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念》笑时正茂

28、第 28 章

　　元旦晚会要举行的前一周五，半个多月不见的顾颜出现在音乐教室里。

　　她先是听了他们合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练习的很认真啊。”

　　舒窈问她怎么一直没来。

　　顾颜说道：“我去艺考了，赶在元旦之前完成了大部分考试，接下来就等出成绩。”

　　因为艺考的原因她这次没有打算上台，艺术部有三个节目都是她在组织负责，已经累的够　　　呛。

　　最后一次在音乐室的练习结束之后，顾颜把舒窈叫到了一边，她问舒窈：“你家里有礼服吗？”

　　舒窈想到之前考级时候留下的几套礼服，和她说道：“有几件，我回家后把它们拍给你看看吧。”

　　江進川已经在教室门外等着，顾颜跟在舒窈后出门，问：“你们一直都一起走吗？”

　　舒窈点了点头。

　　顾颜接着说：“他原来会等女生放学啊。”

　　舒窈看了看江進川，转头问她：“他之前没有等过女生吗？”

　　她记得江進川有很多女朋友。

　　顾颜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没有吧，反正我没见过，你是第一个噢。”

　　舒窈不好意思的把脸塞进围巾里。

　　回到家后，舒窈吃完饭就在衣柜里翻找那几套考级的礼服。她翻了三件出来，一个一个先试了一遍，都是近些年的衣服，初一，初二的那两套穿的比较合适，她分别拍了照拍发给顾颜。

　　顾颜选了那件酒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前短后长的版型，前半部分过脚踝，后半部分微微拖尾。舒窈的肤色偏白，酒红色称得她干净大方。裙子的面料硬挺，裙摆是蓬着垂下来的。

　　舒窈也觉得这件穿的好看，她拿出放在鞋盒里的黑色高跟鞋，把裙子重新穿上。微微卷翘的长发披散开来，把右边的部分留在前面，身下的往左边揽到身后，站在镜子前拍了一张全身照发给顾颜。

　　顾颜发了条语音过来，舒窈坐在床上点开。

　　顾颜：这套加这个发型超级好看，到时候化一个好看的妆就完美了，到时候我帮你化吧。

　　舒窈在键盘上打字发送。

　　【咬咬】：好的，谢谢学姐。
　　【顾颜】：没事，愿意为美女效劳。

　　舒窈的视线停在手机屏幕上，想到了放学前顾颜和她说的话，她手机再次敲击键盘。

　　【咬咬】：学姐，你知道江進川有几个女朋友吗？

　　顾颜很快给她回了消息，两人聊了起来。

　　【顾颜】：江進川女朋友？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之前绯闻对象挺多的。

　　舒窈咬了咬唇，手指在键盘上挥舞，顾颜比她先发了消息。
　　【顾颜】：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你是不是也喜欢江進川呀？

　　舒窈打字的手指顿在空中，她看着顾颜发过来的话愣了愣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把原本在输入框上的字逐字删除，重新打字。

　　【咬咬】：为什么怎么问？
　　【顾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咬咬】：喜欢才会问吗？
　　【顾颜】：难道不是吗？你没有谈过恋爱？
　　【咬咬】：没有。
　　【顾颜】：怪不得，喜欢一个人才会在意他的事情。

　　舒窈眨了眨眼睛，打字追问。
　　【咬咬】：还有呢？
　　【顾颜】：和他分享事情啊，想到他就开心啊，和他相处很舒服啊。

　　舒窈睁着眼睛一字一句的看着，她好像都对上了。

　　心脏的跳动感清晰了起来，舒窈把手机放在旁边，看着衣柜想了很多，脑子里突然乱作一团。

　　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牵出了一团丝线。

　　她平复着心脏的跳动，重新把手机拿起来，顾颜见她没有继续回复消息，发了两个问号过来。

　　舒窈打字回她。

　　【咬咬】：我知道了。
　　顾颜的消息在下一秒跳了出来，她问她是不是喜欢江進川。

　　舒窈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拿着手机纠结着字眼，半天打出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先写作业了，学姐再见。
　　随即关掉手机，起身把衣服换下。

　　第二天下课，舒窈转到后桌，江進川正趴在桌子上，应该是睡过去了。

　　舒窈看向黎瑞司，无声问他是不是睡着了。

　　黎瑞司点了点头，说：“睡了吧，進哥每天早上都补觉的。”

　　舒窈叫了他一声，没有回应，问黎瑞司：“他干什么了晚上？”

　　黎瑞司朝他摊手：“我不知道，進哥让我不要管他。”

　　舒窈听后笑了一声，想起黎瑞司平常像个管家婆似的，江進川有什么事他都问到底，每每这时江進川就会来一句“你管我？”

　　这句话经常被她和楚千婧听到。有几次江進川说完之后，楚千婧就会在前面学着他和舒窈说话，告诉舒窈他是用什么不耐烦的表情说“别管我”的。

　　舒窈伸出食指小心的碰了江進川的头发，见他没反应，她得寸进尺，碰他睫毛，鼻子。

　　随后她冒出一个作恶的想法，问楚千婧有没有带唇釉，颜色比较明显的。

　　楚千婧在座位上补着作业，没有关注舒窈想干嘛，她听舒窈要唇釉，她立即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支。

　　舒窈旋开在手背上试了一下颜色，红棕色。她满意的笑了一声，随后转到江進川的桌子上，楚千婧停下手头的事，好奇地跟她转了过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舒窈见楚千婧要开口，先把食指竖在了嘴间，告诉她说话小声一点。

　　楚千婧明白的点点头，放小声音问她：“你真要涂啊。”

　　舒窈摇了摇头，纠正：“不是涂，是画。”

　　楚千婧明了，憋着笑开口：“画什么。”

　　“画猫脸。”舒窈说，随后问她介不介意唇釉杆子碰江進川的脸。

　　楚千婧表示没问题，她压低声音说：“碰到他脸上，还是可以的。”

　　舒窈得到她的允许，把唇釉的杆子拔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江進川露出来的鼻尖点了一点，她见江進川没反应，大胆的继续下一步动作。

　　她在他左右两边脸颊各画了三条杠。

　　黎瑞司看戏似地把头伸到边边，见到舒窈的成品，有些憋不住想笑，被舒窈和楚千婧瞪了回去。

　　黎瑞司乖乖把嘴抿死。

　　舒窈拿了张纸巾把唇釉头擦了一遍再放进管里，和她说谢谢。

　　楚千婧想到江進川的脸，脸上的笑意一时间下不去。

　　这节课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下课时间。

　　给江進川画完脸蛋后，旁边的动静就多了起来，一些同学路过都停下来看几眼，小声的笑。

　　江進川被周围的动静吵醒了，他不明所以地张开双眼，黎瑞司憋不住哼了几声。

　　舒窈也不在乎了，反正她的鬼主意已经实现了。

　　江進川起身出去上厕所，没注意到黎瑞司异样的眼神。

　　出去之后一路上都有人看他，他四处瞥了瞥，想着自己平时虽然也有人看，但是总觉得今天的眼神和从前不太一样。

　　他经过齐柏的教室被齐柏叫住，齐柏弯着眼睛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哈哈的大笑出来。

　　他的笑声带动了走廊上的同学，也纷纷笑出了声。

　　江進川皱了皱眉，问他：“笑什么？”

　　齐柏不说，贱兮兮地朝他卖着关子。

　　江進川想着去厕所，懒得和他耗，“啧”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齐柏在身后叫他：“進哥，你今天格外可爱，和金尾巴是一个物种啊。”

　　江進川心里觉得他有病，没有理他，继续往厕所的方向走，一路上都有人在看他。

　　他就奇怪了，今天他有那么好看吗？

　　走到厕所里，他下意识先停下来照了照镜子。

　　然后就看到了镜子里画着的猫脸。

　　想到了刚刚齐柏说的话。

　　他自己也忽的发笑，舒窈的坏点子真的出奇。

　　他把脸给洗干净再回到教室。

　　黎瑞司见江進川回来之后脸上的痕迹淡下去，才大笑出声。

　　江進川坐下睨了他一眼，让他笑完即止。

　　黎瑞司配合的停止笑声，不过嘴角依然挂着弧度。

　　江進川敲了敲桌子，伸手拉住前面的椅背摇了摇，舒窈被他晃的转过身。

　　江進川看她：“是不是你干的？”

　　舒窈也没打算隐藏，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江進川看了身旁的黎瑞司和前面继续补着作业的楚千婧，说：“只有你有这胆子。”

　　舒窈双手握成拳，放在脸旁动了动，眼里含着笑意：“谁不喜欢帅气的小猫咪呢？”

　　江進川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奈地摇头。

　　这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舒窈像得到救命符一样转回身。

　　＊
　　元旦晚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七点半举行，班上的同学们几乎都没有回去，兴奋的聊着天，有的直接买了晚饭就在教室里解决，有的人去小卖部买了零食和同学分享。

　　楚千婧和黎瑞司两人达成共识，跑出去买了两杯奶茶去了操场上看最后的彩排。

　　她松开吸管，眼睛里映着舞台四射的灯光和黎瑞司说道：“我来猜猜，今天晚上最受欢迎的节目肯定是咱俩的好同桌。”

　　黎瑞司朝她笑：“我已经打通好班级的同学了，最后投票都要投给乐器二重奏。”

　　楚千婧眨了眨眼：“你动作挺快啊。”

　　黎瑞司朝她打了一个响指，自豪道：“当然，我可是班级小灵通。”

　　楚千婧想起了他和江進川，不禁调侃：“我觉得你有母性的体质。”

　　黎瑞司看她一眼，哼了一身转过头去，楚千婧走的更近一点去看，黎瑞司感受到身旁的人走开，头又转了回来，视线跟在她身后。

　　音乐教室此刻正人往匆匆。

　　许多人在音乐教室里化妆，加紧做着最后的练习。

　　顾颜弯着身子给舒窈化妆。

　　随后一笔口红落下，顾颜把唇刷放在桌子上，朝舒窈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太漂亮了。”

　　舒窈对着化妆镜看了看，镜子里的面容精致华贵，却不显得整个脸艳丽庸俗。

　　她长相本就柔和自然，顾颜没有给她使用颜色很夸张的色彩，而是用最普遍的大地色眼影，眼皮铺上戴着金色偏光的珠光，淡粉色的腮红宛如皮肤里自然透出去来的好气色。

　　舒窈轻抿嘴唇，饱和度中调的红色口红，令整副面容生动起来。

　　她起身在人群中寻找江進川的身影，纯酒红色的裙子微微拖地，黑色的高跟鞋在地上走着，发出轻微的咚咚声，细白的脚踝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江進川站在不远处，微垂着眼眸默默看她，无比欣赏令自己心动的女孩。

　　舒窈看到江進川，迈着步子走上前，频率比之前快了一点。

　　在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伸出手稳住她，说：“你走慢点，高鞋跟容易摔倒。”

　　舒窈扬起嘴角，弯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纤长的睫毛浓密卷翘，眼睑下至随着笑容微微鼓起，显得几分俏皮。

　　她直了直身子，把秀发扬到右边，微微歪着头和江進川说话：“你紧不紧张？”

　　江進川的眸子一直看着她，嘴唇轻启：“有点。”

　　他此刻与他喜欢的姑娘站在一起，随后要一起登台演出，自然是紧张的，也是欢喜的。

　　舒窈伸出一只手把拇指和食指分别放在右左鼻翼上，和江進川说：“你跟着我
　　做。”

　　江進川听话的学着她的动作，舒窈点了点头，开始变化手中的动作，一边告诉他步骤：“按住右边的鼻孔，左鼻孔吸气。然后按住左鼻孔，松开右边的，用右边呼气。在用右边的吸气，按住右边，松开左边，用左边呼气。”

　　江進川听着她的话，跟着做完一遍，舒窈把手松开补充：“紧张的时候可以这样放松，左右交互进行五分钟左右，很紧张的话可以适当延长时间。”

　　江進川的眸子里映着女孩生动的脸颊，他随着女孩的话开口：“这是什么方法？”

　　“诺贝尔呼吸法。是获得诺贝尔生理医学奖的科学家发明的，可以适当帮助人体调节自律神经紊乱。”

　　顾颜走过来叫她：“舒窈，头发在卷一下，定个型。”

　　舒窈把头转向她：“好的。”

　　她朝江進川小幅度挥了挥手跟着顾颜走到插着卷发棒的插座边。

　　顾颜朝舒窈笑了笑，手上拿着热好的卷发棒给她卷头发，一边开口和她聊天：“你开心吗？”

　　舒窈点了点头：“开心，也紧张。”

　　顾颜眼睛看着卷发棒说：“紧张是正常的，你开心呢？”

　　舒窈想了想：“不知道，就是很激动很开心，以前也不是没有上台演出过，但是今天不一样。”
　　顾颜笑的发出了声，她把卷发棒上的头发放下来，用手理了理，拿过另一簇继续：“是不是因为和江進川一起啊。”

　　舒窈愣了愣，随后在心里想了想，没有反驳：“确实有一点。”

　　顾颜笑着给她卷发，没有在继续接话。直到她把舒窈的头发都卷完，拿着定型啫喱往她的发丝上喷了喷，才不忘说道：“舒窈，有喜欢的人，就一定要抓紧了，有可能他也喜欢你呢。”

　　舒窈扑闪着睫毛，小声的说：“我还没有确定。”

　　顾颜往江進川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她闭了闭右眼：“那你尽早确定噢，该出手时就出手。”
　　舒窈被她说逗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颜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一眼时间说：“你们要不要再练习练习？”

　　舒窈看音乐室里这么多人，有点犹豫。

　　顾颜看出了她的想法，拉着舒窈走回江進川身边，直接和江進川说：“你们来一曲吗？让音乐室的人先一睹为快。”

　　江進川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舒窈见江進川同意了，也没在扭捏。

　　顾颜把小提琴递给了她，音乐室里他们比较近的人意会了他们的动作，都微微退身几步。

　　舒窈看了江進川一眼，江進川坐到钢琴上把琴盖打开后朝他点头。

　　指尖起落，缓缓键入音乐。

　　听到熟悉的旋律，舒窈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数着拍子让琴弓触碰琴弦，手指在弦上糅着。
　　音乐室嘈杂的声音在小提琴高音的带动上，渐渐安静下来，都在聆听着美妙的旋律。

　　在衔接到第二首曲子时，熟悉曲子的旁听着用手微微的打着旋律，有的嘴巴一张一合唱起了歌词。

　　舒窈已经可以熟练地记下琴谱，她扬起头看着大家的神色，结束了最后一尾音，江進川的手指放慢，结束了整首曲子。

　　在场聆听的先行观众，手上鼓起掌声，发出了赞美的声音。

　　舒窈微微点头，回应他们的赞美。

　　顾颜走到她旁边说：“我觉得她们在可惜，可惜这样的演奏，也就只能再听到一遍　　　了。”

　　她随后朝大家拍了拍手，说：“刚刚录的视频的同学，麻烦再晚会结束后再发噢，保持一点神秘性，说不定他们在舞台上的表演更惊艳呢。”

　　大家听后配合的点头说好，都知道顾颜的意思。

　　舒窈和江進川的节目在晚会中间，预计出场时间在八点左右。

　　学校的舞台搭建在了操场上，足够容纳前来观会的同学和老师。

　　在等待的过程，舒窈有些嘴馋，想喝奶茶。

　　趁顾颜在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她凑到江進川面前和他说。

　　江進川看了看时间起身，舒窈有些惊喜：“你现在要去买啊？”

　　他点头：“刚好我也想喝了。”

　　舒窈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去，想着也要起身一起，不过她穿着礼服裙，肩膀胳膊露在外面，音乐教室里开着暖气，可外面还是冷风嗖嗖的。

　　江進川让她坐回去，舒窈有点不愿意，总觉得这样不好。

　　他看她不听话，也坐回去。

　　舒窈站着看他坐回去了，问他：“你不去了？”

　　江進川看了她一眼，有些负气的把头转到一边，说：“你要去我就不去了。”

　　舒窈想着笑起来，拉着他的衣服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江進川不理她。

　　舒窈见他不理人，心里叹了口气，也坐回去：“那等结束在喝吧。”

　　江進川见她老实地坐回去，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舒窈问他去哪，他说去厕所。

　　舒窈见他这么说了，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