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另选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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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先生，洗好的衣物我都放到这里了。”
托马将手中装有干净衣服的木篮放到地板上，也没等髭切是否应声，就径直来到衣柜前，替这里的主人整理起来。
因为在家政方面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托马现在负责着神里绫人和髭切的房间整理，前者是他的工作，后者是他自告奋勇提出的请求。
“哎呀，今天也多谢托马了。”髭切背对着少年，将桌上的一摞摞公文分类摆放，最后又用毛笔特地勾画了几下，以此做标记好让神里绫人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急缓。
托马听到这里，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随即又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家主能快点好起来，少爷能够少些工作，还有小姐.....小姐这几天总是和夫人在一起，夫人不让我们告诉她多余的事情，只好暂时先瞒着。”
髭切闻言抬起头看向了窗外，中庭的几个角落立着几棵柏木，被精心修建的森绿色枝叶形成一个较长的椭圆，尽管顶端留了不少积雪，但依旧显出勃勃生机，在这院中肆意生长着。
在最初见面的时候，髭切也曾以为社奉行如同这些柏树，有着坚韧的生机，但没过多久他就像一旁灌木丛一样慢慢枯萎。
“家主今天的情况有所好转，最起码可以意识清醒的安排各家臣有关庆典的各项事宜。”髭切听得出托马话语间的担忧和不安，又继续安慰道，“至于少主，那是他作为继承人不可逃避的责任，小姐有夫人护着，但也没有完全不让她了解家中情况，不让多说是害怕你们心里也难受。”
前几日的天气一直不算很好，本就身体虚弱的社奉行在奔波于风雪间的时候晕倒在路上，最后还是终末番的忍者护送着回来了。
接到消息的奉行所上下都慌乱不堪，髭切隐约感觉到一些家臣的行为并不安稳，但也只能拜托终末番的熟人多留心查看。
说到底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名隶属于神里家本身的武士，连带着和社奉行信任的终末番有些关系，哪怕察觉到异常也只能收手旁观。
好在神里绫人很快出面稳住了局势，并熟练地接受了社奉行这几日需要解决的文件和工作。
“我明白的，髭切先生。”托马来到青年身边和他一起坐着，脸上的迷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让他看起来像是枯萎的风车菊，平日里耀眼的金色短发也笼罩着一层阴翳，“前不久家主才因为我们打雪仗的事情好好调笑了我们一番，那个时候看起来精神很好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没过几天，我就看到他面色苍白地被一群人送了回来 。”托马有些苦恼地揉了揉脑袋，“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一点用处也没有。”
髭切静静听着，也不主动打断他的诉说，茶金色的眼睛像是平静无波的潭水，意外的拥有着令人心安的神奇力量。
“很抱歉，髭切先生，自说自话的讲了这些丧气的事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托马长了张嘴巴，“只是觉得这个冬天开始冷了起来，少爷也不像以往那样和我随意打闹，他被一群狡诈的人围着，我今天早上看到了，和他对上视线，总觉得他很难过。”
像是溺水的人一样。
“原来如此。”髭切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摸了摸托马的发顶，“你也在找我寻求帮助对吗？”
“我很喜欢髭切先生，少爷也很喜欢，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让他感到好一些。”托马说完如释重负地感叹，“如果春天快点来就好了。”
他学着髭切之前的模样向外面看去，落入视野之中的只有满地的银白。
“其实托马也可以帮到少主，只要告诉他你所想的就好了。”髭切拿过之前泡好的茶水，陶杯中白烟散去，留下几根立起的茶梗。
为了不让托马继续想下去，髭切决定为他找些事情做，“托马，我的出阵服收回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托马点了点头，“全都放到衣柜了，出阵服的话，挂在了最中间的地方。”
“那帮我带一下笼手和臂甲好吗，虽然一个人也可以，但总觉得很不方便呢。”
少年眼睛亮了亮，很快就找到了那套样式简便的衣物，整齐地摆在髭切身侧。
青年见状利落地脱去身上的浴衣，在换上黑色衬衣的过程中，露出脊背和两臂上还未褪去的绷带。
托马看到这一幕，眉毛紧紧拧了起来，“髭切先生的伤口这么久还没有痊愈，需不需要找医师看一看。”
“唔姆，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就没以前那么好了，所以这个样子也很正常吧。”髭切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哎呀呀，不要觉得很严重的样子，这对我来说很正常哦。”
“诶诶！髭切先生明明还很年轻，以后就不要说这种事情啦。”托马立刻反驳，“而且，这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恢复范围了吧，我记得髭切先生提出要抹药是在半个月前。”
虽然托马是个很认真的孩子，但髭切也苦恼于对方的这点，“嗯？是那么久之前吗，已经忘了呢哈哈哈。”
本以为可以就此糊弄过去的髭切伸出手，然后将臂甲递了过去，但等待半天身侧的少年没有任何反应，“托马？”
“髭切先生，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有关你的伤口。”似乎害怕髭切也像帮助过自己的社奉行一样，哪一天忽然晕倒过去，托马对这件事十分关注。
碧绿的眼睛执着地看向自己，好像不说出一个答案来，他就不会罢休一样。
“嗯，让我想想哦——”髭切将食指抵在脸侧，思索了半天，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那借我一些灵力好了，有这个的话，恢复的速度回很快哦，说不定将符咒贴上去，‘咻’的一下连疤痕都看不到了。”
“诶诶诶，髭切殿，灵力哪有借的啊，只有成为审神者才可以用力量给你治疗的啦。”
狐之助慢悠悠地坐在地上，尾巴晃动几下窝在了脚边，一双眼睛看了看满脸迷茫的托马，又望了眼笑眯眯地髭切，“托马的话也可以哦，以他的资质应该会拥有那种引导灵力的眼睛吧。”
“是神之眼，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要有点常识的吧。”髭切轻声对狐之助说着，然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托马。
房间内的氛围一下变得奇怪起来，托马被一人一狐看得有些不安，他支支吾吾地问着，“髭切先生，狐之助刚刚说了什么？”
“啊，让我想想，它刚刚在问你愿不愿意成为审神者啦。”髭切见他眼中迷茫更甚，就出声解释，“就是要付出自己的灵魂和躯体，将一切都交给一个神秘政府的职业啦，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帮助我——”
“那我可以的！”
托马答应地过于快速，这让熟悉了神里绫人式拒绝的髭切和狐之助都愣了愣。
髭切眨眨眼睛，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其实让托马来当审神者也不是不行。
托马的性格开朗，平时对待任何一个人都很真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种人是时之政府最乐意聘请的审神者，甚至可以在年底评到一个“十佳审神者”的称号。
但是.....
髭切避开托马的视线。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修长的水色身影。
‘审神者的话，只要是阿尼甲认定的，愿意对你好的人类就可以了，本丸的伙伴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哎呀，只是开玩笑啦，托马也要为自己着想才行啊。”髭切对他笑了笑，“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职业存在呢。”
“诶？居然是开玩笑的吗。”托马失落地低下头，“本来还以为可以帮到髭切先生来着。”
髭切在心里对神里绫人默默说了声抱歉，或许是因为神里绫人上次所说的那些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下意识的给神里绫人多留了一次机会。
如果下次再拒绝，他就要找托马了。
髭切这样想着，转过身打算将武器从刀架上拿下来，余光瞥到窗边，对上了一双堇色的眼睛。
神里绫人此时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地看着屋内的情形，髭切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这一眼让他莫名感到有些心虚。
就像是之前看的轻小说那样，被女主角发现有其他爱慕者相伴的男主，就是髭切所代入的角色。
绝对是错觉吧。
“少主？”髭切面不改色地唤了一声，看到神里绫人如梦初醒的神情，他继续说道，“公文已经帮你分好了哦，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就好了。”
“我一会给少爷拿过去吧，这看起来也挺多的。”托马在帮助髭切系好臂甲之后，十分自然地抱起那摞文件，“那髭切先生，我和少爷先走了？”
保持着笑容的青年挥了挥手，彻底看不到两人身影后，髭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嗯，少主离开前的表情似乎很哀怨，难道被他听到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啊，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狐之助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要是他听到了，肯定会问出来的吧，髭切殿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商量一下晚上怎么应对那些敌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其实神里绫人不算一个很坦诚的人。
最起码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髭切撑住下巴，做出思考的动作，眼睛望向狐之助铃铛处所投射出的蓝色光屏，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倾听的模样。
但是狐之助说的也很对，神里绫人要是听到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
还是找机会试探一下好了，如果说不清楚的话，会有很麻烦的事情发生吧。
“髭切殿，你在听吗，今天的敌人可是很强大的，我记得你的伤口还没恢复吧。”狐之助严肃的用手上的油豆腐教棍点了点投有画面的墙壁。
“一定要认真对待哦。”
在蓝色的光幕上，成片的红色覆盖住一个用圆圈代表的地点，在那上面所写着的，正是‘神里屋敷’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另选他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