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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大病初愈 ...

  •   那个背包就在身侧,浸着潮气,还滴答着水,被泡得皮面软塌,粘着血。
      曲彻打开,里面有一台笔电,一个记录本,一个厚厚的信封。

      记录本湿透了,里面每一张都被水涂花了,黑色中性笔的油水推着墨似的,只能隐约辨别出来是专业课记笔记用的本子,对,开学了他。

      那个牛皮信封很薄,外加水淋,成了透明一层,里面是相片。
      外面几张相片都洇了大片水渍,几乎不能看了。

      是他们过生日记录的这些照,谈似维随身携带。
      就好比聊以慰藉。

      天空穹顶下笼罩一层阴暗,大雨霹雳啪嗒毫不停歇,曲彻手指很凉,碰上这些东西变得瑟缩发抖。

      谢隽买来了晚饭,曲彻将就了两口便吃不进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问谢隽:“多久了?”

      谢隽:“七个小时,我回酒店给你拿件外套吧,太冷了,到了晚上降温了。”
      曲彻晚上要在这儿守着:“把你外套借我用一下,你回酒店休息吧,明天再过来。”

      谢隽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曲彻身上,他搓了两下曲彻肩膀,沉声道:“没事的。”曲彻对着一句又一句的没事已经浑然麻木了,他把身上的酒店房卡交给谢隽:“明天帮我把洗漱用品拿来吧,手术完了我陪床。”

      谢隽接过房卡,没直接走,心情沉闷:“行,抢劫协助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就守着他就行,谈似维家人过来也要两天后了,到时候有情况我去接过来。”
      曲彻说:“嗯,谢了。”

      他下楼买了一瓶水,长椅上一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也是亚洲面孔,旁边儿一个本地居民讲着英语安慰她说:“一定会好起来了,神塞瓦寺会保佑每一个诚心的人。”
      那个亚洲面孔的女人抽泣不止:“只要过了今天就好了,就好了。”

      曲彻回到手术室前,一瓶水喝了几口,他苦苦候着时间流逝,相较于流露的撕心裂肺,他全烂在了心里。
      手术室的灯光在他眼里绿到发青。手中那些照片他都没勇气再多看一眼,是为了这些才去要追回背包,是为了他才来到塞尔维亚。
      无论他去到哪,谈似维从来都要追上去,把自己造得像个垃圾,缝缝补补都救不回来的那种。他一味的远离,只能换来更糟糕的结果,坏到自己要撑不下去。

      他仰头,手术室灯光灭掉了。

      他内心怔忡住,倏然起身,面向医生:“怎么样?”
      医生轻松呼了一口气:“挺好的,命是没事,不过醒过来得费些日子,他脑子里的淤血可能会导致瘫痪,左手恢复好后也会落下病根儿,在这种天气应该会很难受。”
      “先转入高级病房吧,具体情况还要再观察。”

      夜晚不见星火,病床上病人紧紧阖着眼,曲彻是看见他才知道,脸上有这么长一道痕,但还好伤得不深,只是看着吓人,不会留疤。
      曲彻盯着他,心里疼到要碎裂,手掌搓了两下急磨出热意,才敢轻轻碰上谈似维下颌的位置,他皮肤这么凉。

      他把谈似维的情况全部转告给了她的家人,无论蒋恪心在电话里骂的有多难听,他都安静听完,然后继续说谈似维的情况。

      他守了他一夜,没阖眼,也不敢阖眼,他怕万一谈似维晚上突然醒了呢,左手又重新打上了石膏,天气这么差,应该很疼。
      他只能握住谈似维的右手,求他早点儿醒过来,他迫切希望这一切都是他来遭受,都是他的报应。

      他家里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又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可谈似维给他顶着,顶一辈子的雨雪伤痛,他在这一刻才痛苦地流下眼泪,又怕打扰到他,拼命压抑住声音。

      谢隽找来了个护工,其实并不需要,但是他说这个护工英语很好,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方便他跟护士沟通,曲彻便同意了。
      他去楼下买咖啡,又见到昨天下午那个亚洲女人,她激动地拥抱着她的家人:“醒了!醒了!安全了!”
      曲彻会心一笑。

      早晨医生来查看病人情况,却告诉他说还是没醒来的迹象,正常情况就是现在醒来。要是这几天还没苏醒的迹象,不排除变植物人的风险。
      曲彻血液倒流似的浑身不好受,再加之一夜没睡,眼下画面一阵黑,耳朵稳稳鸣响,他腿脚犯软,把椅子给撞倒了。医生和谢隽把他扶到另一张病床上,勒令说:“你身体比他好不了哪去,多吃点儿饭睡一觉比什么都强,别一下子倒两个。”

      曲彻说自己眯一会儿就好。

      睡了不到五分钟,他又问谢隽:“抢劫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谢隽如实回答:“谈似维姥姥出面了,也要从巴黎飞过来,事儿闹挺大我插不上手。”
      曲彻放心了:“好,那就好。”

      依旧落着豆大的雨点,天空阴暗,谢隽起身把病房里的灯关了,雨珠在窗户上碾成一条,谢隽看了一眼曲彻,他眼眶通红,眉间不知是汗还是什么,湿漉漉的,整张脸没一点儿血色,比病床上的人还要苍白,他说:“睡会儿吧。”
      曲彻心神不定,头脑恍惚,灯一灭更为如此:“什么?”

      谢隽走到他身边儿:“曲彻,不怪你,没人怪你,电话里谈似维的爷爷奶奶也没有怪你,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曲彻艰难挤出一个笑容来,他拍一下谢隽的肩膀:“我知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他。

      谢隽说:“睡一会儿行吗?”
      曲彻躺下来,把被子拉到自己脖子处:“好,我睡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叫我。”

      曲彻一开始睡不着,他一闭眼就是血泊画面,泥泞的红色触目惊心,但后来想着想着,听着病房里冰冷的机械音,也就睡着了。他让谢隽叫他,可谢隽没叫他,他醒来,凌晨三点多钟了,睡了七八个小时,他立刻下床去看谈似维,谈似维比他睡得熟,曲彻搓热手,轻轻覆盖在他左手上:“这样会好受些吗?”

      病房里除了仪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谈似维平常这么喜欢接话的人一言不发,曲彻说了句好吧,隔半分钟暖一下手才敢碰谈似维,不在他身边儿守着又不安心。

      不醒来可能会变植物人,醒来也可能瘫痪。

      曲彻琢磨透他能好好的概率,总是觉得太低了,只好不知所措看着他。他亲两下谈思维的手背,放在自己温热的脸上,他话语碎成两半,断断续续听不出原音:“我好想你啊。”

      窗外晨光一缕,熹微泛起明,请来的护工坐在椅子上陪同,买来了早饭。曲彻接过两碗清粥:“我来吧。”
      护工没执意,她听谢隽的一些话大致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看曲彻太过消极,便慢慢跟她说起了话:“昨天晚上医生过来说,谈先生身体很好,恢复得也快。”

      曲彻把粥吹凉,自己试了试才喂给谈似维:“医生还说什么了?”

      护工看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有颇多感慨:“医生还说他要是还按照这个样子,这一周差不多能醒来,还让我转告给你。”
      曲彻舀粥的手顿住了,轻轻一笑:“太好了。”

      护工也跟着开怀一笑,轻轻说:“而且这么英俊的一张脸,一定不会留疤的,你们很配。”

      护工起身看了眼窗外,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今天塞尔维亚的交通正常运行,只是天气预报上说下午还会有小雨,但看着现在的天气状况,下午可不见得有雨。
      曲彻喂完一小碗粥,给谈似维擦了擦脸,避开伤口,伤口要结痂了。

      他跟护工出去吃,他喝完另一碗粥,抬起眼睛问:“神塞瓦寺很灵吗?”
      护工点头说:“好多人外地人都去拜,据说很管用,但是我们本地人没多少信的。”
      曲彻问:“怎么个步骤比较灵?”

      护工仔细说来:“绕着手持圣经和十字架的青铜雕像拜几圈,有人说是七百二十个跪拜更管用,也有人说九百九十九个跪拜更管用,拜完再进寺里诉说心愿,就能实现。”

      曲彻拿出手机搜索:“不是很远。”
      护工说:“对,不是很远。”

      曲彻多吃了很多早饭,又在网上找怎么灵验的方法,问了那个亚洲女人,又问了其他一些当地人,结合下来他心里大致有个谱儿。他麻烦护工好好照顾谈似维,护士医生有什么事可以告诉谢隽。

      已经快中午了,曲彻到那里也要一个小时,他自己没有饿的感觉,直接打车过去了。神塞瓦寺周围只有几个人,或许是因为天气刚刚放晴,也或许是因为下午有小雨的报告。
      他看到了那座青铜雕像。

      下午谢隽过来,看到病房内只有护工一个人,他问曲彻呢,护工说去祈愿了。窗外雷声呼哧一震,巨大的声响仿佛要把天空震塌。
      谢隽窗帘一挑,皱着眉头:“还在下雨。”
      护工也跟上前来看:“老天啊,早上还是晴天,这么一会儿又变成暴雨了?”

      谢隽给曲彻打电话:“下了起码一个小时了,我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就在下。”
      护工忙不迭交代:“这里太隔音了,我也没听见。”

      谢隽心急踱步转了两圈,万幸接通了:“你伞也没有?回来了吗?”

      *

      九是最接近完整的的一个数字,留有一分叫做天机不可泄露,以此你才能有用抵达愿望实现的终点,所以九百九十九也是一个很灵性的数字。
      这是那个亚洲女人告诉曲彻的。

      跪拜第四百一十二个时候,天上落下了雨。
      跟降临在塞尔维亚第一次的那场雨一样,迅即到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雨水令他睁不开眼睛,他心诚,他希望谈似维完好,像以前一样,哪里都要好,如果可以,他希望做他的替换,让自己承受那些皮肉上的痛苦。

      身上的冰雨淋淋淹没了他,喉咙却丝丝发疼,他咬着牙,铁锈味在口中漾开似要溢出。

      所有建筑都被浇成模糊的一片,单薄孱弱的身影终于诚挚完成了第九百九十九个祈愿,他慢慢向寺里走去。
      一切暴力的冰冷被阻隔在雨水外,曲彻视野清晰,他最后一次祈愿,他希望谈似维健康平安。

      手里铃声一直在响,曲彻接通,瑟瑟发着抖,咽下喉咙里的血气:“我马上回来,谈似维怎么样了?”
      谢隽听到他声音愣了两秒,仿佛是竭力撕扯开喉咙说出的话,脆弱到仿佛一片叶子就能击垮,他担心却还要看两眼谈似维:“他好着呢!”

      曲彻今天第二次笑:“那就好。”
      从神塞瓦寺到医院,这段路稍有颠簸,司机可怜他才要送他到医院,不然是不会在这个鬼天气出行。
      曲彻在出租车上只感觉到冷,比刚刚祈愿的时候还要冷,应该是发热了,在莫斯科那一场热让他还留有印象。

      他不知道祈愿到底可不可行,但是总要试试。
      大雨劈头盖脸淋下的时候,他好像自己的罪孽也被洗刷了一样。
      暴雨并没有遮蔽他的眼睛,反而让他心有一份侥幸。

      他脑袋倚靠着窗户,轻轻浮在睡眠上空似的,车一停,他也醒了,谢隽在医院门口等他,曲彻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操心?”
      谢隽怒其不争地看着他,脸颊不正常的薄红,浑身又湿又烫,却还瑟缩着发冷,他赶快把手里的厚夹克给曲彻裹上,边领他回去边忿恚而言:“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东西了?你不是无神论者,高尚的唯物主义?”
      “我们做音乐烧香拜佛的时候你可都是在家里睡大觉!”

      曲彻说:“我这不现在信了,学习都有嫁接的过程,我这不跟神仙佛祖嫁接一下。”

      曲彻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谢隽让他好生在这儿坐着,护工给他递来一杯热水暖手,曲彻安安静静蔫儿着。
      没过多久,曲彻又去看了医生,高烧,又要打点滴。

      打完点滴已经深夜了,烧退下一点儿,他又跑到病床去看谈似维,披着两件厚夹克,嘴唇都要皲裂,变得病怏怏的。
      这次手感温度高,所以不用捂就能碰到他,曲彻手指慢慢描摹着他的眼眉和鼻尖,最后又是嘴唇,无奈道:“你怎么还不醒?”
      曲彻陪着他到了深夜,中途睡着了,小腿大腿抽筋又疼醒了,愧疚对着谈似维说:“抱歉,我好困。”

      他还做了梦,好漫长的一个梦,他甚至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他又梦到了姐姐。
      他记得那通电话的最后,她问了曲彻:“你爱姐姐吗?”
      曲彻说:“爱。”
      她说:“爱没用,也得死。”

      曲自强一直向曲泱灌输“要为弟弟做榜样”的思想,就连发生争执的那天晚上,曲自强留有的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给你弟弟做个好榜样?”
      那时候曲泱已经被查出来脑袋有点儿问题了,孟雪柔因为这个原因还一直怀疑自己的问题,最后得知是后天意外导致,她对此也若有若无的疏远曲泱。

      曲彻把自己所拥有的全部给了曲泱,但曲泱还是不喜欢他,曲彻又不确定,曲自强没变暴发户之前,曲泱愿意把自己的生活费给他分一半,会向欺负他的小孩报仇。那时候曲泱说过喜欢他。

      孟雪柔因为曲泱这件事深受打击连做噩梦,吞安眠药前也对曲彻说:“妈妈爱你。”可是爱他的人终将远离他,他爱的人也都不再回来。

      曲彻希望下次入梦的时候,曲泱能够跟他好好说说话。
      多说两句就好,不要只是回忆了。
      墓前那些花儿看见了吗,或许不是很喜欢对吗。

      他攥紧谈似维的手,又发觉自己攥得太紧而慌张松开,他说:“你就别离开我了。”

      曲彻早晨七点多钟才躺回病床休息,护工和谢隽来了,医生检查谈似维身体后也检查了曲彻的状况,医生或说:“他一切都正常,你需要休息。”

      有谢隽和护工在这儿一块儿守着,曲彻确实有点儿撑不住,烧退到三十八度,他盖上被子就睡着了。等下午醒来他觉得自己状态好点儿了,实在受不了又洗了个澡,镜中的自己越发憔悴,曲彻都怕谈似维醒来认不出来,那样或许很好笑。

      今天是个晴天。

      下午五点钟,谈似维的家人到了机场,谈全瑜和蒋恪心来了,爷爷奶奶和姥姥也来了。全来了,曲彻在洗舆台前洗了两把脸,凉水刺激的他头脑清醒起来。

      曲彻出了洗手间,说:“一起去接吧,两辆车。”
      谢隽:“你还发着烧。”
      曲彻说:“我不能不去。”
      谢隽沉默片刻:“他母亲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曲彻喝了一杯水润唇,压住疲意:“走吧。”

      他们到了机场。
      谢隽用手示意:“那几个是吗?”

      五口人,精致的都市丽人也个个颓丧着脸。曲彻说是,他们碰面,话还没说,蒋恪心就给了曲彻一巴掌,机场上的人都侧目而观望。
      谢隽隔开他们:“欸,这是干嘛?”
      谈全瑜拽住她,低声道:“你在干什么?”
      蒋恪心第二巴掌欲落在曲彻另一半脸上,被谈似维姥姥抓住:“蒋恪心!这是什么地方!”

      曲彻没做任何反应,瓷白的脸上一道火红的巴掌印慢慢烧起来,他神色如常,接过行李:“叔叔阿姨都先上车吧。”
      谈全瑜和蒋恪心坐上了谢隽那辆。

      其余三个老人都坐在曲彻那辆车上,曲彻把现在谈似维的状况都告诉了三位老人,包括那天发生的情况,甚至是为了什么才去追那两个小偷。
      照片的内容他也说了,是他和谈似维的合照。

      谈似维姥姥更显年轻,染的发色黄棕颜色,她说话也听着舒服,语调很轻:“她打你这一巴掌你不要怨恨她,她在家里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痛苦。”
      曲彻攥着车把,扯了下嘴角,脸颊一侧扯得疼:“不会的。”他不会怨恨谈似维的家人。

      爷爷开口道:“说将来没意义,我们暂且都放下将来这个问题。谈似维要强也倔,他小时候也这样性格,跟你没关系。”
      曲彻一时哽咽:“我只希望他好,比我好。”

      奶奶心也跟着发酸:“我们知道,好孩子,雪柔出事之前,我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性格奶奶也知道。”

      曲彻接不下这话,无言一路。

      谢隽比他提前到,等他跟着三位老人到了病房,蒋恪心和谈全瑜已经守在谈似维床边儿了,蒋恪心窝在谈全瑜怀里哭,声音也是忍耐至极压着的。
      大家都静悄悄的。

      曲彻靠在门口的位置看他们。
      谢隽站在曲彻身后,喟然而谈:“这真是个大宝贝。”
      曲彻闻言轻笑:“别瞎说了。”
      谢隽手里一罐冰啤酒,乍然贴在曲彻侧脸上:“冰一冰吧,你可是大宝贝的大宝贝,不然醒了心疼坏了。”

      曲彻又出去量了一遍体温,已经降成低烧三十七度多,他没进病房里面打扰,医生进去了。等出来后,他问状况,医生说这两天就能醒来。
      曲彻坐在走廊长椅上,心思清明一片。

      附近的酒店曲彻都给开好了,第一个晚上是谈全瑜守在谈似维身边儿。曲彻回到酒店心里却又不踏实,他睡至凌晨三点多钟就过去了,他静悄悄推开病房门,彼时谈全瑜也没睡着。两个人相视点了一下头,曲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叔叔,您先趟另一张床上睡会儿吧,等阿姨过来了我在叫你。”

      谈全瑜接过水杯:“你都帮看多少天了,我来就行,你多睡会儿。”
      曲彻说:“我白天睡过了,您不用担心我。”

      谈全瑜捧着纸杯,阵阵温热暖和住他的身体,他突然说:“曲彻,你喜欢他吗?可怜可怜他也行,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他这样了,恪心其实在家里也想通了,但一下飞机可能激动了,没控制住,她心里有阴影。”
      “如果你们愿意好好在一起,那样也很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谈家不会阻碍你干扰你,同样也不会强迫你。”

      曲彻听完这一番话,颔首点头:“我知道,叔叔。”

      谈全瑜坐了一天飞机,又来守床,年纪摆在那儿心脏也不好承受,他喝完水,不再推脱:“那行,你有事叫我,我睡一会儿。”

      两个病床中央横挂着小帘子,谈全瑜把帘子拉上了。如此一来,在一处不算单独空间的空间下,曲彻又和谈似维在一块儿了。
      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谢隽那句大宝贝儿,曲彻拍了拍谈似维下巴,特别小声的说:“你啊。”

      曲彻坐在椅子上,身体超前弓,侧枕在了床上,谈似维那条好的手臂横亘在他面前,曲彻一只手就跟他握上,十指相合。
      过了很久,谈全瑜睡着打着很浅的呼噜声,曲彻感受着谈似维愈发变烫的体温,心下一慌,检查了医疗仪器也没显示出异常。
      今天是有点儿热,因为天晴,曲彻给他掀了被子一角。
      月色皎洁,云端欲盖弥彰,曲彻拨开谈似维手心,一字一画的写上三个字。

      写完自己也笑了,又写了三个字在他手心。

      他现在喜欢晴朗的日子,没什么别的原由,只是因为谈似维。
      晴天,那只左手才能舒坦。

      曲彻又侧过脸趴在病床上,因为怕谈似维热,没握上他的手,曲彻走了神,心跳跟着滴滴答答的仪器同频,恍惚间,谈似维那只无力的手掌突然反握住了他。
      他惊讶地抬头,对上谈似维的眼睛。

      “再靠过来,让我抱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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