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露]仗露同人文堆积处》暗沧

37、【仗露】岸边宅（上）

　　*房屋视角（？），HE

　　坐落于杜王町小镇，占地面积103坪，共有七间房、一个客厅和阁楼，从杜王町勾当台2丁目巴士站下车步行一分钟，便可以到达——这里是著名漫画家岸边露伴的家。

　　上一任屋主的信息留存不多，近年这栋豪宅被漫画家买下后不久就成为了杜王町的一大景点，被打上了岸边露伴的标签。屋主的性格如他的名气一般张扬，虽然漫画家住在这里几乎成了杜王町人人皆知的事情，但真的冲着他的名号前来的却不算太多，其中敢于上前按响门铃的更是寥寥无几。

　　虽然屋子很大，但大多数时间里陪伴这栋房子的只有岸边露伴一个人。他的行动轨迹很容易摸清，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工作室或是卧室里，闲下来时会去厨房做点简单的饭菜。偶尔天气好时，他也会带着杯咖啡去后院里坐上一会儿。他不在家的时间也很多，有时只是大半天，有时也会离开几天甚至一个月之久。

　　现在就是屋主人不在的时间，但房屋却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这是一位高中生打扮的青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臂上松松地夹着一只看着就没装多少东西的包。他在口袋里摸索一会儿，钥匙对着锁孔反复试探了几次才插进去，略带生疏地旋开大门。

　　本该无人的家里却给出了回应。啪嗒啪嗒的热情迎接从屋子深处奔跑出来，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扑到这个人的腿上，热乎乎地用舌头回应他的弯下腰来触摸的手。

　　“Bakin，好久不见！嘘，嘘，冷静点！”

　　哦，说起来这间屋子现在已经并不只属于岸边露伴了，因为它迎来了一名新的成员，一条名为Bakin的可爱狗狗。屋子还不太熟悉这位成员，介绍的时候不小心便漏了过去。

　　说到宠物的来历，就不得不提起前段时间发生的意外——作为房屋主人的漫画家居然因为一口气买了五座山而破产的事情。房屋不得不作为抵押物而临时收缴，差点因为无法在期限内偿还而改了证件上的所属。屋主人带着几箱行李走出去，神情说不上担忧，但在高中生走到他身边帮他提起一个箱子时皱起眉。

　　几个月后他回来时身边不仅站着这位高中生，还多了一只牵在手里的小狗。添置的物品被运送进来摆放好，狗狗在高中生离开时不舍地追过去，害得屋主人不得不拿着绳子的一端跑出去一大截，几乎到街道的另一头。

　　之后高中生便没有再来过，要不是这次上门照顾狗狗，屋子还不知道他有了这里的钥匙呢。在意外发生前，他也曾拜访过几次。

　　第一次在屋主人最爱的工作间把他揍趴下，书架纸页散落一地，之后漫画家费了不少时间整理。第二次仅仅只待在后院，便让屋子因为着火而损失了巨额的家具。就在屋子以为经此一事他会变成访客黑名单后不久，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摇大摆走过来按门铃。

　　漫画家在工作室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一眼，熟练地假装自己不在家中。但这位访客显然不若以往的客人那般识趣，在几串铃声后，便是嘭的巨大声响，屋子沉默地看着被他一拳轰掉的门把和锁，漫画家则反应更大，在高中生冲上二楼前就把他堵在了楼梯上，占着高度优势拽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在休息日特意来破坏他的大门。

　　“我还以为露伴遭到替身攻击了！”高中生理直气壮地回答，作为罪证的门把手从他的手上顺着一股看不见的能量飘回原处，恢复得严丝合缝，再也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所以你会对每一个敲了门没有响应的地方破门而入？无论从哪里看，比起救援行为，这都更像是入室抢劫吧？”

　　“露伴你在家的话就回答一声啊。”高中生撅起嘴，心虚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但声音倒是更大了，“我是来通知你最近镇上有个潜藏的替身使者，你不回应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没事......”

　　“如果我只是单纯不在家呢？你还要在我家掘地三尺找到我吗？”漫画家咄咄逼人。

　　“......那你可以出门的时候告诉我，我就不会——”

　　“说到底，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为什么要给你报备行程？何况，你明明可以打电话来通知我，而不是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用打坏我的门来威胁我必须迎接你。”

　　“呃。”高中生在条理清晰的辩驳下失去了那点逞强的劲头，声音低下去，但还在试图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不会被追究责任的理由，“你看，我只是，只是，急着告诉你，而且，呃，对，因为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

　　“我认为拨打固定电话可以等同于按我家的门铃。”漫画家眯着眼盯着眼神开始乱飘，显然知道自己失去一切反驳立场的高中生，赢回了一局显然让岸边露伴的怒气散了许多，他松开揪着的衣领，踢踢高中生的膝盖，示意他下去说话，“行吧，说说你要来通知我的那个替身使者的信息，显然他危险到值得你用一个牢固的门锁来交换。”

　　高中生最终得以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间屋子，就像已经恢复了原样的门锁一样。

　　但当他第二次因为拨打固定电话没有回应，按门铃也没有用处，问遍了周围的朋友都没有得知岸边露伴的情况后又一次打烂了大门——是的，这次不仅仅是门锁，而是整个门都被担惊受怕的高中生给卸了下去——时，熬了三天画漫画此时正戴着耳塞睡觉的漫画家忍无可忍地暴起揍了他一顿，然后捏着鼻子在他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无法读懂的阴谋，因为实在是没法解释漫画家为什么像妥协了一样给这个他向来讨厌的入侵者前进一步的空间。屋子没有空闲去关心这些复杂的事情，只想知道那个被不幸拆除的大门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屋内两人的脑海里。幸运的是，鼻青脸肿的高中生临走前笑嘻嘻地把门修好了。

　　从那之后他的拜访看起来便顺利许多。通常，岸边露伴会收到一条短信询问他是否在家，他挑着眉回答在家——这样的诚实是因为如果回复不在，编出更多的谎言应付那个追问他去哪里在干嘛的高中生会更为麻烦——下一条短信可能会掺杂着一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无聊寒暄，最后又引出高中生的目的，可以去你家吗？

　　不可以。岸边露伴理所当然地回复。他没有义务给精力十足到四处撒欢的高中生提供娱乐的场地，也懒得分出自己的时间去陪他聊天。

　　露伴今天要画漫画吗？工作的话我就不打扰啦。

　　你的短信费不要钱吗？我今天没有预定，但下午要去一趟超市买点晚饭用的菜。

　　可是露伴又不准我打电话给你。那下午我去超市找你？仗助君的料理水平也不错哦。

　　那是因为我一点也不希望休息日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就因为什么所谓的替身使者互相吸引的条例，害得我在杜王町走几步就会遇见你，简直烦不胜烦。话说为什么我得把家里的厨房借给你练习厨艺？

　　漫画家靠在抱枕上，手指哒哒地在手机上按着，丝毫没有想到这样的行为也可以归于他所谓的浪费时间里。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发了十几次，终于没了耐心的岸边露伴点进拨打界面里，在对方秒接的时候先发制人：

　　“东方仗助，你到底想干什么？”

　　“哎？我想吃番茄肉丸意大利面。”

　　“都说了晚上不吃意大利菜——不，我是说，你为什么总想到我家里？是亿泰和康一君没空陪你了，还是最近新发售的游戏你已经打通关了？”

　　“呃......我也不知道？大概因为露伴家真的很大，我没住过这样的豪宅，想多看两眼？”

　　“你的大脑终于被虫蛀了吗。”

　　“就当我想要帮你做点家务补偿你嘛，作为，对，作为我打烂你家的门的赔罪？”

　　“按这个算的话你这辈子赔给我都不够本的，你还记得上次烧坏了我多少家具吗？”

　　“......晚上我给你做味增汤？可乐饼你吃吗？”

　　“成交。”

　　高中生在莫名其妙的交锋里获得了准入券，这之后都有着“做家务赔偿”这样的万能借口提起话头，而漫画家收获了满意的晚饭和长期的免费劳动力。在这场交易中受到伤害的只有回想起火灾的盛况而瑟瑟发抖的屋子。

　　而某个曾经给房屋造成重大伤害的罪魁祸首，现在倒是能捏着把钥匙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他蹲在门口熟练地安抚兴奋起来的小狗，看到Bakin甩来甩去的尾巴而笑起来。

　　“好啦，你这样我都没法进门了，让我来弄点儿吃的给你。”高中生走进来，在客厅拐了一圈，终于找到放着狗粮的地方，又转了两圈找到了食盆，在里面加上水和粮食。

　　Bakin趴到高中生的面前，直到得到可以吃的信号。高中生蹲在旁边看它，就如同世界上所有养了宠物的人一样，他当然会对着狗狗说话，而话题则不可避免地提到狗狗的正牌主人。

　　“露伴突然打电话让我来照顾你时吓了我一跳！他说把钥匙放在我家信箱里，让我放学后来陪你玩会儿。他是要去隔壁镇上的图书馆查资料吧？为了方便所以干脆就准备在那边的旅馆住几天。真是的，这种事情最好要提前说啊？万一我这几天正好没空，你可怎么办呀。”高中生盯着脸埋进饭盆里的狗狗，叹口气。

　　“真羡慕你呀，在我家的时候和在露伴家里的时候都没什么区别，虽然露伴嘴上说着不喜欢动物，但他其实很喜欢你。不像我——自从他从我家搬走，都好久没理我了。”

　　Bakin百忙之中抬头分给垂头丧气的高中生一点注意，冲他汪汪叫了两声，逗得后者伸手揉揉它的头，柔软的触感让高中生心情好上了一些，“至少他还愿意在外出的时候找我帮忙照顾你，看来我上次冲动之下的表白没有糟糕到让他断绝我们的来往......不过，或许是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吗？倒宁愿让他在意一点儿啊......”

　　Bakin舔两口空了的碗，快乐地原地转了一圈，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将前爪搭到高中生的膝盖上，后者则握住他的爪子上下摇晃几下。

　　“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吧？是吧？Bakin，我们也算是相处许久了，你觉得呢？几乎是在露伴住进我家不久，他就从外面带回了你，明明没有下雨，但你们俩都滚了一身的泥水，也不知道他从哪捡到的你，虽然他说是因为你一路跟着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带回来——我可想不到什么跟法能让他身上也沾了一堆泥。他作为主人还是对你挺负责的，是不是？他先把你洗干净交到我手上让我吹干，才去处理身上已经干掉的泥。哦，我想起来那天因为我手上拿着吹风机，就顺手帮他吹了头发，他可能太累了甚至都没有拒绝。”

　　高中生陷入回忆里，嘿嘿笑了两声，把晃着尾巴的小狗举着站起来，客厅的大灯照得它毛发发亮，“说起来，要不是搬回来那天你从屋子里追过来，带得露伴也跑出来，我可不会选择在那时候表白。都是夕阳映得露伴的脸太过温柔了，让我有种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性的感觉。你绕着我跑了好几圈缠得我甚至没法从沉默里逃跑，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你至少有三成的责任！不过看在多亏了你才让他联系我的份上，仗助君就不生你的气啦。”

　　把小狗轻轻放到地上，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冻干喂给它，这才去门口取来牵引绳，小狗越发高兴起来，汪汪叫着往门外跑。它还处于幼年期，力气并不很大，高中生一只手松松地牵着让它不要乱跑，另一只手扭开大门。

　　“哦！”在Bakin冲出去的一瞬间，高中生却像愣住一样站在了门口，绳子在他手上紧绷着，他看了看小狗，又看了看握在手里的另一端，突然噗嗤笑了一声，“好吧，至少现在我知道，那天不是你把露伴拽到街角来的。”

　　高中生牵着Bakin朝街道的另一头走，远远地还能听到他与邻近住户打招呼的声音。

　　“康一！你也遛狗呀，一起吗？......对，露伴老师出门了，所以他拜托我帮忙照顾一下Bakin......哎？你可以一起遛两条狗？之前也跟露伴老师一起走过这条路线？啊......可能是，可能是我跟Bakin比较熟吧！毕竟也是在我家住了三个月。......没有啦，露伴老师在我家住的时候还挺好相处的，比我一开始提出建议的时候反应要好很多了。啊，他不会后来跟你说了我忘记敲门就进他房间结果反被他贴在门里站着的样子吓到大喊的事情吧？.......明明就是他太吓人了啊！头发湿乎乎的，还那样一副阴暗的样子笔直笔直站在门里面，说是听到脚步声过来看看，真要是进贼也得被他吓死！......是吧？你也觉得露伴那家伙有时候真的有够吓人吧......”

　　房屋里安静下来。

　　大多数时候，房子里总是安静的。不过最近多了只小小的家庭成员后，确实让家里热闹了不少。以往漫画家独自在家时，最大的动静也不过是开着广播放出些音乐或是新闻。最常听到的声响便是笔尖与纸张摩擦，或是切割刀滑过网点的声音。

　　现在跟在拖鞋声后的多了串爪子触碰地板的轻快响声，饭点的时候也总会有伴随着汪汪的叫声扒拉门的动静，更明显的改变则是，漫画家岸边露伴，也无法免俗地会有着对狗狗说话的习惯。

　　Bakin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应该拥有的压力，但好在它一点儿也听不懂自家主人在说什么，只能在模糊的情绪判断里做出一些热情的回应。

　　“那个笨蛋......”

　　这或许是自从搬进新的家后，Bakin最常听到的语句。只要听到这个开头，它便会跑到主人的边上，尽职尽责地担任一团好揉搓的宠物。至于为什么主人总是对着手机喊笨蛋啦、为什么盯着行李里被塞进来的本不属于这个家的物品生气啦，都不是它需要考虑的事情。

　　小狗唯一的烦恼就是以前住在一起的另一位主人从生活里消失了，不过今天就连这点也顺利解决，遛弯一小时回来后，它还亢奋得有用不完的力气，没等高中生喊住它，它便冲到水盆旁边喝起来。高中生只好拿着湿纸巾等着它喝完，再拿着爪子一只一只擦干净，把绳子解下来，在Bakin绕着客厅跑的时候蹲着擦它踩到木地板上的一排脚印。

　　高中生干家务活很利落，多次来帮忙后也熟悉屋子的情况，总是能很快地将屋子打扫干净。漫画家平日的收纳做得很整齐，用过的东西也即时归位，高中生一般也就是来帮忙做些表面的清扫，通常是一两个小时后，他就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或是搬个椅子去工作间。如果屋主正在忙，他也不打扰，从书架上拿一本漫画看着，倒也能安静地待着。

　　等漫画家闲下来，他们就会聊会天，或者一起出去散会步，回来做一顿晚饭。晚饭后高中生将碗筷洗好放到架子上，就对着正擦桌子的漫画家说一声明天见。漫画家嘟囔着你到底是过来干嘛的，但还是会放下手里的东西送他到门口，还没等高中生乐起来，他就说是为了能立刻把门锁上，让高中生翘起一点儿的嘴角又压下去。

　　高中生去扔掉手上的湿纸巾，惯性地在洗手前拿起抹布沾水擦了一圈客厅的桌子。倒不是真的有多脏，只是他往常来时总得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来帮忙的，否则漫画家很快就会有把他赶回去的理由。他走去水池搓了搓布，淋下的水很清澈，看来漫画家离开前已经清扫过屋子了。高中生洗洗手，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感到有些好笑。

　　陪着Bakin玩了会儿，高中生在离开这个动作上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小狗紧紧咬着他的裤腿不松开。Bakin还是个小孩，总是离不了人的，漫画家每次出门前也会被再三地挽留。高中生这个好久没有露面的熟人更是遭到了伴随着呜呜可怜声响的袭击，他蹲下来揉揉Bakin，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把它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他抱着小狗站起来，走到外侧用口袋里的钥匙锁好门。

　　这下屋子里真的没有留守的成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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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