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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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极速下坠，耳边的风声呼啸，像野兽在嘶吼，又像天空在哭泣。
“就是现在！”她伸腿蹬向皮卡车头，借力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卷腹跳跃。
这时，她心脏的震颤尤为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撕开她的心脏钻出来一般。
震颤越强，痛感越胜。
她忍着疼痛用力向上，想要抓住车头的后视镜。
有什么淡紫色的东西遮挡住视线，仅仅一秒，她便感觉到了一股紫色海水倒灌的温柔力量。
苏郁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本能的去感受。
陌生又熟悉的意识海洋亲切的包裹她，像拥抱，又像亲吻。
苏郁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尽情的沉沦，再沉沦。
漆黑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道光，不算明亮，却因周围的黑暗而显得格外刺眼。
苏郁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走向那道光，置身光的中心后，她便不再移动，像是在等待什么，但又像是被谁召唤而来。
等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里完全听不见耳边或呼啸或哭泣的风，也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下坠。
只有安宁和平静。
突然，身体里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苏郁低头，没有流血，甚至没有伤口。
痛感逐渐变得滚烫，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在自己即将融化之前，苏郁看见了光亮以外的深邃黑暗中，有一双紫色的巨眼正注视着她。
目测，这双眼睛得有一栋楼那么大！
吓得苏郁再次睁开眼睛，刚刚令她恐惧的一切都消失了。
心脏的震颤、身体上的痛苦也消失了。
下坠感重新袭来。
可此时的她，充满了力量，打了鸡血一般。
一个漂亮的凌空一跃后，她出现在皮卡的上方，毫无难度，轻轻松松。
同时，也出现在沈闻溪的面前。
苏郁感觉到自己脚下，明显踩着一个东西，可低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有一种力量将她托举起来。
至于这是什么力量，她暂时还不知道。
沈闻溪的视线追逐着她，连眨眼都忘了。
她漆黑的长发在风中纷飞，嘴角渗血，把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越发通透。
她狭长明亮的眸子上，沁着迷蒙的水汽，哆哆嗦嗦的像只折翼的精灵。
“看，我真的没事！”苏郁笑着，慢慢朝皮卡的后车厢下沉。
沈闻溪眼角的泪水被风吹落，带出的少量向导素弥漫在空气中，触及苏郁强大精神力的瞬间，化成紫色的烟雾。
*
开心不过三秒，皮卡就被外力吸进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尽头，是结界之外，遥远的黑暗。
两人在后车厢被撞得东倒西歪。
沈闻溪再次闭上眼睛，苏郁这一次没有伸手阻碍她。
她知道了，这就是书里所提到的向导的“共感力”。
这是一种消耗向导素，进行危险感知的能力。
沈闻溪对抗狂化哨兵时，主动抽空了向导素，没有药物，不曾休息，所以向导素恢复的很慢很慢。
苏郁需要做的就是，在沈闻溪进行共感的短暂时间里，找到破局的关键。
“西北方向！”沈闻溪紧锁眉心，双手紧握成拳。
忽然侧脸，向左，又向右。
苏郁：“......”
所以，究竟是左边，还是右边？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苏郁一边自言自语，还一边用手一本正经的比划。
睁开眼睛的沈闻溪脸色一沉：“？”
她在干什么？
苏郁狼狈的看她，眯着眼睛苦笑一声：“那个，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来不及了，”沈闻溪仰头，迅速锁定前方，“要出结界了。”
“结界？”苏郁一无所知：“在哪？”
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皮卡被甩来甩去，像是一个没什么重量的玩具。
不管刚刚是自己飞起来的，还是被神秘力量托举起来的，此时此刻，苏郁被从漩涡中心传来的冲击波攻击，无法集中注意力，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沈闻溪一起，死死握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胃里翻江倒海，苏郁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个制作鸡尾酒的雪克杯。
翻转，摇晃，再翻转，再摇晃。
皮卡越是靠近漩涡的中心，冲击波的攻击越强烈。
苏郁几乎失去了意识。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沈闻溪的声音。
她不得不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对方没有讲话，只是用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
但苏郁发誓，她绝对听见了那个声音。
这个声音清晰可辨，不像是在耳边讲的，更像是......穿透了她的头盖骨，渗透进了她的大脑深处。
属于她的温柔音波，带着纯粹的，舒适的力量。
这也许就是书里说的，向导们的精神疏导。
苏郁也渐渐平静下来。
皮卡正飞速的穿过一道莹蓝色的平滑光环，这光环并不是一个平面，它更像是一个有宽度有厚度的立体丝带。
这就是帝国军团设置的超级结界，将人类世界和异兽世界隔开。
书里记载，它的学名叫做“光带”。
车子抵达“光带”的正中心时，时间变慢，像是开了0.5倍速。
苏郁能看见自己飘扬在空中凌乱的发丝，也能看见光带里，无数蓝色金色交织的异状线条。
这些线条，像冬日街头萧条的枯树枝、像显微镜下人体的血管经脉、也像雷暴天直插旷野的闪电。
这“光带”结界，像是死的，又像是活的。
明亮而诡异。
刚离开“光带”，她们就暴露在极致的黑暗中。
肉眼可见的亮度全都来自凶残跋扈的异兽。
*
“咕噜噜......咕噜噜......”
“靠！”
如果不是粘稠的东西沾在苏郁的皮肤上，她还可以平静的更久一些。
苏郁讨厌这种粘乎乎的东西。
如果要为这讨厌加上期限，那一定是“一万年”。
“什么鬼？”苏郁刚才胃里的翻江倒海，看样子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不是鬼，是混沌，触手类异兽，体型约等于三十层楼高，属于一级危险级。”沈闻溪睁开眼睛，说出共感到的危险系数。
苏郁挑了一下眉毛，不怪她，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流行语的。
“那什么，这馄饨的危险级算高吗？”苏郁看着慢慢向她们靠近的肉粉色触手，不知道是应该恐惧，还是应该恶心。
“不是馄饨，是混沌！”沈闻溪一丝不苟纠正道。
苏郁沉默一秒，眨眨眼：“对，我说的就是馄饨，一级算高吗？”
“罢了，”沈闻溪捏捏眉心，无奈道，“目前为止，一共发现了三类异兽，也被分为三级，三级的危险系数最低，甚至有很多三级异兽都比较温和，不会攻击人类。”
“三级？？”苏郁的思绪又不自觉扯远了，赶忙回神，清清嗓子：“也就是说，这个已经是最高等级了？”
“当然不是，据说还有很多超一级的，只是我们还没遇到过。”沈闻溪说完，虚弱的咳了几声。
照这么看，这结界是这些叫做“馄饨”的触手怪弄坏的，而这桎梏力量的冲击波也是这些触手怪发出的。
原本还慢慢靠近的触手，突然加速冲向苏郁。
“救命！别搞我啊！”她吼道。
就在这时，她体内瞬间蓄满力量。
像是触发了某种防御技能。
“好想打它！”苏郁说。
旁边的沈闻溪急得不行，“那你打啊!”
“可是它的触手好粗啊！”
“好多触手，还有好多粘液！”
“而且，而且，它的眼睛真的也好多，就连触手上也都是！”
“我靠，丑吐了！”
就在苏郁嫌弃的想哭时，两根触手用力缠住她。
腥臭的粘液濡湿了她的衣服。
她的脸色铁青，像是要晕过去了。
她越是抗拒，触手越是兴奋的收紧。
“妈妈呀，救我，我要yue了，真的要yue了......”
沈闻溪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后，打算用好不容易回血一点的向导素制造结界。
然而比她制造结界速度更快的是，苏郁突如其来的沉默。
她瘦瘦小小的身上，一点一点笼上薄薄一层淡雅的紫色。
雾气一般的紫色里，隐隐约约穿梭着白色电流。
从沈闻溪的角度看，那电流淌过的地方似乎是在勾勒某种形状。
山丘一般巨大的......蛇头！
*
苏郁沉默后，冲击波的攻击力明显削弱，皮卡竟然渐渐平稳的悬浮在半空。
沈闻溪屏住呼吸。
突然，沉默的人睁开了眼睛。
瞳孔变成了紫色。
但也不全是紫，远比紫色的饱和度低，但也不是粉色、蓝色什么的，不属于某一种色彩，更像是某一色系里，多种不同颜色的混合。
瞳仁清澈，有淡淡的金色漾在里头。
明明和一级异兽对视，却几乎眨都不眨一下。
沈闻溪微怔，未知的信息填满她的识海。
唯一能确定的是，此时的苏郁，比面前拥有无数触手的混沌更可怕。
一般的哨兵，在沈闻溪的共感识海里，呈现出的是能够量化的精神力，有强有弱。
但是苏郁......
她呈现出的精神力，像海洋，像天空，完全无法量化。
换句话讲，这已经脱离精神力的范畴，而是一种......危险系数。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