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不成林之不期而遇》林未满

50、世俗的眼神

　　“又多了一个人~”
　　林遇将王胖子的照片上墙，右手执笔做上标记，红色的记号显得格外醒目。

　　“张三~查一下信的来源！”

　　“收到，boss！”信是混在其他信件里一起送到总裁办的，张三表示很无奈。

　　说完，林遇便挂断了电话，他缓缓拿出空白信封中的另一张照片，是万金！这是在告诉自己王胖子是万家的人么。

　　这件事情并不难查，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个时间，想必警局已经查到了这层关系。

　　——

　　“open~”
　　林遇察觉到是她来了。

　　“小白，开启倒影模式！”

　　云起的清晨总是让人心驰神往，缕缕阳光透过层层林间疏影折射在落地窗上。

　　光影交织落入林遇琥珀色的瞳色之中，他倚靠在窗前吧台上，思绪纷飞。

　　期期刚准备走近书楼就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地方，地板上闪烁着前进箭头标识，应该是他改动了哪处的光源。

　　她循着箭头前往，根据小白的提示林遇在暗室，可是当初的暗室不是这个面貌啊~

　　“识别成功~open！”
　　她双脚刚踏进识别区，便被提示一怔。

　　“来啦~”
　　林遇缓缓迎着阡陌相交的光影走来，更显清冷飘逸。

　　“这里~你改造了？”她疑惑道。

　　“没有~只是打开了倒影模式~”
　　说着，嘴角一咧，眼神向上一瞥，提示着眼前木楞的笨蛋美人。

　　期期循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天花板和楼上的地面是一体的透明结构，和暮光花园的构造很像，之前只是利用光能改变了结构的颜色而已。

　　“所以你这～就是把阳光引进来的神操作~”
　　期期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些，毕竟他自带光芒，想想竟不自觉得嘴角咧开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被她清隽的眼眸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假意轻咳一声。

　　期期立马收回她恍惚的目光。

　　“这么一早来，是有什么事么？”他随意找了个说“正事”的借口岔开话题。

　　“我是想说万家的事，最近有个案子，细节我不能透露~”
　　期期不经意瞥到墙上的照片，思绪被眼前的照片打断。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不知道来路，但就是出现在我办公室了~”林遇无奈地摇着头。

　　红色的圆圈标记旁还标着数字，1和2。

　　“这是？”期期不解。

　　“是照片背后的数字~”
　　他刚拿到照片的时候也不能理解这个数字的意义，不是时间也不是数量，也许就是单纯的顺序吧。

　　“所以你最近的案子就是王胖子的案子吧，那警方也应该查到他和万家的关系了吧！”
　　林遇问道，虽然他并不期待她的答案，因为碍于工作性质，她不能透露案子细节。

　　而她也并未告知林遇有关王胖子之前伤残鉴定的事情。

　　“如果王胖子的死真的和万家有关，那为什么有人要把照片交给你呢？致森和这件事无关，难道是有心人要托你下水？”
　　期期不禁毛骨悚然，这可是刑事案件。

　　还是说，已经有人知道是自己举报的赵老师，接着王胖子就出事了，难道~又是万家在背后搞鬼，那万金会出什么招对付林遇，还是说~根本就不是林遇。

　　“是~是我？”期期仓皇不安，下意识地捂紧嘴巴。

　　林遇发现她突然异常紧张，心神不安，收起了之前的那份洒脱，局促地上前低语安抚，
　　“怎么了，什么是你？”

　　“没什么，我胡思乱想罢了~”
　　她知道现在的他俩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则俱损，从现在起，必须要小心周遭的一切人和事。

　　林遇知道，哪有什么胡思乱想，她眼神溢出的担忧，都令她花容失色了。

　　他默默地牵起了她的手，双双倚在窗前。
　　“感受到了吗？”他闭目抬颌。

　　期期有模有样地学着，金线似的光芒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无拘无束地呼吸着。

　　她闭目一笑嫣然，他偷偷侧颜望着，也不禁付之一笑。

　　“向阳而生的人，自然活在阳光之下！”他必须不惧阴霾。

　　她聆听着他的话，缓缓起身走近天窗，尽情地感受着光影浮动，他呆呆地望着她，云影徘徊之下身姿绰约。
　　她回眸望着那片最耀眼的光芒，是他伫立的方向。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她笑问。

　　“没什么，世俗的眼神而已！”他憋着笑说道，眼底笑意更甚。

　　云月有姝，光阴无别，此刻她脸上韫色正浓。

　　——

　　南山医院

　　“艾医生，查房啊~”实习医生小李八卦的眼神从走廊远处飘来。

　　“哟~这不是我们未来的住院医，小~李医生么！”

　　桉柠特意拉长了“小字”，听得小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刚结束了上一科室的考核就马不停蹄地轮转到下个科室，临走前还得把桉柠的饭卡还给她，以后隔了一栋楼想蹭卡就不方便了。

　　“想好了？”桉柠一脸坏笑地接过饭卡。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轮转的事情，我决定了，还是外科适合我的个性，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小李飒爽的英姿，让桉柠不禁感觉看到未来外科冉冉升起的新星。

　　“行~想清楚了就好好干，多向姜医生学习，沉着好学才能~”

　　“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小李听的不耐烦了。

　　“那你走吧，我还得查房~”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桉柠刚想送客，只见小李又腻歪着凑了过来。

　　“干嘛？想挨顿打再走？”她假装扬起手。

　　“诶~你可不能打，把我的嘴打歪了，可就说不了秘密了！”
　　小李玲珑的眼珠机灵地一转。

　　“有屁快放！”
　　桉柠总不能舔着老脸卑微地问，于是端着架子高傲地一呵。

　　“咳~你和姜医生什么关系，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说着便双手比出了情头的手势。

　　“胡说什么！”
　　桉柠不敢相信这种八卦已经传到科室了么。

　　“你哪里听来的？”
　　她必须知道是谁造的谣，医院大大小小这么多群，千百号人，一传十，十传百，这还了得，传言一向是不顾真假，这下真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她此刻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内心犹如五雷轰顶般惴惴不安。

　　“哪还要人说啊，我都看到了！”小李一脸天真。

　　“啊？”桉柠一脸迷茫。

　　“刚刚我去熟悉新科室，就靠近肝胆外科主任办公室那边，我看到艾厅长和姜医生一起进了办公室，就他俩人，主任还在手术室，这不~我等了半天，转科签字都没签！”

　　“其实吧～我就是好奇，这你爸和姜医生都出双入对了，这关系不是不言而喻么！”这下轮到小李一脸坏笑了。

　　“你会不会用成语啊！你真的适合外科，风风火火，赶紧忙去吧，杵这干嘛，我脸能给你签字啊！”桉柠气不打一处来。

　　“我走了~”
　　小李看着桉柠吃了枪药的表情，怯怯地准备开溜。

　　“等下！”

　　“怎么了~”
　　小李觉得再不走，有种走不成的感觉。

　　“刚才的事情~”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这种江湖规矩还是懂得。

　　“很好！”
　　桉柠回之一个满意的微笑。

　　——

　　“登陆密码错误！”桉柠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

　　“桉柠干嘛呢？”同事看到她一脸愁容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你们有没有关系好的外科医生，我想电脑上查个病历~”桉柠觉得还是采用曲线救国的思路。

　　“这有什么难的，姜医生、陆医生和我关系都挺好，我和他们打个招呼，你直接去他们那边办公室就行，不更方便~”
　　同事真的事无巨细，很好心地想好了方案。

　　“哦~不！额~我的意思是~我突然想起来我和姜医生也挺熟的~挺熟的！”桉柠一脸苦笑。

　　“啊？哦~”
　　同事刚开始还奇怪，是要和姜宴安避嫌不成，医院谁不知道万家和艾家那点爱恨情仇。

　　桉柠望着电脑屏幕的医院系统主界面出了神，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弱弱地再次在系统输入姜宴安的工号。

　　密码是~她一鼓作气输入了一串数字，一键回车，登陆成功！

　　桉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菜单姓名：姜宴安！

　　她内心五味杂陈，怯怯地在患者姓名栏查找。
　　“艾楠！”真的有~双击打开病历。

　　诊断：肝癌！
　　桉柠一瞬间心脏像是漏了一拍，她踯躅的手指将鼠标来回滑动。

　　“怎么了，心神不定？”同事见她有点反常。

　　“没什么~”她还是怯懦地将系统关闭了。

　　——

　　外科大楼

　　桉柠还没脱去白大褂，心不在焉地往病区踱步而来。

　　“艾医生还没下班啊~”
　　外科值班护士对于同是天涯值班人表示十分同情。

　　“下班了，找姜医生有点事，他在吗？”
　　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在，还是不在的好。

　　“姜医生~他还有一台小手术，最后一台了，应该两个小时左右能结束，你要不~去一区办公室等他，正好今天楼上二区医生值班！”
　　值班护士用看破不说的眼神望着桉柠。

　　“好~”她也无暇顾及别人的眼光，慢悠悠地朝医生办走去。

　　想想这居然是她第一次来他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这种难得的平静映衬着另一片战场中无声硝烟的弥漫。

　　眼前三三两两的办公桌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她一眼就认出了他的位置，一尘不染的桌面整齐地码列着医用文献，她移步走近。

　　“姜宴安~”望着桌面的姓名牌，果然~
　　目光随处一扫，一旁的水杯还是满满的一杯水，她伸手触摸，是冷的~杯把朝内，一看就是哪个好心的同事看不下去了，帮忙倒的水，结果愣是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唉~”
　　她轻叹一声，将杯子里重新接满了热水，估计手术结束喝应该温度正好。

　　桉柠推来办公椅在他座位边落座，夕阳的余晖留恋地轻抚着窗台，眼眸朦胧，她好像看到了他在桌前办公的样子，他轻巧地敲击着键盘，哒哒的声音，像催眠曲般令人迷离，她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没心没肺。

　　“啪嗒！”办公室灯突然亮起，桉柠睡眼惺忪。

　　“你~还在？”
　　此前姜宴安在护士站交代病人情况顺便听了一波八卦回来，刚走到办公室门前见里面漆黑一片，只得暗自神伤，她应该走了吧。

　　谁知刚打开办公室的灯就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侠”。

　　“结束啦！”
　　桉柠回了神，连忙整理自己的尊容。

　　“找我有事？”姜宴安边说边在她身边坐下。

　　“你先开医嘱吧，把你的事忙完~”
　　她知道分寸感，尤其是在医院。

　　“医嘱我在手术室开完了，病程刚刚也在护士站顺便写完了~”
　　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可以说正事了。

　　“艾楠的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桉柠开门见山。

　　他眉头一怵，原来她知道了。
　　“我还是要尊重患者本人的意愿~”
　　他的反驳略显苍白，她看着桌上的水，心中倏地一紧。

　　“把水喝了！”她怫然不悦。

　　他乖巧地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瞒不了你，也没想瞒你，只是~”

　　“只是我知道的太早了，是吗？”
　　桉柠不甘示弱地反问。

　　“桉柠，站在我的立场，我只是希望你能少一些顾虑，在这个世界你还能有亲人！”

　　“站在我的立场，这只是一个不是理由的借口！”她话里有话。

　　“可能因为我没有了，所以有些自作主张了吧！”
　　他眉眼惝恍，她心里一酸。

　　“我现在的顾虑，不是因为他，是生是死，而是~你们瞒着我！怎么，难道要到参加他葬礼那天再通知我么！”
　　她语气没有他想象地那么怒不可遏，反而是一种漠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立场，我都有救治他的义务~如果再有什么事，我再和你说~”他语气也温软了下来。

　　“不必了，有事你联系他外室吧！”说完，桉柠扭头就走。

　　“呵~”他酸楚地一笑。

　　“我以后只要一个正妻就够了！”