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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公子游春 ...

  •   此时闻月体力尚未恢复,这暗器突袭之法已被黄泉仙勘破,短期内也不可再用。如此一来,便只剩下真刀真枪真打这一途。

      只是他们这边公输偃和文沛然都是靠脑袋行走江湖,武功只能自保,在黄泉仙手下绝过不了三招,她自己也偏长轻功,阮玉娇此时也不便暴露身份,柳逢舟又是个闲散之人。

      费春越想越惊,他们中居然找不出一个适合的迎敌之人。

      等等,柳逢舟.......他真的只是一个闲散之人么?

      她想到此处,不禁便看向那人,却不料柳逢舟也正在看她。
      费春眼中是思虑忧心,柳逢舟眼中则是安抚之意,两人目光一触,心思即通。

      柳逢舟冲她点点头,接着便转头对黄泉仙道:“文公子和公输公子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自是不屑于动武的。我家掌柜虽十分厉害,却是不轻易出手的,唯有小可这小小闲人,勉力来和公子对上两招。”

      费春走过去,跟他一唱一和:“你那武功在咱们铺子里只算平平,可不要给本掌柜丢脸。”等走近柳逢舟身边,她装作要拍他肩膀,低声耳语道:“小心折扇□□。”
      柳逢舟微微侧耳,含笑点了点头。

      刑问天刚刚失策败北,均因缠斗时间太长,因此苏合此局并不准备打持久战,他观这布衣书生脚下虚浮,想必内力并不高深,便想要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他一手握扇,一手见礼:“那就请了!”说话间便起手攻去。

      只见他咔哒一声折扇横开,朝着柳逢舟面门而去,左手却化掌运劲,在扇面掩盖下,直向柳逢舟胸腹击去,正是打的将人一次重伤的算盘。

      却见柳逢舟身子斜飞如风中垂柳,这一掠轻盈悠远,转瞬便在三丈之外。

      柳逢舟轻轻一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正是苏合准备重击的位置,又拍了拍胸口,摇了摇头叹道:“公子的武功果然精妙,在下赤手空拳是万万不敢迎战的,幸好出门前顺便带了件趁手的兵器,见笑见笑。”

      接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刃薄如叶,剑光似虹,作势一抖,便听剑鸣阵阵,气势不凡。

      苏合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做派,又想起刚刚轻敌之损,心下便起了忌惮,不知这小子什么来路。

      他一向心思深沉,即使在恶人遍布的怙恶谷中也算得上头筹,因此才能在当年大战中活下来。在这三人合谋的团体中,也常以他的智谋计策为主导。

      因此,他此番思量,虽然心有顾虑,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招招狠辣,攻势不减,想要借机一探柳逢舟的虚实。

      费春在一旁观战,心想这黄泉仙的武功着实不错,柳逢舟若是只守不攻,大约也只能撑的一会,她心思急转,若是他出现力有不逮之象,要如何出手相助。

      却见柳逢舟一改回避之势,突地长剑前指,剑尖分花,竟是连刺苏合胸前多处要害。

      苏合本以为他仗着兵器之利,一味回护,剑术不过平平。没想到此招却灵动精妙,逼得他收扇横挡,左闪右避,一时有些狼狈。

      柳逢舟顺势改守为攻,他步伐轻灵,变幻莫测,让人猜不透下一步的位置,但剑式却流畅潇洒,让人目不暇接。

      “柳逢舟的武功居然不错。”闻月赞道:“还有他那把剑实在是一等一的珍品,从前怎么从未见他使过?”

      文沛然道:“何止是不错,是很不错,你瞧他步法身形,乃是极高明的,若不是他内力不济,此时已打败那娘娘腔。”

      费春却沉默不语。

      平日柳逢舟常是一副懒散之态,似乎对什么都全不在意,对生活要求很低,只需粗茶淡饭,有瓦遮头,脾气也十分好。此时却仿佛换了个人,眉目间光彩斐然,身形俊秀,气势不凡。而更为奇妙的是,她居然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不过,此时惊讶的又何止他们,这黄泉仙与他过了这许多招,真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是满腹疑团。

      他心里奇异柳逢舟所用兵器,较重剑更为柔软灵巧,较软剑则更为锋利坚韧,不知是如何打造的。又暗自庆幸,这小子虽然招式精妙,但是内力却不足,运转间似有阻滞,因此,姿态虽是飘逸灵动,却威猛不足,并不能以力相敌。

      因此,苏合虽然心下惊异,却也并未因此慌乱,两人有来有往,一时分不出胜负。

      但这局相比于屠戮客那场树倒尘飞,打的好看了许多,十分具有观赏性。
      一个仗剑分花,闲雅潇洒,虽着布衣,却仿佛翩翩公子。
      一个折扇在手,白衣飞扬,运转间顾盼生辉,风神俊秀。
      这二人都是年轻俊秀的青年,招式身法又灵动洒脱,行动间并不像以命相博,反而像是公子游春。
      一时只见二人四处游走,身法变幻,乱人眼目。

      局外人看的是热闹,局内人却各有各的心思。
      黄泉仙虽然内力胜柳逢舟许多,但是这番缠斗却近不了他的身,因此心中渐急,顿生一计。
      只见他扇面向前直挥,向柳逢舟面中平削而去。
      柳逢舟腰间一转,一个铁板桥,弯下身子,避过这一招,脸便平平从扇面下滑过。

      黄泉仙见他中计,心下得意,按下扇柄,一阵毒粉飘出。
      眼看柳逢舟就要吸入毒粉,在场诸人忍不住惊呼,为他担忧。
      却不知柳逢舟等的便是此刻。

      他刚刚便着意引黄泉仙到那水流入口,此处逆风势大,瞬时便将那毒粉反吹回去,正入了自己主人的鼻腔。

      黄泉仙哪里想到自己成了那被黄雀算计的螳螂,被看家毒药扑了满头满脸。

      他心知这毒药何其猛烈,当下便大惊失色,赶紧呸出药粉,又手忙脚乱,从自己袖中掏解药。
      柳逢舟便趁此时,上前唰唰两下封了他的穴道,顺势将他的瓶瓶罐罐搜罗了个空。

      他这一手点穴手法极快,众人只觉得他机智,公输偃却离他很近,看着他的指法陷入了深思。

      黄泉仙瞪大双眼,见自己的宝贝都被搜刮一空,却苦于有口不能言,生怕他不给自己解药。
      柳逢舟逐一看了看手里的药瓶,药丸粉末都有,却不知具体什么用途。
      他走到黄泉仙,微微一笑道:“放心,既然赌局还未结束,我不会这样毒死你。”

      黄泉仙刚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道:“不过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们想要如何卷土重来,不如你说出来听听。”
      黄泉仙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道大侠,但也少有被这样制住威胁的时刻,而且他们大业未成,又怎能将计划和盘托出,功亏一篑。

      “如果苏公子觉得为难,小可倒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毒我还是帮你解。“只见柳逢舟又转回去那堆瓶瓶罐罐面前,从里面随便挑一瓶,又走回来取出一粒放到他嘴边,笑眯眯道:“不过,我不通医理毒性,只能将你的宝贝们挨个喂给你,才知道哪瓶是解药。”

      苏合心下骇然,因为柳逢舟拿的这瓶好巧不巧,是一瓶蚀心散。想他平日最爱研究毒理,又常拿活人试药,因此他炼制的毒药发作的不快,却十分痛苦。这蚀心散便是让人心内犹如万箭穿心,剧痛无比,同时五脏六腑皆被慢慢腐蚀,最后人只剩下一滩血水。

      只消这一样,便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可况是将那些毒药都吃一遍,简直是绝顶酷刑。这黄泉仙立刻便面如土色,汗如雨下,恨不得立时死去,求个痛快。

      此时,却见剪夏罗放下刑问天,缓缓走到众人面前,道:“你先喂他解药,这毒性猛烈,他挨不住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来说便是。”

      她这样说并非是看不得黄泉仙受苦,他们在怙恶谷中便习惯了以利益结盟。后来多年避走南疆,几人虽处出了些感情,却仍改不了各自为营的习性。她知道自己的武功算不上高明,屠戮客和黄泉仙双双失利,她又哪里能在这里讨得了好。

      她唯一所长便是利用男人为自己卖命,但是眼下这里的几个男人又显然并不是会受外貌迷惑的人,因此她审时度势,决定和盘托出。

      柳逢舟本也就是吓吓那黄泉仙,他一个闲人,自是不想沾染人命的。此时鬼牡丹之举正中他下怀。于是这人便爽快地点点头,听苏合的选了那毒粉的解药喂了他,只是没解开他的穴道。

      做完这些,他便又站到费春身侧,静静等他家掌柜的说话,仿佛又成了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闲人。

      费春见剪夏罗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并无隐瞒之意,便问道:“你们为何选择此时回到中原,如今又有何计划?”
      剪夏罗却摇摇头:“此事其实并非我等的计划。”
      众人心惊,难道这三人之后,还有幕后主谋?

      “我三人当年有幸存活,本也想在南疆了此一生,但是一年前,有人送信给我们,因此我们才决定回来。”剪夏罗叹了口气,仿佛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
      费春道:“送信之人是谁,信里写了什么?”
      剪夏罗道:“信中写道,中原武林式微,唐纪文已死,怙恶不悛,英雄聚首。送信之人没有署名,落款是一个红色祥云标志。”

      公输偃奇怪道:“当年除了你们三人,难道还有其他人还活着?”
      剪夏罗点点头:“各派围攻怙恶谷,局势混乱,我们几人死的死,伤的伤,我见到身死的便有五人。其余便是老五和老九不见踪影,但是这寄信之人究竟是谁,我却并不知晓。”

      文沛然觉得剪夏罗说的仍有漏洞,便出言道:“但是仅凭一封信,你们便被打动回来,却不防有诈,或是引蛇出洞之计?”

      “我们当然怀疑过,但是......”剪夏罗却露出有些忌惮的表情:“那人不仅送了书信来,还有武林各家的情况,以及黄金五十箱,以供我们招兵买马。因此我们三人才动了心思,回到中原。”

      几人心中同时想到,这人不仅深知武林世家情况,且财力雄厚,这样的人对中原武林来说,可谓是一大危机。
      文沛然思忖再三,却道:“其实,除了那两大恶人,还有一人可以送信。”
      众人被他一提醒,心下便立即闪过那第三人的名字,但怎会是那人?那人明明......
      文沛然一字一顿吐出那人的名字:“怙恶谷主钟不疚。”
      “当年他与唐纪文一同掉落山崖,如今这送信人言之凿凿说唐盟主已死,又招拢昔日部下,遣兵买马,实在是司马昭之心。”

      若真是那怙恶谷主未死,江湖又不知会掀起一波怎样的血雨腥风。
      但若真如他所言,如今唐纪文已死,又有谁能统领群雄,与这恶人一较高下。
      众人心下冰凉,一时无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公子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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