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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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教学区，再前面一点就到学校的食堂。”带路的老师介绍着。
很典型的南方教学楼风格，一中是B市百年名校，从战争时期延续到如今，学风盛名在外。
路倾今天一大早被骆叔从酒店里拉起来，虽然不满，但还是念着骆叔这几天的照顾，很给面子的来了学校。
“难道做个无业游民吗，你才十七岁怎么能不读书呢。”骆叔苦口婆心地劝诫。
“我在美国读的好好的，是你们把我抓回国内的，我现在去学也学不出什么名堂。”路倾振振有词。“还不如让我去读江外呢，国内高考我是没希望了。”和隔壁的江外相比，一中教学更倾向于国内高考。
骆叔想起来路倾在美国读书时期的成绩总汇，有些失语。路倾那个水平，在哪读不都一样，只是换个地方做学渣。
“路夫人只是想让你和正常男孩一样在学校过过群体生活。你学业上的事，陈总有数。”路落雁把路倾对她的冷漠和无视归结于青少年的叛逆，她认为或许是不合群的生活导致了路倾如今的性格。
而且路落雁还怀了另一个心思，竞争陈家未来继承人，怎么能是个高中辍业生呢，便大手一挥命令骆叔想办法把路倾送去上学，天天赖在酒店里太不像话了。
老师带路倾转了学校一圈，便又带着人回了办公室。拿起一张表格，“路倾，你看看你想选什么科，年级好给你分配班级。”
路倾就在国内上过小学，对于新高考完全两眼一抹黑，一边的骆叔倒是经验丰富的样子，“路夫人交代了，一切随你的爱好来，当然我的建议是你选历史好些。”
“我选物理。剩余两门老师你看着来吧。”一听到建议路倾下意识地反驳，一锤定音。
骆叔和老师在办公室互相寒暄，絮絮叨叨的，听着没劲。路倾头扭向一边，就瞧见窗口有两个人头在贼兮兮地偷看。
“你不是骗人的吧，完全看不到脸啊，一直背着窗户。不过的确身材挺好的，又高又瘦很有气质。”
“刚刚石叽带着他逛学校，我看到正脸了，绝对天菜，不输白临。”
“他要是个背影杀手，我宰了你。”
一男一女蹲在窗户边议论，女孩说完又偷瞄一眼，说巧不巧，正好对上路倾的视线，偷看被抓，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办公室里也听到了动静，老师还没起身抓人，就看到一个文文弱弱的女生主动进来认罪。
“柯茜茜，在老师办公室鬼鬼祟祟干嘛？”
女生胆怯地开口“石主任，我就是...没事逛逛。”
窗户旁边的两个人早就跑没影了，柯茜茜其实也不想进来做替罪羊，但想到那两个人眼神里藏着的警告，就又不自觉地进了办公室。
“下课有空，不忙着改错题，逛到办公室来了，这么闲，刚好有件事派给你。”石主任对柯茜茜招招手。“你带路倾去一楼教导处拿套教材，一会上课直接把他带回班里，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柯茜茜瞄了瞄路倾好看的脸，等他回望的瞬间又立马低下头。“新同学，你和我来吧。”
身侧的少年淡着神色立在一旁，漂亮精致的眉眼没有情绪，安静地和她并肩行走。
“那个，同学你叫路倾是吧，我叫柯茜茜。”柯茜茜回想起交朋友秘籍书里的教导，狠下心地打破沉默。
“你分班肯定考很不错吧。”交朋友第二步夸奖对方。没错，自己干得很好！
“还有分班考吗？”少年终于开口了，好看的眉眼微皱。“我不会还要去考试吧。”
“啊，你没考吗，那应该不用考了吧，都已经分到我们班了，我们班是年级唯一的物理重点班呢。”柯茜茜的彩虹炮持续输出。“肯定是因为你在之前学校成绩太好了，好到都不需要分班考了。”
路倾沉默了，他这个人从来不因为自己的成绩而羞愧，但在对方不断的赞美中，他难得的有了羞耻心，半天才扭捏地吐出一句。“过奖了，我没那么厉害。”
“你知道吗，我们班上还有一个没分班考的人，他也和你一样，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是中考市状元呢。”柯茜茜以为路倾是对分班考比较感兴趣，专挑这方面的话题讲。
或许会是她在学校里新的朋友呢，柯茜茜心里升起一丝喜悦。
领完教材一进教室，柯茜茜就忙前忙后的为新同学擦拭着唯一空着的座椅。
“上节课是体育，大家应该都还没上来。”柯茜茜对着空教室解释道，“你下午去食堂不熟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女生仰着头望着他，眼里的期待呼之欲出。
路倾把手上的教材放下腾出手，就拦住柯茜茜还想擦抽屉里面的动作，将湿纸巾扯过来。“谢谢，我自己来就行。”顿了顿，想到对方的帮忙，“下午我请你吃饭。”
“呦呦呦，这是找到新主人做舔狗啦。”粗声粗气的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两人的交流，男生抱着一个篮球，球衣被汗浸湿。
“余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柯茜茜被骂反而是先看了路倾一眼，很多次，本来对她有些友好的同学，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最后都默默远离她，她有些怕了。
“而且你不是我们班的，请你快点离开。”柯茜茜平常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她只会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等对方离开。但她实在担心对方嘴巴里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让新同学听到。
两个人针锋相对，余漠被柯茜茜反常的姿态激怒了，口不遮拦道“怎么？因为你的爱心早餐每天侵占垃圾桶的空间，现在换了个人骚扰啦？”又眯着眼看向路倾“不过你眼光是真差，和喜欢女人有什么区别。”
柯茜茜瞬间面色苍白，爱心早餐四个人让她终于听懂了余漠第一句话“换主人”的讽刺，她开始还以为只是余漠在乱发癫。“你在瞎说什么！”
“每天提前到教室给白临抽屉放爱心早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呢。”
随着上课时间的逼近，同学陆陆续续的回到教室，围观着教室后门的骂战。作为学校出名的高岭之花，白临从来不缺少追求者。因此白临曾经在班上劝告过同学不要给他送东西，收到礼物也都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渐渐的，也没有人偷偷摸摸塞东西在白临的课桌里。除了一个送早餐的特别坚持，整整一个学期都冥顽不顾。
“原来柯茜茜就是送早餐那个人啊。”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会以为送几个早餐就能打动了吧。”有人笑出声。
路倾皱眉，视线扫过去。骆叔是不是调查错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学生就这副德行吗？
“那你呢？知道的这么清楚，是跟踪柯茜茜吧，不是这个班的还天天来找她，喜欢她得不到就想诋毁啊。”路倾嗤笑地开口，这个年纪的少年心里无非就是那点事。
“你个娘炮狗叫什么呢！”余漠被说中心事，气得满脸通红，将手上的篮球扔开，拿起后座的椅子就砸过去，他蛮横惯了，没料到对方是个硬茬。
路倾硬生生用手接过椅子的暴击，一脚踹向余漠的下盘，余漠脚底一滑，手上不自觉松了点劲，路倾看准时机，抢过椅子就往余漠头上砸。
一下又一下，丝毫不手软。
路倾好看的脸上一股戾气“凭你的脸想做娘炮都难，被娘炮打到动不了的滋味好受吗？”
平生他最恶心的就是这种自以为阳刚的废物弱鸡，长的丑还引以为傲。
看到余漠额头流下一抹鲜红，围观的人才意识到出了大事，再这样打下去人都要没命了。
“快去找老师啊。”有同学慌道。
“路倾，别打了，别打了，不值得。”除了柯茜茜，周围没有人敢去拦路倾。
路倾把倒在地上的余漠整个人拽起来，往墙上狠狠一砸。
余漠以为又要挨打，下意识地闭上眼。
“以后谁再乱嚼舌根，我保证下场就是这样。”路倾脸正对着余漠，但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刚刚议论过柯茜茜的两个学生脸色变得紧张。
路倾说完就松手，余漠瘫在地上大口呼气，刚松口气，就看见路倾的手又朝他过来。余漠吓得惊慌地后退，不是吧，还没打够。
路倾不知道余漠内心的百转千回，捡起他身旁的椅子。“你倒是会拿，砸得是我的椅子。”
战斗结束有一会，石主任才急匆匆地跑进教室。“谁在打架？”
路倾听到老师的声音突然心生一计，如果被开除，他就不用听骆叔的唠叨来上学了。
可还没等路倾开口承认错误，石主任就被余漠头上的血迹吓得失了魂，连忙扶起余漠，“班长维持秩序，我先带同学去医院包扎伤口。”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站在旁边的路倾一句。“等我回来再处理这件事。”
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走。
明晃晃的灯光照得教室明窗净几，走到黑板前的少年站姿散漫，随意的靠在讲台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关节处敲敲讲台桌面，屈起的手指指骨分明，整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副画卷。
“都回位置上自习吧。”
他一开口，班里聚集的人群自觉散开，热闹的讨论声也低了下来。
路倾却直直地盯着讲台，其实刚刚听到他的名字就预料到了可能会遇到他，但也想过万一是同名呢。
对方也不躲避，居高临下地仰视着路倾，视线平静，像看一个陌生人。
两个人隔着整个教室对望，最后是路倾挪开视线。
路倾回到位置上坐着，划开手机点进短信栏。
普通不过的页面让路倾盯着看了半天。
“你交朋友也仇富吗？”
“为什么不回我？你欠费了？”
“我给你充了话费。”
短信发送时间显示是一周前，白临一条也没有回，但在路倾刚发完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号就立马收到同样数额的话费充值短信。
不想交集，两不相欠的意味十足。
路倾关掉手机扔回课桌抽屉。无处发泄地踹了桌子一脚。他不是纠结的人，和白临本来也只是萍水相逢，对方不想和他做朋友他也谅解，或许白临真的仇富。
但是今天重新遇见白临，路倾才意识到，他没自己内心想的那么不在意。
看见白临，路倾心里冒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凭什么白临不回他短信，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有说有笑，先释放善意的人也是他白临啊。
路倾没遇到过这么喜怒无常的人，被对方今天当面的冷漠直击，气得头痛索性不想了。
开始自习的教室变得格外安静，笔写在试卷上的沙沙声，纸张翻页的哗啦声交汇在一起。
白临计算完最后一道大题，准备回座位拿试卷的答案来比对，头一抬就看见最后一排那张特殊的单人座位，不怪他过分关注，坐在讲台上看，路倾真的格外夺目。
现在才下午最后一节课，路倾就嚣张的趴在课桌上睡觉，丝毫没有身为学生的觉悟，连遮掩都不遮掩。
白临默默地想，以后的日子，老师有“福”了。
路倾少了国内学生普遍拥有的睡觉警觉感，白临都走到他桌前了，他也还在梦乡里傲游，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睡觉的路倾褪去了平常的戻气，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躺，乌黑的发梢落下，遮挡住半截眉毛，少了点英气，更显得他眉眼妖冶，鼻梁高挺精致，唇形饱满漂亮，整个人流露出一种靡丽感。
白临欣赏了一会，移开视线。无情地敲了敲路倾的课桌，叫醒这个“睡美人”。
“睡美人”大概还以为是在家里，被吵得不耐地闷哼一声，换了个面继续睡。
白临敲桌的动作没停，震动声终于惊醒路倾。路倾眼睛还没睁开，手就先一步抓住吵醒他的始作俑者，威胁道“别动。”
手里薄凉的触感让路倾冻得一颤，终于清醒，抬眼就看见白临站在面前，安安静静的望着他。
还没缓过神的路倾傻愣了几秒，垂眸避开对方的视线。
一低头就终于看清自己手里抓住的是什么。
白临的手指修长，生得骨感又匀称。路倾只堪堪握住指尖处，根本没有用力，白临却没有收回，随意地让路倾包着指尖。
路倾猛地收回手，那抹薄凉的触感在脑海却挥之不去。
白临漫不经心地开口“上课不许睡觉，学校会有领导巡逻检查。”
路倾本来就对白临带着气，下巴嚣张地仰着。“那等领导找我了再说。”
白临垂着眼看他，像是怕打扰到周围人自习，声音从始至终都格外的轻。“去趟医务室。”
路倾被突然转变的话题打的措手不及，“我去哪干嘛，去给余漠道歉？”
白临扯扯嘴角。“你手被划伤了，自己都没发现吗。而且余漠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关你什么事？我们熟吗？”路倾立马若无其事地将受伤的手插进口袋，讽刺地开口。“现在这样是班长的职责？”
班里不少人听到动静回头望过来，察觉到两个人僵持的气氛，回忆起不久前余漠被打趴的画面，教室里弥漫显着紧张的氛围。
“天啊，班长去教室后面干嘛，他不是一向懒得管纪律吗。”
“不会又打起来吧，干嘛要让班里转来个暴力狂啊。”
听到议论声的路倾蹬得站起来，拿起抽屉里的手机就往外走，他不爱学习，但也没想过打扰别人学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路倾一出教室，同学们就纷纷缓了口气。柯茜茜有些犹豫地看着后门，正准备起身。
白临直接顺手将后门关起来，望着已经快站起来的柯茜茜，语气冷淡地告诫“大家都继续自习。”
柯茜茜又刷的一下坐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