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无生子，非abo）》梅花雀

72、第 72 章

　　飞船来到赛尧出生的地方，那里是一颗荒芜的星球，与宇宙是失联的，赛尧运气好，遇到了遇难的飞船，这才能离开这里，前往学校学习医术，走上医生的道路。
　　但他又运气不那么好，还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结束了生命。
　　这颗星球离时之环很近，如果不是时之环的存在，他甚至怀疑，附近的行星会被黑洞拉过去。
　　黑洞是个可怕的存在，能把所有靠近它的人和飞船都碾碎，要从黑洞上取得强核力和弱力的法则，这事难如登天。
　　但祭以夜这么做了，肯定早有准备。
　　时示道，“我觉得这事以祭以夜的见识，做不出来。”
　　一个人的思维是很稳定的，想要发生质变，必须得先有积累，可祭以夜积累啥了？这事要换成慕耳来做，还说得过去，他见识广，了解这个宇宙的科技，还有钱。
　　“是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你现在能控制他的身体吗？”
　　祭以微摇头，“他屏蔽了我。”
　　“不能钻漏洞？”
　　“我试试，”说完，祭以微靠着椅背昏睡过去，但实际上，他只是暂时将意识抽离，从高维世界重新投影。
　　这种尝试很危险，时示不敢打扰他，他专心开着飞行器，屏幕在不断扫描，搜寻祭以夜的身影。
　　重新投影不是简单的事情，和神话中万能的神不一样，他们生存在更高的维度，一旦想要下降一个维度，就会因为信息过于庞大，占据太大的面积。
　　想象一下，要将一个球体切片，铺到二维的纸上，需要多大的纸？球可以切成无限片，一旦球想降临二维世界，对二维世界的居民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球要去二维世界，又要不被二维世界的生命发现，就得切出一片，让那一片待在二维世界。
　　现在祭以微要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他要将自己的意识切片，降落到祭以夜身上，在祭以夜的身体还有意识前，他这么干过，但当这具身体生出意识后，他就不那么干了，两个不同的意识会让一具身体崩溃。
　　屏幕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不止一个人，还有一块金属板，S304。
　　它怎么也在这里？
　　时示脑中警铃大作，他将画面放大，看清了祭以夜手里抱着的东西，那是大眼珠子，它还活着。
　　按照祭以夜此时的行动风格，没用了的东西就会杀掉，那为什么大眼珠子还活着？
　　它还有用。
　　可它只是一个会录像的眼珠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
　　哦，它还有在黑夜里录像功能，好像生物学家跟他说过，只要有光子进入，眼珠子就能录像，它用自身的安危交换了一项对它根本没用的能力。
　　“快点，他们来了，”S304催促。
　　“别催，”祭以夜不耐烦道，他正找到关键的地方，根本不想被打扰。
　　时之环的中心是个黑洞，任何光线都无法逃离，但因为强核力和弱力的影响，它并不是全黑的，它的周围形成了类似极光的弧线，这些弧线交错排列，形成了宇宙奇观。
　　在人眼中，除了这些弧线，几乎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在眼珠子的世界里，里头有丰富的色彩，描绘出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强核力和弱力在不同的区域发挥影响，有强核力的地方，质子和中子牢牢结合着，有弱力的地方，中子又会衰变成质子，放射出美丽的弧线。
　　这些美丽弧线的背后，是人类无法触摸的力量，是四维的法则在三维的展开，是高维吹过的一阵风，引起的涟漪。
　　但有人想要这种力量，他想摆脱人类的身体，进入更高维的世界，掌握创生的力量。
　　“找到了，”祭以夜的话像是一种信号。
　　S304立刻抛出一个玻璃瓶，那里有一个立方，这个立方开始吸收周围的质量，这颗行星上空的卫星。
　　“他们想用卫星换来的引力夺取法则。”
　　时示说完，才想起祭以微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只能自言自语，“但光有卫星的引力是不够的，到时它会开始吸收脚下的行星，除非他们知道法则的位置，精准吸取。”
　　他知道这一点，祭以夜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抓了大眼珠子过来？
　　时示转头看向祭以微，希望他能打断对方的施法进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寂静中，祭以微忽然醒了，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血液染红了整个操作面板。
　　时示用双螺旋给祭以微恢复了伤势，可他脸色难看极了，“别担心，我们还有办法。”
　　他还有电磁力，等降落，他可以直接召唤雷电。
　　“维度虫。”
　　“什么？”时示一开始没听清。
　　“它们还没死，黑洞之后，是大量的维度虫。”
　　维度虫他知道，是一种生存在时空夹缝的生物，喜食维度，当初时示还在建造四维世界，就是这些可恶的虫子把他建造的世界吃掉了，只留下无何有之乡那一块，还有四维的法则，无何有之乡独木难支，沉降到三维与四维中间，卡住了，四维的法则则散落到了三维世界，以物理，化学和生物的方式呈现。
　　它们吃掉了四维，现在又要来吃三维了？
　　“这些该死的虫子，我去弄死它们，”时示一想到他建了上百万年的房子就这么被吃掉了，气不打一处来，新仇旧恨，只有把它们考成串串才能解决。
　　“这里不是四维，”祭以微拦住他，生怕他一个冲动冲出去，结果被虫子先吃了。
　　“对，先堵住这个洞。”
　　飞行器降落，时示跳出飞行器，他的手中攥着一个玻璃瓶，里头的雷电隐隐作响，S304见到他下来，举起手中的大眼珠子，意思很明显，你敢下手，它就会遭殃，是牺牲它，还是救它，全在时示的一念之间。
　　这时候，他真希望他是宗教里的神，能分开大海。
　　“你到底是谁？”时示问的是S304。
　　“我早告诉你了，我是伟大的全知者，”S304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我比你们拥有更久远的生命，我看着你们的宇宙出生，又看着你们从宇宙中诞生，自诩为创造这个世界的神。”
　　“你是宇宙意识？”时示道，不对，宇宙意识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自毁的事情。
　　“他是维度虫的集体意识，”祭以微开口了，“我们所看到的维度虫没有意识，全靠本能进食，但这是我们弄错了，它们有一个集体意识，这个意识会引导它们行动，让它们在遭受攻击时，舍弃自身性命，维持种族延续。”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告诉你时，你已经失踪了。”
　　“后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告诉我。”
　　“我没想到它还活着，是我的错。”
　　见祭以微这么爽快承认错误，时示反倒不适应起来，浑身怪别扭的，“那它有什么弱点？”
　　“运算速度，只要能快过它，就能捕捉到它的弱点。”
　　“那我们现在去找一台宇宙级的计算机。”
　　“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来不及了，所以你的方法无效。”
　　他们陷入了两难，时示手中握了两张卡，电磁力和双螺旋，电磁力可以引发雷电，不受引力影响，直接劈到祭以夜身上，但同时会失去大眼珠子，双螺旋可以将祭以夜变成另一种生物，但不妨碍S304接管他的能力。
　　等等，他能不能把S304变成别的生物？
　　它是一块金属板，要是把它变成老鼠，它的运算速度会不会下降？
　　“老师，宇宙中什么动物最笨？”
　　“人。”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时示拿出双螺旋，这东西耗信息素，没了大面积的信息素供应，他只能小范围使用。
　　双螺旋的光点飘散，飘往S304的方向，它举起大眼珠子，如同打地鼠那般，准确地让大眼珠子感染了所有光点，大眼珠子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成了一个小孩。
　　小孩被S304悬在空中，很不舒服，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时示抬头看了一眼悬在头顶的卫星，它已经失去了四分之一的体积，一个上弦月。
　　至此，双螺旋和电磁力都成了鸡肋。
　　“如果高维能再吹一阵风就好了，把这个黑洞搬走，”时示自暴自弃道。
　　“我可以回高维，让三维宇宙再发生一次震荡，但这样，会死很多人，”祭以微看着时示，他知道，自从有了人的身体，时示也有了人的情感，他不想害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如此计算下来，最小的损害就是一个大眼珠子，它对时示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宠物，像猫猫狗狗那样，可放在宇宙里，乘太空列车，是算全票的。
　　“抱歉，”时示看着S304怀里的小孩，那双眼睛大而无辜，是孩子最纯真的表现。
　　一道雷劈下，雷电是朝着祭以夜去的，却在半途转了个道，落在了S304身上，又经过S304的身体，被导向大地。
　　金属是良导体，可人不是，空气中传来烧焦的气味，S304松手，小孩的尸体落在地上。
　　“你亲手杀了它，”S304对他说。
　　是啊，是他亲手杀了大眼珠子，S304说的没错。
　　“别被它影响心神，”祭以微道。
　　“可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他们有斥力，我们没办法靠近他们，他们还有避雷针。”
　　“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电流流过地面散发的气味？”
　　“什么气味？”
　　“我们脚下有大量金属矿，金属意味着大量自由电子，你能产生比刚才那道雷电更强的攻击。”
　　“自由电子？”
　　时示看向脚下的地面，S304 注意到了，它强大的运算能力立刻让它领会了两人的意图，并且在瞬间完成了能量的计算，如此强大的雷电，它会被击穿。
　　它的意识倒是没事，可它会失去身体。
　　但它能跑去哪，这附近都是金属矿脉，强大的算力让它立刻换了一种思路，“祭以夜，快吸收脚下的质量。”
　　它要和时示比谁的速度快。
　　祭以夜一听，果然停止吸收卫星的质量，开始吸收脚下的行星。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们脚下就空了一块，时示掉进了一个深坑，好在祭以微将他拽住，时示这才得以躲过。
　　“还是不行，他们永远比我们快一步，”而且照这个速度下去，祭以夜会收集到更多的质量。
　　“我们先回飞行器，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S304 见他们要走，立刻想起了什么，“快，拦住他们。”
　　一股庞大的引力拉住两人的身体，让两人寸步难行，祭以微干脆放弃前行，低声在他耳边道，“重新投影。”
　　“投影到哪？”
　　他又不能投影到祭以夜的身体里，至于祭以微和S304，更不可能。
　　“你的备份。”
　　哦，他是有一个备份，但他一直以为这具身体就是那具备份的身体，而他原来使用的身体已经化作了无何有之乡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