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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今天中午让岑瑜把你带回来吧。晚上有宴会,很多大人物都在,记得穿上体面点的衣服。”电话中男人的声音被一些杂碎的声音干扰,显得细细碎碎不清楚。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其中夹杂,似乎离着电话并不远,语气带着亲昵。
      从冶心不在焉应了两声,问道:“爸,我能不能带个朋友回去?”
      “……谁过年不在自己家?”
      “他家里有事。”
      “你自己看着吧。”
      成了。从冶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的黑屏发呆。
      他知道这事一定能成。他爸很少管他的交友或是生活,只要不是过火的事传出去坏了他爸的名声,基本视而不见。偶尔一管学习,不过也是为了顾自己的面子。而且,今天有那个女人在……
      无所谓,成了就好。
      走廊的另一端,单缇在洗碗,水流声掺杂着细小的刮蹭声,在半空中徘徊。
      从冶当这是舒心的音乐,静静地听了会儿,决定去给单缇找件正式的服装。于是他去了卧室,在自己衣橱里翻来覆去,翻出一件又扔到床上,不一会儿扔了满床是。
      “哥,你在干什么?”单缇洗好碗上楼找从冶,却看到了一床狼藉。
      “我在找衣服。”从冶停了手,忽然又抓出一件来,展开看了看,远远地在单缇身上比划,又扔到了床上。
      单缇皱皱眉:“衣服我找就好了,你又不知道衣橱里面有什么。”说着他拉开了从冶的手,让他在一边呆着别捣乱就好,自己收拾床上的衣服。
      从冶脱了鞋侧躺在床上,又开始无所事事了,就在单缇的身上用眼神来回扫视着,似乎能用眼神量出要修的尺寸来。
      单缇假装没感受到留在身上的视线,问他到底要什么样的衣服。
      从冶想了想,答道:“出去参加宴会的。”
      单缇转头与从冶的视线对上:“怎么,大过年的又要去开party了啊?”
      “不是玩的那种,是我爸要带我去的。你挑个正式的,”他想了想,又说,“还要帅气一点,一定要体现出男人的成熟稳重。”
      “西装……”单缇顿了几秒,"……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吧,再说你穿什么不都是一样的?”
      “不光是我,还有给你穿的。"
      单缇全当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而从冶真诚的眼神让他明白自己没听错。他呼了口气,缓缓地、看着从冶道:“你爸的宴会,我去干什么?”
      从冶微微笑着,说:“我跟我爸说好了,要带个朋友一块儿。”
      单缇丢下手上的衣服:“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会。”
      “这就撂摊子走人啦?那我就又要把你收进去的衣服再弄乱一遍……”
      单缇刚要离开的腿又迈回来,像老鹰捉小鸡的母鸡一样护住刚收拾好的衣橱:“你这娇贵的大少爷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还有什么衣品,我来行了。”
      他挑出一件黑西服让从冶试试,从冶正反看了看,嘴里嘟囔着:“你这衣品也一般,这对你根本不合适……”
      “这是给你穿的。”单缇打断他的话。“你的衣服对我来说不合适,我穿我自己的好了。”他等从冶套上衣服,又挑了枚胸针戴上,忽然就像个人了。
      从冶正了正领子,说道:“你自己那几件够个什么?要不我今天再给你买几件……”
      “我不需要。”
      但反抗无效。路上从冶依然是强硬地带他去商场转了一圈,还在后悔没有提前决定,直接去定制几件,商场买到的不一定合身。但好在单缇这几个月养得也长了点肉,虽然依旧要比同龄人瘦小一点,穿上西装也不是那么违和。
      从冶父亲住的地方其实并不那样远,但除了几次重大的节日和父亲朋友的聚会,从冶很少见他父亲,如同留守儿童。虽说从冶从不在乎这些。毕竟,他还有……
      他还有谁呢?
      单缇看着窗外的车流水泄不通,缓缓挪动,都是归家人;街旁的孩童或是被大人牵着,或是聚一堆,捂着耳朵等点燃的爆竹。
      “轰”!一阵欢笑。
      从冶有他的朋友吧,很少见到,或许是因为都在上学。话说他之前每天上午都去哪呢……
      “单缇。”
      单缇回头去。从冶最近总要叫他名字,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穿着西装的他看上去很正经,再加上他现在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因而连笑也不笑,严肃得闷人,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
      “我跟我爸说你是我朋友,表现得自在点,别揭穿我。”从冶嘴角略带着笑,似乎看到单缇就开心了不少。
      单缇应了应,开始考虑做一名“少爷的朋友”又该如何。
      到了。
      城中心的“别墅”并不像郊区的样子,而是座摩天大楼。从冶说,城郊的一栋,只是父亲为他母亲开心买的,他在世界各地都有一定的房产,比如这栋楼,还有旁边几座商业大厦,都是他的。
      当然,并不是整栋楼都是他的住所,大部分还是工作场所。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缓缓从楼间滑下,落在额头,有点凉。从冶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地问单缇冷不冷。
      入室,一如郊区的别墅般的奢华――或是说更加,单缇也已见怪不怪。顶灯和隔栏为水晶所制,就连桌上的小装饰都钉满了钻石和珠宝。不过整个室内装修较为简洁,墙壁为白漆比重相对较多,显得清静。立柜上还摆着少数绿植,靠进入口的一株不知名的花长至一米高,花苞静静垂在高大的落地镜中央。
      这里的管家让几位稍作歇息,家主一会儿就到。
      走过镜前,单缇扫过镜中的自己,这穿着西装,面色平静沉稳的人,是谁?
      在沙发上坐了没太久,从冶的父亲从门外进来,换下西服外套,面无表情。他鹰一般的眼神和从冶有些相似,却更锋利沉鸷,如同刀子般,透着一股冷峭和自信,一种资本家的尖刻与世故。不胖,宽肩,浑身上下刚硬,背直挺着。银白发收拾得短而齐整,胡子只留下巴上一簇,干净利落。除了头发发微微有点湿,一切都收拾得一丝不苟。
      他静静地在门口站了站,该是从冶的装扮和终于严肃的脸有点满意,点点头,走近了,叫从冶去里室,剩下的人只是一扫过、一垂手,让管家上茶点。在这里,岑瑜似乎成了客人。单缇接过茶水,一句话没说,客厅里静得冷,管家也只是站在一旁,半低着眼,却仍透露着一丝高贵。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从冶进了屋,坐到梳妆台的椅子上,看着室内熟悉的古典物件和桌上五花八门陌生的奢侈品,鼻尖一酸,怒气也随之涌上来:“你他妈连我妈的墓也不去扫一下,还留着她的东西干什么!”
      从冶的父亲皱了皱眉,一拍桌子:“把你的嘴放干净点。什么你妈你妈的,我有时间吗?”他见从冶一副怨恨的样子,顿了顿,又说:“再说,也不止你母亲喜欢这些。”
      从冶嗤笑一声:“行,你什么时候把她娶回来?”
      “别跟我摆你那张臭脸,那以后是你后母。”
      “呵,后母。比我大不了十岁的后母。”
      “你再这么说话,以后别回这个家!”
      “谁稀的回,你请我来也不来。”从冶边说边往门口走。忽然身后一声杯子落地乍响,他猛地一震,正要张口,却被面前该称为“父亲”的男人逼近的眼神止住。
      “闭上你的嘴。”他语气沉重而带着压迫:“从冶,你可给我记住,你是从家的人。还有,别交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叫仆人来收拾地上的狼藉。从冶跟着他往回走,沉着脸,压制的情绪塞满了瞳孔,又被他一拳打在墙上。
      里室离客厅还差着条走廊,没有人看到他。于是他轻笑一声,正正发型,去客厅,见他的单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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