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工藤告白的奇怪女同学》商戚

21、第 21 章

　　事实证明，若不是小林千鹤因为一时盯着工藤新一发愣而导致提前出来，小林千鹤绝对会被那从上面掉下来的灯砸碎，很明显，灯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小林千鹤所在笼子的头顶。

　　如果小林千鹤按照剧本所规定的时间开始摇晃笼子，舞台灯摇晃的声音必然会被小林千鹤晃动笼子的声音所遮盖。在无所知、也无所觉的情况下，小林千鹤将会全身都扬起那鲜红的类似花瓣般飞溅出来的鲜血，她也就像是那脱落树枝掉落的樱花而凋零，永久葬身于泥土被碾入泥土。

　　又或者说，如果小林千鹤没有这敏锐、快速的行动力，那站在笼子旁边其实已经呆愣住的扮演士兵的同学，也会死亡。

　　或许在这之前，大多数人只会认为小林千鹤这样的反应力，大概只是在抓飞蛾方面十分在行，却是根本就不会想到，小林千鹤正是用这种反应力阻止了这可怕的悲剧发生。

　　伴随着那一声少年呼喊出来的声音，小林千鹤其实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发生。她因为提前出笼子来，可以安然无恙地就脱离这种境况。而那位女同学却来不及逃脱——

　　所以她折返回去，穿着一身玩偶服的小林千鹤在这短暂的瞬间，所能够做到的就是将那个呆愣的女同学扑过去。在落地的时候拥抱着她，用自己身躯上这软乎乎的玩偶服做了缓冲，才得以在那盏大灯掉下来的危险时刻，让两个人都暂时逃脱危险。

　　然而在台下的任何一个人所见的，就是一盏漆黑的大灯掉落下来。

　　这盏漆黑的灯狠狠地砸在了舞台上訇然一响，一种碎裂的声音破裂炸开。整个被搭建的舞台好像被砸得凹陷，扬起一阵隐约的尘土以及遽然地摇晃。

　　学生们爆发出恐慌的惊叫，一时之间，竟然只有工藤新一最先反应过来，在这慌乱与惊惧中，他是最为镇定冷肃的存在。他穿过慌乱的观众席，径直快速地朝舞台奔过去，在他这极为严肃可怕的面孔上，其实不难发现，他的眉眼之间存在着一种无法掩盖的恐慌、害怕与悲恸。

　　这是任何一个人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遭遇死亡他都会出现的神色。可是显然的，在这次的经历中，他即使努力保持着冷静，但还是无法让自己像是看其起来那样冷静。

　　他在爬上舞台的时候，竟然手脚颤抖得差点踩了空，好像要伴随着降临下来的死亡之气一同跌落下去。

　　工藤新一比站在舞台上的所有人都快速，当工藤新一爬上舞台时，小佐川有子才猛然爆发出一阵慌乱的呼唤：“小林！久木！”

　　她带着撕裂般痛苦的哭腔，成为这慌乱中的第二种反应。

　　小佐川有子似乎双手双脚都在发软，明明她是站在舞台上能够快速过去，但是却猛然地在舞台上跌了一跤。她的脸上滚落了惊惧的泪水，跌倒在地之后，悲伤与痛苦将她淹没。她的神智已经存放在这种氛围当中，让她很难再站起来了。

　　巨大的舞台灯从高空坠落，已经碎裂得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这些碎片可怜地散落在周围。工藤新一绕过这盏已经破碎不堪的舞台大灯，看见那匍匐在灯后的黑棕色大熊——灯并没有砸到她们，甚至那些飞溅起来的玻璃也没有溅入她们的躯体，被那厚重的玩偶服皮囊彻底稍微阻隔在外。

　　一个女生从小林千鹤的怀里探出头来，她率先安抚了现场这样慌乱的场面而大喊了一声：“我们没事！”随即，小佐川有子那崩溃的呼喊与哭声才得以遏制，那舞台之下恐慌的场面才得以平息。

　　工藤新一蹲下身体，他的手指可以嵌入在玩偶服软软的绒毛当中，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小林千鹤的身上。

　　他还未平静的声音说：“小林，你没事吧。”看来，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小林千鹤的回应，以此来确认小林千鹤的安全。小林千鹤闷闷的声音从玩偶服里传递出来，她这显得稍微虚弱的、柔软的声音说：“我没事。”

　　然后，在她发出这一声声音之后，明显的，是在他们的头顶传递过来脚步声。这声音足够清晰，是从他们头顶为了搭建舞台而出现的高台之上传递过来。于是，工藤新一这原本惆怅惶恐的蓝色眼睛，顿时凝聚起宛若猎鹰一般的视线凝望过去。在这昏黑当中，他似乎抓捕到了那慌乱逃窜的真正凶手。

　　他站起来，一刻不停地朝舞台后奔跑过去。

　　小林千鹤的声音都没能够让他听见，小林千鹤说的是：“别去追——”

　　回答小林千鹤的是一片默然，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她脱掉自己脑袋上的熊脑袋，视线终于不被限制。舞台下混乱的场面被她所看见，她也看到小佐川有子在跌跌撞撞地奔跑过来，小佐川有子说：“小林，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她脸上眼泪还在簌簌下落。她稍微愣了一会儿，伸出自己的熊爪子，用着毛茸茸的熊爪子给小佐川有子擦了擦脸，小佐川有子一边哭一边说：“不要用它擦我的眼泪，它可贵呢。”

　　一时间，站在一旁的姓氏为久木，也是安然无恙的女生有些哭笑不得。

　　只有小林千鹤问小佐川有子：“工藤往哪个方向跑过去了？”

　　她当然是不知道这一场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也根据小林千鹤的问话做了回答，她指了指工藤新一离开的地方。她抽抽噎噎地说：“那边。”

　　于是，不等任何人的反应，小林千鹤也根本来不及将身上着稍微阻碍行动的玩偶服脱下来，直接就朝小佐川有子所指的方向跑过去。虽然这样的玩偶服让她行动受限，在这时她穿着玩偶服倒是跑得挺快，小佐川一会儿没注意，就已经看不到小林千鹤的身影了。

　　小林千鹤朝着这个方向奔跑过去，这是一条上楼的路线，因为舞台灯是在教室二楼高的位置。舞台建立在教学楼之前那个极为空旷的位置，要碰到舞台灯，就必须要从去教室二楼，从走廊二楼直接爬到平台处，才能够在灯上做手脚。小林千鹤开始能够听到工藤新一的奔跑声，她听到这样的声音一直都是往上的——往上——？

　　如果说是为了逃跑其实可以直接选择另外一边下楼就可以了，为什么刻意要往上跑？凶手为什么以此来引诱工藤新一往更高的楼层而去——这样的思考出现在小林千鹤这时异常冷静的脑子里。她觉察到他们在不断地往上——往上——直接通往了整栋楼层的天台——

　　不，不要再去追了。

　　不要再追了！

　　她的心跳近乎要跳出胸膛，让她整个人在这猛烈的心脏跳动中好像彻底伴随着这跳动而激烈死亡而去。强烈的恐惧填满了小林千鹤的心脏与心灵，甚至这种恐惧比在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有人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瞬间更甚。当时，小林千鹤的内心当中都没有涌现出这铺天盖地之势而来的恐惧。

　　这个时候她意识到这件事——工藤会被杀死——从高空落下，也像那春日的樱花飘落而下，让鲜血浸透潮湿的泥土，让生命裹挟在其中彻底永恒。

　　“工藤！”

　　她的呼喊从她的咽喉之中发出来，这可以说是她最为爆发情绪的时刻。所存在的各种情绪已经让她维持不住在脸上一直都冷然的表情。

　　她急切地、慌乱地推开了天台的门，让这个稍微笨重宽厚的玩偶服装挤进天台门的缝隙当中。漆黑的天台上迎面吹拂来的冷风，驱散了奔跑与恐惧所导致的燥热，稍微让她剧烈跳动的心脏休憩。她以为他们并不在这里，却在远远的天台边缘听到工藤新一虚弱小小的声音：“小林——”

　　她扔掉手上套着的熊爪子，将他艰难扒在边缘手腕抓住。软软的熊肚子里面的填充物卡在高台边缘，让小林千鹤以此能够稍微支撑，为了防止自己也掉下去，她只能先一只手撑着高台，一只手去抓工藤新一的手。

　　她在这昏黑里看见一双依旧明亮璀璨的双眼，他告诉小林千鹤：“我可以撑一会儿，让人去在下面弄东西，或者报警。我的下面有一棵树，即使我掉下去，我会尽量让自己挂在上面。”他盯着小林千鹤的面孔，他说：“我这样的体重你是不可能拽上去的，即使是拽上去，你的手完全会脱臼。”

　　她不断颤动的眼睫像是面临风暴而不断扇动翅膀的蝴蝶。她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的悲恸与痛苦。在这双也是充斥这样神色的眼睛里，却燃亮着一种无法看懂的情绪之火。她说：“难道让你掉下去死在这里吗？”

　　“不，下面有一棵树，还有——”

　　下面已经传递过来混乱的声响，应该是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工藤新一说：“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很快就可以得救了。”但是对于现在的工藤新一而言，他的手臂其实每一秒都在承受可怕的，宛如血肉被撕裂的感受。这个感受在支撑着漫长的时间。

　　是小林千鹤的手臂才能够让他稍微缓解一下这种痛苦，但是这种痛苦并不在工藤新一的脸上体现。

　　即使面对这种痛苦，他都是在尽力去抚慰别人的情绪。不过确实有小林千鹤在，他能够稍微好一点，但是——她拽得太用力，不断地往上拖拽他的身躯，这必然会导致她的手臂也是同样的撕裂般的痛苦。

　　他们在此时承受了同样的疼痛，却任何一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脸上表露出太过明显的这种情绪。工藤新一依旧被小林千鹤固执地不断往上拉着。

　　没有人能够知道，平时看起来瘦弱的小林千鹤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力气，能够将工藤新一拉得手肘可以接触到平台。他的双臂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尽力将自己的手肘搭在上面，他开始也向上撑着自己的身体。

　　其实，如果在这个时候，那个犯人在小林千鹤的身后推一把，那么他们两个人都必死于此。但是工藤新一在跌落之前，其实已经注意到那人推了一把他之后就从另外的出口跑下去。

　　似乎小林千鹤也想到这件事，所以她在以最快的速度，使用最大的力气将工藤新一拉上来。在工藤新一的手肘已经接触到平台时，一切都显得容易多了。

　　最后，工藤新一猛然地跌落在那柔软的服装当中，他感受到霎时间的柔软与温暖。他完全疲软酸痛的身体让他不能够立即从小林千鹤的怀里出来。

　　此外，小林千鹤的双手将工藤新一揽入到怀抱当中，就从那时候起，她就一直没有松开。好像她的身体也因为极度疲倦而无法做出明显的反应，又或者说，她正在后怕与恐惧。隔着这一层服装，竟然能够觉察到她内里灼热的温度，好像那剧烈跳动的心脏，都在震颤着工藤新一的心灵。

　　那一朵被小林千鹤赠予过来后，被工藤新一折断花枝，然后珍藏在自己衣兜里的玫瑰花，已经在刚才的情况下被挤压得压扁，花瓣也从花心稍微碎落。他在刚才跌落过来而导致的身体倾斜，让他兜里的玫瑰花掉落在他们的身边，碎落的鲜红色花瓣，宛若鲜血与火焰，让小林千鹤的眼眶得到灼烧。

　　她在想。

　　他差点因为自己——死掉了。

　　他们开始对她打算求助的对象动手。

　　这种恶毒的、恐怖的做法彻底让她感觉到了恐惧。

　　她依旧紧紧将工藤新一拥抱在这怀里，这一层属于软软的海绵阻隔在两个人之间。

　　小林千鹤的情绪完全在恐惧中颤抖，她紧紧拥抱着工藤新一，在这厚厚的海绵之中能够也感受到属于工藤新一身躯之上，属于人类的呼吸与体温，于是原本那好像要接近死亡边境的感受完全消失了，让她在此时彻底心安下来。

　　她知道这一切的事情源于自己，带着危险与杀机过来的自己，让这个年少正义的侦探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过于难受与自责，她只能拥抱着他，不断地对这刚刚从死亡地界脱离出来的工藤新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颤抖的声音像是在哭，破碎得像是那在地上曾经被少年所珍藏着，现在却已经快要凋败干瘪的玫瑰。那朵玫瑰的花瓣，鲜红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地上，被凄凉的夜风吹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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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别伤心了，你想想工藤为什么把你送的玫瑰塞进兜里小心装着。
小林千鹤：呜呜呜呜呜。
作者：你清醒一点！
小林千鹤：呜呜呜呜呜。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