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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拾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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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亭表情怔了怔下意识问,“这不是我买给你吃的吗?”
冯栖寒闻言半蹲着身子,两手撑在躺椅的扶手处趴着,将掌心里的甜枣递到对方嘴边,“我其实不怎么爱吃甜食。”
话毕,就见他蓦地脸红了,半敛着眼睑小声道,“上次见你喝过药没有吃上甜枣便郁郁不乐。”
柳闲亭望着他沉默半晌,这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偏偏心里自动补足了后半句话,‘所以骗你说我想吃甜枣’。
这一刻,他哪里还不明白冯栖寒的小心思,打着自己想吃甜枣的幌子,其实就是为了在他吃药的时候能哄他开心。
如此体贴的夫郎,如何叫他不心花怒放?
他眯着眉眼嘴角无意识勾起,恨不得裂到耳根子后头去,心道,有夫郎疼的感觉可真不错!
甜滋滋的。
“小七,我还想要。”
冯栖寒闻言蓦地怔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忽然弯起来,带着几分戏谑,“想要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别说是一个问题,就是十个、百个你都可以随便问。”
柳闲亭两手交握在胸前,丝毫不惧且信心满满,“来吧!你想要问什么?”
“我想问……”
冯栖寒只是临时起意,并未想好要问什么,落在柳闲亭的眼里,就以为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于是,柳闲亭像是等不及一般学会了抢答,
“没有前任,你是初恋,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兜里比我脸还干净,你还想问点儿什么?”
似乎还差了那么点意思,眨了眨眼睛福至心灵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爱你爱你只爱你,啾咪~”
话毕,就见他拇指捏住食指,比了个小爱心。
这一顿疯狂输出直接让冯栖寒看呆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失笑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
柳闲亭也跟着笑了笑,没有解释。
反正这会儿柳父柳母不在场,他是一点儿也不怕丢人,反而觉得特别的有趣,也给夫夫之间增添了些小情趣。
他嘴角一勾,张口反问,“你想问的难道不是这些吗?”
冯栖寒表情一滞,心道,
是挺想的!
只是没想到我还没问,你就主动交代了。
意外之喜。
这会儿,他心里甜的好似吃了蜜,尤其柳闲亭连着说三遍‘爱你’,倒叫他突然不忍心作弄了。
柳闲亭见冯栖寒好半晌没做声,还以为后者又又又害羞了,便伸出手扯住衣袖哄道,“我们是合法夫夫,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只管问!”
冯栖寒犹豫了下,还是没打算放弃这个机会,他是真的有些想看柳闲亭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说,“听说你给小叔的一百两是从我这儿好不容易赊来的,你是如何从我这儿赊的?”
柳闲亭脸色蓦地一僵,眼神躲闪有些心虚,“这都是误会,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嗯,我这不是正听你解释呢!”
柳闲亭,“……”
这促狭的语气不像是听他解释的,倒像是想看他怎么胡说八道的。
犹豫再三,他半真半假地回道,“我那么说都是为了二弟好,男人有钱了就容易变坏,我这不是怕他拿钱去寻花问柳,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嘛!”
其实他就是扣了吧唧的,只是没好意思承认。
“寻花问柳?不三不四?”
冯栖寒眉尾一挑,步步紧逼,“周公也在梦里教过夫君这些?”
柳闲亭蓦地喉头一梗,他不仅给自己挖了个巨坑,还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也是没谁了。
他无意识舔了下嘴唇,坚定不移道,“没有!”
“是没有教你?还是你没学?”
“都没有!”
他一口否决,同时举起手严肃道,“我发誓!”
那急切的模样好似晚一秒雷就会劈下来。
冯栖寒忽然敛了笑意,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就在柳闲亭顶不住压力急得满脸通红时,冯栖寒忽而又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他说,“夫君从我这儿赊的一百两预备何时还?”
“啊?”
柳闲亭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亦跟不上节奏,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竟然下意识胡说八道,“要不我肉、偿?”
“……”
冯栖寒顿了顿,忽然笑得风情万种,还带着一点点坏。
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两眼柳闲亭,问道,“你确定要肉、偿?”
柳闲亭倏地语塞,莫名想哭。
他这不争气的身子骨……被嘲笑了。
“要不这个也先赊着?”
冯栖寒默了默,点头应允,“可以,但是得有利息!”
“这种事儿也有利息?”
柳闲亭先是一惊,见冯栖寒点头随即又是一喜。
心道,那他要多拖些日子涨涨利息,这些可都是日后精神上的共鸣,肉、体上的幸福啊!
两位新晋夫夫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腻腻歪歪的坐在院子里手拉手,一脸痴笑地眉目传情,瞧着傻里傻气的。
柳母见状心里甚是欣慰,偷看了许久才出声打断道,
“吃饭啦!”
夫夫俩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个现行,下意识心虚地松开对方的手,反倒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柳母笑了笑,转身回屋。
然柳闲亭盯着陡然空了的手心,不自觉地握了握,像是意犹未尽的可惜,又像是抓住最后残余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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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
柳闲亭望着熟悉的四菜一汤,小葱煎鸡蛋、醋溜白菜、盐水花生、酸豆角炒豆干,以及老母鸡汤,蓦地感觉一阵胃疼。
他说,“我觉得......肚子还不是很饿?”
柳父视线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神色了然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心虚且尴尬。
柳闲亭讪讪地笑了一声,随即又见柳父移开视线朝着厨房那边偷瞄一眼,然后将盛好的饭递到他跟前,“这些都是你娘的拿手菜,吃不死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别的菜不仅会翻车,还可能会吃死人!
柳闲亭闻言一脸错愕,他一直以为柳父和柳望亭的味觉异于常人,原来......都是能屈能伸的勇士。
佩服,但不能苟同。
冯栖寒见柳闲亭满脸拒绝且生无可恋,不由得小声问道,“要不以后我来做饭?”
柳闲亭与柳父对视一眼,立刻点头回道,“我同意!”
两人口径一致且前所未有的默契,让站在柳父身后的柳母忍不住开口询问,“同意什么?”
柳父蓦地浑身一僵,噤若寒蝉。
柳闲亭见状只好主动接过话题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见您平时太辛苦了,所以就和小七商量着,以后要不就由小七负责家里的伙食。”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柳母闻言爽朗一笑显然没想那么多,只见她挨个儿朝几人碗里夹着小葱煎鸡蛋,一刻也不得闲,
“我给你们做饭不辛苦,而且高兴着呢!”
柳闲亭无意识吞咽了几下口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对面柳父身上,只见后者低眉垂眼装聋作哑。
他眼皮子陡然跳了一下,下意识侧头看向安静的冯栖寒,亦耷拉着脑袋装沉默寡言的思想者。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共进退?
眼见他此刻已是孤立无援,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继续道,“娘,李大夫说儿子饮食要清淡,太油的,太咸的,太酸的都不能吃!”
柳母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你说的这些娘都知道,也一直是按照大夫说的做的。”
柳闲亭沉默了片刻,心中既无奈又无力,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着桌上的几道菜挨个儿点评。
“小葱煎鸡蛋,太咸。”
“醋溜白菜,太酸。”
“老母鸡汤,太油。”
他抬眼看向柳母,见对方一脸呆滞,又瞬间心软了,顿了顿,总结道,“总之,没有一道菜是我能吃的。”
“啊?”
柳母表情呆了呆,丝毫不见伤心,反而一脸怀疑的指着小葱煎鸡蛋问柳父,“这道菜咸了吗?”
柳父一个‘咸’字抵在嘴边正要脱口而出,就见柳母尝了一口继续道,“我吃着和平时一样啊!”
柳父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回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