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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月明老爷既然说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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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另一处繁华地段,醉仙楼三楼雅间里正热闹,灯火亮堂,酒香漫溢。
山鬼穿一身艳红色骑装,腰间佩剑,剑鞘上镶着数颗蓝宝石,衬得她身姿挺拔,甚是英气。
她一手撑着桌沿,一手端着酒杯,朗声道:“来,再喝一杯!这醉仙楼的女儿红,越喝越有滋味!”
万玲琅坐在她对面,上下打量一番,笑着打趣:“你这打扮,倒有些像胡人,红红火火的,生怕旁人不知你是从边关回来的。”
“胡人怎了?”山鬼毫不在意地撇嘴,“我这叫入乡随俗!在边关待久了,穿惯了这般轻便的骑装,再碰那些绫罗绸缎,反倒觉得绑手绑脚。”
边关战事频仍,唯有利落衣衫能让她在阵前灵活应对,回到京城,那些繁文缛节与精致衣饰,竟让她浑身不自在。
对面的万茵穿一袭淡绿色长衫,性子温婉,笑着端起酒杯,轻轻与她碰了一下:“山鬼,慢些喝,仔细伤了身子。”
“知道了知道了。”山鬼敷衍应着,还是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
“难得出来一趟,不痛痛快快喝一场,怎对得起自己?”
这段时日在京城,她忙着领赏、接父亲,又恰逢朝堂暗流涌动,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只想借酒消愁。
万玲琅无奈摇头:“你啊,还是这般急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坐在一旁的贺知微穿蓝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折扇,扇面上题着一首小诗,瞧着温文尔雅。
他看着二人,也无奈摇头:“你们俩,一个劝人慢饮,一个偏要猛灌,这酒局,有趣得很。”
“知微,你就别取笑我了。”山鬼笑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斟满一杯,“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段时日照拂我父亲。”父亲年事已高,她远在边关无法尽孝,全靠贺知微时常照拂,这份情分,她一直记在心里。
贺知微放下折扇,端起酒杯与她一碰:“举手之劳罢了,不必挂怀。”两人相视一笑,俱是一饮而尽。
万玲琅放下酒杯,轻声问:“说起来,你何时回边关?”
“待不了多久。”山鬼看了看三人,轻叹一声,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边关不太平,我还得回去坐镇,此次回来,一是接父亲过去,二是……想再见见你们。”一提起边关,她心头便沉甸甸的。
北狄虎视眈眈,将士们枕戈待旦,她身为将军,岂能久留京城?
只是这一别,不知下次相聚是何年何月。
贺知微收起折扇,沉声道:“如今北狄野心昭彰,边关确实不易,山鬼,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放心!我山鬼是什么人,岂会怕那些蛮夷?”
山鬼拍了拍胸脯,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气。她忽然想起聚会缺了几人,忙问:“对了,我回来的路上听说思齐成亲了?”
明珠是她们这群人里最安静的一个,竟悄悄成了亲,她既好奇,又为对方高兴。
万茵点头笑道:“嗯,娶的是城南锦府二公子,她们后天便要去靖州了。”
“锦府二公子?”山鬼挑眉,“性子如何?我怎从未听过此人,君上还亲自赐婚,想来定有过人之处。”
万玲琅笑了笑:“听我母亲说,是舅母在世时两家定下的娃娃亲,我们也是刚知晓。君上眼光独到,又下了圣旨赐婚,换做是你,你敢抗旨吗?表姐定然是不敢的。至于后续之事,等两位当事人来了,再与你细说。”
山鬼有些不快:“你们别神神秘秘的,难道我是外人不成?我们几人这般相熟,若是传出去,岂不让外面的妒友笑话?”她最厌憎旁人打哑谜,尤其是对自己这般要好的朋友,在她看来,朋友之间理当坦诚相待。
“你自然不是外人。”
贺知微这两日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底带着和善笑意。
“只是此事说来话长,牵扯甚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明珠与锦二公子来了当面说,既省得我们重复,有些事,也该由他们亲自解释才妥当。”
此事牵扯锦二公子的身份秘密,还有君上的考量,确实不该由他们这些外人多言,还是让月明珠与李香君亲自说明为好。
山鬼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说曹操曹操到。”万玲琅眼睛一亮,起身笑道,“你们可算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月明珠穿一身素色长衫,气质清雅,身后跟着一位身着女装、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的李香君。
“抱歉,来迟了,让诸位久等。”月明珠知晓众人在等自己,连忙拱手致歉。
她刚从静思院出来,便马不停蹄去了锦府,又与几位姑姑叙谈许久,耽搁了不少时辰。
望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她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李香君亦跟着拱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山鬼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位想必就是侯爷常提及的山鬼将军吧,久仰大名。”
山鬼上下打量着李香君,见他气质温润,却又透着几分沉稳,心里暗暗称奇,起身抱拳道:“李小姐客气了。”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快坐!”万玲琅热情招呼,又道,“我已让人添了碗筷,快尝尝这醉仙楼的招牌菜,酒也是特意为你们留的。”
月明珠与李香君道谢后落座,万茵为二人斟上酒,笑着问:“表姐,你们满头大汗,可是刚从别处赶来?”
月明珠点头:“香君去钱庄处理了些事务,我与几位姑姑聊了会儿,得知你们不在府中,料想定在此处,便匆匆赶来了。”
一提到钱庄,贺知微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缓缓收起折扇,手肘撑在桌上,看向李香君笑道:“今日早朝,有人上折,说你近来在钱庄有大动作,似是要重新整顿?”
李香君心中一动,暗道朝堂上果然有人盯着自己的动静。
贺知微能第一时间得知,可见消息灵通。他面上不动声色,压下心中波澜:“只是做了些细微调整,换了些人手,立了些规矩,不过是想让钱庄生意更稳妥些,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细微调整吗?”贺知微笑道,“能让朝堂特意上折提及,恐怕不止如此吧?折子上说,你打算将天下第一钱庄改名为‘通汇天下’,还想在靖州试点新银票?”
李香君抬眸看向贺知微,见他神色坦然,并无恶意,便不再过多隐瞒,点头解释:“树大招风,天下第一太过招摇,改名是为低调行事。
靖州是新布局之地,试点新银票也是为了日后便利,别无他意。”
“低调行事?锦二公子这手笔,可算不上低调。不过你选对了时机,如今朝堂局势微妙,远离京城确是避祸的好法子。”
李香君心里一凛,贺知微果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笑了笑,不置可否:“贺兄过奖了,我只是个商人,只想安安稳稳做些生意。”
“商人?”贺知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若只是普通商人,怎会让君上亲自赐婚,又让朝堂如此忌惮?”
山鬼听得一头雾水,却越听越震惊,猛地一拍桌子,杯中酒溅出大半,她指着李香君,声音都变了:“李香君?钱庄?锦二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女子吗?”
这话一出,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万玲琅与万茵对视一眼,无奈叹气。
早知道山鬼性子直率,藏不住话,却没料到她竟如此直白。
贺知微摇着折扇,慢悠悠道:“山鬼,没想到吧,锦二公子是男子,李香君亦是男子。我与他相处许久,竟也未曾看出。”
“男子?”山鬼更懵了,挠了挠头,“你明明是女子模样!难道是我在边关打仗太久,脑子糊涂了?如今京城都这般会玩了?快给我解释清楚!”
月明珠忍不住笑了,拍了拍李香君的后背,示意他开口。可李香君只是笑着看她,仿佛在说“有你在,我不必多言”。
月明珠会意,耐心解释:“山鬼,你没看错,他既是李香君,也是锦府二公子,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就说嘛!”山鬼立刻得意起来,转念又皱眉,“不对啊明珠,他骗了你,还娶了你,这也太不公平了,你怎还帮他说话?”
月明珠与李香君相视一笑,语气笃定:“情爱本就无公平可言,我心里喜欢他,自然爱他敬他,怎忍心怪他,他隐瞒身份实是逼不得已,若我因此苛责于他,反倒是我不通情理,寒了他的心。只要我们真心相待,互相扶持,便足够了。”
李香君心头一暖,凑近月明珠耳边,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月明老爷既说爱我敬我,不如今夜便圆房吧?”
月明珠浑身一僵,下意识躲开,心跳得飞快,过了好半晌才轻轻摇头:“香君,别……我们刚成亲不久,明日便要去靖州,路途遥远,不如等在靖州安顿妥当再说。”
她虽心里很心悦李香君,但始终觉得,圆房是一件神圣又郑重的事,应该在安稳、舒适的环境里,而不是在即将远行的仓促之中。
李香君见她拒绝,笑容微滞,很快又恢复温柔:“好,是我太心急了。”
月明珠松了口气,眼底满是歉意:“对不起,香君。”
“说什么对不起。”李香君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只要能与你相守,我什么都愿意等。”
一旁的山鬼轻咳一声,打趣道:“啧啧,你们俩也注意些场合,我们还在这儿呢!从前没有知微时,我们姑娘家说说笑笑也就罢了,如今他也在。”
万玲琅与万茵皆笑,万茵轻声道:“好了山鬼姐姐,别取笑他们了。”
月明珠脸颊霎时泛红,悄悄掐了李香君大腿一下,暗骂他不分场合。
李香君闷哼一声,却未躲闪,反倒转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与委屈,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似是讨饶。
贺知微笑着道:“香君身份特殊,以女子身份行事确是便利。况且他与明珠是君上亲赐的婚事,名正言顺,算不上欺君之罪。”
山鬼听罢,松了口气,挠了挠头,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莽撞了。锦二公子,恕罪恕罪。”
“无妨,山鬼将军性子耿直,本就是人之常情。”李香君摆了摆手,眼底带着温和笑意。
“嘿嘿,还是锦二公子大度。”山鬼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权当赔罪!”
两人一饮而尽,雅间里的气氛再度热闹起来。
山鬼好奇追问李香君的过往,李香君虽未细说,却也简单提及几句,听得山鬼连连称奇,不住夸赞他有勇有谋。
万玲琅端起酒杯:“好了,误会解开,我们继续喝酒,今日难得聚得这般齐整,可不能败了兴致!”
六人酒杯相碰,尽皆一饮而尽。
山鬼又端起酒杯,看向月明珠与李香君:“思齐,恭喜你大婚!我敬你们一杯!”
“多谢鬼鬼。”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端起酒杯。
贺知微凑过来,小声问月明珠:“明珠,你老实说,李香君待你如何?可有欺负你?若是他敢,我帮你收拾他!”
月明珠无奈摇头,随即笑道:“你打不过他的!况且就算他真欺负我,也轮不到你出头。”她自己便能收拾。
李香君握住月明珠的手,眼底含笑:“能娶到明珠,是我的福气。”
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万玲琅、万茵与贺知微皆笑:“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明珠,你可要好好把握。”
“嗯,我会的。”月明珠重重点头。
众人又聊了些家常,京城趣事与边关局势,山鬼兴致勃勃地讲起边关经历,听得众人心惊胆战。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月明珠望了望窗外,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免得父亲担心。”
“好,那我们便不留你们了。”万玲琅点头,“路上慢些,到了靖州记得给我们写信。”
“嗯,会的。”月明珠与李香君向众人道别后,转身离去。
望着二人背影,山鬼喝光杯中酒:“真没想到,明珠竟寻得这般好的归宿。”
“是啊,缘分这东西,当真奇妙。”贺知微笑道。
万茵亦点头:“但愿他们在靖州一切顺遂。”
四人相视一笑,再度举杯畅饮。
山鬼继续讲述边关奇闻,贺知微偶尔点评几句,万茵则温柔静听。
他们从午后一直喝到傍晚,始终未见阿蔓身影。
万玲琅派人去阿蔓府中询问,回来的人说,阿蔓一早便在户部当值,至今未归。
“这阿蔓,明明说好要来的,怎说不来就不来了。”万玲琅嘟囔。
“或许是临时有急事,我们再等等?”万茵轻声道。
贺知微看了看天色,摇头道:“天色已晚,明珠与香君想来已到家了,我们先散了吧。等阿蔓回来了,我再约大家聚一次。”众人只得点头同意。
“真是可惜,今日怕是见不到你们说的阿蔓了,不然定更热闹。”山鬼喝光酒,一脸惋惜。
“无妨,日后还有机会。”万玲琅笑道。
“是啊,既已相遇,总有重逢之日,但愿阿蔓无事。”万茵附和道。
山鬼抹了抹嘴,起身时,腰间的蓝宝石剑鞘撞到桌角,发出清脆声响:“罢了,阿蔓许是真有急事,改日再聚便是。”
她语气爽朗,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阿蔓向来守时,今日缺席,说不定真出了什么事。
贺知微收起折扇,温声道:“我派人再去打探消息,有眉目了第一时间告知你们。”他做事稳妥,这话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万玲琅点头,忽然想起一事,笑道:“说起来也怪,香君那般心思缜密的人,竟会在众人面前对表姐撒娇,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们二人确是般配,表姐温柔而有主见,香君沉稳又体贴,到了靖州,应能安稳度日。”万茵浅笑道。
“安稳?”山鬼挑眉,语气里满是担忧,“如今朝堂局势这般微妙,靖州虽远,未必能全然置身事外,香君整顿钱庄,推行新银票,步子迈得不小,恐怕会引来不少麻烦。”她在边关待久了,对朝堂暗流比旁人更为敏感。
贺知微脸色沉了下来:“你说得极是,香君的动作,朝堂上早有人盯着,只是碍于君上赐婚,暂时未敢轻举妄动。他去靖州试点,也是想避开京城的漩涡,先站稳脚跟。不过香君绝非普通人,他既敢这么做,定有周全计划。”
四人一边说着,一边下楼。
醉仙楼外夜色已浓,街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将石板路映照得暖黄一片。
行人渐少,唯有几个小贩仍在吆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先送你们回府吧。”贺知微道,他的马车已在楼下等候。
“不必了,我们姐妹二人同路,自己回去便好。”万玲琅摆手,“你也早些回去,有阿蔓的消息记得通知我们。”
“我还要回府收拾行装,明日去接父亲,就不麻烦你了。”山鬼道。
贺知微点头,不再坚持:“那你们路上小心,有事随时派人寻我。”
四人分道扬镳,万玲琅与万茵坐上自家马车,山鬼翻身上马,红色骑装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贺知微立在原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才转身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去阿西街。”
马车缓行于长街,贺知微靠在车壁闭目沉思。
阿蔓缺席醉仙楼之会绝非偶然,早朝时朝堂气氛凝重,有人提及香君钱庄,牵扯诸多旧案,而阿蔓恰在翰林院值守,专司整理文书卷宗,香君钱庄的旧案底册正属她管辖,定是被此事缠绊。
与此同时,阿蔓家中灯火通明。
她身着素色吏服,疲惫地坐在堆满钱庄账册与尘封旧档的桌前。翰林院本是编修国史、掌理文翰之地,却因右都御史一纸弹章,调拨来这些牵涉钱帛的旧卷,要她从中翻找李氏钱庄勾结外敌的罪证。
早朝之后,右都御史突然上折子弹劾李氏钱庄,上司即刻抽调她整理近三年相关文书,那些本该归档的旧案一夜之间尽被翻出。
小书童端来热茶劝她休息,阿蔓摇头拒绝,语气沉重:“这些旧档未核完,岂能安歇?翰林院本掌史册,如今却要罗织罪名,稍有疏忽,不仅我自身难保,还会连累明珠与香君。”
她清楚,右都御史发难绝非仅针对钱庄,背后必有权贵指使。那些人觊觎钱庄财富已久,香君即将离京,正是下手的良机。
翰林院看似清贵,实则不过是权斗棋子,她守着这些旧档,如同守着一颗随时会引爆的雷。
自己人微言轻,既无力阻止核查,又怕旧档被人动手脚,只能按规矩整理核对,毫无置喙余地。
正焦虑间,书童匆匆来报,贺知微到访。
贺知微一见她这模样便已了然,开门见山询问御史弹劾背后的指使。
阿蔓苦笑道:“此事定非偶然,只是他们做得隐秘,我只管整理旧档,查不到确凿证据。
上司催得极紧,分明是逼我从故纸堆里找出问题。”
“那些人无非是想趁香君离京前吞并钱庄。”贺知微脸色沉了下来,又安抚道,“你放心,我已派人暗中保护明珠与香君,只要他们明日顺利离京去靖州,便无大碍。”
阿蔓松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片刻,贺知微见她实在疲惫,便起身告辞。
阿蔓送他至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压力稍减,回身重新拿起厚重旧档。
她虽无力改变局势,却要尽力守护这些文书,不让人有机可乘,在故纸堆中埋下陷害明珠夫妇的祸根。
而此时,月明珠与李香君已回到锦府。府中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丫鬟们正忙着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前往靖州。
“今日累坏了吧?”李香君握住月明珠的手。
月明珠摇头,笑着说:“还好,能与大家聚一聚,我很开心。”她顿了顿,又道,“只是阿蔓今日没来,我有些担心她。”
李香君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你放心,知微会帮她的。”
月明珠点头:“我知道贺知微可靠,只是仍有些放心不下。”
李香君捏了捏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明日离京去靖州,远离京城纷争,或许便能安稳度日了。”
月明珠望着他温柔的眼眸,心中担忧渐渐消散,点头道:“嗯,都听你的。”
两人并肩走进房间,丫鬟早已备妥热水。李香君伺候月明珠洗漱完毕,又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喝点茶,暖暖身子。”
月明珠接过茶杯,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暖意。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即便李香君曾隐瞒身份,那份真心,她能真切感受到。
“香君,”月明珠轻声开口,“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京城了,你会舍不得吗?”
李香君停下动作,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家。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在哪里都一样。”
月明珠心头一暖,靠在他的肩头:“我也是。”
夜色渐深,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京城另一端,山鬼已回到府中。她走进父亲的房间,见父亲正坐在椅上闭目养神,轻声道:“父亲,我回来了。”
父亲睁开眼睛,看到她,露出欣慰笑容:“回来就好。明日我们便启程去边关,你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山鬼点头,“父亲放心,到了边关,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父亲笑了笑:“傻孩子,我不用你照顾,你只需保护好自己便够了。边关危险,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父亲。”山鬼点头,心中有些酸涩。
她知道父亲一直担心自己,但身为将军,守护边关是她的职责。
父女俩聊了片刻,山鬼便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想起醉仙楼的聚会,想起月明珠与李香君的恩爱,还有阿蔓的缺席,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明日起,众人便要各奔东西。
月明珠与李香君要去靖州开启新生活,自己要回边关守护疆土,而阿蔓与贺知微,则要留在京城。
山鬼闭上眼睛,虽满心不舍,却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由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