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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晋江文学城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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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蜜桃来说,赢得世界冠军代表的不仅仅是荣誉。
她更在乎的是世界冠军的奖金。P队经纪人当初挖掘她的时候为她承诺过,如果带领队伍取得冠军,冠军奖金加上俱乐部内的奖金,她将获得20万元。
20万元,代表着在她成年之前,母亲都不用像现在一样不辞辛劳,为她用血汗钱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
关于P队的获胜,在圈内引起了一阵狂热的兴奋。在霍格所在的班级,那些喜欢热血破圈的初中生们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有同学看见霍格在收拾书包,好奇地凑过去。
“霍格,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出声并没有获得少年的关注。
霍格头也不抬,一心专注手中的动作。语言也极为精炼。
“逃课,赶飞机,看比赛。”
“你不会一个人去吧!”
“嗯。”
该同学哑然无比,他们这个年龄段将电竞选手视为偶像的不在少数,但像霍格这样行动派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其他同学见此也纷纷眼睛瞪得像铜铃。雪国与宙国相距二十多万公里。他们很难想象,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只身去往两万公里,只为看一场比赛。
在他们还未将下巴从地上捡起来之前,霍格已经背着准备好的背包一尘不染地离开。
窗外树叶飒飒作响,清爽微风灌入窗户掀起深蓝色的窗帘。徒留震惊的孩子们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昨日,霍格托他哥买了张飞往雪国的机票,打算瞒着其他人偷偷前往。
当然,他哥一直都给他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保镖,只是他此时并未知晓。
突然他灵敏地察觉到异样,加快脚步朝人流多的地方跑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紧促密集。
一群戴着黑色墨镜,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将他死死包围。
“少年,老爷吩咐要把您带回去。”
第二日,同学们见霍格蔫坐在座位上,头上乌云密布,这是他们认知中霍格前所未有的情绪分明。
经常找话的那位同学迎着众多目光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你不是看比赛去了?怎么回来了?”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霍格头上的乌云开始下起了小雨,他的声音如蒙蒙细雨,透着难以言喻的委屈。
“被抓回来了。”
“咦?你票谁买的?”
“我哥。”
“他不同意?”
“他出差了。”
有同学总结:“所以你被你爸抓回来了?”
瞬间,霍格头上的乌云下起了瓢泼大雨。
同学安慰霍格,“没事,你到时候和我们一起看直播呗。”
“你来之后我们班还没办迎新呢!正好一起了。”
霍格没有答应,但这次之后班上的人对他改观了一点。见到他一样会情绪低落、会委屈,感觉他这个人更真实了。虽然不至于会主动搭话,但也不至于看见他不合群的样子不爽了。
姜蜜桃赶到机场的时候P队的人正在等待安检。她上前与教练打了个招呼便入队排在最后。
过了安检后,她随着俱乐部的人员一起在候机厅等候,等待的空闲中有的人低头看手机,有的人天马行空地闲聊着,有的人在复盘比赛。
姜蜜桃正与队友聊到开心处,广播里传来检票的通知。
P队的队员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紧张,但看到姜蜜桃沉着镇定的姿态也都将乱跳的心放回了胸口。
即将轮到姜蜜桃检票时,口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掏出手机一看,是母亲的来电。她深知母亲这个点一般在工作,不会给她打电话,除非有急事。想到这,她连忙接通电话走到一旁以免打扰队友休息。
“喂?妈。”
母亲焦急的声音通过电流声颤巍传了过来,姜蜜桃听到的瞬间,心神一震。
“蜜桃,快、快回来。”随后母亲虚弱的声音被急促的嘟嘟声取代。
姜蜜桃紧紧攥着手机,手指泛白,眉头紧缩,内心中的担忧如打翻的酱油,愈加浓烈。
她扭头掏出占据书包的全部手写本,将教练叫离人群,表情严肃又急切。
“这是我这几天根据世界赛入围的所有队伍本赛季所有表现做的笔记。抱歉,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不等说完,她便将这沓手写本塞给教练,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扭身跨栏朝出口奔去。
教练看出刚才电话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也来不及挽留。
有排在姜蜜桃前面还未检票的队友发现了动静,询问教练发生了什么。
教练摇摇头让他上飞机。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教练才看到姜蜜桃慌乱中在回去的路上编辑的短信。
“我妈那边可能有点事,我需要回去一趟,如果没有事我会马上追上你们赶上比赛,如果……”她停了下来,不愿说出不好的情况。
隔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再次发来消息,拜托教练,“即使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也还是请求您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是因为担心我妈才无法参加比赛。我怕对她不好。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姜蜜桃看着前方玻璃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象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瞬间移动。
下车时太心急,自机场临走前未拉好的拉链被扯开,书包的东西掉落一地。也包括那几颗肥美新鲜的雪桃。落在地上沾上污泥。
她来不及经管,肩带自手臂滑落,迈过书包飞跑进院。看到自家大开的房门,步伐迈得更大,几步跑到门口。
“妈!”
室外阳光刺眼,一时间无法适应屋里的昏暗。眼前黑了瞬间,眼前的景象才渐渐变得清晰,紧绷的面部缓缓随之无意识放松。
她看见母亲坐在破旧的木椅上神色复杂,身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神色诡异的人。
心中疑惑丛生,担忧母亲安慰。她走进两步继续叫了两声,母亲都没有应。
她偷偷打量了两人一眼,正拿出手机,身体就像是被坚硬的铁器牵制住。手机被迫掉落在地,疼痛感瞬间袭来。
她使劲挣扎了两下却丝毫没有作用。
她被两人一左一右押出门外,她努力回头看向母亲,“妈!救我!”
她的母亲终于有所动容,双目闪烁着泪光。缓步走到门口扶着门框,伸头望着即将被拽上车的她。
等到姜蜜桃强行被关入车内,她脚步艰难,上了后一辆轿车。
太阳逐渐西垂,滚动轮子的轿车被拉长了影子,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浓墨重彩的黄昏向地平线倾泻而下,远远看去,院门口的那颗雪桃树,像燃起了熊熊大火。
周围的邻里听到动静偷偷往外探了个身子,有人问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反被那群冷厉的陌生人凶神恶煞威胁,其余人见状相觑摇头,没人上前多管闲事。
“蜜桃妈,这是惹了什么人?要不要报警?”有好心人上前询问姜蜜桃的母亲,而她只是潸然摇头,跟了上去,那群人对她的态度没有恶意,不像是受到了胁迫。
一行车留下一地兵荒马乱扬尘离开,邻里们才敢走出来凑在凑在院子一起议论。声音刻意压得低,像是怕他们原路返回抓个正着。
“看样子像是蜜桃她妈让抓的哩。”
“不会吧,蜜桃她妈多宝贝这个女儿啊。”
“那群人给蜜桃妈开车门哩,抓了她女儿一点也没拦着。”
“是她女儿不听话找人管教吧,我听说有好多天不着家了,好像是在一天到晚打游戏。”
话音落,纷纷或惋惜或无奈摇头。
“唉,那也真是。”
此话,算是彻底熄了唯几想要报警的人的心思。
社会上的生存法则之一,不要对别人家的家务事插手。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更何况带走姜蜜桃的那群人,一看背后就有势力,万一被注意了,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尽量避免麻烦。
*
姜蜜桃直到被搜刮全身,不留一物,踉跄被推进了小黑屋也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姜蜜桃在被押上车前也在为母亲担忧,即使情急之下呼喊母亲救她,但她马上后悔开始害怕那群人对母亲不利。
可是,当她看到闸门前母亲与那群人为首的人交谈,听到那人说,“放心交给我们吧。”
以及听到母亲的指责,她脑中空白一片。
如果是说打游戏,她从加入俱乐部,到参加比赛,到去雪国,一切的一切她都获得了母亲的同意。
甚至,是母亲亲自在俱乐部的合同上作为她的监护人签字。
而在今天,她即将站在世界舞台的今天,在她对她们的未来触手可及的今天。
母亲为什么将她骗回家,指责她做了错事,把她关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黑屋。
为什么疼爱她的、世界上最爱她的母亲,把抛弃她。还没有告诉她,她做错了什么。
只要母亲告诉她,她愿意改正一切。
当两个月之后,姜蜜桃从那所有着高高的围墙,围墙上布满点铁丝的学校出来的时候。
少女的眼中再无光芒。
*
P队在世界赛的第一轮就被淘汰,宙国又是一年无望夺冠,众人将结果怪罪于P队抢走了I队的位置,若I队上场,至少有机会冲进四强。
而更多的怒火冲向“逃兵”peach,一时间骂声充斥全网。
少年们的追随疯狂且毫无道理,他们的失望与厌恶也更加直白,一切都如排山倒海、疾风海啸。
昔日被捧上神坛的少女被他们拖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