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念》笑时正茂

33、第 33 章

　　舒窈走到店铺檐下。

　　江進川开口，缓慢地说：“我抓着衣服的人，叫高嵩。我读初中那会儿，他就经常在学校门口的网吧，我和齐柏，宋端，杨璟慕四个人也经常去那个网吧。”

　　他的眸子看着舒窈，目光微动：“网吧老板一开始看我们是未成年，坚决不让我们进来，我们几个就死皮赖脸的偷跑进去，之后我们和网吧老板混熟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柏和杨璟慕有时候给老板带点瓜子水果什么的和他唠嗑。”

　　江進川说一段停一下，好让舒窈听清楚：“老板看我们几个打游戏技术还不错，就问齐柏和他想不想做游戏代打，不仅可以玩游戏还能赚点小钱。”

　　“然后齐柏和杨璟慕就来问我和宋端，我们同意了，之前做代打的就高嵩一行人。自从我们四个组队开始分别代打，一开始出价比较低，高嵩的顾客被我们分流了一段，他看我们不爽，就来挑事。”

　　“我们和他打了几次，他看我们不好惹就乖了一点。后来我们也把价格抬了上去，顾客依旧很稳定，反而是他那边技术不行，顾客一大部分决定跑到我们这给单。他就看我们又不爽了，在我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带着几个混子来找我们。宋端和杨璟慕当时正在跑单，被他这么一搅和失误输了。”

　　“输了要退钱，还影响口碑，杨璟慕气急败坏骂他。高嵩在社会上混久了，就是一个大混混，被他这么一骂，直接一拳打在他脸上，我们看他动手了，立马反手，和另外几个扯在一起。杨璟慕的个子比高嵩矮一截，高嵩在空隙之间把杨璟慕拽了过去，从网吧拖到了外面的巷子里，我们解决完跟着高嵩那几个混子的时候，才发现杨璟慕不见了。等我们跑到网吧外找到他们的时候，杨璟慕被他揍的缩在墙边，宋端跑上去拉住高嵩还手回去的时候，没发现已经不正常的杨璟慕。”

　　“高嵩的几个混子也从网吧追到了这边，在我们还手高嵩的时候，从后面偷袭我们。我成了第二个被围起来揍的，他们人多，把齐柏和宋端钳制住，在几乎绝望的时候，林颖站在远处大叫，说警察来了。”

　　“高嵩那几个有过前科，对警察这个字眼很敏感，一听到就放手往另一头跑了。”
　　“林颖跑过来把我拉起来，问我有没有事，当时除了全身四处疼痛并没有什么大碍，齐柏走到杨璟慕身边叫他，他没回应。”

　　“我们以为他被打晕了，想着把他带到附近的诊所看看。是林颖发现他不对劲，说他面色泛着青紫。”
　　“她打了120，医生护士从车下跑下来给他做最基础的检查，他的心跳已经骤停一阵，问我们他这样多久了。我预估了一下说大概半小时，杨璟慕紧急救助之后被抬到救护车上，最后一个护士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他可能救不活了，如果当时立即发现可能还有希望。”
　　“宋端和齐柏早已上了救护车，我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江進川说完这句话眼眶已经泛红，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

　　舒窈看着他许久，看着空寂的街道开口：“然后呢。”

　　她在等他把他的往事说完。

　　江進川垂眸看着地面，微动的唇似乎还有话要说，最终苦笑一声：“他死了，抢救无效。”

　　舒窈想到了昨天晚上齐柏和她说的话，她不是没听清杨璟慕的名字，是齐柏只提了一个姓便匆匆带过了。

　　“所以你们从那之后就不再代打游戏了。”舒窈说。

　　江進川点头，把话题切回到今晚：“中午洗完猫回去没多久，齐柏和宋端就来找我出去，我们坐在一家店里联机，遇到了高嵩，他看我们打游戏，故意走过来挑衅。”

　　“我忍他很久了，无需再忍。”

　　话已至此，舒窈把掌心放在他嘴边，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失去朋友，已经够伤心了，她很抱歉让他回忆起了不愿提及的往事。

　　江進川黝黑的眸子看着她淡粉色的手掌，眼皮动了动。

　　舒窈的手放了下来，他机械地张了几下嘴，目光扒着她看：“ 那你不跑了。”

　　“嗯，不跑了，江進川。要向前看，以后离他远点。”舒窈嘴角抿起弧度，脑袋朝他重重地点了一下。

　　江進川抬头看漆黑的他，呵了一口，滚烫的白气从中冒出，在空中停了半响散去。

　　舒窈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她把听筒放在耳边，对着应了一声好，挂断电话看向江進川，说：“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江進川把头转回来对着她道。

　　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的位置离家有些远，一个人回去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害怕，她没有拒绝，朝他点头。

　　到了巷子口，江進川听见舒窈叫他名字，问：“哎，你...吃饭了没？”

　　他当时点了外卖到网吧，打开没吃几口，高嵩就来挑衅...之后看见舒窈，就站在原地一直等她，被她这么一问肚子咕咕地叫了出来。

　　他刚张开的嘴合上，舒窈看着他的腹部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跟我进来吧。”她说。

　　江進川低头，心里咋跳一闪而过，随后步伐紧跟着前面的女孩。

　　舒窈站在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锁，把门推开。她把脑袋探进去看了一眼，退出来和他说:“你进来的时候小点声，我妈睡了。”

　　江進川点头，脚步迈了进去，把步子放的很轻。

　　舒窈走进厨房里开灯，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指着不远处的餐桌让江進川坐下。

　　“你会做饭？”江進川明知故问。

　　舒窈接了一碗水放在旁边，打开电磁炉调到大火，等锅热。

　　转身道：“是啊，不然我在干嘛。”

　　伸手放在锅底上悬浮探温。等底盘热了后，她舀了一勺猪油放了进去，白色凝固的猪油接触到热锅，立马化开。

　　舒窈拿起鸡蛋敲了下去，用筷子和铲子缓慢移动着半成型的鸡蛋，让它充分的凝固成一张薄饼，随后翻面，将另一面煎熟。

　　舒窈重复此操作煎了两个鸡蛋，放到旁边的碗里。

　　随后把调料一一放入锅中，再把之前接的一碗水倒了进去。江進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操作。

　　“你在做什么。”他问。

　　舒窈走到冰箱面前，在保鲜层上翻找着，拿了一份鲜细面出来：“荷包蛋焖面。”随后看了看他，拿着面问，“你吃吧？”

　　江進川看着舒窈手里新鲜的面条，点头：“吃。”

　　舒窈走到电磁炉面前，锅里的汤汁已经煮沸，往上冒着泡泡。

　　她把荷包蛋和鲜面放进锅里，用筷子搅拌了一下，拿起锅盖盖上。

　　“这样就好了吗？”
　　“煮六分钟，你等着吧。”

　　江進川脸上浮起笑意：“你怎么想着做面给我吃？”

　　舒窈被问住了，总不能告诉他，她喜欢他吧，她垂眼看着江進川上身的棉服。
　　江進川的心脏此刻跳动的速度极快，他期待着舒窈的回答。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舒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舒爸爸朝厨房里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窈窈，你在做夜宵吃吗？”

　　舒窈脸上温度腾起，准备好接受爸爸的审视。

　　舒爸爸走进厨房看见闺女旁边陌生的男孩，想要继续开口的话顿在嘴边。

　　他看了舒窈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江進川，细细探究。

　　三个人就这样干站着，空气像是凝固住了，锅里沸腾的声音咕嘟叫着。

　　舒爸爸没急着开口，走到了闺女身边看了锅里的面，并没有因为闺女大晚上带着陌生的男孩进来感到急躁。

　　他问舒窈：“你是煮给自己吃的，还是那个男孩子。”

　　舒窈看了看爸爸，谨慎开口：“爸爸，他叫江進川，是我后桌。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在路上碰到他，他送我回来的。我问了他有没有吃晚饭，他说没有，我让他进来给他煮点面吃。”
　　舒爸爸点头朝江進川看去，先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应该的叔叔，女孩子晚上单独回来不安全。”

　　舒爸爸看着江進川的脸，久久没有离去。舒窈才发现，江進川的脸上有着伤，还有几处淤青。
　　她心里被楸了起来，也不知道如何和爸爸解释。

　　舒爸爸看着舒窈没有过问江進川的事，而是提醒她：”面是不是可以了，快端来给你同学吃吧。这个点没吃晚饭，大冬天的快给他暖暖。”

　　舒窈点了点头打开锅盖，很不幸的。因为没有用筷子翻煮，它底下都糊了。

　　舒窈把面收拾好倒在碗里，转身爸爸已经离开。江進川迈步朝她走上前，把放在台子上的面端走。

　　舒窈坐在他旁边，看着发糊的面说：“你要是觉得不好......”
　　“很好吃。”江進川打断她的话。

　　舒窈朝他弯弯嘴角，起身去洗厨具。

　　江進川看着舒窈的背影，从口袋掏出手机，对着面碗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发到三人群里，设置免打扰，静静享受这碗热腾腾的面。
　　他的胃被填的很满足。

　　回到房间里，他才把手机拿出来解锁。
　　群里早已显示着多条信息的红点点。

　　【齐柏】：進哥，情况如何啊？
　　【宋端】：他还有闲心吃面，肯定搞定了。
　　【齐柏】：没问你呢。
　　【宋端】：行，我不说话。
　　【齐柏】：進哥？@江進川
　　【宋端】：在吃面呢。

　　江進川扬着嘴角，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

　　【江進川】：舒窈做的。

　　很快就有回复跳出来。

　　【齐柏】：卧槽，進哥你用什么手段。
　　【宋端】：你光在这里炫耀，追到手没有啊。
　　【江進川】：我觉得她喜欢我。
　　【宋端】：明天就官宣吧。
　　【齐柏】：進哥超级有把握。
　　【齐柏】：一直很有自信。
　　【宋端】：从未失手过。

　　江進川退出群聊界面，看到了舒窈给他发的消息。
　　【咬咬】：记得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他回复她之后，迟迟未得到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