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我就喜欢红眼睛

9、第 9 章

　　忽然，店门被从外踹碎，一众乞丐凶神恶煞地围在店外，手里各个拿着棍子，敲敲打打，但声音很齐。
　　店内有人已经在这个声音吓晕了过去。
　　温然也突然抱着脑袋疼得一脑袋汗。
　　方久燕知道这声音带着内力，温然没有内力护体，几息间就晕了过去。
　　泽楚内力比盛勃冰和卫同拓高，起身把晕倒的温然护在身后，盛勃冰和卫同拓站在方久燕身后架着温然。
　　“我就说咱们五个凑齐不学习就要遭天谴。”卫同拓来的时候开玩笑，说他们五个气场不和，只要凑到一起，不在国子监的气场下定然要倒霉。
　　当时几个人还开玩笑说，今天方久燕过生辰，不可能这么衰。
　　结果，这不到两个时辰又打脸——
　　“往后退。”方久燕手握在软剑剑柄处，实在不行暴露就暴露吧，到时候就说是自己悟出来的。“后面制桃糕的厨房有个通往后院的小门，是厨子取桃的近路，我们从那走。”
　　“小少爷还在这等救援好，恐怕丐帮已经将咱这小店围起来了。”收款先生双手揣在袖子里，镇定非常。
　　“闹这么大动静，皇城卫兵很快就能到。”泽楚手里握着刚刚在店里选的长枪，没有松手。
　　“你看看，还不把本帮主放了！”犟种在地上爬起来了，因为身边钳制他的人已经晕过去了。
　　“东西放下，自然放你走。”得，收款先生也是一顶天立地的犟种，这种时候不应该服软，破财免灾吗！
　　外面兵马的声音渐至，丐帮弟子一拥而入，后门的确有人，现在方久燕知道，瓮中之鳖这个词的意思了。
　　方久燕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丐帮弟子皱起眉头：“他们不对劲。”
　　收款先生从款台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几位小友不如帮个忙？”
　　盒子被打开，里面装满了白色粉末。收款先生将粉末倒扣在款台上，双手铺平：“这些沾在手上捂住梦中人口鼻，可以让他们清醒过来。”
　　“什么叫梦中人？”方久燕问道。
　　“是魔教的一种功夫，中者就像做梦一样。”收款先生双手沾满粉末，眨眼间就侵身至假帮主面前，将人敲晕了。
　　“这个不算，这个是罪魁祸首。恩，更大可能是颗没用的棋子。”
　　方久燕还愣着，他记得那日师父说，他有一种功夫能让人做梦。
　　“魔教的人干的？”方久燕看泽楚已经冲出去了，只好叫盛勃冰看好温然，自己也沾了粉末冲了出去。
　　收款先生一手一个，捂倒了两个梦中人。
　　挥手一掌拍飞假帮主，扔到盛勃冰身边：“顺便也看好他。”
　　“这个倒未必，他们被解开可不是用内力。”收款先生又弄倒一个“当然也可能是这人功夫不到家。”
　　方久燕松了一口气，不是师父，是谁搞鬼，揪出来就行了。方久燕又在款台上沾了些粉末，忽然闪过一丝清明，他刚刚都在怀疑他师父，那这件事情闹大之后，自家哥哥们肯定会怀疑师父的。

　　另一边酒楼里牧居敬几人还在讨论朝中撤兵之事，十五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十五是敬麒卫暗卫，从不会直接出现在人前，除非方久燕出了事！
　　“殿下，七少爷被丐帮围了。”十五简明扼要。
　　牧居敬将手中的佛珠迅速缠在手腕上“带路。”
　　几人轻功极快，十五带路很快就到了店外，乌泱泱的丐帮弟子在往店里冲，因为刚刚围假帮主，收款先生将店里所有门窗都关了，众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牧居敬随便抓了一个坠在最后的小乞丐，凉风雪看了一眼小乞丐眼睛无光，直愣愣地看着前面，再听店内震天的敲地声……
　　“梦中人？”方久时看向凉风雪，同时操控这么所人的梦中人，内力得多惊人？
　　“不是内力。”拓跋峰是凉风雪的弟子，自然也会梦中人，只是，这么多人，就算是凉风雪，也不可能同时做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中毒！
　　只是，这毒太像梦中人，是有人在刻意往梦中人上引。
　　凉风雪点了小乞丐几处穴位，小乞丐便昏睡了过去“内力可解。”
　　“梦中人的解法。”凉风雪放下手，声音如冬雪寒凉，这人对梦中人很了解。
　　“先救人。”凉风雪给几人说了一下梦中人的解法，就从前门开始点穴，往店里进。拓跋峰跟在凉风雪身旁，一同往里面冲。
　　牧居敬看向方久时：“从上面进。”
　　方久谢和方久堂从后门进。
　　牧居敬和方久时破开房顶的时候，方久燕正双手沾满白色粉末往丐帮弟子嘴上呼巴掌。
　　看见牧居敬到了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小敬敬，你可算来救我了！”
　　牧居敬揉揉方久燕的头：“没事，别怕。”
　　方久燕脑袋蹭了蹭牧居敬的颈窝，安心了些。
　　收款先生越过重重卧倒得丐帮弟子来到牧居敬身边，双手沾满白色粉末：“好久不见，贤王殿下。”
　　“怎么回事？”牧居敬任方久燕搂着，手还轻轻在方久燕后背拍了拍。
　　“梦中人。”收款先生指了指款台上的白色粉末，能解。
　　方久时上前拍了两手粉末，加入混战。
　　方久燕见二哥已经上去拍人了，也松开了牧居敬：“小敬敬，我去帮忙。”
　　牧居敬放开手，看了一眼收款先生：“药王谷何时到的？”
　　“没人来，就我一个，离家出走。”收款先生摸摸鼻子，手上的粉末粘在了鼻尖上，反应过来又用袖子擦掉“我没钱了。”
　　牧居敬点头，明白了，这是做收款先生赚钱，然后发现了问题，作为药王谷传人，做了些解药。
　　“我前些天进城的时候惨得只能混在乞丐中，但是发现有乞丐在半夜会突然失踪，后来失踪的多了，我就跟了一天，发现他们半夜梦游朝拜那玩意。”收款先生指了指盛勃冰脚下的假帮主，又继续说。
　　“我瞧着像梦中人，以为是魔教的人，就抓了个小乞丐，研究了几天，发现用梦中人的解药可解，但是我解药不够，就只能来挣点钱再制。”所以拖了些日子。
　　“今天我看到那玩意来买东西，本想抓起来问问，怎么承想，所有中了梦中人的乞丐全跑来了，就是你们看到的情况了。”
　　“他做了什么，这群乞丐都来了？”牧居敬抓住重点，问道。
　　方久燕听到了牧居敬的问话，回忆了一下犟种在店里的全程。
　　盛勃冰也在捋：“买东西，他走过金钗，走过武器，最后买了一根棍子。”
　　“玉如意。”收款先生说的是那棍子的名字，敬业至极。
　　“要赊账，先生不让，然后机关落下，满屋子抓贼，抓贼的时候他到过门边五次，手在门框上扶了五次，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方！”不愧是学神盛勃冰，这记忆力真绝。
　　“左手离地四尺处？”收款先生问盛勃冰。
　　“是。”盛勃冰答道。
　　“凉先生，可否看一下门框左手离地四尺处有什么？”方久时在屋里喊了一嗓子。
　　凉风雪循着声音找过去：“人太多，挤坏了，看不出来。”
　　“一会解决完直接问犟种。”方久燕朝牧居敬喊。
　　因为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敲地的声音也弱了下来。
　　温然清醒的时候，看着一地躺尸差点吓晕过去，仔细一看还都喘着气儿，才缓过来。
　　“你醒了就看好犟种，我去帮他们。”温然被盛勃冰放开，盛勃冰双手沾上白色粉末加入战局。
　　温然看着犟种，犟种手里拿着玉如意，温然将玉如意从犟种手里拿出来，细看之下发现，玉棍有几道裂纹。
　　玉有裂纹是卖不上价的，但是刚刚报价的时候确实很贵，所以这玉棍的裂纹应该是在刚刚他晕倒的时候撞坏的吧：“可惜了。”
　　最后一个人被撂倒，皇城卫兵将店围了个水泄不通，疏散围观百姓，进屋收拾残骸。
　　方久燕坐在温然身边喘，听到温然说可惜，转过头问：“什么可惜？”
　　温然将玉如意递给方久燕“这玉棍刚报价挺贵，现在裂了。”
　　方久燕看了一眼，拎着玉如意去门口，他记得刚刚盛勃冰说那人在门口离地四尺处扶了五次。
　　方久燕看着木头中漏出来的铁质内里，又看看手中的玉如意的裂缝。比划了一下。
　　“小敬敬。”方久燕叫牧居敬过来，将手里的玉如意递给他“这个裂缝如果有气通过，肯定会发声，但是我刚用内力试了一下，没听到声音，但是如果这个声音很高或者很低，我们听不到的话，通过这铁制架构应该会穿得很远。
　　收款先生也走过来，机关当时将整个店面围得严实，就像只有房顶没有，因此就形成了一个倒扣的钟形，若是传音，必然会传很远。
　　“声音是震动产生的，以波的形式传播。”方久燕拿着玉如意念叨着，“水！五哥，帮我在后院打桶水！”
　　方久堂去端水，回来放在方久燕面前，方久燕等水平静后将玉如意插入水中再等平静，从玉如意上方裂缝灌入些许内力，水波荡漾。有声音，只是他们听不到。
　　众人不解，方久燕抽出方久时的剑，以同样的方式放入水中，等水平静，轻敲了一下剑身，水波荡漾的同时，大家听到了一声剑鸣。
　　“确实是这个裂缝产生的声音，由店里机关组成的扩音器蔓延出去的。”方久燕看向犟种“他今天是故意来试梦中人效用的。”
　　“他们中的梦中人，是毒，不是功法。”凉风雪坐在桌子上看向众人“中了梦中人功法皆是美梦，刚我问了那个小乞丐，他说他做了噩梦，怎么都醒不来。”
　　“若是毒，那就更难查了，乞丐只要给东西就会吃，所以在哪吃了什么，又是吃什么中的毒就不能确定了。”拓跋峰皱眉，这次明显是冲着师父去的。
　　“刚小久燕说错了一点，他不是来试梦中人效用的，他是来让他起效的。”凉风雪看向方久时“我记得下个月是武林大会。”
　　方久燕抬头看向凉风雪，武林大会啊，这不是穿越第一盛事！必须不能错过啊！
　　牧居敬看方久燕杏眼充满好奇就知道人已经被武林大会吸引了“走吧，接下来的事，他们会解决的，晚上有烟火给你庆生。”
　　方久燕点头，看烟火，上次在温泉庄子都没看上。
　　方久时看着牧居敬带走方久燕，和方久谢他们一起收拾烂摊子，拓跋峰和凉风雪也回了驿馆。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下去，但凉风雪说的没错，若是这毒对谁都有此效，那武林大会就将剑指魔教。
　　但此次方久时迎师父出关，问魔教之事，师父说，魔教虽叫魔教，但不一定是真的魔。
　　他今日才到，还没来得及说师父跟他说的诸多魔教之事。

　　烟火按时在空中炸开，方久燕背后靠着牧居敬，身体根本没用什么力气站着，都倚在牧居敬身上，抬头看着烟火一丛丛炸开，问牧居敬：“小敬敬，你什么时候十八岁啊？”
　　牧居敬轻笑：“冬月，寒梅初开的日子。”
　　方久燕默默点头，决定回家问正善，拽什么文，他又不懂。
　　牧居敬揽着方久燕，他十七岁生日当天，可是被凉风雪从手里抢了人，有跟人打了半宿，耗尽体力内力。失忆的方久燕又软又爱哭，只是总表现得很亲近拓跋峰，他不喜欢。
　　要不再打一顿，让他哭着认错？
　　方久燕不知道牧居敬脑子里正构思什么，正看着烟火傻乐。

　　一个月，转瞬即逝。
　　方久燕班又经历了一次考试，这次没人挨打，所以他们第一。
　　贡生班第二。
　　吕家的纨绔依旧倒数第一。
　　所以贡生班依旧能好好吃饭。
　　方久燕觉得这几日见到贡生班的人都圆了不少。

　　朝中经历一个月的争吵，决定退兵回山海关。
　　拓跋峰代表北魏签署和书，五十年内不犯边境。

　　这日下学，方久燕在王府见到了拓跋峰和凉风雪。
　　方久燕没和任何人说自己和他们俩的关系，所以，此刻方久时、方久谢、方久堂并排坐着，死盯拓跋峰。
　　顺带，牧居敬坐在主位上死盯。
　　拓跋峰也知道方久燕的担心，自然不会说破。
　　“我就要回关外了，那日你说想要这金链子，我给你带来了，若是遇到想绑回去的人，就绑上，扛回去，任性一点。”拓跋峰说的隐晦，这世上知道原身孤单的，应该也只有凉风雪这个师父和拓跋峰这个师兄了。
　　方久燕虽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换了芯子，但他会帮他们的方久燕活得潇洒肆意。
　　方久燕收了装金链子的袋子，给周义，叫他收回自己房间，收好。
　　拓跋峰看着方久燕欢欢喜喜收了临别礼物，就该提自己要走的事情了：“燕子，要不要跟我回去啊？”
　　牧居敬瞬间起身，身后的椅子被掀翻。
　　方久燕摸摸鼻子：“我家就在这，跟你回去算怎么回事。”
　　拓跋峰看着牧居敬那副被抢了媳妇的样子，哈哈一乐：“也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凉风雪腰间插着新的柳枝，方久燕就想到了折柳寄离情，关外应是有柳树的，只是，关外的冬日来的早，柳叶落得也早，不知够不够师父折枝做武器。
　　“王府若是苛待你，就到魔教找我，我给你银子。”凉风雪在方久燕生日的时候，背着所有人将教主令给了自己，所以，他想去魔教还真的很容易。不过哪都有勾心斗角，他怕进了魔教渣都不剩，所以，他不去。
　　但是，到嘴的鸭子不能飞，所以方久燕小手一伸，将凉风雪手里一沓银票揣进了怀里，嘿嘿一笑：“谢谢凉前辈。”
　　牧居敬嘴唇抿在一起，他王府什么苛待过方久燕了！他王府有都是钱！他皇兄的私库都是他的！

　　辞别后，北魏进贡的队伍也在第二天出了京城城门，往山海关浩浩荡荡的进发，随行的还是方久谢，只是这次，方久堂不用跟着了。

　　八月正暑，方久燕热得一动不动摊在凉席上，身边周义给扇扇子，又叫人多拿了些冰块放在屋子正中。方久燕摇摇手让周义别扇了，大热天扇扇子，风都是热的。
　　牧居敬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明天就要出发回云间城，看武林大会。
　　方久时和方久堂在方久谢走的那天也走了，武林大会还有五天就要在云间城武林盟主府召开，他们得回云间城接待。
　　方久燕知道他们其实更担心梦中人的毒药。
　　“下午我去宫里和皇兄辞行。”牧居敬将两人的贴身衣物收好，放在一边，正善将方久燕要带的轻弓回岸、红玉箫、重弓重华一起搬上豪华马车1号。
　　如今豪华马车1号里铺着的是凉席，但软枕什么的还在上面摆着。
　　方久燕正吩咐周义将凉风雪给的银票也放在小包裹里。
　　怕在床上懒懒地答应了一声“小敬敬，你真的不能再给我转转内力吗？好热啊！”
　　那日，方久燕热的不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牧居敬就把人抱起来，手掌相贴，用自己的内力带着方久燕的内力在体内循环，带走热气，虽然的确当晚清凉许多，但第二天自己循环内力的时候就不凉快。
　　问过才知道，牧居敬的功法带着属火，能带走热气，但方久燕的功法是传自凉风雪，虽属水，但并不让人凉快。
　　用方久燕的话就是，水的比热容高，温吞吞让人难受。
　　牧居敬将人从榻上抱起来。掌心相对，带着走了几圈内力后松手：“再热让周义给你弄点冰牛乳喝。”
　　方久燕凉快了些，点点头，目送牧居敬离开，很好，人都还没走出小院呢，就又热起来了。
　　方久燕叹气，让周义拉他起来，去豪华马车1号，跟周义对给武林盟主府众人的礼物——
　　给娘亲的是重金在太医手里求购的养颜霜。
　　给爹爹的是从温然手里抢来的一本古籍。
　　给二哥方久时的是一柄剑鞘，虽然现在的那柄剑鞘也很好看，但是这柄更华丽贵气，配上白衣剑客，绝对骚包帅气。
　　给三哥方久罔的是他从御前要来的贡茶，那可是他进出皇宫这么多次，头一次求皇帝要东西，虽然皇帝也乐呵呵的给了，但总归是求来的，是用心的！
　　给五哥方久堂的是一套奇特的鲛衣，入水不湿，就像古代潜水服，方久燕知道五哥爱下水，特地给买的。
　　给六哥方久千的是弯刀度命，他六个哥哥只有六哥用刀，但是六哥什么刀都用，没有固定的武器，那日生日逛店的时候买的，想着什么时候回家就给带回去，明天就能回去，自然是要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