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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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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门圣女离开修仙界那年,人间下起了大雪,而整座平京城都被白雪所覆盖。
呼啸的风雪中,宫廷钟鼓乐声不绝于耳,那位少年帝王也早穿上了狐裘大衣坐在龙位上。
他望着眼前的侍卫,叫停了歌舞,眼底尽是不耐烦,“张枯要见朕?告诉他,朕乏了,不见!”
侍卫把头低的更低了,“殿下......可是张大人说有...要事觐见。”
少年皇帝凤眼微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嗤一声:“什么时候朕的话也不顶用了?罢了,宣他进来。”
侍卫松了一口气,紧接道:“谢殿下!”说罢侍卫便快步走着出去见张枯了。
张枯在雪中等了一个时辰了,他今日穿了那件往日上朝时穿的蓝色朝服,此时衣服上落满了细雪,眉间雪未融,站姿如松。
“张大人,张大人,殿下宣您快快觐见呢!”侍卫轻轻地唤道。
“好。”
“臣尊旨。”
张枯微微一拱手,随后就疾步向殿中走去。
张枯到时,皇帝已经让歌女退下了,但手中的酒杯依旧把玩着,“张爱卿,所见何事?”
“禀殿下,此雪来得突然,百姓粮食颗粒无收,城中流民俱增,路边常有冻死骨。望陛下大开粮库,赈灾百姓!”
“准。”反正这个天下他想败就败。
*
平京城内,一个小女孩儿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脸色红润,显然是偷喝了老头的陈年老酒。
“老头儿,老头儿!你在哪啊?酒酒酒……”她一边叫嚷着一边拿着老头的破葫芦往嘴巴里灌,可是没酒了呀,她什么也没喝着。
“呜呜呜……老头儿,要酒要酒!”说着就要哭出声来。
“哎哎哎,晚晚,你怎么又偷喝酒了?不是说过不准再喝了吗?哎,快回家,快回家,看看老夫带了什么?”说完小心翼翼的拿出从赈灾处领的糙米给晚晚看。
“哇!我要吃大……”还没说完,小姑娘就醉倒了。
“哎,真是不叫人省心。”然后轻轻的将小姑娘背回了家。
其实也称不了是家,那是一个破庙,还好老头儿俩进城进的早,捡了一个破庙住,不然就沦落去大街上了,饿的饿死,冻的冻死。
破庙前还种着一颗枣树,不过只剩枝头的几颗枣子了,当时老头可是唉声叹气了好一阵。
安顿好晚晚后,老头找到前几日捡的那口破锅,虽然破了几个口子,但好歹还能用。再去庙前的荒地上找几根木柴,木柴有些潮湿,老头手指一捏,掐了个决,小火已经燃起。
井中的水已经冻住了,于是老头挑了几块清雪回去,扔进锅里,直至白雪融化,才将糙米放进去。
睡梦中的晚晚吸吸鼻子,好香啊,然后她就被饿醒了。
睁开朦胧的眼睛,布灵布灵的,忽然纵身一跃,只剩余影。
她已经到老头旁边了,老头正在拆晚晚辫在胡子上的小辫子,发现晚晚到身前了,也不搭理。
谁让这臭丫头把她的陈年老酒喝完了的!也不知道给他留点。
“老头儿,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我好难过。”晚晚点着手指头,东张西望。
“哼。”我才不搭理她。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喝你的酒,对不起,老头。”说罢还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三颗枣子,把它塞进了老头怀里。
这小丫头,良心还算不错,老夫也算没白捡她。欣慰之下,老头拿出一颗枣子擦了擦扔进了嘴里。
啊,好酸!
“这臭丫头,你别跑!”
“哈哈哈,略略略!”晚晚被老头追的满屋子的乱窜。
“停停停,我们不玩儿了,我肚子饿了。”晚晚满头大汗,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又响。
老头欲哭无泪,老夫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得陪你在这瞎折腾,哎。
“粥在那,自己去盛吧,真拿你没办法。”老头扶着拐杖坐了下来,坐在了茅草上。
“你不吃吗?”
“我不饿。”其实粥也就那么一点,他吃了,臭丫头吃什么呀?
“那我也不饿。”于是晚晚也没去看那锅中的粥了。
老头不吃,她也不吃。
别以为她不记得,是老头将她从万妖坑里托出来的,当时的她奄奄一息,也是老头辛辛苦苦把她治好的。
虽然吧,她老惹老头生气,但在她心里,老头永远是最好的!
“咕噜噜……”肚子响了,晚晚用力将肚子捂住,看着眼前破旧的佛像,眼睛好像动了动,不对,兴许是她饿糊涂了。
老头最看不得她这样了,“好吧好吧,老夫有点饿了,老夫也吃一点吧,晚晚你也吃点吧。”
“好哦,那我也就勉强吃一点点。”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手中刚盛的粥。
老头无奈的笑笑。
该睡觉了,晚晚已经睡下了,而老头也布下了一层结界,随后沉沉睡去。
晚晚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破庙的周围,全都是鬼魂还有吃人的妖怪,其实此时的庙前,和晚晚梦到的一般无二。
“啊啊啊……”
“哇哇哇……”
鬼哭狼嚎的太吵了,然后晚晚梦见自己左手一个,右脚一个,打得个妖怪措不及手,损失惨重。
哈哈哈哈哈……她就笑醒了,就很突然。盯着佛像发了会呆,她怎么看到佛像给她抛了个媚眼?唉,眼花了吧,然后倒头睡下。
佛像:……他已经给她两次暗示了,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是太笨了吗?
这边佛像已经陷入了自我迷惑之中,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嫂子的话,在这等了几百年。
*
皇宫中。
“处理好了没?”皇帝眉眼阴鸷,擦拭着手中的剑。
“处理好了。”黑衣人跪着回答。
“那你也便没活着的必要了。”皇帝抽出剑鞘。
“是。”黑衣人服毒自尽。
“来人,将他拖下去,厚葬。”
少年帝王擦去眉间的一滴血,嘴角漾开笑容,变得人畜无害。
好似他弑的不是亲,而是无关紧要的蚂蚁。
“阿兄,真对不起,呵。”
*
“臭丫头,快起床了!日上三竿了!”老头叫嚷道,边嘀咕,真是的,睡那么死。
“啊啊啊,吵死了!我起还不行吗?”晚晚一阵不耐烦,但还是起床了,“冷死了,都不叫人多睡一会儿。”
“别睡了,今早我在周围闻到一股妖气,咱们要小心一些。”老头谨慎道。
晚晚直接清醒了,“真的吗?老头儿,我要除妖!”她一个跟斗翻起来,左一脚,右一拳。
“……”这娃要不还是丢了吧。
“假的!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着除妖?笑死老夫了,哈哈哈。”老头边笑边摸着他花白的胡子。
“不准笑,不准笑!再笑就给你的胡子编辫子,哼!我不跟你玩了。”晚晚跑出去堆雪人去了。
老头一出门看到院内立起个歪七扭八的大雪人,晚晚也长大一些了,该给她教些法术了。
突然,一个雪球向他砸来。
“老头儿,快来玩打雪球!”
“你这丫头,别跑!”老头气急了,追在晚晚身后。
晚晚哪会停住,于是跑得更快了。
“哎呦……”晚晚忽然就出声来,她被绊倒了,被一只淌满鲜血的手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