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是我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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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捡到了一条狗。
没有湿漉漉的眼睛，也没有可怜兮兮的叫声。
只是躲在角落里，收紧了伤腿给你让路。血流淌了一地。
皮鞋踩过红色的水洼，踩碎霓虹灯的倒影。
你好像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轻，但无法抑制地疼。咬紧牙关，还是从牙缝里溜出来。
很重很重的伤，大概是。
会死吗？
侧首之间，雨幕遮挡，只看见一截红色的发。
抬起伞沿，雨滴顺着边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和他对上了眼。
那是一双属于野兽的眼睛。不会被折服，不会被驯服。
可能他死在这里，骨头都是硬的，直的。
这样的人，居然为你让了路。
匪夷所思，矛盾。
所以，你萌生了好奇。
有意思。
“和我一起回家吧。”
狗狗不是很听话。
他对你的声音根本没有反应。
也不从那个角落移动半步。
像座雕像。
大概是劝不动的，无论是怀疑你，还是不想连累你。
最后还是他疼晕过去，你才得以背着他一瘸一拐回家。
受伤的狗狗需要什么。
药物，包扎，柔软温暖的窝和拥抱。
你把他抱在怀里，有你喜欢的药草苦味。
发烧的体温暖床刚刚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的烧已经退了。睁着眼睛看你，神色莫名。
你穿得还算规矩，睡觉也不折腾，应该没有打扰到伤员。
早餐是咖啡和面包。还把冰箱里快过期的香肠煎了，打了两个蛋。
狗狗都来者不拒地吃了下去。
虽然你觉得这点量对他来说不够，更何况他还受了伤需要补身体。
他什么也没说，来历，伤口，名字。像只不知道品种的杂种犬。
你也不在意。
叫他小红。因为是红头发。
告诉他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上下班，厨房、寝室和浴室的位置，还给他找来了爸爸留下的旧衣服。
你告诉他，“你可以待在这里”
然后便出门了。
你需要去超市买食品补充冰箱库存，也需要给狗狗准备大餐，让他吃一顿好的。
他受伤的地点离你家很近，就在小巷子里，估计现在也不方便出门。
排骨萝卜炖汤，牛奶拿了两大瓶，鸡蛋家里还有，就做爽口的番茄鸡蛋吧。
你在餐具区停住，手指落在了大份量的碗盘面前。花纹好看，你却没什么机会用，现在，也可以放心加入购物车了。
你选了带狗狗图案的马克杯，有点好奇那人面对可爱的餐具会是什么表情。
零零总总一车东西被强塞进两个坚韧的塑料袋，幸好你还有点积蓄，拎着就回去了。
你的家是旧城区，保安懒散，铁门生锈，弯弯拐拐了几条小路，才钻进小矮楼。
还没等你放下东西掏出钥匙，门就自动打开了。
狗狗能听见主人的脚步声，然后迎接主人回家。
原来是真的啊。
他穿着你爸爸的衬衫，遮住了吓人的刺青和伤口，重心倾斜，不让腿的伤口裂开，俯下身来看你。
灯光照进昏暗的楼道。
他说“欢迎回来。”
你愣了愣，任他接过你手上的东西，走向厨房，食材按保质期一一码在冰箱不同的层，餐具泡在水池里。
狗狗太乖了，没有调/教的成就感怎么办。
他很魁梧，练家子，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长相凶厉，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却在厨房帮你洗蔬菜，头发翘起来，很乖的样子。
他可以趁你不在家的时候离开的，你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打开盲盒的瞬间，收获了惊喜。
他睡在沙发上，认了这个家，记住了这个味道，就不会离开了。
过了多长的时间你不知道，你没有数。
喜欢他吃你给的食物的样子，就养成了夹菜喂他的习惯。
喜欢他肌肉的弧度就借着换药触碰他的皮肤，就算到最后伤口愈合了也没有变，美其名曰按摩肌肉。
喜欢他沉而稳的心跳声和比你高的体温，就骗着哄着他上床，做你的抱枕。
他不爱说话，比起说出来，总是先身体力行做出来。付出但不被发现的类型，所以挖掘他为你做了什么，抱住他摸他的头夸奖他也是你爱做的事。
你怕他无聊，解决工作，不到处乱晃，回家越来越早。
他却觉得这样就好。一点声响都会耷拉起来的耳朵，被你的梦话盖过去。放松下来，脸上会笑。
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转头，能发现他在看你。
你搂住他，咬他的后颈。
项圈他一定不会带的吧，就算再迁就。
所以，这样就好。
牙印附在他麦色的皮肤上。
他是你的。
你好像遗忘了什么。
比如。
他的过去。
所以
你失去了和他的未来。
你养的狗狗死了。
消息是穿黑衣的男人带来的。
他推了推眼镜，冷静且自制地为你讲述了他的死因。
中毒。
慢性毒。在受伤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救了。
他放心地留在你身边，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
没有人会追击一个必死之人。
你不知道，他被你捡到的第一个晚上，半夜醒来，想要离开，却因为你的怀抱，不想吵醒你，便放弃了。那一双眼，在黑夜里，长久凝视着你。
你不知道，他的腿根本没有好，下雨或是冬天，疼得刺骨，只能埋在你怀里掩饰表情，你只是认为是难得的撒娇。
你不知道，他可以为你挡下伤害，可以被你照顾，被你疼爱，却无法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养的狗狗死了。
为了让你不伤心，死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
“我要看到尸体”
黑衣男子沉默地将你带到港口的仓库区。
好远。
从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
他从家里出发，离开，奔赴死亡。
你在奔赴他。
下雨了。
仓库里还有潮湿的气味。
血和雨融合，流淌成河。
你抚摸他冰冷的侧脸，在后颈的痕迹上烙下一吻。
“你是我的狗”
“无论活着，还是死了”
“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你是我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