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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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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含秋口中提的那个剧组,江灿灿也有些耳闻,前一段时间上过热搜,好像是一部架空历史剧。
喻含秋在其中饰演女主离,而男主钰则会由目前正红的李沅出演的。
江灿灿没看过剧的原型小说,不过她记得自己以前的同桌曾经通宵看过。
看完以后第二天,那个同桌顶了个像被打了十拳的灯泡眼来上课,见到江灿灿的第一眼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惨了,从没看过这么惨的,我的少将军啊,他怎么这么可怜。”
同桌哭得梨花带雨,所以江灿灿对这本书也印象特别深。
真是没想到几年后这本书竟然就会被翻拍成剧,也不知道同桌是不是还记得当时的少将军。
江灿灿听完喻含秋的提议并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是回去问了姑姑的意见。
“挺好啊,学生的暑假就应该到处去玩,你要是高兴,含秋那里也不麻烦的话,多住两天也没事。”
江灿灿回去的时候,姑姑正在自己的工作坊里做陶罐,长发在脑后挽起,窗外的薄光照得她非常温柔。
“我就去看一眼,会马上回来的。”
虽然姑姑已经说了可以,但是江灿灿知道自己可不能得寸进尺。
安安静静弯腰帮姑姑把地上的稿样都捡起来垒好,江灿灿从书包中拿出了一个镇纸放在纸堆的最顶上。
“风大,纸经常乱飞,所以买了这个送给你。”
“谢谢。”
姑姑江来有些惊喜地抬起头,不过江灿灿说话时并没有看着江来,说完话后更是直直起身,替江来关上门后就退出了工坊。
不远处的稿纸上果然多出了一个纯色白玉做的镇纸,看着不贵,但因为有一条红纹渗入白玉就显得别致了。
镇纸下面整整齐齐的堆着江灿灿先前拾起来的稿纸,顶上还多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顺祝展览成功”。
***
剧组开机的时间被定在了七月初,按照工作安排,作为主演的喻含秋提前几天就要过去。
“你的腿都好了吗?”
“还行吧,正常动弹没什么问题,就是左脚还是不能太吃劲。”
“这样的话不再多休息两天吗?”隔着电话,江灿灿追问,“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离开机是还有几天,但还有别的要做。”喻含秋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敷面膜,“剧本围读、拍定妆照,再说从这里开到临余也要好几个小时,第一天等于就废了。”
喻含秋都这么说了,江灿灿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演员的行程紧,而自己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高中生。
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出发的那天是陈阳开车过来接的两人。
带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格子衬衫,陈阳的打扮非常朴素,一点也看不出和娱乐圈有什么关系。
用喻含秋的话来说,就是陈阳这种模样的,如果去IT园区转一圈,她一网就能框进8个长得一样的。
话说的有些夸张,在江灿灿看来,陈阳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算是清秀类型的,甚至如果让他把刘海往后梳梳未必不够精致。
而且隐隐约约,江灿灿她总觉得两人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他就是个大众脸,说不定是和他长得像的人呢。”喻含秋依旧想到什么说什么,陈阳也不辩驳,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开车。
晴海到临余的一路都是山路,七弯八拐约莫行驶了三个小时,车终于开到一栋公寓面前停下,这是整个剧组下榻的地方。
江灿灿拿出手机,定位上显示这里是一个叫做慕星镇的地方。
按照剧组的安排,喻含秋住在公寓418室,陈阳在稍远的407。
江灿灿跟喻含秋一间,一进门,房间的陈设是普通的双床房,白色的床单,说不出的简单。
窗帘是绛紫色的,江灿灿走过去拉开窗帘,窗户正对着山,外面只能看到山上的树。
江灿灿把行李箱推到一边,背后,喻含秋将包放下后也坐到了梳妆桌前。
江灿灿回头注意到了喻含秋正在给自己带耳环,“你要出去吗?”她问。
“嗯。今天虽然还不开工,但是人到了,总得去跟导演他们打个招呼。”喻含秋拿出气垫给自己补了个妆,站起来,选了双得体优雅的高跟鞋,
“下午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没关系,你要想吃什么,我去买了回来等你就好。”
“不,是你等我回来就好。”喻含秋难得正色,“组里人多,你一个小孩子不要乱跑。”
万一遇上坏人就不好了。
这是喻含秋想跟江灿灿说的话。
剧组这个地方,说起来虽说也是一个封闭的小团体,但说到底也如同一个小社会,形形色色各式人等都有。
江灿灿才是一个学生,喻含秋原意只是怕她跟人学坏。
不过意思是这个意思,听到江灿灿耳朵里,却又曲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还以为喻含秋是担心自己冲撞了其他人,给她添麻烦,江灿灿愣了一下,眼神垂下,“嗯,那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走的。”
语气还是和平时差不太多,但是敏锐如喻含秋,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意识到是自己的话让江灿灿误解了,喻含秋连忙道歉,“我是怕你碰上一些混混什么的,我回去不好和你姑姑交代。”
“没事的,我就在房间里等你就好。”脸上扯出一个笑容立刻答复了喻含秋,江灿灿此时已经乖巧地回到圆桌旁,从书包里把自己的暑假作业拿了出来。
课本连带着那本印着喻含秋封面的杂志册子一起从书包里被拿出,那是来时喻含秋强迫要塞进江灿灿书包里的。
说起来喻含秋这次带江灿灿出来,本来就是受了江来所托。
因为自己这个侄女太过懂事,江来能感受到江灿灿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多有拘谨,而和只是朋友的喻含秋在一起却会轻松很多。
于是她便想让喻含秋暑假带着江灿灿放松一下。
可现在好,不但没放松,反而是江灿灿更加局促了。
喻含秋脑子飞速运转,杂志封底的那页古窑展提醒了她,“我记得你姑姑如果不开咖啡店的话,本职工作应该是个陶艺师吧?”
喻含秋放下钩子,“听说剧组这次为了置景能够更符合史实,在服化道上下了狠功夫,特意从私人馆藏那里租来了100多件陶器藏品。”
以她对江灿灿的了解,她知道对方一定会对此有兴趣。果不其然,江灿灿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瞬间眼睛都亮了——
“真的?在哪里?”立马丢下手头的事情跑到喻含秋的面前,江灿灿的样子就好像是闻见肉骨头的小狗一般。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东西啊。”眼见平时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江灿灿一碰到和艺术相关的东西就迈不开步子,喻含秋叹了口气,“真的。具体地方,你问问陈阳吧。”
“那你会一起去吗?”
“我去什么,我又对这种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江灿灿的眼睛在听到喻含秋的回答瞬间由亮转暗,再转成眼巴巴的祈求。
喻含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挖的坑,心说孩子真的是实诚,“就是去看陶罐的,又不是去见人,没问题。”
“那如果见到人呢?”
“如果见到人啊……”喻含秋故作沉思,随即神秘兮兮地笑着,“那你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被谁给发现了。”
***
问过了陈阳,剧组平时的道具都堆在一楼走到头的储藏室里,不过因为是珍贵的艺术品,所以剧组又专门开了间房间用来存放这些陶器。
江灿灿从陈阳那里找人借来了钥匙,按照门口贴好的纸质标识推门进去,一进门,屋内的温度不由冻得江灿灿瑟缩了一下。
出于保护展品的目的,房间里的温度被控制在一个恒低温。
雪白空荡的房间里四面摆好了架子,和中间另设的两面一样,所有架子上均错落垒放着租借来的陶器。
江灿灿走进去,和陈阳说的一样,里面陈列着的藏品大为当代艺术品。
不过虽然是当代烧制,但也都是精心所选。
无论是造型还是上釉的技艺,面前的陶器无不展现出一种天然和原始的生命力。
盯着陶器一件一件看过来,江灿灿手上还攥着一个相机,看到有好看的便会抬手拍下两张照片。
相机也是她问陈阳借的,就是想说如果有看到好看的还能带回去给姑姑也看看。
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全心落在眼前的工艺品上,江灿灿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又有人进来。
“你是谁?”
直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灿灿才猛然意识到有人也跟进来了。
立刻转身,背后门口处正站着一个男孩子。
黑色的短发、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和黑湖一样深邃的眼眸。
江灿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前两天在卿云门口遇见的那个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朋友好像叫林北陆。
“你在拍照?”
四目相接,林北陆微微皱起眉头。
视线从眼睛落到江灿灿的手上,纤瘦、雪白,还略带些无措地捏着一台相机。
“林北陆……”江灿灿口中喃喃念叨出这几个字。
对面的眼神重新被吸引到江灿灿身上,“你是组里的演员?”
“我……”
“去哪里了?刚才还在的。”
回答的话和窗外人说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意识到外面竟然还有别人,江灿灿回头想要去看,手腕上却传来了被握紧的触感。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一晃,江灿灿整个人被林北陆拉到了边上的架子后面蹲下。
“你干……”
“别出声。”
说的话被林北陆堵在了嘴里,林北陆将江灿灿圈在身下,炎热的天气,林北陆的身上却一点也不烫,还有着好闻的木制香气。
江灿灿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窗外似乎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但江灿灿却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从小不断转学的缘故,江灿灿素来没什么朋友。
平时生活里,别说男生了,就连女生也很少有这么近的距离。
也说不好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江灿灿仰起头,却见眼前林北陆正略带些警惕地看向窗外。
脑海里一下联想到喻含秋对自己的关照,“那两个人是剧组的人吗?”江灿灿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是。”林北陆眉头没有松开,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江灿灿,“你不认识剧组的人吗?”
眉尾微微抬起,林北陆看起来有些嫌弃,“小小年纪就做代拍了吗?”
和代拍有什么关系,江灿灿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不是代拍,也不认识剧组的人?”这回轮到林北陆糊涂了,思来想去,“难道……”
嘴巴里糊里糊涂嘟囔了好一会儿,最后江灿灿只觉得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红,“……粉……”
“什么?”
“你是我的粉丝吗?”林北陆像是鼓足勇气似地说道。
“粉丝?”
在江灿灿她们小镇上,只有那些很红的那些明星才会拥有所谓的粉丝。
大多数情况下对她们来说,电视上看过的人无非也就是认个脸熟。
“你……很红吗?”微微歪斜着脑袋问出这个问题,江灿灿是真心不知道,可却塞得林北陆半句话也接不上。
“你确定刚刚你看到他了?”
“不会错,我又不是第一天跟他了。”
窗外两人还没有走,江灿灿试探性地看向林北陆,后者点了点头,“啊,在找我。”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狗仔罢了。”
除了在报纸杂志上,江灿灿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活生生的狗仔。
好奇心驱使,她本想站起来张望,可是脑袋刚一露出,便又被林北陆压了下来。
“你干什么?”
“这话不是刚刚我问你的吗?”江灿灿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就是想看看,真的狗仔长什么样。”
按照她幻想中的,狗仔应该都是那种身躯灵活的小瘦子,可就方才粗略的一瞥,那两个人好像都已经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了。
“你现在跑出去暴露,那我还得加个和女孩子私会的黑料。”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私会呢?”
?
林北陆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