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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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逐渐步入三月，正是赏樱的好时节。
出行时天色晴朗，微风和煦，桥边柳芽初生，正是一片欣欣向荣，街上到处可见穿着常服的居民相聚赏花，其间还有幼童挥着鬼兜虫相互嬉闹。
这样的场面，本该让人感到怡然舒适，但拥有着薄绿色短发，身穿黑色衣装的青年在收回看向街道的目光之后，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了眼面前与他人交谈的主人，膝丸集中注意力听了一会，随后庆幸自己愣神的时间并没有很久，错过的只是寒暄的内容。
如果连近侍的工作都无法做好，那他就有愧于自己的兄长以及源氏重宝的名号。
想到这里，膝丸的表情再次低落起来，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兄长髭切。
他是半个月前才显现于世的。
在本体中沉睡时，膝丸依稀能感受到兄长的气息，这让他在感应到灵力并以人类姿态出现之后，对自己的主人格外期待的说道，“我是源氏的爱刀，名叫膝丸。兄长有没有到这里来呢？”
待樱花散尽，膝丸才看清自己面前的场景。
他的兄长双眸紧闭，唇色苍白，像是毫无声息的木偶，屋内光线昏暗，烛灯朦胧的浅黄染上散布在地板的衣袍，宽松的浴衣微微敞开，露出的皮肤上遍布伤口。
还没等他彻底看清楚，就见到一只手将兄长的另一边肩头拢住，白色的长袖将一切遮挡，颇具占有欲的动作让膝丸心中一震。
根据依旧波动的水色灵力，膝丸判断出他就是自己的主人，行礼的动作彻底做完，耳边传来对方警惕的声音。
“是你？”
其中夹杂的情绪过于复杂，膝丸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绿色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在漫长的沉默之中，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头。
然后对上了一把通体为蓝的刀刃。
膝丸的吞咽感到阻塞，放于身侧本用来防御的左手松开刀鞘。
他是刀剑男士，顺应召唤来到现世，就应以主人为先。
“啊啊啊，审神者大人请不要这样对待膝丸殿啦，他不是之前那位大人！”
一只管狐跳着脚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然后来到膝丸身边为他辩解，“这位膝丸殿是您从离岛带回来的那一振，照这样来说，两位之间的缘分是早就结下的。”
狐之助露出讨好的笑容，然后装过头对膝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我知道，你给我讲过的。”
膝丸看到面前本该称呼为‘审神者’的人类抬起头，堇色的眼睛如同幽暗的潭水，根本看不出其中的深度，明明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但身边的气势让他莫名想起自己的旧主。
“利用神之眼释放出自己的力量，与髭切先生达成契约成为他的主人，然后再进行手入，将本体的裂痕抹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审神者的语气温和，但脸上的笑容却让膝丸感到有些不安。
“可是，狐之助，为什么髭切先生没有接受我的力量，这个过程中反而召唤出另一振刀剑。”
看来自己的主人不太期待自己的到来。膝丸有些黯然，但结合兄长的伤情后，他也能够理解对方。
从狐之助极力劝说的话语中，膝丸慢慢了解了眼下的情况。
在不久前的战斗里，兄长与另一个自己并肩合作，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状况本就糟糕的兄长面临即将碎刀的危险之中，他的主人为了让兄长恢复，只能操纵还未熟练的力量对其进行治疗，却不想自己感应到灵力冒了出来。
“膝丸？”
被叫到的青年明显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像是课堂上被老师抓住跑神的学生要站起来答问题一样。
“啊，只是想问一下有关烟火的问题，将那本携带的册子给我就好。”神里绫人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接过膝丸手忙脚乱递来的小册。
“不好意思，长野原老板，让您见笑了。”神里绫人收回目光，嘴角带笑，语气真诚地表达着歉意。
长野原龙之介见状不在意的笑笑，他对神里绫人摆了摆手，“神里大人，以我们的交情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虽然以前我都在和你父亲打交道，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觉得你是个人品很好的小兄弟。”
一向嘴比脑子快的烟花店老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连忙道歉，“这回该我说对不起了，好端端的提起这些做什么。”
长野原龙之介看向面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忽然惊觉一个人能在半个月之中成长的如此之快。
不过仔细回想神里家近期发生的事情，他又觉得理所当然。长野原龙之介这样想着，就越来越觉得神里绫人不容易。
如果是宵宫到了对方这个年纪，肯定还在店里琢磨着怎么做烟花，根本不需要像神里绫人这样四处奔波以此来维护家中的席位。
“老板不必向我道歉，您之前来到府邸吊唁已经让我万分感激，如今在烟火的提供上也是尽心尽力，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神里绫人看得出长野原龙之介眼中的同情，只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正事上。
像烟花店老板这样的好人，同情心会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好处。
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一件难堪的事情，所以利用他人的情绪这个技能也是越来越熟练。
等一切事宜谈拢，长野原龙之介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很少和别人能在烟花设计上说这么多，与神里绫人交谈完后脑子里涌出一个又一个新奇的想法，只觉得和对方相见恨晚。
他握着神里绫人的双手，大力地摇了几下，“绫人大人啊，你和你的随行武士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这个点了，回到家也很晚了吧。”
长野原龙之介本是好意，但膝丸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看向神里绫人。
好在他的这位主人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委婉的拒绝了长野原龙之介后就带着自己离开了花见坂。
越在意反而容易出错，膝丸在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展开之后在上面的外出计划中打了一个勾。
“神社祭祀所需要的器物，町街与花见坂布置的材料......庆典最后一天展示的烟花，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只需要把各项工作分类布置下去，此次活动就可以圆满结束。”膝丸，有些迟疑地看向走在前面快他几步的神里绫人，心中再三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少主，回去可不要再乱用灵力了，在彻底掌握之前，您最近所做的对身体影响很大，再加上公务繁忙，休息时间......。”
神里绫人闻言脚步一滞，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浅笑着打断了这番劝告，“膝丸难道不想髭切先生早点醒来吗，这么讲的话就和自己想的有所矛盾哦。”
被说中心事的膝丸一时语塞，他确实希望兄长能够醒来没错，但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为此损害身体。
“可是在我心里，不论是让阿尼甲快点醒过来，还是想要少主保重身体，都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啊。”膝丸认真看向神里绫人，对他的这句话表达了否定。
这些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毕竟膝丸来到神里屋敷的第二日，神里绫人就找他极为郑重的道了歉，态度诚恳，缘由合情合理。
一直牵挂着兄长的膝丸十分快速地对神里绫人表示：自己并不会在意主人之前的行为。
一个能对兄长上心到这种程度的主人能坏到哪去，这就是膝丸的善恶观。
“关心家主也会矛盾吗？阿尼甲如果在的话也会赞同我的观点吧。”膝丸摇了摇头，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神里绫人眉眼一松，他望向那双与髭切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从中看出了同等的执着。
从狐之助那里了解到有关刀剑男士和审神者的信息以后，神里绫人一心扑在髭切上，如今和膝丸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发觉出刀剑男士作为下属的好处来。
只要履行主人的职责，那他们就会绝对忠诚，不用试探，不用怀疑，除去死亡没有什么可以隔断他们的契约。
这正是自己想和髭切所达成的，无法切断的羁绊。
他想听髭切叫自己主人的声音，想要看他全身心信任自己的样子。
至于是否成为审神者，神里绫人决定等待，他要知道髭切的答案才能做出决定。
“我自然没有这个意思。”神里绫人松口，他观察着膝丸的反应，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青年招了招手，后者了然地来到他身边侧耳做倾听状。
“膝丸，你知道甜点总会让人心情愉悦的对吗？”神里绫人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直很想喝町街接头卖的团子牛奶，奈何公务繁忙已经好几天没去了。”
“喝团子牛奶会让家主心情变好，是这个意思。”膝丸眨了眨眼睛。
神里绫人眯起眼睛夸赞，“没错，没错，心情好的话，身体也就会保持在一个健康的水平上哦。”
“可是现在去买的话，家主一个人回去没有关系吗？”膝丸皱眉思考，这几天终末番被神里绫人派去打探消息了，自己去买团子牛奶的话，神里绫人肯定要孤身一人回府，就算不回去也要耽误对方对方吃午饭，这更会影响对方的身体状况。
“不如，我们先回府邸，等午饭过后再去为家主买吧。”
见膝丸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说出这句话，神里绫人对他点了点头，“那就辛苦膝丸跑一趟町街了，不过到时候回来可不要让托马看到你买了什么。”
毕竟他喝不到团子牛奶，是因为最近食用的甜点超出他对托马所承诺的份额之外，如果被托马知道自己哄骗膝丸去给自己买饮品的话，肯定免不掉一顿说教。
“家主，团子牛奶真的会拥有这样的效果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避开托马大人？”初显人形不到一个月的膝丸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神里绫人与他之前的旧主有所不同，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现在所处的世界也大不一样，这让膝丸时常有种落差感，所以他十分信任神里绫人，并时常怀有一颗赤诚之心。
只不过膝丸还没发现的是，自己的主人与兄长的性格十分相似。
自己过于老实的信任会让他被这两个人哄得团团转。
神里绫人对他眨眨眼，以示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那是当然了，避开托马是为了不让他难过，如果让家中的主厨知道我在外面买了其他家的饮品，肯定会很伤心吧。”
简而言之，就是既不想让托马发现，也不想亏待自己。
神里绫人在心中默默补充道，还可以拥有独享髭切先生的时间。
这几日一直是膝丸和托马一起照顾昏迷的髭切，他一开始提出想要让髭切在自己的房间躺着，结果被两人同时拒绝。
膝丸支支吾吾说不出自己的理由，托马的却很充分。
“少爷的房间全是公文，髭切先生躺进去就要和那些纸抢位置了。”
最终只能妥协。
就算不能在自己的房间时刻看到髭切也没关系，神里绫人那个时候还十分乐观的安慰自己，他可以在闲暇时间去髭切的屋子看他，并为他治疗。
但神里绫人没想到的是，膝丸也一直在旁边看着。
原本得力的下属瞬间变成了阻碍。
所以回到府邸吃过饭后就赶紧去买团子牛奶吧。
神里绫人在心中如此说道。
“我明白了。”膝丸原本混乱的脑回路一下捋直，他目光坚定的对神里绫人说道，“少主，定不辱命！”
“到时候我会带着阿尼甲的那一份一起买回去。”
这样他就可以喝两杯了。
神里绫人漫不经心地想着，丝毫没有忽悠膝丸的愧疚。
回到府邸时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神里绫人看到前院的亭中坐着一个女孩，身形幼小，仪态优雅，从门口看去，稚嫩的脸上表情专注，正对着面前的管家说这些什么。
以前总是母亲坐在那里对古田管家交代事务的。神里绫人舒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复杂。
他本想将绫华保护在自己身后，不论发生了什么，对方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神里家小姐。
“小姐最近来找过我。”膝丸见状也跟着神里绫人一同看去。
“哦？绫华找你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膝丸摇了摇头，“小姐问我能否在晨间指导她刀法，也许是看在兄长的关系上，小姐对我也较为信赖，她说只需要指出不规范的动作就好，其余的她会在少主空闲的时候前来指教。”
神里绫人闻言，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如果膝丸不说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重新拾起了刀法。
繁忙的工作让他好几日都没有去演武场晨练。
“知道了，就按绫华说的来吧，父亲也曾教导过她刀术，如今只需要多加巩固，注意技巧和方法的使用就好。”
神里绫人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古田的提醒下起身朝自己走来。
“哥哥，今天也辛苦了。”神里绫华动作轻盈，很快就来到自己的哥哥面前，她笑容明媚，言语间多了些轻快，似乎在为自己能够帮到神里绫人而雀跃着，“我拜托古田管家多注意着府邸的事情，这样哥哥就可以处理些家里的事务了。”
担心神里绫人会像之前那样不让自己过多接触这些，神里绫华及时说道，“托马这个时候还在厨房呢，膝丸给他说一声就好，你们的午饭一直有留着，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还有今天狐之助似乎看到髭切先生有什么变化，引我过去后叫了好久，我听不懂只能在哥哥回来的时候告诉你这个消息了。”
神里绫华当然明白自己的哥哥弱点是什么，自父母双双逝世后，她与髭切还有托马就是哥哥最后的亲人了。
“绫华，现在我不会反对你向古田管家了解这些，如果有什么决定无法把握，找我就好了。”神里绫人摸了摸妹妹的发顶，他自然看出绫华那样急忙的说出有关髭切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膝丸先去看髭切先生了。”神里绫人临走前，脚步一顿，回过头对神里绫华说道，“天气凉爽，在亭中记得添加衣物。”
神里绫华立即应下，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出狐之助在说什么吗？”膝丸跟上神里绫人，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本以为，类似它这样的精怪，并不会隐藏自己所说的内容。”
神里绫人看向前方，对膝丸的问题以平淡的语气回答道，“狐之助说拥有灵力的人或者是妖可以听得出它在说什么，为了避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时之政府在它们身上下了禁令，寻常人只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在叫罢了。”
因此现在只有他，以及膝丸能够听到狐之助所说的话语，平时出去的话狐之助也会压自己的声音，防止其余神之眼的拥有者。
眼看着就要来到髭切的屋子，神里绫人轻轻咳了几声。
“少主，我现在就去找托马大人。”
膝丸立即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午饭过后，我就会去町街的。”
神里绫人满意地对他笑了笑，见膝丸背影渐远后，打开了房门。
屋内光线明亮，摆设简洁，最为明显的，就是躺在其中的髭切。
听到门口的响动后，原本卧在地上休息的狐之助立即打起精神，一双耳朵立起，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绫人大人，髭切殿今天的情况有所好转哦！”
神里绫人看向置于木架中的太刀，发现上面仅存的几条裂缝也彻底消失，刀刃光滑平整，莹润的光芒流淌其间。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髭切先生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一个问题。”神里绫人轻轻松了一口气，见到髭切伤势好转，他自然是高兴的。
压在心中的巨石落下，另一块石头又悬起一段高度。
他和髭切的契约似乎被什么阻拦了。
按照狐之助所说，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在灵力接触到髭切的本体时就会签订，就像之前的膝丸那样。
如今这个情况，它也找不出什么原因，只能暂且猜测出两种情况。
一是髭切和前主的契约没有彻底断结，二是髭切本身不愿接受他的力量。
狐之助在为他分析的时候否定了前者，因为髭切在本丸只是依靠存留的灵力显形，并没有和前主达成契约。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原因了。
一个神里绫人无法接受的原因。
“绫人大人不要难过，或许髭切殿需要一些时间。”狐之助摇了摇尾巴，“既然您回来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今天的午饭是油豆腐拼盘，托马在早上就告诉了它今天会吃什么，如果不是神里绫人没有回来，它早就在厨房了。
虽然知道狐之助可能是去吃饭，但神里绫人依旧满意于对方的离开。
他坐到髭切的身边，先是盯着青年的脸看了一会。
院内幽静，阳光柔和，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神里绫人垂眸，伸出手摸向髭切的侧脸。
那张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脸上，带着与昔日不符的脆弱。
如果髭切醒过来的话会对他说什么呢。
‘哎呀，少主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多摸一会哦。’又或者是，‘少主，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做出这种行为，可不是个好孩子哦。’
指尖慢慢移到髭切的嘴边。
“应该是笑着说的，才不会这个样子。”神里绫人小心地牵扯着髭切的嘴角，动作间不小心摸到了柔软的嘴唇。
指尖的触感让神里绫人睁了睁眼睛，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
如果亲一下的话，髭切会醒过来吗。
就像是轻小说里所写的情节一样，亲吻最重要的人，怀以最纯粹的愿望将他唤醒。
神里绫人一直把轻小说当做闲暇时的娱乐，从未对里面的故事信以为真。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神里绫人就越来越觉得可以实行。
甚至跃跃欲试。
他告诉自己，如果亲一下还没醒也没关系，毕竟多日的等待让他早已放平心态。
更何况亲吻这样的事情做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成本，两个人碰一下嘴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甚至获得了一些好处，能够让他心中最深处的，难以描述的感情得到满足。
神里绫人俯下身，他的脑中涌现出无数和髭切相处的时光，这些回忆似乎给了他勇气，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神里绫人可以感受到髭切微弱的呼吸。
心脏的跳动声逐渐变大，每一次的跳动都清晰地传入耳中，胸腔鼓动着，似乎有什么压抑依旧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他看到髭切微微翘起的浓密眼睫，是与发色一致的颜色，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这让青年的样貌多了几分神圣的意味。
真的要亲下去吗？神里绫人反问着自己。
现在没有人，髭切也陷入昏迷，根本不会知道他要做什么，一切的条件都是充足的。
而且他不是为了自己啊。
一个声音大声响起。
他只想让髭切醒过来而已。
神里绫人将垂落的发丝别过耳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是的。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亲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