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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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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暂且在这里睡一宿吧!”淳于彦认真道,“你不是奸细,当然也就不能再回监牢了。”
纪天探头看到里面只有一张床,虽然很大。“我睡哪?你这没有空的军帐吗?”纪天从来没有和人同床的习惯。
“这里是军营,你当是客栈啊?”淳于彦鄙视他一眼,“没有那么多人,有必要搭那么多军帐吗?每个军帐都住满了人,也只有我这是一个人独住。”
纪天无奈的哀嚎着,这就是古代的封建阶级社会制度。人家那里挤满人,他这里宽敞的很,还是一个人。
淳于彦吹灭了蜡烛,在那块虎皮上合衣躺下,“我睡这里,你去睡床吧!”
看着淳于彦睡下了,纪天想着他还算有点人性,没有让他睡地上。说不准明天会有什么变动,一会真正的夜深人静,自己还是要偷偷的溜走才行,也顺便给华晶一个逃出去的机会,否则他真的会被行刑的。
摸着口袋里的枪,纪天爬上里面的床,他没有睡着,他的计划正准备开始呢!
躺了一会,纪天发现自己的肚子在叫唤了,也难怪会这样,穿到这里来了一整天也没吃任何东西,氺也没喝上一口。翻了个身看着淳于彦,整个军帐都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大致的身影,他也是背对着自己,没有什么动静,好像睡着了。
过了半晌,纪天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来到淳于彦的身边,低头看着他,他没有反应。也许这真是逃走的好机会,纪天顺手摸进口袋,拿着枪。
淳于彦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对着他,乌黑长袍,墨黑的长发,麦色的肌肤,长长如扇一般的睫毛盖住狭长的凤眸,挺立的鼻梁,较好的唇形,还有如雕塑出来的脸庞,这应该能算完美了吧!纪天兀自想着要逃跑,要乘着机会逃跑,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熟睡的他是那么的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纪天也许只是一时脑子混沌模糊了,迷迷糊糊之间他居然底下了头,渐渐的靠近正在熟睡的淳于彦,贴近他的脸,靠近他的唇,他的唇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好看的唇形,略显红润的色泽。纪天想要吻上去,这是生平第一次真正有想吻一个人的欲望,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就这么贴了上去。
然而就在还差一指距离的时候,纪天停住了,因为淳于彦睁开了眼睛,怔怔的望着他。纪天马上直起身,转身就走,脸颊居然会有些发烫。淳于彦的脸上也有一丝微红,不禁想到这小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淳于彦武功高强,对于练功夫的人来说没有真正的熟睡,并且也很有警觉性。他一直是半梦半醒的,其实纪天刚爬起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是好奇想看看他要干嘛,结果一直盯着自己不动,他就也等着他不动,没想到他居然大胆的吻了下来,这时候要是再没有反应,他可就得逞了。
淳于彦没有说什么,纪天也没有解释什么。
这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要逃跑的,淳于彦醒了,这回怎么办?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这次没逃走,说不定一会又会被点穴或捆着。虽然不是奸细不会被行刑,但是在一个军事重地,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纪天知道他很难活着出去,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拼,不是他不相信淳于彦,是他不相信这个战乱的时代,这种情况就算是放在现代也难活命,何况是现在?纪天在穿到这边来之前就解决了一个帮里的内鬼,他很清楚就算淳于彦想要放过他,这个局势也不会允许他放过自己。
纪天打算乘着淳于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溜,正当他快走到军帐门口,淳于彦却说话了,“你上哪去?”
纪天浑身僵硬,这关键时刻还是要硬着头皮跑才行,于是二话没说的直接冲。没想到他纪天速度是快,可练家子的淳于彦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好歹是个将军,连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纪天都追不上,那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啊!
说白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淳于彦拦在纪天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跑什么?”
纪天很不想承认他就这么栽了,又一次栽在他手里,他可不允许白天的狼狈一幕再次上演。只是下意识的拿出手里的枪对着他。
因为没有蜡烛,看到的大多都是漆黑的一片,只能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看清一些眼前的事物。纪天能看清他的身影,拿着枪对着他,可是可怜的淳于彦虽然也能看到纪天的身影,却看不清楚他手里拿得是什么,要是他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白天的那个“暗器”,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连他手里是什么都看不清,更别说躲开他的子弹了。
纪天迅速的扣动扳机,没有过多的想法,其实并不是他狠心,只是多年的杀戮致使他根本没有思考的习惯,或给于他犹豫的机会。
“砰”震动整个军营。
“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了。”突然间像这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纪天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倒下,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人,就这么在他面前倒下了,没有任何言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纪天感觉到罪恶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腐骨噬心。
没有时间去赞赏古代的军事效率其实也挺高的,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军帐外面就围了士兵,林森站在门口,带着大批的人,也许他根本就想不到,有人会大胆到进将军的军帐实行刺杀。
纪天连忙扶起已经倒下的人,血从他左边的肩胛汩汩流下,满目都是刺目的鲜红,纵使是见惯了鲜血的纪天也不禁有些担心。
一把长枪横在他的脖子旁,林森冷冷的说道,“来人,把他抓起来。”
纪天再次被光荣的捆住,拽出了军帐。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离不开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人。
里面的蜡烛被重新点亮,可以看到里面一些人的身影,林森好像把淳于彦放在了床上,纪天依旧在担心,那可是子弹,现在才想到自己那时是怎么会开枪的。站在军帐外面,被几个人守着,最先到的是军医,提着个医箱慌慌张张的进去了,纪天看到看着进进出出的那些副将都用那种可恨眼神狠狠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戳出一个洞,他并不畏惧这些人的眼神,在他看来这与他毫不相干,事实上淳于彦的性命也与他豪不相干,他又为什么要去担心呢?
林森走了出来,把那把一人高的长枪插在地上,“你尽然用暗器对付将军?”他的语气里满是质问。
没有回答他,纪天想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回答他,这是他与淳于彦之间的纠葛,与任何人无关。
“你不说话是吧?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他依旧狠狠的骂道。
纪天想也难怪了,这回倒下的可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是他的大将军。努力摆出一副不在乎淳于彦的表情,含着笑挑着眉说道,“如你所见,是我干的,怎么了?”用眼睛的余光上下扫视了他一遍,“什么恩将仇报的小人?你说清楚点。”虽然对大部分的中国知识都不懂,但有些成语纪天还是听得懂的,“恩将仇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将军本来打算明天就放你离开,还专门吩咐我等为你准备好快马和干粮,你难道不是恩将仇报吗?”林森说着,有些愤怒。
什么什么?这事他纪天可不知道啊!料想过淳于彦可能是好人,不会杀他,但是绝不会想到他怎么会好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这么帮我,我和他原本就不认识啊!”
“是这么说没错,你不了解将军。”林森一个大男人,说道这里也不由的顿住了,“将军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尽管残忍,但那是战争,战争就是那样,平时的将军可是不会错杀一个好人。”
我怎么知道啊!你们将军是什么人,纪天在内心呐喊。笑话,他不会杀,但是战争这个时局会逼他杀,就像是在战场上,杀那些敌人一样不得已。纪天很了解,有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动手,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森冷冷的看着他,拔起地上的长枪,“也许我早该杀了你。”话语间也正准备动手。
“林副将”一个双鬓花白的老者站在林森的身边,满手都是鲜血,衣服上也沾上了少许,“将军情况不妙啊!”
林森收起手里的长枪,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老夫去过拔过剑取过镖,暗器也多少见识过一些。这眼下将军所中的这种暗器,体积极小,老夫实在无能,无法取出啊!”说罢还愧疚的底下了头。
子弹当然小了,不小的那是大炮,再说纪天的枪可是迷你的。
“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暗器?”林森回过头问。
枪也算暗器吗?那不是明器吗?纪天也犹豫了,到底怎么说。
“这位公子”那位老军医对着纪天道,“老夫知道,一般发暗器者知道怎么救治。”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哀求,更多的是担忧,“你一定知道怎么救治吧?如果你不愿亲自救治,麻烦告诉老夫可以吗?”
“你指望他救将军?”林森气急。
望着他那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纪天也气愤了。他还就救了,怎么样吧?反正人也是他伤的,他的确有责任救活他。
“你真的指望我救他?”纪天无视林森,转而问像老军医。
“没有其它法子了。”老军医用满是鲜血的手抱拳道,“还请公子仁慈一次吧!”
纪天在学射击的时候,当然也学过一些急救,毕竟没有任何事比救命更重要。
“那你照我说的做。”纪天用眼神示意林森,林森愤愤的给他松绑,“去准备一把锋利的小刀、一把小镊子、点燃的蜡烛、干净的水、还有酒、止血药、金创药、包扎用的纱布,有可能的话最好也准备针线。”纪天想想,补充道,“对了,酒要没有毒的。”
有一些东西老军医从没有用在救治上过,疑问归疑问,却还是照着做了。
“你想干什么?”林森依旧质疑。
“你现在只能相信我,别无他法。”纪天冷甩他一句,自顾自的进到帐中。
看到躺在塌上的那个人,纪天的罪恶感又上升。淳于彦脸色苍白如纸,在惨白脸色的映衬下,五官显得更加精致。墨色的发,乌色的衣,他像是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一样。没有一丝的动静,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衣服因为是黑色,浸在血中也没有多少异样的变化,如果不是看到伤口还在不断的冒着血,只会以为他是睡着了,并没有受伤。
接过老军医递来的止血药,撒在伤口上,要先止血才行。还好只是伤在肩胛上,没有伤到重要的内部器官。等到血止的差不多的时候,纪天小心翼翼的脱下淳于彦的衣服,露出身形极好的上半身,健康的肤色,匀称的身材。纪天在伤口上涂上一些酒用于消毒,然后拿起小刀在火上烧烧,就划开伤口。淳于彦处于重度的昏迷之中,没有任何反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或许是好的,不用受这些皮肉的痛苦。拿起镊子也烧了一下,就伸进去取出子弹,就在一瞬间刚止住的血又再次流了出来,再次撒上止血药,没过多时就止住了,纪天不禁感叹,军营里的救命要就是好用。缝好针以后,又撒上金创药,再用清水清理了伤口,包扎好后,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轻呼一口气,一想到林森和老军医看到他给淳于彦缝针时的刷白表情,就觉得好笑,不愧是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