了。
　　大概聊了几句之后，就给了机会让郑不遇与梅长苏单独聊天。
　　贺兰柚带着褚杰出了偏阁。
　　褚杰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话也不多，沉闷了一些。
　　贺兰柚看出了他的闷闷不乐，“褚公子，头一回见你不开心啊。”
　　褚杰低头看她一眼，有些委屈巴巴的，“你们两个干嘛都背着我。”
　　贺兰柚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最亲近之人。如果你没有秘密，说明你才是最幸运的那个。每天都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没有烦恼，多好啊。”
　　褚杰愣了一下，被她这句话给说悟了，“对啊，说明我坦然，我坦率。”然后又乐呵呵地跳着跑着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贺兰柚无奈。
　　刚才她把脉的时候，脉出了梅长苏的思虑过重，像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个时辰都在思考与担忧。
　　她叹了口气，“梅宗主，您这样忧虑过重，寿命真的会短的。”
　　梅长苏收回了胳膊，整理了一下袖子，淡淡道，“你说的话跟你师父一模一样。他上个月来过一次。”
　　“我师父给您的药我可以看一下吗？”
　　站在梅长苏旁边的随侍从腰间掏出一小罐药品，双手递给了贺兰柚。
　　贺兰柚轻轻地拔开瓶塞，然后倒了一粒在手心，轻轻一闻。
　　果然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若寒参。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对劲，光吃这个药这个效果不至于那么好，她多问了一句，“我师父除了给您这个还给了什么吗。”
　　梅长苏挑眉，“还给了我三瓶寒潭醉，从寒潭梅树底下挖来的。”
　　贺兰柚手滑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加了若寒参根须的那个寒潭醉吗？”
　　梅长苏点点头。
　　“我本来打算埋两年再给你的，我还缺了一味琉璃草没加进去呢，怎么就被他挖出来了。我这师父可真是，我都让师弟师妹看着他了。”贺兰柚嘟囔了几句。
　　“不管如何，谢谢你，我能安安心心地喝酒是拜你所赐。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尽管提。”
　　贺兰柚将这机会给了郑不遇。
　　梅长苏倒是丝毫不意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自从蔺晨告诉他郑不遇的存在之后，梅长苏也有意无意地在收集他的消息。
　　他是从大渝皇室出来的，说明他的到了大渝的支持。
　　但是他还缺一个支持他的江湖帮派。
　　江湖帮派可在每个路段都能提供帮助。
　　毕竟仅仅有褚杰和贺兰柚两个还没真正长大的小伙子小丫头，是不够保命的。
　　等到时候到南楚的时候，会遇到很多追杀。
　　他正好也需要这个机会刷一下江左盟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