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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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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外
还穿着一身黑金长袍盔甲的陆淮在病房外面急的团团转,半个小时前才拍完戏的他接到了敬松洋的电话,那头风的呼呼声击打着陆淮的听筒,询问了几声都不见回答。
陆淮直觉不妙,赶忙叫上自己的助理经纪人导演组的人上山来寻人,找了十几分钟才在一条偏僻小道上找到了晕倒在树边的敬松洋,胡小冬在一旁吓的都要哭了,用手拍了拍敬松洋的肩膀还是没有动静。
陆淮顺着敬松洋满是血高肿的脚踝看到了旁边的捕兽夹,那根根夹齿上都有一个锋利倒钩,上面还带有些许血迹,不知道他是经历怎样的剧痛才将夹子取下来的,
思及此
陆淮心都凉下半截,立马将人送来了医院。
陆淮的助理在旁边提着衣服递给陆淮:“哥,你先去把衣服换过来吧,松哥这里我们先看着。”
胡小冬也在一旁点点头,环顾四周三三两两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陆哥再在这站一会儿,估计又得被拍了。
陆淮靠着墙,摇了摇头。
等了许久
终于见一个护士小姐姐从急诊室里走出来
胡小冬和陆淮赶忙凑上去询问,在得知他晕过去是因为身上中了兽用麻醉后,陆淮才松下一口气,放心的去换衣服。
等陆淮换好衣服走出来后,敬松洋正躺在高级病房的床上沉睡着,
一根针扎在敬松洋凸起的血管里输着液,因为敬松洋的凝血功能较差,受伤时流了很多血,此刻他的嘴唇一片灰白。
可能是伤口胀痛,敬松洋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掉进了一座的满是红色的大宅院,到处都是大红灯笼红绢布,他在里面无目的地游荡着。
荡着荡着,来到了一个门前,有了闹哄哄的人气儿,一个扎着双角髻一身大红袄裙裤的小丫头在后面跑过来。
“元怀少爷!元怀少爷!你怎么出来啦!”小丫头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扑通一下摔在了敬松洋面前。
敬松洋瞪大双眼,双手局促的将这小丫头扶起来,愣愣得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袭大红色的刺金绣彩凤衣,颈上的项圈金锁和镶金铜镜叮当作响。
我去?这什么梦这么真实?我还穿婚服???
元怀?少爷??我的梦这么中二???
居然还梦到我结婚了耶,美滋滋,美滋滋,不知是和哪位美人呢~
“倒了到了,恭喜恭喜,福到了!”那小丫头起来站好,手握一起对着屋外老天慌乱的说着吉祥话,生怕刚才那一摔有了不好的兆头,影响了自家小少爷的喜运。
碎碎念完这些,又慌忙把敬松洋推进屋里。
几个红衣浓妆的婶婶凑上来,一个婶婶用红棉线搓揉着,然后对着敬松洋的脸狠狠一刮。
“嗷——我淦……”
慌乱用手揉了揉脸蛋。
这些人谁啊?干嘛拔我毛啊,不是有句话说男人没毛办事不牢吗?以后我老婆还怎么依靠我?
敬松洋哀怨得看着那个继续搓着棉线的婶子,怎么做梦还这么痛啊!!!
见那婶婶搓好棉线,又对着敬松洋的脸移来,敬松洋慌忙往后躲避。
身后另外几个婶婶见状连忙按住敬松洋的肩膀。
敬松洋慌乱挣扎,那几个婶婶却力大如牛,按着他肩膀后他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哎呀小少爷,姑爷马上就要过来啦,你就好好坐好让奴婢们给你梳洗吧!”
姑爷?我去了!
敬松洋听了这喜婆的话,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想不到梦里自己是个男同还嫁给男人哈哈哈哈哈
敬松洋内心吐槽着,几个喜婆对着敬松洋的脸又涂又抹的,还拿了红唇纸来让敬松洋用嘴抿。
敬松洋一头黑线的摆弄着这些女孩子的玩样儿,真没想到,梦里这些东西还能用到自己身上。
一个喜婆取下敬松洋头上的麒麟头血玉簪,墨黑的长发顿时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喜婆拿出一把绑着红绢布的象牙梳,替敬松洋梳着长发,嘴合不拢的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恩爱和睦举案共齐眉。
二梳梳到尾,玉盘珍馐荣华又富贵。
…………
五梳梳到尾,白发稀疏执手相依偎。”
…………
待梳头发的婆子弄完,旁边几个拿清漆鎏金托盘的侍女上前,将盘内的点翠掐丝凤冠和步摇还有些手镯等拿出来。
敬松洋看着这些东西,更是眼珠都快飞出来。
“等会儿,等会儿——”
敬松洋拦下喜婆的动作,“这凤冠霞帔不都女人结婚的玩样儿吗?”
“小少爷,您高兴糊涂了吧?如今这凤冠霞帔男女出嫁皆可穿得。您和将军又是皇上亲自赐婚,下令由国礼司操办的,这些都是经由皇上手笔亲自列下的物件,自然是戴得!”
那喜婆说着,言语间止不住的高傲自豪,这些个喜婆其实都是些官眷,如今这韦府得了郎婿,这几个喜婆都是过来刷刷脸,替自家夫君铺路的。
韦府小公子受皇上指婚,嫁给如今这三军首领,燎原大将军,强强联合。
连民间现下也流传了一句话——欲做殿中侯,先会文武楼。
夏王朝里,如今声望最高的就是韦征和这燎原大将军了。
前者是当今皇帝和太子的老师,当年皇上迫不得已起兵逼宫,全靠韦征在一旁出谋划策,皇帝才得以登基。
后者则是因为家族世代武将,前后几百人,全因夏王朝而身殒于征战中,光燎原将军祖辈父辈这一脉,就替夏王朝收回了十六城,他这儿郎十六又七便披挂上阵,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打得匈奴蛮人慌忙退出天山山脉,签约退兵,每年上供无数珍馐珠宝美人。
现下这夏王朝文有韦征,武有燎原大将军,声明远扬,周边数国半点不敢窥伺夏王朝。
这韦征年近半百,且只有一个独子尚幼,要想攀上关系还真是有些困难,所以自打这燎原大将军回了上京,京城遍家有儿郎闺女的快将这将军府门槛都要踩破了,将军府的人们那是一个头两个大,应酬了一部分后,小将军便命人将后面的拜帖一一送回,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求旨赐婚。
敬松洋看着那的凤冠上夸张奢靡的金子数百颗大珍珠和正中间镶嵌的一颗荔枝大的夜明珠,不由感叹到:
这泼天的富贵——
喜婆手忙脚的替他戴上了凤冠,整理了一下发丝,
远处传来了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混着鞭炮和烟火声,喜婆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将凤冠步摇等饰品戴在敬松洋头上后,以喜婆将一张金线绣的彩凤双喜八角盖头,盖在了敬松洋头上,盖头边上有一圈细小的珍珠做配,八个角上各挂了一颗桂圆般大的粉珍珠。
敬松洋觉得这脖子以上都不再属于自己,想用手扶着那这个饰品。
喜婆忙在旁边阻止。
刚才那小丫头此时走进来,扶着敬松洋向正厅走去。
这群婶婶也挥舞着手上红红的鸳鸯戏水帕,热热闹闹的,跟在后头,说着吉利话。
到了前厅,敬松洋的脑袋已经不能自主的转动了,所以便没看见旁边身着大红喜服一脸严肃的男人。
拜别父母后,敬松洋那双常年握笔的纤纤玉手被一双骨节分明十指细长、掌心带着常年握枪戢的形成的茧子的手握在掌心。
敬松洋心底一颤,感觉怪怪的,忙扭捏地欲将手挣脱出来。
哪儿知那手握得越发紧,还用手捏起他手背上的薄皮捻了捻,
“乖,我牵会儿——”
几丝轻笑传入敬松洋耳中,敬松洋咬紧了嘴唇。
突然感觉似有人扳开了他的眼睛,一束强光射进眼睛里。
敬松洋摇了摇头,躲开了那双把控他眼皮的手。
映入眼前的是医院病房里的灯,还有窗帘,和手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果然是梦。”
环顾四周,敬松洋叹了一口气,刚才周围的大宅院和大红灯笼与人群都已消失,唯有手上还有些被揉捏的触感明显。
看向旁边,几个医生护士还有陆淮和胡小冬围在他的面前,腿一缩便回想起来,
“嘶——”
腿肿胀酸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敬松洋努力抬起头像乌龟一般伸长脖子,
怪了,就连脖子上的酸胀感也异常真实。
医生给敬松洋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便给胡小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待医生走后。
敬松洋看向自己的脚,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裹着脚踝和脚面,那包扎程度,不知道的以为他这脚都废了。
“别动了,”胡小冬把病床摇起来,陆淮拿了个枕头放在敬松洋背后,提醒他道。
“你的脚被缝了七针,现在尽量别动,免得线又炸开了。”
敬松烟两眼一晕,七针!那个天杀的在那破地方放捕兽夹!!!我恨你!
见陆淮脸色不好,敬松洋脑子飞速运转。
欲张口说话,嘴巴才张开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敬松洋抬手摸了摸嘴唇。
不久便心生一计,操着一副铜锣嗓,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夹着声音对陆淮说道,“陆哥哥,我想喝水水~”说完还故作虚弱的看着陆淮。
“麻烦你了,陆哥哥~”
胡小冬在旁边以为敬松洋被捕兽夹夹到脑子了,心惊肉跳的看着陆淮平静的去给敬松洋倒水。
接过水喝了几口,水流进肚里,仿佛更加激活了敬松洋的戏精体,“哇——陆哥哥接的水水喝起来就是甜~~”
陆淮被不久前的场景吓得有点懵,加上他的脸本身就是不做表情时比较严肃正气的长相,敬松洋说完见他面不改色顿觉不好。
平时若敬松洋出口调戏他势必要对上几句,现下这样子怕是生气了。
“哎哟——”
见陆淮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心里开始后悔,眼睛滴溜儿一转,便抱着腿向一边倒去。
陆淮和胡小冬慌忙的一左一右的凑上来。
“这天杀的猎户,布个破夹子在小路上,真是痛死小爷我了——”敬松洋这一倒便更觉像泼皮无赖上身,演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因为敬松洋是朝胡小冬那边倒的,然后胡小冬便看着埋着头在哪里对他挤眉弄眼,嘴却又呼天喊地的自家大演员。
咋呢?演戏呢?
“怎么了?哪里痛么?”陆淮忙把敬松洋扶正,担心仿佛刻进眉间。
“腿、抽筋、”
因为敬松洋这一倒,脚踝处的伤口又有些吃痛。
陆淮将薄被掀开,撩起他蓝白相间的病服裤,拿手覆在敬松洋的腿上。
敬松洋肌肉下意识的抖动,见陆淮这般认真替自己揉捏腿部,又想起梦中那嫁给男的的荒谬感,混身上下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怎么回事!!!敬松洋同志!!!按按腿而已!以前更亲密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停止你大脑内胡思乱想的行为!!!
良久,陆淮才将敬松洋的裤腿放下,盖好被子。
陆淮的助理小张在门外徘徊许久,这会儿推门进来:“陆哥,导演那边打电话来催了。”
陆淮沉默着,敬松洋才从刚才的肉麻气氛中缓过来,听小张说到这忙说:“陆淮,你先回去忙吧,今天谢谢你了,小胡在隔壁呢,我有事儿就喊他,你忙你的去吧!”
“好。”
见敬松洋这会儿也无大碍,也心知让剧组的人等着不好,便起身走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走到门口,陆淮回头对敬松洋说。
敬松洋目送完陆淮后便盯着手发呆,胡小冬此时走进来,看着自家艺人。
“洋哥,你把我们吓死了。”
“当时我们找到你时,你脚肿得这么老高,那捕兽夹在一边,齿上那倒钩,我看着都觉得痛。”
胡小冬绘声绘色的说着,敬松洋听着却皱起了眉:“那夹子是你们给我取的么?”
我昏迷前那夹子还似有千斤般夹在我脚上,怎么他们找到我时捕兽夹却在一边?
敬松洋不由得想起昏迷前那一黑一红两个身影。
“我们分几批人来寻的你,等我们到的时候陆哥他们已经先找到你了,应该是陆哥的人取下来的吧。”
敬松洋点点头,也觉得有可能,不过心里既已种下怀疑的种子,这种子是会越长越大的。
胡小冬见敬松洋沉思着,便动手替敬松洋摇下床,拉好窗帘。
许是身上这兽用麻药劲儿还未完全过,不久敬松洋便觉得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胡小冬见他睡了过去,替他拿走背后的枕头,掖好被子,关门上出去了。
屋内静悄悄的,慢慢的一些凉意似从门缝窗缝里爬进,向敬松洋的床铺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