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1 辜明慈 ...
-
崔念慈七岁那年有了新名字，叫辜明慈。
他在旁人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他妈妈傍上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从此他们母子俩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辜家人。
那是北京城有名的人家。
辜明慈是个活得恣意的人，他最讨厌条条框框，崔钰禾给他灌输“你要讨好你辜叔叔，将来成为真正的辜家人”的思想，他不听，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
能管的住他的，也许只有辜明善了。
他刚来辜家那两年，连佣人都不正眼瞧他们母子，记得小时候有次他在背后听到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他想，忍忍吧，妈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不要再添麻烦了。
辜明慈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他看过去，发现是辜明善。
那个时候她还没去香港读书，在念高一，十六岁的她身材高挑，脸上已经褪去了青涩，初显有些成熟的韵味。
她还没换下校服，微微蹙眉，对那两个佣人说：“陈姨，方姨，我知道您俩是长辈，但背后念叨人家，可不好吧，我们辜家也留不住这样的人。”
那两人听了这话神色一变，赶紧堆出个谄媚的笑容，连连道歉，辜明善摆了摆手，回头时瞥见藏在门后看着这一幕的辜明慈，冲他笑了笑。
那时候他才九岁，还是个小孩子。
辜明慈那时候的愿望是快点长大，快点长高，那样就可以换他来保护辜明善了。
但等他到了他以为长大了的年纪时，她已经去香港读大学了。
辜明慈所在的高中是有名的国际学校，其中不乏高门子弟，他们都是根正苗红的后代，身上天生带着股优越感——在他看来是这样。
他记得高二那年，他和班里的一个霸王起了争执，二人扭打在一起时，他没觉得疼，直到那人喊了一句：“你他/妈以为你是谁，辜思懋认你么，辜明善把你当弟弟么。”
那一刻，他停下了挥舞的拳头，其他同学趁机将他们俩拉开，而辜明慈颤着嘴唇，眼里是破碎零落的情绪。
他忽然觉得伤口好疼。
后来他们打架的事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辜思懋哪里有空处理这种事，崔钰禾也觉得丢脸，不肯出面。
当面对对方家长的指责时，平日里能言善辩的辜明慈竟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他在看到门后的人的那一刻，瞪大了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起来。
来的人是辜明善。
她那时候国内正好有事等着她处理，回家听到辜明慈打架被请家长，竟没有一个人要去，她没法子，怎么说都算是一家人，只能自己认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了。
辜明善笑得大方得体，无论对方多么咄咄逼人，她都能不动声色的还回去。
最后他们几个人站在班里讲台上，要求轮流发言，等辜明善讲话时，第一句话说的是：“各位同学，明慈他是辜家人，也是我辜明善的弟弟，我希望大家不要对他偏见，如果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大方地指出来，我辜明善不会不管教自己的弟弟。”
辜明慈不知道她这些话里有几分是出自真情，他知道辜明善和崔钰禾暗中较劲，知道辜明善志在掌管整个辜家。
他想，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是你想要的，那我不会和你去争去抢，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你。
十七岁的辜明慈有了一个不能同旁人诉说的秘密，他喜欢他的姐姐。
–
辜明善看着面前倚在车门上的年轻人，他身后亮黄色的Aventador在黑夜中尤为扎眼，紫色衬衫穿他身上不显闷骚，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她想提醒他一句，现在是晚上七点。
她踏着高跟鞋走到他跟前，深吸一口气：“辜明慈，你在这丢人现眼呢。”
辜明慈将墨镜卡在他清爽利落的短发上，挑起个笑容：“我这么帅，你说我是丢人现眼？”他继续说道：“现在你爸都走了，我和辜家没什么关系了，叫我崔念慈，听到没？”
“那你也是我弟弟。”
“哦，弟弟，”他高出她半个头，微微弯下腰看着她，笑得邪气，“你看谁家姐姐跟弟弟睡一张床上的？”
辜明善听他这话立马抬头瞪他，面上渐渐浮起红晕，昨夜里与她缠绵的那个人就在她面前。
她把她弟弟睡了，这是事实。
昨天她应酬到很晚，喝得快不省人事，尚存一丝清醒，她打电话给辜明慈让他来接她。
辜明善在车上哼哼唧唧地半天不说出她现在住在哪儿，辜明慈没招，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里。
后来发生的一切，辜明善不想细细回想。
辜明慈贴心地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车子开上长安街，她问他日后有什么打算。
他回答得痛快：“赚钱。”
辜明善轻嗤一声：“没了。”
赶上红灯，这时北京城的灯光亮得晃眼，他看向她，笑着说：“有啊，赚钱，然后娶你。”
辜明善晃了晃神，努力压下不禁上扬的嘴角：“我同意你娶我了？连求婚都没有？”
他笑意更甚，揶揄道：“那你这是让我求婚？这么快，不太好吧姐姐。”
“你自己看着办。”
“行。”
辜明善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想到她在国外自己闯荡的那几年，有个少年总是时不时地给她打通电话，那语气跩得欠揍，但她听得出来言语里尽是关心。
在每件事上，她总是逼自己做得最好，身边人也对她给予厚望，她的母亲也交给她一项沉重的任务。
她被这个世界牢牢困住。
只有他，会在圣诞夜的大雪里搓搓她的手，让她暖和起来，对她说：“姐，你已经很好了，不要让自己太累，家里还有我呢。”
她想，如果是在他的身边，她可以偷懒，可以慢下来，可以做回自己。
想到这，辜明善忽然对他说：“崔念慈，我还挺喜欢你的。”
他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愣住了，耳尖迅速发红，故作镇定道：“您能不能别这么别扭。我爱你，要像我这么说。”
“什么？”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1 辜明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