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无海无沙

5、第 5 章

　　又过得几日，江霙唤了云子来：“那边的东西，你拿去吧。”
　　云子不明所以，走过去：“这个——”
　　“棋盘和棋子送给他；棋谱就作为赌资好了。”
　　云子本目醉神迷，一听此言，惊呼：“不可以！”
　　江霙从容淡定，为年华倒了一杯茶：“为什么不可以？”
　　云子抚着棋盘细腻的纹路：“棋谱也就罢了，他也配得上。可是，这个是玄素庄的心血，送给他——”
　　玄素庄——桃源围棋好手聚居之处。入庄后，不拘何时，每人都要自制一副棋盘棋子以为己用。棋如其人，棋如其棋，这些人爱棋成痴，其中凝聚的心思自不待言，等闲亦不肯轻用。凡庄外识棋之人，无不以用过此棋为荣。
　　现在摆在云子面前的，正是这样一副棋：棋子用白玉黑玉细细琢成，棋盘是一大块毫无瑕疵的碧玉。单看玉石本身，便已经价值连城，难怪云子不敢动。
　　江霙却不以为然：“玄秀是识货之人，有此二物，不由他不动心。制棋之人说了，能连赢你一十五天，也足以配得上此棋。惺惺相惜，自当无憾。”
　　云子方小心翼翼地去了，第二天傍晚回来，却是输了。
　　江霙似乎早料到结果，过得几天，又拿出一副。这次是象牙所制，光润清凉。照样附上一份棋谱。
　　云子又输。
　　江霙再拿出一副贝壳棋子。贝壳虽易得，但大小颜色不一，壁薄而脆，挑选打磨更费功夫，制作者的棋思亦融入更深。
　　如此这般，细瓷水晶、犀角金银，以至极贵重的紫檀龙脑，堪堪已被玄秀收去了二十来副；前后输掉的棋谱，也在禅房的一角堆起了小山。
　　云子由最初的手足无措，逐渐地变为肆无忌惮。
　　江霙自贝壳棋送出之后，一如既往的忙碌，没有再在茶居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