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爱过我的人都死了》木柃

17、第 17 章

　　汴京的天气很怪，似乎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雪，不是秋天就是冬天。

　　眼下正是一个下雨天。

　　寒风刺骨，雨珠如豆。

　　你毫无知觉地往前走着。

　　你对雨天称不算是喜欢还是讨厌，游戏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对你来说与其是沉浸式游戏，不如说更像你在这更早更早之前玩的那些游戏上读到的文字。

　　你杀人，你放火，你治病，你救人，你肩负罪孽，你扬善除恶，但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你存在，你想去做。

　　若说再穷凶恶极的罪犯也会有那一片柔软之处，那你便算得上无懈可击。

　　这个世界对你来只是一场精美过头的游戏。

　　你对发生的一切很少有什么实在的感觉。

　　唯一稍稍记住的只有血液汩汩流出的那一个刹那，那个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但随即又被你抛之脑后。

　　正如此刻——下雨了。

　　直到雨水沾湿你的鞋子，雨水打湿你的衣袖，你才有一种下雨这种事情确确实实是在发生而不是作为背景音【下雨】的感觉。

　　下雨了要怎么做呢。

　　你随手抹了一下额上的雨珠，想了一下。

　　【躲雨】

　　正解。

　　不远处闻到了馄饨的香味，烟雾缭绕，模糊了你的视线。

　　女人、男人、老人、小孩。

　　你喜欢人。

　　有种这种世界是活着的感觉。

　　即使你清晰地知道这是一种错觉。

　　馄饨铺上有一个一见便不能忘的人。

　　在平平无奇灰暗无光的人群中，他耀眼地鹤立鸡群，众星拱月。

　　第一眼望进的便是那双眼。

　　——仿佛正在燃烧一般的双眼，鬼火磷磷，耀眼非凡。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火，并且永远不会熄灭。

　　你说。

　　“真漂亮啊……”

　　你几乎是在感叹了。

　　他的眼睛。

　　仿佛连生命都一起燃烧起来一般。

　　他的容貌并不算出色，鬼眉厉目，瘦骨嶙峋，冷厉的分明。

　　但如果在人群中，一定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再不是他人。

　　他的眉很低，他的唇很白，他的姿态泠然又凄美。

　　因为他正在咳嗽。

　　撕心裂肺般地咳嗽，咳得很用力，很艰难，仿佛连生命也耗尽了那般，他的背因为连续无法抑制住的咳嗽而压得很弯，他从怀中掏出了手帕，星星点点的血迹染成了一朵多红梅。

　　光是看着他，便能让人感到活着有多么艰难。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也不足为奇。

　　可你知道，眼前的人，面前的人，绝不会这般轻易死去。

　　因为你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韧劲，一种生命力，一直以来，长久以来，支撑着这副病弱不堪的身体与死亡挣扎斗争。

　　你突然对他很好奇。

　　-

　　你向他走去。

　　你对他笑了一下。

　　—

　　面前的青衫姑娘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绝非嘲笑，也非讥讽，更不是蔑视，只是寻寻常常、普普通通地笑了一下。

　　像是看到了什么珍稀的从未见过的东西，而流露出的纯粹笑意。

　　很轻，事实上，若非苏梦枕就在她面前，他很可能就会错过，宛若轻鸿地缓缓扰过他的心。

　　但是并不讨厌。

　　然后她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里有这么这么多人，可她偏偏一进来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并且坚定不移地向他走来。

　　这已经算得上是有些危险的距离，对于习武之人来说。

　　他背后的她的心腹杨无邪皱起了眉来审视她，似乎在不动声色判断着她的行为。

　　杨无邪很担心他。

　　而苏梦枕也知道。

　　但此时，苏梦枕只是对杨无邪轻轻摇了摇头。

　　杨无邪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原地不动。

　　她的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那般，她淋了雨，湿漉漉的，显得有些狼狈，但是她的声音在摇摇晃晃的雨中很坚定，很清晰，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笑意。

　　她对苏梦枕说。

　　——“我喜欢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