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水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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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斑斓，冷月无声。
寒笙走到3203客房，收拾了一会就早早睡下。
房间之中，除了床头柜上的小册子和床上浅眠的少年，其他地方仿佛从未动过，干干净净。
而对于明日之事，寒笙在梦中暗暗规划。
去找他，哪怕仅仅只是在他身边。
……
云烟阁旁，碎云塔。
据说这是一座四十年前凭空出现的巨塔，经过测量，高足千丈！
它的主人，至今已经更换到了第四位，一位神秘的雾念师。
除了某些财富、权势抑或实力非同寻常的人，如今的碎云塔几乎不再对开放。
“又不听话了……”一个长相斯文俊秀的人端正地坐在椅上，身旁逸散着灰色的雾，他温和地说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他所料，一个人影跌跌荡荡地跑来，然后焦急地说着:“云主，它又暴动了，这几年越来越频繁了……”
被称为“云主”的家伙不紧不慢地从雾中取出一块黑色的菱形水晶，随后丢给那人。
“他只是有点烦躁，好好安抚他。”
手下仓促接过，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怎么？”桌前的人单手撑着脸，轻轻笑道。
“云主，你为何还要留着它……”另一个人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还不去？”笑意渐渐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冷意。
空中飘荡的雾气缓缓垂下，像危险的毒蛇凝视着眼前的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绞杀于此！
无声的恐惧蔓延开来，那个人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微微躬身，“属下逾矩了，这就去。”
说完便连忙离开，没再久留。
“你来了吗？……”雾气弥漫着，遮掩了一个人的低语。
……
时间倒数至六天前。
陆栖沉在送走寒笙之后，便回了趟本家。
天水陆家，一个传承已久的水念氏族，几乎每一个族人都是水念师。
却偏偏，诞生了陆栖沉这么个异类……
想到这里，陆栖沉看着门前的牌匾，不由轻笑。
“呵。”
尽管如此，那声音也没有带丝毫的感情色彩，仅仅只是一句客观的嘲笑。
至于嘲笑的是这个家族，还是自己，估计只有陆栖沉本人明白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路过的人看了他一眼，识清说话的人后匆匆撇过头，不敢直视。
待陆栖沉走远后，那人才敢低声与身边的同伴交谈：“明明只是个支系……”
陆家上下，多少支系穷尽一生都难以踏进的地方，那个家伙竟敢如此轻蔑，要人请那么多次。
“慎言，他的念力亲和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木老对他可是很看重的。”
“那也改变不了支系的现实……”
耳边的话渐渐消失，陆栖沉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波澜。
周围的景色在变换，亭台水榭，小轩花苑，空气中的水念勾勒出一幅烟雨蒙蒙的画卷。
陆栖沉沿着曲折的廊桥向议事堂走去，沿途的人如惊弓之鸟纷纷退避。
他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人了。
念至此，少年将眼底的暗色掩埋。
一入室中，刚刚还议论纷纷的族老们突然安静下来。
见此，陆栖沉没有在意，平静开口:“诸位寻我过来，可是有何事？”
这话看似对所有人说，但陆栖沉的目光始终望着主位旁的二长老。
自从最有威信的大长老消失以后，长老会议基本上都由陆蜃，也就是如今的二长老来主持。
年过半百的陆蜃看着陆栖沉，露出一个还算慈祥的笑，“栖沉啊，我们最近找到了件东西，我看着眼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条项链，银色的链条，深蓝色的宝石，从风格上看，是一款女式项链。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从陆栖沉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一个“M”和“W”交叠形成的图案。
见此，陆栖沉神情不由一顿。
记忆里，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笑着说了些什么……
“阿沉，这是取我名字里两个字的缩写拼凑出来的图案，好不好看呐？”
年少的陆栖沉不满的推开放在他头上的手，看了一眼，口是心非地说道:“一般般……”
片刻，陆栖沉掩下心里残缺的记忆，以及对于那条项链的渴望。
看着陆蜃虚伪的脸，陆栖沉心中深知他在明知故问，“认识，我母亲的东西，又是……‘不小心’找到的吧？”
“看来我没记错啊。”陆蜃面不改色地避开这个话题，“听说，你和你同学在无尽森林猎杀了鬼王藤？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此程度……”
陆蜃话还没说完，陆栖沉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这一次你不是单纯地夸我吧。”
不然也不会在这几天，三番五次地派人来叫他，而且，这种事已经不是陆栖沉第一次经历了。
陆蜃面色不恼，听着陆栖沉暗地里的讽刺，没有说话。
“另外，鬼王藤身上的东西，对于你们，似乎没用吧？”
“这不重要。”陆蜃依旧假笑着，“对于你，不也是没用吗？”
陆栖沉皱了下眉，“你想要什么？”
“心藤，鬼王藤的心藤。”陆蜃的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我没有。”
听到这一句，陆蜃的表情裂开一丝碎痕，但很快恢复过来，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的战利品已经分配了？按你们的实力，鬼王藤的心藤应该是你的才对吧？你得到了什么？”五长老疑惑地问道。
“这个。”陆栖沉扬手，拿出一块绿色的水晶。
“意核！这是……五级的意核！”不待陆蜃开口，就有族老惊叹道。
四长老陆木看到不少族老眼里的贪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陆栖沉不在意，他的目光都集中在陆蜃脸上，后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很快又伪装成犹豫的神色。
“木系意核……对你来说这也没什么用吧，不如上交给家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栖沉不自觉地握住手，将另一只手上的意核丢过去，那姿态，仿佛丢了一块石子。
“可以……还我了吗？”陆栖沉压下心里不明的情绪，略显压抑地问道。
明明，那是母亲的遗物……而我，为何还要以这种方式，将之拿回……
耳边的声音在吵，陆栖沉习以为常地忽略。
“啊，抱歉我忘了，不用急，这本来就该是你的。”陆蜃把项链放在桌上，动作里却没有丝毫归还的意图。
又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天水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