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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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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疯了
都疯了！
01
杏这几天想方设法躲避着小偶像们。
一到下班时间立刻逃走，选人少的通道，计算时间错开行踪。
这都要从前几天新来的助手向杏告白说起。
那个孩子太青涩了，心理脆弱，只因为自己帮助过他的一些好感就以为是爱情。
当时人很多，如果杏不接过那一束花，残忍地拒绝他，可能就会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那么等他遇见更多的人，见识到更多的事情，将专注力投入到工作中，就会逐渐淡忘她吧。
自然消解这份感情。
杏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她说，“我们先当朋友吧”
可这一句话，却像火药投到火里，将小偶像们炸了锅。
四十九个人，二十四小时轮番来轰炸她。
流言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成了她答应了求婚，准备离职相夫教子，还有另一个版本，她是渣女，将偶像和后辈都迷得团团转。
两个版本杏都敬谢不敏。
而状况在有人“越界”之后更是失了控
约会的邀请，表面上是工作的邀请，实际是换班制的随时监视她和身边靠近的男性。
是不是都疯魔了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会压不下，从ES大楼传到那些小报的耳朵里，事情就无法控制了。
所以杏要主动躲开“热情地”来找她的小偶像
即使她对没做完的工作依依不舍
即使这可能激化小偶像的情绪
短信到达制作人的手机。
“嗯，是他？”
他应该没有问题吧，本就不是会穷追猛打的人，最近也没有来找自己。
“今天是我的生日，一起去喝杯茶吃块蛋糕怎么样？”
生日。生日还是很重要的。
之前也受过他的照顾。
只是吃块蛋糕，顺便将玩偶送给他。
杏念头一转，朝向车站的脚换了方向。
02
“羽风薰你居然骗我！！！”
杏不断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背后朔间零的束缚，吸血鬼游刃有余地压制住她的动作，亲吻着她的脖颈，享用落网的猎物。
“我没有骗你。我既没有说单独前来，也没有说不通知其他人。”
“你！”
杏瞪红了眼，羽风薰却异常的冷静，平和地注视着她，朝她微笑。
“我们只是去庆祝生日而已。”
不对劲。
有哪里不对劲。
但杏又说不上来。
“别担心，小姑娘就当是久违的休假就好～”
厚颜无耻的吸血鬼，不仅朝耳朵吹气，还咬她的耳垂
偶像可是讨女生欢心的专业人士呀
他们太知道如何挑动心弦、引人心跳了。
杏想捂住耳朵，零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往里钻。
“就快到了哦，游乐园”
“这可是薰君的指定”
“这是今天过生日的他小小的愿望而已”
“制作人”难道不想为他实现吗？
“三个人一起，开心地约会吧～”
都是歪理。
车一停杏就连忙跑下了车。
还没来得及逃走，就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路”
想要后退，头却被按进怀里，加深彼此的接触。
“？！”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哇，是杏诶——！”
“抱抱！拥抱是全世界共同的语言！”
雷欧？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力强硬地将自己拽出来。
“喂，不要随便抱住好不好，她不是很困扰吗”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被抢过去，濑名泉不爽的脸在眼前放大。
“你也是，愣着做什么呢，被撞傻了吗？哈——？不情愿就推开呀。”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也是薰……不，不应该。
难道是定位器？但是最近的礼物她都检查过，怎么会。
“哈哈，妈妈做的程序真好用！随时都可以找到小杏！”
“！”
几天前雷欧发来的曲子！
大意了，没想到连电子文件都可以下套。
杏看着薰和零下车。
“啊，汝等也在此处呀～”
朔间零似乎丝毫不感到意外。
“正好，不如一起游玩吧”
退路彻底被堵死了。
03
“小杏，小杏——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
“哈哈哈哈我是骑士然后杏是公主大人一样～”
“杏～那个棉花糖好好吃的样子，快来～”
“哇——快看，有气球！我去要一个，杏想要什么颜色”
“杏，杏，杏”
杏自己都快认不得“杏”这个字的音了
是在闹别扭吗
因为之前嘱咐他不要叫她的名字，所以报复性的每一句都要带上她的名字。
而且，明明是薰指定的地方，全程却在被雷欧拉着。
薰没有反应，或者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看不出来，今天的薰太奇怪了，没有太害羞，也没有太主动。但是只要回头，眼睛一定在自己身上。零一脸微笑，全身都是游刃有余的悠闲，仿佛胜券在握，确定她最后一定会落入他手中。
濑名泉倒是正常发挥，如果雷欧抱着抱着要亲上来了，还会拉住雷欧。
只是——
“为什么你会带着刀！快收回去！”
这么看来，拿刀抵着脖子的泉和即使这样也不后退的雷欧都不太正常。
“笨蛋濑名——不要打扰我们情侣约会——！”
雷欧看准时机，拉着她逃跑了。
逃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雷欧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高举双手欢呼：“耶！私奔成功！”
而办公室人士的杏已经半条命都跑没了。
雷欧转了几个圈，展开双手“锵锵”向杏展示。
“这里有音乐喷泉！”
“等一下会播我的曲子！”
“真的吗，好厉害！”
杏为雷欧感到高兴
“是我特意为杏作的曲子～要是有一天能播向宇宙就好了～”
雷欧坐在喷泉的边缘，荡起腿来，好不自在，杏也盘住裙子，做到了雷欧旁边。
“是怎样的曲子？”
“嗯～你猜？”
“大家说这次的曲子很不一样”
“舞台剧的导演也说要用这一首当配乐”
“我觉得很合适”
“因为——这一首是惩罚背叛者的处刑曲。”
不知道什么时候，雷欧的手攀上杏的背脊，握住后颈，眼中如利剑出鞘，有了锋芒。
“杏，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他抚摸着杏的皮肤，手指像是在弹奏钢琴一般轻柔。
杏却如坠冰窟。
狮子收敛了利爪和獠牙，装出无害的样子，引来小鹿上钩。
“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的吗？要和我一起实现梦想，将爱的音乐传播到每个角落，永远不会离开我”
“那些都是谎言吗？”
“呐，杏，告诉我好吗？”
“我明明忍耐、忍耐、一直在忍耐。忍耐不去找杏，忍耐不给杏添麻烦，忍耐不随便乱跑，忍耐做不喜欢的工作”
“一直，一直在忍耐。”
“但是，忍耐没有用对吗”
“不是这样的雷欧，”杏压下要害被揉捏的不适感，“雷欧变得越来越乖了，工作也完成得很好，成熟了不少——”
“他都没有忍耐，我为什么要忍耐！！！”
理智的弦，崩了。
被扔到地上，雷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倒。
癫狂的笑和眼泪一同掉进杏的眼里。
“杏，杏，杏。”
“我的，杏。”
呼吸、不了。
他的阴影笼罩了杏的全部。
她，要被吃掉吗？
“什么嘛，已经找到了吗？”
杏看见来人向自己伸出手。。
是羽风薰。
“该回去了。”
04
被带到了体验换装拍照的店。
城堡露台的景致很壮观，薰为杏披上衣服，和她一起安静的看风景。
为杏准备的礼服精致华美，妆容却掩不住刚才的瘀痕。
羽风薰挑了一条缎带，绕颈部数圈，在颈后打了结。
杏完全是惊弓之鸟，抓住羽风薰的手臂，面带惊恐。
“没事的”
他抚摸杏的头顶，顺毛一只躁动不安的猫咪。
羽风薰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将手指拨开，露出血肉模糊的手心。
“啊，真冰呀”
他将手放到自己脸上，用体温将吹冻的手捂热，却半句没有提包扎的事情。
“薰君，生日快乐”
杏忽然说，表情松动。
毕竟，今天真的是他的生日，而玩偶落到了车上，没能交给他。
“呐，杏，我能要我的生日礼物吗？”
“回答我就够了”
“你爱我吗？”
手指拂过她的眼角，爱怜而疼惜。
“我当然喜欢薰君啊，是制作人对偶像的喜欢，我也喜欢大家！”
杏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语气急切。
“哈”
薰摇摇头。
“杏，你骗不了我”
“谁都爱，不就是谁都不爱吗”
“你其实谁也不在乎，不是吗”
工作原因没有打耳洞，杏的耳垂形状却格外漂亮，耳夹装饰更显可怜。
羽风薰的动作是轻的，温柔的。
比之修复师对文物也不过如此。
杏是他珍之重之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
“别怕。”
他吻她的侧脸。
“不要闭上眼睛”
即使那双眼充盈泪水。
“为什么……”
羽风薰轻笑着，吻她的眼泪，品尝她的泪水
“如果谁都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温软的触感包裹住唇瓣。
“就算只能拥有你的一部分”
捉摸不定的风裹挟着冷意，枯枝败叶全都烂在土里。
好想再看一次。
浅色的眼，温柔的眼，如阳光的眼。
——冰冷的眼。
05
他们从店内出来的时候，濑名泉也找到了他们。
身体反应比思维更快。
薰低身翻在一旁，定睛一看，刀插入了身后的墙壁。
“真是命大。”
泉笑着拿出第二把刀。
人群已经开始骚动了。
薰取下刀，笑着鞠躬解释这是魔术，而泉一把攥住她的手带着她溜走。
沿途的景象越来越不对劲，等杏忍不住挣开泉的手时，他们已经拐进了空无一人的幽暗的小巷。
濑名泉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但就是这种时候 他反而会笑，笑得美丽，像朵萃毒的花。
“呐，杏怎么可以看别人呢”
“杏最喜欢我了，最喜欢哥哥了对吧”
“杏是我的，是我的，只属于我”
“其他那些虫子，只要碾死就好了”
“哥哥会帮忙打扫的”
“啊，好漂亮”
泉捧起杏的脸，贪婪地攫取着女孩的情绪，如痴如醉
“杏即使生气也是这么好看，眼睛像宝石一样”
泉咬住手指想抑制住这股嗜血的冲动，疼痛却进一步刺激了欲望。
“好想”
“好想珍藏下来”
“这样，杏就会只注视着我了”
“我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哈哈～”
“杏想离开哥哥吗？”
“不可以哦”
“那为什么，答应了呢”
杏下意识错开了视线，不去看泉那骇人的眼神。
“我没有答应，只是说做朋友而已。”
泉笑出了声，觉得这一切都荒谬滑稽。
“朋友……哈”
“之前也有告白的不自量力的垃圾吧”
“杏不是处理的很好吗？”
“不留情面，残忍地，冷酷地，可爱地拒绝掉。”
“一点希望都不要给。”
“告白了，让小杏困扰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朋友，朋友，我们都是小杏的朋友而已”
“摇尾乞怜，希望哪怕分给自己一点的关注”
“就像狗一样围绕在你身边”
“但其实这样就够了”
“至少，我们比谁都接近你”
“那，为什么会有特别的人出现呢？”
“为什么，想要躲着我们呢？”
“为什么要从我们身边逃开呢？”
“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哥哥会纠正你那错误的想法的”
“再也无法思考，只是快乐地感受我的程度～”
06
杏往门口走，看见朔间零开了一瓶酒，倒了两杯，放在桌上。似乎已经等候你多时。
她不会喝酒，只是觉得口干，一饮而尽，装作没有礼数的粗鲁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她比谁都清楚。
诱导羽风薰，煽动濑名泉和雷欧，设局，将她引入圈套。
事已至此，平衡已经打破，他又能得到什么？
“我？”
“我只是让大家都幸福而已”
“为此，需要制造一种新的平衡”
零浅酌一口美酒，深红如鲜血涂抹唇瓣，横生艳色。
“我爱着大家，看着弟弟、后辈、伙伴、友人一个一个陷入名为你的漩涡，痴迷于你，却也因你而痛苦”
“而我，也爱着你”
“可谁也无法得到你。”
“这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
如恶魔，身披夜色，惑人的鬼魅。
“与其压制着感情，大家一起煎熬，不如，选择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吧”
“我们爱着你啊，你也爱着我们，对吗？”
“所以，接受我们的爱吧”
“平等地，怜悯地，一起步入地狱吧”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
猛地起身，一阵晕眩感袭击而来。
“药似乎开始起效了”
声音和画面逐渐远去。
黑暗。
杂音。
模糊。
杏坠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