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笔[HP]细水长流》岸边露宿

3、第 3 章

　　艾伦所认识的人里，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格兰芬多，而且每个人都拥有着盛大的欢呼声，尤其是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他拥有的欢呼声是最响亮的。艾伦到不会因此嫉妒，他只是有些失落，又有些感到孤独，因为他隔着长桌看到伙伴们与高年级相谈甚欢，但自己却孤零零的只能与美食为伴。

　　邓布利多发言道：“笨蛋！哭鼻子！残渣！拧！”也让艾伦搞不懂他。

　　但说真的，还有什么比美食更能治愈人心的吗？没有了！他将背包改为背在背上，随后大口咀嚼起各式各样的好吃的，一边将坏心情全吞进肚子里，一边往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看去。那个英俊的学长正和朋友笑着聊天，没有像刚刚一样与他对视上。艾伦又一次愣神，心里想着：“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之后该好好感谢他才行。”

　　“你在看什么呢？”一道清亮女声询问艾伦，艾伦回头，看见一个金棕头发的学姐，“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奇怪呢？”

　　“是呀……奇怪的事可太多了。”

　　“怪事总有解释，你可是个拉文克劳，拉文克劳从不缺少探究精神。真可惜受人之托我们不能把怪事的解释告诉你，但你说不定可以去问问斯莱特林，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不喜欢你，但相信我，他们也不喜欢委托的那个人。”

　　“你的意思是，我遭遇到的这一切有幕后黑手！”

　　“差不多是吧？怎么样，难道你不好奇吗？”

　　“明明可以你直接告诉我。”

　　“这可不行，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学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哦对了，我是莉迪亚·格林，很高兴认识你，小布鲁克，下次请你吃点我的战利品。顺带一提，我喜欢你的包。”

　　什么战利品？艾伦刚想问问她，却因为一口布丁错失良机。吞咽下去后，格林学姐已经转身和好朋友笑闹去了。艾伦只得继续享受甜品，现在他感觉霍格沃兹可不止看上去那么神秘了，连内里都是迷雾重重的。不仅如此，他能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但无从查证。不过这道目光里似乎并无恶意，虽然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但他也就随这道目光去了。

　　校歌环节是整场分院仪式下来艾伦最喜欢的环节，他放声高唱，声音时而被淹没时而又爆发，曲调奇怪而又梦幻。但他不是最奇怪的，在他唱完前后其他人的声音也都稀稀拉拉停下，唯独那两个刚刚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很激动的红发双胞胎，还在以《葬礼进行曲》的曲调唱下去。艾伦想，真是有趣的两个人，说不定他们会成为好朋友呢。于是他为他们鼓掌，引两个人看到他，对视一眼后勾肩搭背着向他招了招手。

　　是时候该回寝室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塔楼之上，艾伦看到另外三队往截然不同的方向行去，紧接着自己就被身后的人挤着往前走。他这下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摩金夫人说他可以爬楼梯锻炼身体了。而且他必须时刻专注才行，他必须把这错综复杂的道路好生记下来，以免第二天就找不到路。记路对他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又想到了妈妈。没有他在，妈妈去外面会不会迷路呀？

　　当艾伦听级长说到进休息室需要口令，而口令是回答门环的提问时，他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他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应该不至于被困在门外，但又隐隐觉得说不定会如此。他倒是有足够的自信和会说话的门环聊起天来，但这可不代表门环会因为他聊天聊得好而放他进休息室。

　　路经星空般的公共休息室，从半身石像旁边的门往上走来到宿舍，再找到自己行李旁及旁边的床位。艾伦终于放下背包，将背包最大的口袋打开，洛基从里面探出头来。但洛基没有一下子就窜出来，它还需要适应适应呢，就像艾伦自己一样。艾伦换下巫师袍，发现代表自己学院的领结连同徽章已经被挂在了床头，精美的蓝色物件让他对分院的不满一下消失了大半，拿到手里珍惜地把玩一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疲累的身体迫使艾伦躺到了床上，但他的大脑可精神极了，他觉得说不定他这一晚都睡不着呢。他胡思乱想着期待明天，却又出乎自己意料的，在胡思乱想中迅速地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艾伦就醒过来了，洛基都没他醒得早，反而和他一起睡在枕头上。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做什么梦，艾伦坐起来抻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换衣。他以为他醒得够早了，可抱着睡得昏昏沉沉的洛基去到公共休息室后他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读书了。

　　那人翻动书页的声音轻轻柔柔，似乎是听到了艾伦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用手将散落的黑色长发捋到耳后，朝他轻轻笑了一笑。她笑起来声音像铃铛一样脆生生的，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她对艾伦说了句：“早上好。”还向他点了点头，于是她刚刚别到耳后的长发又散了。

　　洛基挣扎了一下，跳出了艾伦的怀抱。艾伦举起手向那位学姐挥了挥，跟着洛基一起走向她，乖巧坐在她对面，道：“打扰了，学姐早上好。我叫艾伦·布鲁克。”

　　“原来你就是小布鲁克。”她蓝绿色的眼珠子探究地观察了一下艾伦，“我是西尔维娅·怀特，目前是四年级。”

　　“为什么你们好像都认识我？”

　　“不可说，但你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想这用不了多久。”

　　“大概是多久呢？”

　　“以我对……这件事的了解，顶多一学年吧。”西尔维娅信誓旦旦道。

　　对一个孩子来说，一学年的时间可太过漫长了。艾伦的好奇心在这两天像热气球那般膨胀，却又被重重的沙袋给压在了地上，无处释放。艾伦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探索城堡里的路，直到早餐时间麦格教授宣布课表，他才将心思转移出来，认真记下课表。

　　令艾伦高兴的是，拉文克劳大多数课程都与友善的赫奇帕奇一起上；令艾伦难过的是，他的好伙伴们都在格兰芬多。“看来我们不得不抽时间才能一起玩了。”吃完早饭去上课的路上，艾伦惋惜地对哈利和罗恩说。

　　第一节课就是魔咒课，艾伦最感兴趣的课程。没有什么比这门课能更直观地满足一个麻瓜小孩对魔法的幻想了，当弗利维教授的魔杖尖尖亮起来时，艾伦的眼睛也亮了起来。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他或许不是最聪慧的小孩，但绝对是这门课上最刻苦的。“荧光闪烁！”就像灯泡的研发失败了无数次一样，他也失败了无数次，最后终于让魔杖尖端亮起一处小星光。

　　“现在，让我来看看你们的成果。”弗利维教授挥舞着他的魔杖，厚重的窗帘被拉起。正当艾伦做好了准备迎接一片黑暗时，却发现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将其驱散，而其中一份微光正来自于他自己。“真美啊。”艾伦听到弗利维教授这么感慨道。是啊，他也想，真美啊。

　　但如果艾伦没有在下课后一路上都在练习荧光闪烁的话，他或许不会那么倒霉的与一小队斯莱特林撞个满怀。他正想要道歉呢，就被对面趾高气昂的话语堵住了话语；“让我瞧瞧，艾伦·布鲁克，我没说错吧？”灰棕发色的男孩问问题时并没有真的看向艾伦，反倒是高昂起头往后方簇拥他的人看去。他肆意地笑着，嘴巴咧得大大的，张狂得意的表情和他瘦弱的身子很不相称。

　　艾伦清楚地意识到来者不善，下意识问询道：“你是谁。”

　　但对面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继续自顾自道：“开学典礼上不讨喜的小可怜，甚至需要赫奇帕奇那样的家伙们去拯救。这我怎么能记错呢？”恶意是那样明显，让艾伦联想起一个同样是来自斯莱特林的人——德拉科·马尔福。但是马尔福远不及这个人讨人厌。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们难过吗？”艾伦握紧了拳头又放开，深吸一口气问。

　　对面似是愣了愣，不耐烦地抬高了声音，好像这样就能弥补身高上的差异：“哦！看来有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听着，布鲁克，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没和你那个老爹一样，进去赫奇帕奇这样的垃圾学院去。”他身边的人和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偶尔路过的一两个不知情的学生都绕着他们走。

　　“赫奇帕奇才不是垃圾学院！”艾伦几乎是怒吼而出，可很快他意识到另一个重点，“你认识我爹？”

　　这话给了对面更多嘲笑他的机会：“哈……还真是个小可怜，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

　　“琼斯，够了！”一个小女巫步履匆匆地赶过来，“你欺负他干嘛？你是不是又在诋毁我们学院，你是不是又想挨揍！”艾伦见她别着赫奇帕奇的院徽。

　　“米彻尔，又嫌自己身上的麻烦不够多是吧？”

　　“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呀！”

　　这一下子，话题中心彻底从艾伦身上转移到了琼斯和米彻尔间的仇恨中，艾伦三番两次想插嘴问问自己老爹的问题，但没有人顾得上他。他只能看着两波人吵吵闹闹的，一边吵一边走远了。

　　他这算不算又一次被赫奇帕奇拯救了？艾伦心想。想到这个，他就又记起来那位带头为他鼓掌的学长。艾伦一边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感谢他一下，一边纠结于到底是开始找寻有关父亲的线索，还是最好远离斯莱特林。

　　在这一天中剩下的课余时间里，艾伦将城堡的构造摸清了大半，也得知了其他三院休息室的位置，格兰芬多也在塔楼上，斯莱特林则是在地窖，而赫奇帕奇则是在厨房旁。厨房！艾伦美食家的心简直按捺不住，他要是个赫奇帕奇该多好啊！

　　但事已成定局，艾伦现在能做的只有在回自家休息室的时候蹲在门前试图和门环搭讪。那门环实在是不近人情，艾伦已经尽可能地从脑袋中翻取话题了，但它就是不理睬他，想来是觉得和一个回答不出问题的小孩没什么可聊的。艾伦也不气馁，他才一年级呢，答不出问题就答不出吧！在过路的学长将他带进门后，他一边与学长道谢，一边对门环做了个鬼脸。

　　他回到宿舍翻找自己的行李，没能从中翻出来什么好东西。他思考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带到霍格沃兹里最珍重的物品，就是父母年轻时的一张合照——但拿这个去跟学长道谢显然不合适。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拿了很多他从麻瓜世界带来的零食，全部装进了妈妈给的方形大背包里。可能住在厨房旁边的人不太会看得上这些零食，但这是他能拿得出最好的东西了，这可是他的珍藏品。

　　没有任何计划的，他在晚餐前一点的休息时间，背着一大包零食来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边上，这里身上带有土黄色元素的学生们明显要多出其他地方很多。艾伦蹲守在路旁，观察来来往往的赫奇帕奇学生们，试图找到那位学长——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吃饭的时候去赫奇帕奇长桌上一个个排查，但他太心急了。

　　不一会，有个赫奇帕奇学生走向艾伦。他并不是艾伦要等的人，但他好心地询问他来厨房是不是因为饿极了。在艾伦给出自己只是在等人的答复时，他还是硬给艾伦塞了一个小蛋糕。有了这位好心的学生起头，即便艾伦再三说明自己不是饿了，可没隔多久，艾伦又收到了半盒曲奇饼干。

　　紧接着是各式各样的糖果、点心，逐渐在艾伦身边摆了一小半个圆圈。艾伦的谢谢都说了无数遍了，那位被等待的学长还是没有出现。艾伦伸伸胳膊伸伸腿，起身打算把莫名收到的一大堆吃的都抱回去，然后去吃饭，说不定这样遇到学长的几率还大一点。在此之前，他不死心地走近了赫奇帕奇休息室瞧一瞧，却惊讶发现进去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方法不是回答什么问题，而是敲木桶！

　　这下艾伦可来了兴致，他将吃的在地上堆成一个小丘，等待四下没有人看向他，偷偷地走到木桶旁边，举起手打算敲击木桶——“你！你最好、最好不要这么做！”一个结结巴巴的似乎是很用力才喊到那么大声的声音打断了他。

　　艾伦惊地往回头看，是一个头上带着黄色发箍，绑着两根粗粗的黑色麻花辫的赫奇帕奇学姐，她紧张的神色被圆圆眼镜藏起大半。

　　“你、你不能、不能这么做，敲错了会有、有醋爆炸到你身上，味道很大，会很难洗。”她结结巴巴说完，迈着小步子跑近艾伦。似乎是害怕艾伦不听劝，她鼓足勇气将艾伦拉开了一点。

　　“我看你、看你蹲了好久，你来、来是做什么？”学姐问艾伦。

　　“学姐好，我是艾伦·布鲁克，我是来等人的。”

　　“你是小布鲁克……！”艾伦意识到对面的人放松了一点，“你是、是一年级是吧？那你等的、等的是谁？”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记得问他这个问题，艾伦也才反应过来，他都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在等谁。

　　“我不认识他……他是一个棕色头发的帅气学长，就是分院仪式上第一个为我鼓掌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谁……我只是看大家都、都鼓掌了，我就鼓掌了。”

　　“这样……”不说失落，毕竟也是意料之中，艾伦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但看他这幅样子，那位学姐明显有些慌了，丢下一句：“我会帮你的！我去帮你问问！”推他离开一点后，转身逃似地敲击木桶进了休息室。

　　苏珊娜钻进了休息室，却不知道该找谁问问那个棕发帅气男生的问题。她踌躇了半天，正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劲呢，就有人注意到了她，问：“桑德斯，你还好吗？”

　　她那一口气又吐出，感激地望向询问她的姑娘，说：“艾伦·布鲁克在外面。”

　　“原来他就是小布鲁克啊！”有人接话。

　　那个“第一人”一拍脑袋：“哦！就是他啊。我看他在等人，就给他塞了个小蛋糕，毕竟这都快饭点了。”

　　“我给了他吃剩的半盒曲奇，希望他没有介意。”

　　有人想到艾伦轻笑：“他是不是蹲了好久？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腿都好像麻了，被困在一个零食圈里伸腿。”

　　“小孩还挺有礼貌的！我就给了颗糖果，他回了个好大的笑容和一句谢谢。”

　　“他还在不？我刚才啥都没带，我现在回宿舍拿两块我妈做的金枪鱼三明治还来得及吗？我实在是吃腻了。”有人想趁机处理食物。

　　也有人理智道：“我觉得你们塞得够多了，也不考虑他吃得完不。”

　　还有人附和：“说得对，可以备点下次再塞。”

　　有人不明情况：“他不是个拉文克劳吗？怎么跑我们这来了？是不是不认路啊？我一年级的时候就没认清楚过霍格沃兹的路。”

　　“都说了人家在等人啦！不过……等的是谁啊？”好问题，一下子刚刚还热热闹闹讨论的一角迅速沉寂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终于意识到没人记得问这个问题。

　　苏珊娜终于有机会说道：“是一个棕色头发的帅气学长……”

　　“不会是我吧！”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个人自恋道。

　　大家互相瞧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得了吧！”

　　“不行，线索太少了……走，出去问问。”

　　而苏珊娜呢，见有人愿意帮忙，就适时地溜回宿舍了。

　　一大堆赫奇帕奇浩浩荡荡的出了休息室，他们出来看到的艾伦已经缩回了那堆零食边蹲着，见他们找出来时朝他们大大笑了笑，眼睛里满含期待地扫过每一个人，然后没有找到那个学长。那个同样是棕色头发的男生身边有人给了他一肘，笑他：“就说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