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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死了,那两个人本来就是通缉犯,被人叫做巴巴罗萨。”他若有所思地垂下头“你在可怜他们吗?”他半开玩笑地说。
      菲戈斯躺在床上,虽然埃里克看不到,但还是用尽力气摇了摇头,埃里克端着热茶过来,菲戈斯想起身,但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他打的可真重。”她声音沙哑,埃里克把她轻轻扶起来,放了两三个枕头垫在下面,他端起了茶水,坐在菲戈斯旁边,菲戈斯想端过埃里克手上的茶杯,但埃里克却把杯子先放在一旁,菲戈斯不解地看着他。
      “嘿。”她小声地抱怨“当今社会连给病人喝水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我可以给你喝。”他用那双大手捧起带着花纹的杯子,上面的花纹特别繁杂“但是,必须我喂你。”他看着菲戈斯的手。
      一阵沉默后,她回答“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努力撑起自己的笑脸,后来又直接放弃了笑容,她没有什么表情,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他单方面的朋友了“好吧。”她抬起自己的手,虽然上面缠绕着厚厚的绷带,能想象到下面有多深的伤了,她轻轻的吐了口气,可能再做不了木工了。
      埃里克看着她慢慢的把淡黄色的热茶咽下去,喝了一大口后又在小声的喘息,他一直盯着她看,想像一只野兽一样上去撕咬她,他不能不去看她,这是他最保持最久的习惯,也是最自然的情感。

      几日过后,得益于埃里克细心且周到的照顾,她终于可以开始走了,她坐在沙发上,披着一条毯子,把目光定在埃里克家中央的那台漂亮的三角钢琴上,这可抵得上她三年的薪资了,白色的钢琴在死气沉沉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出,有些曲谱杂乱的堆在那里,她看着那名贵的钢琴,发出了极大的兴趣。
      趁着埃里克还在书房里工作,她慢慢坐到琴凳上,轻轻碰到琴键上,她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手能否支撑得住,但还是按下了第一个音,随后就是一段完整的乐曲,伴随着□□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愉悦,菲戈斯感觉自己的手在燃烧,火焰在不断壮大,直到烧着了她的手臂,她的胸膛,她的眼睛,但是节奏并没有乱,她虽然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但是熟悉的触感还是让她立刻回想起了那几页混乱的曲谱,虽然她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但是当她弹到一个音时,她的记忆像一座不稳固的桥梁一样,在顷刻就倒塌了,她忘了后面的一切,哪怕她反复的回忆,还是搭不起来那座早已岌岌可危的桥梁。“你不应该碰它的。”埃里克看着菲戈斯渗出血的手,无奈的说道。他重新把她的手包扎了一遍,菲戈斯抱歉地说:“毕竟这样昂贵的钢琴可不少见,真是麻烦你了,又浪费了一点纱布。”她好像有些惭愧地笑笑,她看着正在细心包扎着自己手的埃里克,问:“你记得刚才的音乐吗?”
      “你怎么这么笃定我听过呢?”他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事实上,我的确听过。”他走到钢琴前,坐到琴凳上,菲戈斯则站在埃里克旁边,用另一只手摩挲着纱布,他从菲戈斯遗忘的那一段弹起,她立刻想起了之后的一切,她眨了眨眼,睫毛在不断颤抖。

      痛苦的记忆回忆完,菲戈斯的眉头不知什么时候皱在了一起,她才反应过来埃里克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注视着她。
      “没事。”她抢先回答,埃里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认为我住了太长时间了,我该走了”
      “在住一会吧。”
      “好吧。”她有些无奈地说,也不好推辞。

      “我觉得我应该付些钱给你,但这在我看来可能是在侮辱你。”她无所事事的翻着一部厚厚的古籍“我该怎么支付给你呢?医疗费?”
      “如果你执意要支付的话,我有些事给你做,不是些很轻松的事。”
      “如果不用付出我的生命的话,我很乐意。”
      埃里克去房间里拿了些东西,菲戈斯就把书整理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上面有好几本书,还有茶杯,里面有剩下的温热的茶水,还有茶叶的残渣。
      “这个...还有这个。”他拿着一沓曲谱过来“我最近...倒是文思泉涌。”
      “嗯?”她喝了一口茶,发现自己判断错了,茶是冰冷的,她抖了一下“没灵感?什么类型的。”
      “节日的,十三天后就要用。”
      “你准备的可真充分。”她挖苦了一句,但还是自然的接过了曲谱。
      “这么幸苦的工作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做,你只需帮我就好了。”
      她笑了笑,看向乐谱,这回她笑不出来了。
      那乐谱上写满了乐符,但被划掉得更多,埃里克书写时用的是血红的墨水,有几张纸上还有大片大片的墨迹,像血迹一样。那些字好像在蠕动,甚至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是完全的不规律,完全的杂乱。
      菲戈斯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大致的看了一遍,除了书写不流畅之外,乐曲的完整度还是比较高的,且编写的十分精妙,自己其实只需再锦上添花几笔便可完成整个工作。
      她抬头快速看了埃里克一眼,他问“怎么样?”
      “简单,这对于我来说太轻松了吧?”她摇摇头,认真的询问道“只要我做这些?”
      “只有这些,我可不敢让我的病人负担太重。”
      这可不平衡,菲戈斯在心里慢慢想,但她还是快速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她就直接在埃里克的书房里面工作,他的桌上,额,桌上有几本书,抽屉里有几支笔,剩下的都是乐谱,杂乱的堆在一起。
      “?”
      但埃里克还是快速的给她理出了一个舒适的环境,在菲戈斯打了个喷嚏后又给她塞了好几条薄毯。
      “埃里克,我觉得我不需要这么多?”
      埃里克狐疑地盯着她看,她默默收回话语,她只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写字,埃里克则坐在了她身旁。
      仿佛过了很久之后,埃里克起身去拿东西,菲戈斯才抬起头放松一下脊椎,她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她观察着四周,房间内已经有些昏暗了,她又扶了扶脖子,感觉都麻了。埃里克拿着一盏小油灯过来,小灯的光芒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菲戈斯才发现埃里克的房间是那么的阴冷。房间里基本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些帘子来保护主人的隐私,桌子沙发也没有什么生气。

      “脖子很痛吗?”
      “有些,不过至少都润色了一遍。”菲戈斯指着乐谱说,她打了个哈欠。
      “我学过一点按摩手法,我也忘了在哪学的了,不过这对你应该有益。”不等菲戈斯揣摩他的下一步动作,他就放下油灯,快速走到她身后,把手轻轻放到她的肩膀上,他一接触到她的衣服就引发了一阵战栗,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他的手很长,也很精巧,像那种操纵玩偶的人的手一样,食指一抬起,身下玩偶的小手就抬了起来,像真正的人一样灵动,他慢慢摩挲着她的脖子,他的指腹慢慢的向下移,菲戈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像在弹钢琴一样,在她的弯折处弹跳,向下,向上。
      她动弹不得,仿佛被施了某种巫术,身体屈服在了他的手下,但当他用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脆弱的脊椎时,她最终还是大声拒绝了,她几乎是叫出来的。
      他僵在原地,问“怎么了吗?”
      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我有些敏感”她用手护住自己的后颈,墨水打翻在桌上,埃里克特意把墨水换成了蓝色的,染了一大块在纸上。
      “对不起。”短暂的道歉之后埃里克又顺从的回到了菲戈斯的身旁,坐在她旁边陪伴她一起工作,但她突然没了灵感,只能不断的翻看着之前的谱子,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在不知所措间,她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仿佛轻轻拍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像猫在舔舐她的肌肤一样,她竟然感到有点瘙痒,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埃里克,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睛正盯着她看,菲戈斯装作没事又转回头去看曲谱,她的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薄毯捂着她,还是感到冷。
      就算他记得,就当他记得好了。
      不,他不记得。
      菲戈斯,你在逃避,你应该做出最坏的打算,你已经想到后果是怎样的了。
      他忘了,这是事实,而且他如果记着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么过激的事的。
      别聊这个话题了,这对我们两个都好。
      你会···算了。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她在逃避,所以她立刻的睡着了,倒在桌上,背部在不断的有规律的起伏,与他这个完全混乱的人来说,她似乎是最平衡的,她的脸颊埋在双臂间,埃里克看不到她的脸。他轻轻抚上她的脊椎,来回慢慢的摩挲,菲戈斯发出了小声的呜咽,他停下动作,小声地喃喃自语。
      “骗子。”他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地发出了这个短音,声音甚至没有颤抖。
      他把菲戈斯抱起来,她的头自然的靠在埃里克的脖颈处,菲戈斯的呼吸打在埃里克的胸前,他就紧紧的抱着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又细心的盖好了被子,做完这些后他又在床边沉默地站了几分钟,凝视着菲戈斯,望的出神了,很久后才把油灯打开,一吹,就熄灭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菲戈斯终于睁开眼睛,蓝色的眼里满是恐惧。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为我会两周赶一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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